簡單回應一下這個質疑。
1958年,毛主席在河南路經停留、實地考察、召開會議,加起來有三次:
第一次是1958年1月初毛主席到南方開會路過鄭州,聽取了時任河南省委第二書記吳芝圃關于農業生產規劃的匯報;
第二次是1958年8月6日-8日,毛主席到河南新鄉七里營人民公社、長葛縣宗寨農業社、商丘縣道口鄉黃樓村等地實地考察;
第三次是1958年11月,在毛主席倡導下召開的第一次鄭州會議。
那么,1958年這三次到河南,毛主席究竟說了什么?這要結合當時的歷史背景。
1958年春的農田水利建設高潮中,為解決“社小、勞力少”,不便于大興農田水利的問題,河南一些地方開始突破原有農業社的規模,興起“小社并大社”熱潮。遂平縣和平輿縣各辦了一個6000戶左右的大社。1958年7月,河南正式建立了全省第一個人民公社——遂平縣嵖岈山衛星人民公社,毛主席關于把工、農、商、學、兵組成一個大公社,從而構成我國社會的基本單位的偉大構想,首先在河南變為現實。
人民公社化運動在河南究竟開展的怎么樣?存在哪些問題?這是毛主席1958年8月6日-8日到河南實地考察的主要原因。
首先,對于群眾的熱情,對于人民公社化運動的大方向,毛主席是完全支持的。
然而,對于運動過程中出現的問題,毛主席也是時刻保持警惕的。
1958年1月初,毛主席在聽取吳芝圃匯報時,對于吳芝圃制訂的河南省糧食增產數字和一年實現“四化”(綠化、水利化、機械化等)的指標就提出過疑問;
1958年3月8日至26日的成都會議上,吳芝圃正式提出河南一年就能夠實現四化,四年可變集體所有制為全民所有制,這比1月份河南省委制訂的目標大大提前。吳后來在檢討書中透露,毛主席曾半開玩笑地跟他講:“你是馬列主義,我是右傾機會主義”,“河南一年實現四化,不惟不可能,即使實現了,其后果也不堪設想”。而在會場上,毛主席為了不打擊干部的積極性,加之自己已經退居二線,只是很謹慎地指出:
河南提出一年實現四、五、八(黃河以北糧食畝產四百斤,以南畝產五百斤,淮河長江以南八百斤),水利化,除四害,消滅文盲,可能有些能做到……可以讓河南試驗一年。如果河南靈了,明年各省再來一個運動、大躍進,豈不更好。
對于一年內實現四化的目標,毛主席有很大的懷疑:“可能缺點很大,起碼是工作粗糙,群眾過分緊張……”
原人民日報總編吳冷西在他晚年的回憶錄《憶毛主席》中披露,毛主席當時還專門找吳冷西談話說:
河南提出苦戰一年,實現四、五、八水利化,除四害和消滅文盲。遼寧要實現三自給(即糧、菜、肉自給)。我懷疑是錯誤的,河南提出今年辦四件大事,有些可能做到,有些可能做不到。就算都做到,也不要登報。《人民日報》硬是要卡住。否則這個省登,那個省登,大家搶先,搞得天下大亂。一年完成不登報,兩年完成恐怕也不要登報。各省提口號恐怕時間長一點比較好。我就有點機會主義,要留有余地……現在報紙報導要調整一下,不要盡唱高調,要壓縮空氣,這不是潑冷水,而是不要鼓吹不切實際的高指標,要大家按實際條件辦事。提口號,定指標要留有余地。
毛主席嚴肅地告誡吳冷西:“你到人民日報工作,要有充分思想準備,要準備遇到最壞情況,要有‘五不怕’的精神準備。”
然而,吳冷西最終還是沒有能夠頂住來自一線領導的壓力,讓自己分管的陣地成了浮夸風的重災區,6月份河南帶頭在農業生產放了“衛星”,接著是鋼鐵“衛星”、煤炭“衛星,辜負了毛主席的期望。在回憶錄中,吳冷西曾作出過深刻的檢討。
我們再來看毛主席1958年8月到河南實地考察時的情形,以下內容的對話細節來自河南日報客戶端2023年4月8日刊登的河南省委黨史和地方史志研究室百卉同志的文章。由于官方已經對大躍進作出過定性,所以這里也不存在“為毛主席諱”的問題,真實性不必懷疑。
1958年8月7日,毛主席來到長葛宗寨村視察深翻改土的玉米田,向宗寨村黨支部書記趙獻章詳細詢問玉米地翻多深、分層施了多少肥?澆沒澆塌地水?犁耙幾遍?啥時間下種?搞幾次間苗?澆了幾次水?計劃量多少斤,等等。當趙獻章匯報到玉米計劃畝產兩萬斤時,毛主席并沒有急于肯定或否定,而是耐心細致地科學計算每畝棵數、每棵棒子數,每棒粒數、重量,啟發人們把沖天的干勁和科學的態度結合起來,認真樹立實事求是的作風。
接近宗寨村時,毛主席問道:“這是什么村?”長葛縣委副書記王連安同志邊答邊用手指在地上寫出“宗寨”二字請主席看,毛主席問:“有多少戶?”王連安回道:“二百多戶,一個高級農業社。”又問趙獻章:“生產隊的規模大了好?小了好?”趙憲章答:“大了好。”毛主席只是說:“適當大一點好。”
與趙獻章交談之后,毛主席又問長葛縣委書記呂炳光同志今年全縣玉米的單產,呂炳光回答說:“保證一千五百斤,爭取兩千斤。”毛主席只是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去。返程時,毛主席再次聽到呂炳光向他匯報全縣玉米單產保證一千五百斤,爭取兩千斤時,笑著問呂炳光:“能達到嗎?”呂回答說:“一定達到!保證秋后到北京給主席報喜。”毛主席仍然只是笑著說:“拿到手,才算數。”
1958年8月8日,毛主席視察了商丘縣道口鄉黃樓村。毛主席來到一塊架起秧子的只有3分地的紅芋地邊,看到這片長勢很好的試驗田非常高興,便問大家:“這是誰搞的?”徐家林說:“這是我搞的。”毛主席點了點頭表示滿意,接著徐家林又介紹了種植情況,并補充說:“施肥30萬斤,計劃畝產13900斤。”毛主席似有疑惑地說:“畝產13000多斤,秋后我再來看。”
我們注意看上面加粗的內容,從中我們不難看出,毛主席在河南的實地考察中,對人民公社的道路總體是肯定的,從而有了“人民公社好”的說法;但對于運動過程中出現的“左”的苗頭,毛主席已經有了很高的警惕,對畝產萬斤的口號也是內心苦笑不已。
面對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中已經出現的嚴重問題,毛主席于1958年11月召集了第一次鄭州會議,開始力主糾“左”。第一次鄭州會議,毛主席在聽取匯報過程中,感到一些問題涉及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認識,關系非常重大,于是將會議的范圍先后擴大了三次,這才有了次年2月底開始的第二次鄭州會議,力糾“共產風”、浮夸風、高指標和瞎指揮。
其實,我們真要把歷史舊賬認認真真地翻一遍,難堪的絕不是毛主席!例如是哪些人在宣傳陣地上施壓吳冷西讓他違背毛主席指示的?又如,吳芝圃在河南打倒了反對浮夸風的第一書記潘復生,是受到了哪些人的支持?
真實的歷史與陰謀論者想象和編造的歷史完全不同:毛主席不屑于也從來不會搞“一言堂”,而是充分發揚黨內民主,何況毛主席當時已經退居二線,所以對一線決策的高級干部,以及對吳芝圃這樣的在地方主持工作的干部,毛主席是抱著尊重、建議的態度,苦口婆心地勸告,直到觸及根本原則問題,毛主席才不得不拍案而起、與錯誤路線斗爭到底。
而在河南實地考察的現場,聽到干部們對黨的政策的不同看法,對人民群眾不同的說法,毛主席從不直接給予批評、直接給基層干部群眾潑冷水,而是以幽默的語言一笑了之,在平等、輕松的氛圍中擺事實、講道理,這才是毛主席一貫的作風,并不能據此認為毛主席在河南支持過浮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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