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本文先介紹毛主席的詩《讀<封建論>贈郭老》的背景和主題，并逐行解釋了這首詩。然后，文章著重說明：為什么農民造反的時候都批孔，取得統治地位以后又把孔子請回來，尊孔。文章的結論是毛主席的話：“我們共產黨人是從批孔起家的，但是我們決不能走前面他們的老路，批了再尊。”。

　　關鍵詞：毛主席  秦始皇  孔子 尊孔  批孔 毛遠新  郭沫若 封建論

　　網友Ceshi123于2010年1月27日在強國網“心聲論壇”發布了《毛主席與毛遠新同志談批孔》。

　　近二十多年來，中國掀起了尊孔崇儒的浪潮。以孔學為代表的“國學”熱潮方興未艾。山東曲阜的祭孔大典規模越來越大。2011年1月11日，一座總高9.5米的孔子雕像在中國國家博物館北廣場落成，成為天安門地區的一個重要標志。后來，在全國網民的憤怒批判聲浪中，孔子雕像被迫移到國家博物館內。2014年9月25日，舉行了盛大的紀念孔子誕辰2565周年國際學術研討會暨國際儒學聯合會第五屆會員大會，華夏古國領導人在會上發表重要講話。

　　尊孔崇儒對于中華民族的進步，中國社會主義事業的發展，害處極大。

　　在這個背景下，我們重新發表《毛主席與毛遠新同志談批孔》。編者對原文做了文字上的處理，刪除了一些毛遠新的話；并增加了毛主席的《七律·讀<封建論>呈郭老》原文，對此詩做了注釋。附錄是毛遠新簡介。

　　在談到中央電視臺有人講主席詩詞講得非常好時，毛遠新說，1973年主席給郭老寫了首詩《讀<封建論>贈郭老》，沒有公開發表過。后來，毛主席的詩詞有一部分已經成冊，包括主席未發表過的詩詞包括進去了。

　　這首《讀<封建論>贈郭老》誰都不敢講。為什么不敢講？涉及政治問題：批孔。因為后來鄧講，批孔就是批 總理。那一段時間都這么講，所以都回避，包括有一個專題片也回避。這個專題片是講主席詩詞的，叫《獨領風騷》。這個解說片街上有賣的，是主席誕辰110周年時，中央文獻出版社發行的。《獨領風騷》講詩人毛澤東，從主席的詩講主席的一生，講的水平很高。《獨領風騷》在中央一臺播過，后來在中央四臺播過，有聲有色。作者陳晉，我見過他。但主席給郭老寫的這首詩沒有收入主席的詩集。

　　當年主席給我一句一句講這首詩。主席還給我講了柳宗元的《封建論》，一種單行本，字很大；還有章太炎的兩篇文章，也都是印成單行本。主席讓我回到沈陽，召集省委常委給每人印發一本，大家討論學習。還要我把黑龍江、吉林兩個省委集中到沈陽來，同時給他們每人都發這首詩。主席的其它詩有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我們請毛遠新把主席的詩寫下來。毛遠新：說是一首詩，實際是布置工作，原本標題是《讀<封建論>贈郭老》）。詩的全文如下：

　　七律·讀《封建論》呈郭老

　　毛澤東

　　（1973年夏季）

　　勸君少罵秦始皇，焚坑事件要商量。

　　祖龍魂死業猶在；孔學名高實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讀唐人封建論，莫從子厚返文王。

　　注釋：

　　1．郭老，是毛主席對郭沫若的尊稱。

　　2．祖龍，指秦始皇。

　　3．秕糠，秕子和糠，均屬糟粕。比喻沒有價值的東西。

　　4．十批，指《十批判書》。郭沫若從1943年中至1945年集中研究先秦諸子的思想學說，發表了一系列論文，包括《古代研究的自我批判》、《孔墨的批判》、《儒家八派的批判》、《稷下黃老學派的批判》、《莊子的批判》、《荀子的批判》、《名辯思潮的批判》、《前期法家的批判》、《韓非子的批判》和《呂不韋與秦王政的批判》，共十篇文章。后來，郭沫若把他們結集為《十批判書》。

　　5．子厚，指柳宗元，字子厚，唐朝文學家、思想家。

　　6．文王，指周文王。

　　毛遠新說，主席這首詩是1973年夏寫的，但跟我講是十大后。十大是1973年9月舉行的，那時我在遼寧工作。十大開過以后，我要回去向主席告別，他給我講了這番話。

　　郭老的《十批》書里邊有一批是批秦始皇的，罵秦始皇焚書坑儒。他的書是50年代發行的。所以主席把柳宗元的《封建論》給了我，我詳細讀了它。唐朝的古文不難讀。但是到了清朝，章太炎的文章我還真讀不懂，許多怪字我都不認識。我問毛主席這啥字，主席給我講什么字。我說，明末清初的文章怎么比唐朝的還難讀？主席說唐朝的人還沒到那么嚴重，寫的文章，李白的詩還比較接近老百姓。越到后來，特別是南宋以后，朱熹的理學，再到了元明，好像詩文的字越是誰都沒見過，誰的水平就越高。

　　《封建論》說的是什么？柳宗元的這篇文章是肯定秦始皇的。主席拿著這本書給我講。有一段話：說秦二代就亡了，但是公天下者（天下為公的“公”）是秦始皇。當然后邊也說了，他是以一個人之私來公天下，他自己當皇帝還是為私的。他指的是分封制。柳宗元反對封侯，封侯只能造成國家分裂，先是分爭，最后各種各樣的問題都出現了。中國歷代都發生過這樣的事。秦統一了以后要不要分封，李斯和很多人發生分歧。李斯反對分封，主張搞郡縣制，皇帝任命省長、縣長，而不是封很多個王到全國各地。他們的子孫后代都是統治者，世襲。秦始皇把這個東西破了。主席說秦始皇功勞非常大，這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事。

　　秦始皇之前很多都是王侯，秦始皇以后都感覺分封王侯不行，就實行郡縣制。

　　后來一些朝代皇帝又實行分封，如漢朝開始的時候封王；后來七王、八王之亂，鬧得漢武帝不得安寧。到唐朝，李世民也想封王，甚至對有功的將領大臣也要封，但實際上沒有封，因為很多大臣反對。歷朝都有這事，要不要封王。如果皇帝的兒子封王，那就世襲了。他的子孫也封王，阿斗也得說了算，最后國家分裂。

　　《封建論》對秦始皇是肯定的，所以“勸君（郭老）少罵秦始皇，焚坑事業要商量”。不是郭老你作的結論，他迫害知識分子。秦始皇統一度量，還要統一思想。秦始皇沒有殺儒生，而是殺方士。秦滅六國都有一大幫儒生出謀獻策。

　　詩中“祖龍”指的是秦始皇。祖龍雖死，就是秦始皇死了。《十批》就是指郭沫若的那本書。當時我問了兩個問題；第一個“祖龍”什么意思，主席說就是指秦始皇。第二，“歷代都行秦政法”，這個“政”是贏政的“政”還是政治的“政”，因為秦始皇名贏政。主席說，是政治的政，按秦始皇的治國方略辦。“孔學名高實秕糠”，就是孔夫子的那一套名氣很高，實際上沒用。“熟讀唐人《封建論》”，就是柳宗元的《封建論》；子厚是柳宗元的字。不要從柳子厚退回到周朝去了。“文王”就是周文王。

　　對于孔夫子的理論，毛遠新說，主席認為，孔子當年，他那套東西沒有市場，周游列國，到處被趕出來。為什么？戰國七雄，唯獨秦國是不允許孔夫子的弟子進去的。從商鞅變法以后，其它國家允許孔子的弟子（那時孔子已死）去講學，可為什么那些相信過孔夫子的國家都滅亡了？唯獨秦國，不聽孔子那一套的秦始皇能統一，是不是這個道理？從秦始皇死了以后，農民起義，楚漢相爭，劉邦把項羽打敗了又統一了中國。這以后，漢以后，從三國、魏、晉，一直到南北朝、元、明、清，歷代皇帝都是罵秦始皇的，但是做起事來都是學秦始皇的。他們說一套，做一套。都罵秦始皇是暴君，但是他們做起來并不比秦始皇手軟。秦始皇坑了四百多個方士。后來的皇帝不是照樣嗎？文字獄一個比一個歷害！所以歷代都行秦政法，實際上孔學名高實秕糠。

　　主席說，孔夫子的很多話都是好話，現在看起來也都是好的，但是拿到現實社會里，那種復雜的矛盾他處理不了，他不能解決實際問題。所以又都是廢話、屁話！這都是主席的原話。

　　主席說歷代農民起來造反，統治階級內部爭權奪利，改換皇帝。他們起兵造反的時候都批孔，為什么呢？因為孔夫子講的君君臣臣，臣是不能反君的。你要造反，把皇帝換掉，你就得違背孔夫子儒學理論，就必須批孔，要不然師出無名，造反無理。特別是農民起義。主席舉了個例子，如劉邦。最看不起儒生的人是劉邦。他見了儒生把帽子拿下來灑尿，史書有記載。可是到漢武帝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這就說明得到了統治地位以后，又要把孔子請回來。為什么呢？要用孔子那套理論管理國家。宋太祖趙匡胤，他搞陳橋兵變，軍事 政 變，發生在河南，把皇帝推翻，皇袍加身，自己當皇帝。這不符合孔子的理論。但他當皇帝以后又把孔夫子請了回來。造反的時候批孔，治國時尊孔，都是這樣。成吉思汗讀過《論語》嗎？他的鐵蹄殺遍歐亞大陸，簡直是要把所有的農業區都變成牧區、草地。可是到了元朝后期的皇帝，到山東去祭孔啊，給孔的地位那么高，戴高帽，封的很高。可能元朝皇帝給孔子封的帽子最高。朱元璋起兵造反，不批孔，造反有理嗎？沒理。所以朱元璋很反孔。但朱元璋上臺以后，就到曲阜祭孔。清朝也一樣，努爾哈赤讀過什么書？滿清入關，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那符合孔子的理論嗎？可是等到清朝皇帝入位以后，要把孔夫子請出來。太平天國洪秀全也是從批孔開始。不批孔他敢造反嗎？可是等他到了南京做了天王以后又要尊孔。

　　毛遠新說，國共兩黨的領導人孫中山也好，陳獨秀、李大釗也好，都反孔。“五四”運動就是批孔開始的。是不是這樣？等 蔣 介 石 坐上了寶座以后去尊孔、祭孔。蔣 介 石 把孔家的后代請到臺灣，現在還在那里。

　　中國歷史不就是這樣嗎！當起來造反的時候，都要批孔。用我們的話說，你是革命黨的時候是批孔的；當成了執政黨，鞏固地位時又要尊孔。中國的歷史就是這么走過來的。

　　主席說，現在的孔夫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孔丘本人。歷代的統治階級都給他梳妝打扮，根據統治者的需要打扮孔丘。用魯迅的話說，后邊講的孔孟之道，是御用文人經過梳妝打扮過的孔子思想。他們就是以這套思想來束縛、統治人民，孔孟之道是思想專制的工具。

　　毛遠新說，你說蔣介石真正相信孔夫子嗎？對共產黨員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孔夫子什么時候教過他這一條？孔夫子是和為貴。所以主席那個時候搞那個東西（指“批林批孔”、“評法批儒”）。為什么主席提出要批孔？就是說，中國共產黨要保持自己的革命性。一旦中國共產黨也尊起孔子來了，就說明你也到時候了，就說明你統治不下去了，要靠孔子來維持你的統治了。主席說，你看看歷代，革命的時候都是從批孔開始，等到他掌權的時候，都要把孔子請回來，干什么呢？把孔子作為對人民統治的思想專制的工具。

　　主席說，孔子作為中國古代杰出的思想家、教育家，和老子、莊子、孟子、韓非子、荀子一樣，都值得我們尊敬、紀念，值得研究，因為他們的思想實際是中華民族文化的很重要的組成部分。他們每個人都值得我們尊重。但是作為孔子的這套理論，它是唯心的，主張政治倒退的，不能接受的。至于我們現在說批孔，那是魯迅說的已經各朝各代梳妝打扮以后的孔子，不是當年的孔子。孔子不過是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可是到了南宋以后，你讓婦女纏小腳，這是對人體的傷害。男尊女卑，不知道比孔子發展了多少倍。男女不平等，孔子那時還沒到這個地步，但是理論根據是孔夫子思想。

　　主席說：我們共產黨人是從批孔起家的，但是我們決不能走前面他們的老路，批了再尊。等到我們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再用孔子的思想來統一老百姓的思想時，就落入歷史的一種循環。這是不行的。如果共產黨也到了自己沒法統治或者遇到難處了，也要把孔子請回來，說明你也快完了。

　　毛遠新回憶，主席還說，中國沒有一個真正能夠占統治地位的宗教，不像西方。主席舉例子，說西方耶穌和孔子差不多，他那個時候也是到處受人迫害，還被釘在十字架上。他創立的這一套東西，在當時都有自己的道理，但是到了歐洲的中世紀，教會是統治和奴役人民的一個最壞的工具。主席說你看資產階段革命，從歐洲文藝復興開始，首先就是對著教會，批判神，就像我們批孔一樣。但是，這個教會不是說耶穌本人怎么樣。只有打破這個東西，資產階級革命才能起來。那個時候教會是宗教裁判所，有時比法院還厲害，科學家好多都是被他們迫害死的，像哥白尼，伽利略。你必須自己改變理論，不改變就要處死！這能怪耶酥嗎？不是耶穌的問題。但是因為中國沒有這樣的宗教，就用孔夫子的這套東西來統治中國的老百姓。在中國，是實用主義。有病了，生不下孩子就想起神來了。孩子生下來了，病好了，早把神忘了。宗教在西方資產階級革命對它進行了批判，然后進行改造。改造以后，它適應合資產階級的需要。所以現在的宗教和中世紀的宗教大不一樣。

　　毛遠新說，主席想的是，我們既然已經認定了馬克思列寧主義，我們就應該以這個思想來教育人民。

　　附錄：毛遠新簡介

　　毛遠新（1941年2月14日－），曾用名李實，外號小豆豆；生于新疆省迪化，祖籍湖南省湘潭縣。他是毛澤東弟弟毛澤民和朱旦華之子。

　　毛遠新是中華人民共和國 文 革 時期的重要政治人物。他于1960年考入清華大學，后來轉到哈爾濱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工程學院（簡稱“哈軍工”）學習。毛遠新從1968年5月起，任遼寧省革命委員會副主任（相當于現在的副省長）。不久，他又擔任沈陽 軍 區 政委。1975年9月，毛主席病重，毛遠新到中 央 擔任毛主席的聯絡員，負責毛主席與 政 治 局 的溝通。

　　毛遠新忠于人民，信仰毛澤東思想，深得毛主席的信任。

　　1976年10月6日，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毛遠新被捕。他在監獄身體受到摧殘，導致雙腿殘廢。他早就退休了，住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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