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古今第一悲劇人物
（毛澤東誕辰114周年紀感）
紫云山人
毛澤東是古今第一奇人——這一點，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作太多的求證。
對于他的崇拜者，毛是光照千秋的古今第一偉人：百折不撓的大英雄，解民倒懸的大救星，高瞻遠矚的思想家，新中國的偉大領袖，當然，還是最偉大的一位詩人、文學家、書法家……
對于他的攻擊者，毛是罄竹難書的古今第一罪人：殺戮功臣的大暴君，天怒人怨的大災星，心狠手辣的陰謀家，大浩劫的罪魁禍首，甚至，還是最可惡的一個奸雄、瞎指揮、迫害狂……
歌頌他的和攻擊他的文字，都可以用“堆積如山”來形容。但無論是誰，都不能不承認，他是一個最具神秘力量的巨人。他始于草根，起于亂世，歷盡艱難，終登大統；整部現代中國史甚至現代世界史，都因他的步履巡行和思想光照而發生過不可思議的巨大改變；生前所有和他斗過的人，從黨內到黨外，從國內到國外，沒有一個不以失敗或可悲下場而告終；甚至連他當年的去世，也帶有那樣驚天動地、無法解釋的神秘前兆——兩個偉人先行殞落，而酷暑七月的子夜，僅僅幾秒鐘突如其來的神秘藍光閃過，便有唐山24萬生靈毀于那次堪稱“古今第一”的極烈地震……
這樣一個最具神秘力量的巨人，至今仍有許多人說他“偉大”。
其實，他是古今最不幸的第一悲劇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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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而去的一生奮斗
毛澤東之所以是最不幸的，還因為他一生為之奮斗的事業在他去世后竟被自己領導的黨大半否定。
晚年的毛澤東曾經這樣來評價自己一生最得意的兩大事業：“人生七十歲古來稀，我八十歲了。人老總想后事，中國有句古話，叫‘蓋棺定論’，我雖未蓋棺，也快了，總可以定論了吧！我一生干了兩件事，一是和蔣介石斗了那么幾十年，把他趕到那么幾個海島上去了。抗戰八年，把日本人請回老家去了。對這些事持異議的人不多，只有那么幾個人，在我耳邊唧唧喳喳，無非是讓我及早收回那幾個海島罷了。另一件事你們都知道，就是發動文化大革命。這件事擁護的人不多，反對的人不少。這兩件事都沒有完。這筆“遺產”得交給下一代。怎么交?和平交不成就動蕩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風’了。你們怎么辦?只有天知道……”
他剛去世兩年，他“親手締造”的黨就作出正式決議，將他第二項最得意的事業宣判為“十年浩劫”，“徹底否定”。不僅如此，反右運動、人民公社、廬山會議……建國以來他直接領導或倡導的大運動，也大都被一一否定了，從而形成了這樣一個事實上的評價：英明的前半生，昏庸的后半生。
將他的光輝形象涂飾成如此半白半黑“陰陽人”模樣的，并不是他的敵人，而是他自己的黨——對于一個黨的最高領袖來說，還會有比這更可悲的嗎？
更不幸的是，死后他的思想受到人們任意閹割。當后來的年青人聽到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第四項就是“必須堅持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時，當今天的年青人聽到要學習“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和科學發展觀”時，他們也許不會知道，“初級階段”、“市場經濟”、“土地聯產承包”、“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國企股份制改造”這些“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其實恰恰是毛澤東本身生前全力反對并力圖通過農村合作化（人民公社）、城市社會主義改造（公私合營）、文化大革命等一系列大運動來徹底清除或消滅的。
正如常言所說：“人非神仙，孰能無過”。其實今天來看走下神壇的毛澤東，他的許多思想主張，也有許多不合時宜、狂熱失智甚至誤國誤民之處。只是，把毛澤東本人最反對的思想說成是“毛澤東思想”，用來否定毛澤東生前最得意的事業，這種政治幽默竟然能堂而皇之地在當今中國盛行這么多年，真是一件咄咄怪事。
為此，政治課老師們不得不解釋說，這種毛本人反對的“毛澤東思想”不是他一個人的思想，而是“全黨智慧的結晶”。
最可悲的是，他似乎什么都預見到了——“和平交不成就動蕩中交，搞不好就得‘血雨腥風’了”。可是當他終于發現那個“永不翻案”的旦旦信誓并不可靠、想通過發動那場“反擊右傾翻案風”運動來解決問題時，卻已經回天無力。他剛一去世，他晚年事業的所有最堅定的追隨者，從位極人臣的“四人幫”，到小縣城里里的“運動辦”成員，從陳永貴、吳桂賢這樣勞模出身的政治局委員，到李慶霖、張鐵生這種因一時機緣而浮起的政治泡沫，從劉長瑜這樣的現代京劇“樣板團”女演員，到文化大革命中響應他的號召起來“造反”的大大小小紅衛兵領袖，莫不遭到全面清算，關押的關押，貶黜的貶黜，判刑的判刑，審查的審查，甚至槍斃的槍斃（粉碎“四人幫”后僅在莆田縣就一連槍斃了兩批“運動辦”成員），最輕的處理是被劃為“三種人”，貶入另冊，削職為民，永不敘用。
人死后事業被否定，思想被閹割，追隨者被清算，試問古今中外還有誰？
毛澤東之悲，古今第一！
命運悲慘的親人密友
毛澤東之所以是最不幸的，還因為作為他的親人，也是古今中外之最不幸的，而且關系愈近者愈發不幸。
他的每個妻子都是非常不幸的。堪稱“紅顏知己”的楊開慧年僅29歲便犧牲在軍閥何鍵的屠刀下，毛澤東用“開慧之死，百身莫贖”和后來那首有名的《蝶戀花》表達了自己心中的無比痛惜。他的第二個妻子賀子珍長征途中歷經艱難，還身受重傷，體內有11塊彈片。他的第三個妻子江青積極追隨他卷入文化大革命，卻在他尸骨未寒之時就被人抓起來，之后被最高人民法院特別法庭認定為“反革命集團首犯”，判處死刑，緩期2年執行，于1991年5月14日自縊身亡在公安醫院中（1966年5月14日江青被任命為中央文革第一副組長，開始進入中共中央的權力核心）。
他的每個子女都是非常不幸的。楊開慧生的三個兒子，毛岸英在朝鮮戰場上被美軍的凝固汽油彈活活燒死，毛岸青幼年在上海蹲過國民黨的監獄，大腦受刺激，患有精神分裂，毛岸龍則和賀子珍在瑞金生的兒子毛毛、長征途中在貴州一出生便送給當地苗族老鄉的女兒一樣，都永遠丟失在民間了。難怪在廬山會議上面對彭德懷的挑釁，毛澤東會在悲憤之中失態地大聲說出“我無后乎”的痛心之言。他最喜愛的兩個女兒李敏和李訥，在他去世后不久都遭到報復性的政治清算。性格堅毅的“小嬌嬌”李敏挨整卻不肯低頭，以致于說出“翻天了，毛家沒好人啦”這樣極度憤怒的話，而且據說因為拒絕寫檢討，十幾年沒有拿到工資。李訥一度也是生活在貧病交加之中，得腎病沒錢做透析，還得自己用板車拉大白菜回家過日子。新中國“紅色公主”的命運，真是令人心寒……
他的兄弟姐妹也都是非常不幸的。兩個弟弟毛澤民和毛澤覃、一個堂妹毛澤建和一個侄兒毛楚雄都犧牲在建立新政權的殘酷斗爭中了。另一個被他視同己出的侄兒毛遠新在他去世后即被捕入獄，判處有期徒刑十七年。他最喜愛的姨侄女王海蓉在他生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的第一位女副部長，在他去世后不久，就被宣布停職接受審查，三年后又被貶黜為“國務院參事室副主任”，至今凄涼獨身。
毛澤東之所以是最不幸的，還因為作為他身邊的戰友，也是非常不幸的。因為很少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思想，所以愈是長久愈是親密的戰友，愈容易產生矛盾，最終遭受不幸。這一點，只要看看劉少奇、彭德懷、林彪三個人的命運就足夠了。他們都和毛澤東一起創建了紅色蘇維埃政權，都是一起爬雪山過草地的長征英雄，在推翻蔣家王朝、抗美援朝戰爭中都是他最為得力的“麾下猛將”，用句江湖術語，叫做“真正換過命的”，所以毫無疑問都是中國共產黨中最堅定最精英的人物，其中劉、林還先后被毛澤東公開選定為自己的“接班人”。可最后，三個人卻都無一例外地被打成所謂“反黨集團”的頭子，就象那份現在看來不知是真假的《五七一工程紀要》中說的那樣，“一個個象走馬燈式垮臺”，或關押致死，或被迫出逃，沒有一個不是“死于非命”。最悲慘的是林彪元帥，新中國的一半國土是他統帥四野大軍打下來的，至今尸骸卻一直埋在異國荒原，國內竟無寸土可供埋骨！而那些在毛澤東死后還活著的眾多戰友，雖然保持對他的敬意，但卻沒有幾個能真正理解他的思想，在三中全會上竟一致通過決議“徹底否定”，事實上是以 “思想鞭尸”的特殊方式，來表達自己對偉人的“不以為然”。
即使是在文化大革命萬眾歡呼紅太陽、他的威信達到登峰造極的時候，毛澤東仍然是一個最可悲的人。被人尊為神非他本意，可是那些主持造神的人，沒有幾人真正理解他的思想，而是用他的思想的只言片語作為斗爭的武器。特別是在他的晚年，竟讓他統治下的中國變成中世紀以來最極端的時期，變成中國歷史上最封閉的時代——只能有一種信仰，只能看幾個戲和幾部電影，只能讀少量的經過嚴格篩選的書，只能和世界上少數幾個國家的人來往……這一點，所有經歷過那個時代的人，應該都會記憶猶新！
幾乎所有親人都慘遭不幸，幾乎所有戰友都不理解，試問古今中外還有誰？
毛澤東之悲，古今第一！
結束語
毛澤東是古今最不幸的第一悲劇人物，但并不意味著他不再是一個偉人。
毛澤東帶給我們一個完全不同的新時代，這個時代崇尚英雄，崇尚犧牲精神，崇尚大公無私，崇尚“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這個時代的草民百姓和年輕人可以藐視各種大人物，藐視各種困難，可以創造各種驚天動地的奇跡，也的確創造了一個再也不被人輕視和侮辱的強大的新中國，至今人們仍然深情地把它稱為“激情燃燒的歲月”。這個時代培養出全新的一代人，他們生長在新中國初升的紅旗下，讀著毛主席的著作長大。他們最聽毛主席的話，最自覺地按毛主席的話去做事做人，于是出現了劉文學、張高謙、草原小姐妹、雷鋒、王杰、歐陽海等許許多多那個時代真正感動過中國的英雄人物，出現大慶人、大寨人、“兩彈一星”人等許許多多那個時代胸懷祖國、放眼世界、無私奉獻、以苦為樂的英雄群體，也出現了紅衛兵、知識青年等手擎紅旗、狂熱投身于“革命洪流”的時代弄潮兒……
這樣的歲月歷史上沒有過，今后的歷史長河中也不會再有了，只有毛澤東的時代才會有的。
事實上，從當今掌握中共最高權力的第四代領導人身上，還可以看到毛澤東時代留給那一代人的影響。
毛澤東就像希臘神話中那個同樣具有神秘力量的普羅米修斯，盜天火照亮了人間，自己卻被囚禁在高加索山陡峭的懸崖上，遭受著世界上最殘酷的苦難！
悲乎，毛澤東！
毛澤東——古今第一悲劇人物，古今第一悲情英雄……
（寫于2007-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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