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之軍師聯盟》和《司馬懿之虎嘯龍吟》對曹操家族多有丑化。曹操家族奉行槍桿子里面出政權,卻也遇到了辯證法的另一面。決定槍桿子的還是經濟基礎,經濟基礎決定了上層建筑的走向。
具體到漢族和少數民族的爭斗,漢族在經濟上占優勢,但當這種經濟優勢無法轉化為龐大的騎兵部隊的建立時,漢族也會在軍事上失敗的。我們一旦有了強大的騎兵武裝,少數民族也不是對手。戰國后期最強大的兩個國家是秦國和趙國,他們都是在壓服了少數民族后迅速崛起。趙國的趙奢更是成長為一代名將,令敵酋喪膽。到了楚漢爭霸時節,中國最厲害的騎兵部隊是由項羽統領。在彭城之戰中,項羽的3萬騎兵大破劉邦70萬大軍,甚至讓劉邦驚嚇到扔掉自己孩子的地步。項羽敗落后,劉邦遇到了另一次尷尬。白登之圍,劉邦40萬大軍無計可施,只能靠賄賂單于女人解圍。此后,屈辱的和親之路開啟了。
結束這一屈辱行為的是漢武帝,關鍵在于漢王朝集全國之力建立了精銳的騎兵部隊。衛青、霍去病橫空出世,達成封狼居胥的偉業。李廣是舊時代的將領,他沒有統領過如此多的騎兵,也不懂得閃擊戰的打法,只落得悲劇的結局。漢朝恒強而亡,對少數民族戰績顯赫。即使到了三國時代,公孫瓚有白馬義從,呂布有并州鐵騎,曹操有虎豹騎,這些部隊還是那個時代騎兵的精華,中國依然能夠威震八方。
直到三國鼎立,中國還是以武治天下的時代。權力在皇帝的小圈子中輪轉。因而西漢末年是外戚專權,東漢末年則是宦官亂政。最后,宦官集團和外戚集團同歸于盡,也了結了大漢王朝,士族開始占據歷史一角。這也是一條漫長的征途,漢武帝用武力打通了西域,開辟了絲綢之路,也培育了如許多的大商人。他們成為一股龐大的力量,利用儒家學說、利用孝道,加強自己的權力基礎。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就是其中的代表。讖緯學說成為改朝換代的工具,用現代的術語說,這些大家族掌握了意識形態的領導權,這距離他們奪取天下也就一步之遙。
曹操是舊有勢力的代表,是暴力的回光返照。他依靠杰出的軍事才華開創了偉大的事業,他的屯田制也距離新時代不遠了,但他始終沒有再進一步。面對豪門大族的反抗,曹操運用的是大棒和胡蘿卜。但曹操的對手是經歷兩漢歷練的新興地主階級,他們具有自覺性。最終,以荀彧為代表的功臣集團背棄了曹操,曹操最終失敗了。他啟用的寒族是像典韋、許褚這樣的武將,武將可守江山,但沒能改變政治走向。他沒有把獎勵寒族作為一項政策推行下去。反而司馬懿將陳群的九品中正制適當改良,發掘出了鄧艾這樣的人才,這真是歷史的反諷。
從政治角度而言,曹丕是曹操事業的背叛者。曹丕疏遠了曹魏宗族,也讓本已強大的士族勢力更加膨脹,達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曹操家族還是底蘊不足,說得好聽點是習武世家,說的不好聽點就是文盲家族了。這樣的積淀無法使其融入上層階級。司馬懿家族是豪門大族推出來的政治上的代表。這也好不奇怪,當他們一統天下之時,就是他們內部分裂之時,八王之亂在所難免。這是當時中國上層社會持續發酵醞釀而出的大動蕩,也是催生新的統治階層的助產婆,但中華帝國中的少數民族血統讓這一切變的殘酷一場。公平點說,魏晉南北朝時期的民族仇殺實際上根本還在于階級斗爭的慘烈。以石勒為代表的少數民族人士是被當做奴隸對待的,他們總是等待時機復仇,這也給我們的天空帶來一抹異色。
西晉滅亡,東晉建立也沒能阻擋士族上層的相互爭斗,宋武帝劉裕這為寒門子弟就是這樣爭斗的反動,但最終被撥亂反正了。從此,中國的南方被大地主階級控制住了,中國的南方變成了不同的顏色。北方的大族們在少數民族的威嚇下,放下了尊嚴,主動投降,但也免不了被殺戮。而后通過通婚,變成了新的模樣。既有漢族的詩書禮儀,也有少數民族的暴虐血腥,這從隋煬帝的雙面性格中可見一斑。北統一南也在于南是被大地主控制的南,只要是大地主掌控,內部分裂就無法解決。北方一旦重歸大一統,南方也就之日而下了。這就是晉朝的啟示。
曹操是一個人戰斗,司馬懿不是一個人戰斗,所以司馬懿熬死了曹操,取得了最后的勝利。但司馬懿掌權并不是民族的幸事,反而是災難的開端,老百姓無人保護,暴尸荒野了。少數民族是修正機,修正偏離的航向。但當中國經濟繼續向前發展,大地主的統治無法動搖之時,大地主就起而推動民主,推翻皇帝了。少數民族最后入主中原,也在于大地主的配合,這最能符合他們的利益。這體現在儒學的改變上,程朱理學和王陽明心學在最根本上反對權力集中,追求道統,反而弱化了對少數民族的排斥。中國從隋唐到宋開啟了武治到文治的轉變,士大夫正式成為統治階級,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成為共識,胥吏之害也成了應有之義,老百姓也就徹底傾覆于大山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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