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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11月19日凌晨,在四川省合川縣雙江村旁的一個水塘中發現了一具少年的遺體———脖子被掐爛了,臉也被抓爛了,身上一共有32處傷。
當村民們把他打撈上來時,眼前的一切讓少年的母親當場昏死過去。
他就是劉文學,新中國成立后涌現出的第一位少年英雄。
為了保衛集體財產,年僅14歲的少先隊員劉文學,在黑夜中獨自一人勇敢地同偷盜集體財產的壞人搏斗,終因年幼力弱而英勇犧牲。
立志要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1945年2月,劉文學出生在四川省合川縣(今為重慶市合川區)渠嘉鄉雙江村一個貧苦農民的家庭。在舊社會,全家老小受盡地主欺壓和折磨。幼小的劉文學挨過餓、受過凍,被地主放出惡狗咬傷過、捆綁過。
解放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勞動人民翻了身,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劉文學背起書包進了學校,參加了少先隊,成長為一個優秀的少先隊員,并被選為中隊委。
幸福生活來之不易,劉文學非常珍惜。在學校,他學習刻苦,成績優秀,帶頭打掃衛生;他還積極參加勤工儉學活動,他從生產隊找來油菜良種,與同學們種植高產“油菜王”。回到家里,劉文學主動幫助母親做家務,還同大人一起參加生產隊集體勞動。生產隊的耕牛病了,他積極主動去鄉獸醫站抓藥;院鄰的董婆婆生病臥床不起,劉文學一口氣跑到15里外的場鎮上請醫生。
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劉文學工工整整地寫上了心里常常念著的一句話:“我們全國各地的小孩子,都要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不受金錢引誘 不怕死亡威脅
1959年11月18日下午,劉文學放學回家,吃過晚飯后,他主動同生產隊社員—起出夜工,去地里收摘隊里的辣椒。到深夜11點,社員們考慮到他第二天還要上課,就叫他一人先回去睡覺。
劉文學在回家的途中,看見生產隊的另一塊辣椒地里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他當即上前看個究竟,原來是地主王榮學在偷辣椒。當時的辣椒要賣4角錢一斤,王榮學是收糞工,他打算進城收糞時,把辣椒帶到城里去賣。當時,王榮學已經偷了半背篼辣椒,正準備離開,沒想到被劉文學逮了個現行。
望著王榮學跟前的半背篼辣椒,劉文學怒不可遏,立即大喊:“快來人啊,有人偷海椒!”
王榮學先是驚恐,繼而鎮定下來,嬉皮笑臉地央求劉文學不要聲張,并從身上掏出一元錢遞給劉文學:“小兄弟,這一塊錢給你,你就放我一馬嘛。”
劉文學厲聲怒斥:“誰要你的臭錢!”他立即拖住王榮學,堅持要他到大隊干部那兒去接受處理。
見用錢收買不成,王榮學又心生一計,騙劉文學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在偷,那邊還有人在偷桔子呢。”
劉文學一聽,這還了得,馬上拉著王榮學向更黑暗處走去。當他們走進一塊紅苕地里,劉文學這才發現原來王榮學在耍詭計。
奸計被識破的王榮學終于露出了兇殘的嘴臉,要置劉文學于死地。這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搏斗———劉文學畢竟只有14歲,哪里是40多歲的王榮學的對手。王榮學用左手死死卡住劉文學的脖子,用右手捂住他的嘴,見劉文學失去反抗后,又扯下背篼上的草繩,兇殘地將劉文學活活勒死。隨后,王榮學把尸體拋在50米外的堰塘里,制造溺水身亡的假象。
第二天,劉文學的母親發現兒子失蹤,上報了生產隊。群眾在堰塘里發現了劉文學的尸體。四川省合川縣公安局接報后立即趕赴現場,發現尸體的后頸處有明顯的被掐過和繩子勒過的痕跡,初步斷定劉文學不是溺水身亡。
隨后,民警在距離堰塘50米處的辣椒地和紅苕地上,發現了灑落一地的辣椒、打斗的痕跡和尸體拖移的痕跡,并發現了劉文學的腳印和一根草繩。經過社員揭發,地主王榮學被抓獲,并交代了殺害劉文學的犯罪事實。
當年12月18日,合川縣人民法院在縣體育場召開了兩萬多青少年和群眾參加的公判大會,將罪犯王榮學押赴刑場執行槍決。
英雄事跡傳四方
劉文學犧牲后,合川舉行了萬人追悼會,共青團合川縣委員會追認劉文學為“模范少先隊員”;1960年初,共青團江津地委追認劉文學為“模范少先隊員”。共青團四川省委向全省少年兒童發出了“學習劉文學,做毛主席的好孩子”的號召;四川《紅領巾》雜志、《四川青年報》、《四川日報》和《中國少年報》、《中國青年報》、中國美術出版社、《人民畫報》等35家省級以上報刊雜志及時報道了劉文學的英雄事跡;有關部門、單位和作家還根據他的優秀品質和英雄事跡,編寫、創作、出版了不少的戲劇、舞蹈、歌曲、詩歌、掛圖、連環畫、長篇小說和電影等。
劉文學的英雄事跡很快傳遍了神州大地。一時之間,在廣大青少年中掀起了“唱劉文學的歌、講劉文學的故事”、“學習劉文學,做毛主席的好孩子”、“學英雄見行動”等系列活動高潮。一些機關、單位、學校和共青團、少先隊組織紛紛來電來函吊唁慰問,僅1960年內就收到全國各地來信45000多封;去掃墓、慰問劉媽媽和訪問劉文學母校的群眾也絡繹不絕。同時,劉媽媽和劉文學母校還收到了蘇聯、朝鮮、羅馬尼亞、南斯拉夫等一些國家青少年寄來的慰問信件。蘇聯的少年兒童將烙刻有他們國家一位英雄人物像的精致禮物寄給劉媽媽,贊揚劉文學是英雄少年。
1983年10月,民政部批準劉文學為革命烈士。
2009年,劉文學入選“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人物和100位新中國成立以來感動中國人物”。
連環畫《劉文學》封面。
《歌唱劉文學》
渠江水呀彎又長,
有顆紅心閃光芒。
模范隊員劉文學,
英雄事跡傳四方。
劉文學呀劉文學,
你是我們的好榜樣,
我們要做毛主席的好孩子,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親友故知追憶劉文學
余太珍(劉文學的媽媽):
我為兒子驕傲
王榮學這個壞蛋一貫喜歡偷盜,那晚還把我兒的臉抓得稀爛,威脅說如果我兒要帶他去見生產隊長,就要整死我兒。我兒不怕他,說要保護公共財產,堅持要拉他去,結果他就真的狠下心來,用背篼索把我兒勒死了。
我現在最想的就是我的兒,如果他還在的話,都有60多歲了。我雖然失去了兒子,但我感到驕傲,因為他是為保護集體財產而犧牲的。
王仕秀(劉文學的班主任老師):
他是勤勞懂事的好學生
劉文學犧牲那年,他上的是四年級。他是一個熱愛學習、熱愛勞動的好孩子。他們家很貧困,又沒有勞力,劉媽媽對他要求嚴格,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時常在生產隊勞動,是大家的好幫手。他的學習成績也很優秀,是班里的中隊委;他平時還喜歡唱唱跳跳,是班里的活躍分子,我就讓他擔任文體委員,充分發揮他的才能。
記得有一次,由于劉文學家境貧寒,劉媽媽不得不讓兒子退了學。這之后,劉文學幾乎每次參加勞動途中,都會背著小背簍在教室門外徘徊,久久舍不得離開,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期盼學習的神情讓人憐愛。后來,我通過家訪,動員劉媽媽讓兒子再次回到了學校。
李天益(雙江村村支部書記,劉文學的同窗好友):
我一直以劉文學為榜樣
我記得,每次打掃教室清潔,劉文學都會爬上屋頂橫梁,將梁上的灰清除。他做事總是一絲不茍,甚至連打掃清潔,也會盡力將教室所有的地方清理干凈。劉文學在同學中的威望很高,不僅時常組織同學們勞動,在老師有事不在時,他還會組織同學們進行早讀或默寫,是老師的得力助手。
劉文學影響了我的一生。我原名叫李天一,劉文學為維護集體利益遇害后,為了表明自己要向劉文學一樣,做一個對社會有用有益的人,我就將“一”字改為“益”字。作為劉文學的同班同學,我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自己有義務為廣泛宣傳劉文學精神盡一份微薄的力量,讓劉文學的精神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李元富(劉文學的鄰居和伙伴):
永遠懷念你,好兄弟
以前,我們家和劉文學家家境都不太好,住在渠河嘴的茅草房里,我們兩家僅隔著一面土墻。我和劉文學常常結伴砍柴、打豬草,親如兄弟!劉文學成了英雄,我為他感到自豪,雖然他離開50多年了,但是我永遠都懷念他。
劉文學烈士墓園
合川各界紀念少年英雄劉文學。
依山傍水的云門鎮雙江村,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鄉村,她因渠江與嘉陵江在此匯合而得名,也因少年英雄劉文學而名揚中外。
1960年初,共青團江津地委追認劉文學為“模范少先隊員”,中共江津地委和行署撥專款修建了劉文學墓園。
劉文學烈士墓園坐落在雙江村的一塊高地上,這里綠樹環抱、空氣清新,墓園四周是林立的香樟樹。順著平坦的水泥路面,踏上99步臺階,登上烏龜堡上面的廣場,一尊英姿勃發的劉文學漢白玉雕塑就屹立在廣場中央,胸前鮮紅的紅領巾顯得格外耀眼。
在雕塑下面的大理石碑上,刻有原四川省委書記李大章的題詞:“學習劉文學,做毛主席的好孩子”。雕塑后面,是劉文學之墓,墓前立有一塊長方形的墓碑,碑上刻有墓名和少先隊標志,碑前建有一個平臺,平臺正中安放著一個漢白玉雕琢的花環。
劉文學烈士墓園占地面積超過20畝,栽種了上萬株大大小小的樹木,其中包括松樹、柏樹、香樟、楊槐等上百種。最初,由原渠嘉鄉及雙江大隊發動社員和民兵栽種;后來,到此掃墓的外地少先隊員也參與了植樹活動。
劉文學和地主王榮學的3次狹路相逢
為保護集體財產,劉文學和惡霸地主作斗爭。
第1次
據劉文學傳記故事:有一天,劉文學和小伙伴們路過王榮學的柑橘子園,“看什么!”王榮學斜著一對三角眼,拿著一根文明棍,從園子里鉆出來。孩子們都知道王榮學很兇狠,都馬上跑開了,而劉文學則被他抓住。“最近我家柑子丟了很多,一定是你們這些窮孩子來偷的。”王榮學把劉文學的背筐奪下來,扯下背筐繩來捆住劉文學的手,然后拖到坡邊,用手一推,將劉文學摔倒在地上……
第2次
據《劉文學》連環畫:大躍進時代,一個初冬的早上,劉文學和同學在上學途經渠江碼頭時,看到王榮學在販賣辣椒,“辣椒只賣一角多錢一斤,他為什么賣三角錢呢?”劉文學又從王榮學的背簍里發現了柑子:“你偷柑子,賣黑市!”劉文學將情況舉報到生產隊長那里后,王榮學受到了懲處。
第3次
1959年11月18日深夜,王榮學在集體伙食團的辣椒地里偷辣椒,準備搭著運糞船到重慶私下販賣,結果被劉文學撞見。王榮學拿出一塊錢給劉文學,但劉文學說,“誰要你的臭錢”,堅持要舉報他。已經被管制的王榮學擔心自己受到更嚴厲的批斗,于是掐死了劉文學。
網友懷念劉文學
本版稿件由本報記者向婧、實習生鄧文萍整理,圖片由合川區委宣傳部提供
劉文學這位少年英雄,誰不敬仰?他一直就是我們這代人學習的榜樣,我們就是唱著《歌唱劉文學》這首歌長大的。 ———雅閣居士
身自貧苦,品學兼優,榜樣已伴赤心馳。夜遇賊偷集體椒,奮勇捉賊無畏死。拒絕收買,以少搏壯,少年英雄位第一。大地作證,歷史作證,無愧領袖好孩子。有人說君亦是賊,豈容狼狽誣虎獅。關鍵時刻,挺身而上,紅星永譜璀璨詩。 ———artist
學習劉文學 好人好事層出不窮
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展“學習劉文學,做毛主席的好孩子”的活動中,合川20萬少年兒童積極參與,并堅持做到“學英雄,見行動”,好人好事層出不窮。
孩子們更加熱愛黨、熱愛社會主義和關心集體利益。原銅溪公社河心大隊小學學生彭棟模,一天夜里發現院子里突然起火,自家的房子也被引燃,但他首先搶出家里喂的一頭集體耕牛,結果他的棉衣和書包等全被燒毀。有人問他:“你為啥不先搶出自己的東西!”他說:“耕牛是集體財產,我要像劉文學那樣首先保護集體利益。”
孩子們學習自覺性提高了。原城關涼亭小學14個班中,有7個后進班,開展學習劉文學活動以后,學生遲到現象大大減少,學習成績和課堂紀律都顯著好轉。原來最調皮的學生杜某某也大有進步,并在一篇作文中寫到:英雄家鄉英雄河,英雄名叫劉文學;他的事跡感動我,要把缺點全改脫。
孩子們團結友愛,關心他人的風氣大大增強。原城關涼亭小學學生唐林秀腳上生瘡不能走路,同班同學肖洪玉便主動天天背她上學。城關小學生嚴黨生,在大街上拾得東渡公社社員100元存折,他就地站在那兒等著失主認領。
而半個多世紀以來,為讓劉文學精神代代相傳,每年劉文學犧牲紀念日和“六一”兒童節,合川各中小學都普遍在少年兒童中開展了“唱劉文學的歌、講劉文學的英雄事跡”等教育活動,有些學校和機關、單位還堅持在上述紀念日和清明節到雙江村劉文學墓園掃墓,敬獻花圈,深切緬懷英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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