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老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上一本《毛主席詩詞》就出去了。走到院里,他見四歲的小孫女在那里玩,還把小孫女叫到面前,拉著孩子的小手說,跟爺爺說“爺爺再見”。天真的孩子哪里知道這是和爺爺?shù)挠绖e?還真的說了“爺爺再見”,并向她爺爺搖了搖小手。老舍出門后,就一直往北走,走到太平湖邊,坐在那里讀起了《毛主席詩詞》。整整讀了一天,天黑以后,他頭朝下,腳朝上投進了那一汪平靜的湖水。 |
胡絜青,1905年12月23日生,滿族。原名玉貞,筆名燕崖、胡春,號潔青,北京人。1931年畢業(yè)于北京師范大學(xué)國文系。自幼酷愛文藝,嗜繪畫書法。曾受著名畫家汪采白(汪禮祁)、楊仲子、孫誦昭影響,1938年結(jié)識齊白石,1950年正式拜師齊白石,深得教誨并受器重。1931年與舒舍予(老舍)結(jié)婚。
本文摘自《老舍之死口述實錄》作者:傅光明 鄭實 采寫 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
胡絜青訪談錄
傅光明:您記得老舍先生當時是以一種什么心情來參加“文化大革命”的?
胡絜青:老舍覺得“文化大革命”是沾著“文化”兩字。最先的時候一直也沒有找他,然后在對過兒——全國文聯(lián),他打了兩次電話,人家都沒給他回信。到后來他就給北京文聯(lián)打。文聯(lián)那時已經(jīng)進入解放軍,知道解放軍嗎?解放軍那時候就是一種誤會,“啊,你出來了,我們歡迎你”。這樣呢,第二天來車接他,就去了。去了之后,正斗蕭軍,沒完沒了地斗蕭軍,他就在旁邊聽著,聽回來我就問,這是斗什么?他跟我說,不是按照文藝,竟說他家里頭的婚姻事務(wù)、愛情,唉呀,沒完沒了,都是小事情。天又特熱,后來解放軍就說:你呀,改天來聽,下午他們都要寫大字報,你也甭寫,就回去得了。沒想到回來之后呢,自己吐血,吐了一痰桶血,我就害怕了,就直接給送到北京醫(yī)院去了。我去看他,他問我現(xiàn)在怎么樣了,我說形勢越來越擴大,把“四條漢子”已經(jīng)揪出來了,讓他們穿上大坎肩兒,上頭呢是白字。老舍聽見就一直皺著眉頭,沒等著我讓他回來,大夫也沒答應(yīng)他回來,他自己就在7月31日回來了,他說在這期間正開國務(wù)會議,國務(wù)會議時還是要去。
傅光明:老舍先生回家以后,跟您說過些什么嗎?
胡絜青:說為什么寫話劇呢?因為不管認識字不認識字,對新社會、新事物,他一目了然,完全立體地看。所以就拼命來寫現(xiàn)在的東西,我想我沒有什么問題。因為那時候已經(jīng)知道了,在清河已經(jīng)把學(xué)校的教授和中央直系的700多人拉到清河,沒有老舍。在北京飯店圈著五六百人,也沒有老舍。老舍說沒有我,我也有必要參加,完了之后,我知道“文化大革命”怎么回事,我好寫。后來,他也沒聽我的話,二十幾號他又去了,正趕上文聯(lián)有壞分子挑撥說,把牛鬼蛇神都戴上牌子,上國子監(jiān)去燒戲行頭。因為他是算陪綁的,他在緊后面這一排,前一排是戲劇武把子這一班,正在后院住,他們整個出來,就拿十八般武器呀,把人打了,緊后頭一個女孩拿了一把寶劍在后面,把老舍腦袋劈了,就流血了。之后,還要繼續(xù)帶到文聯(lián)去,牛鬼蛇神都得斗。到了中午,他已經(jīng)回不來了,就打電話告訴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沒完,不能回來吃飯了。到了晚上,說要繼續(xù)開會,我不能回來了。等到夜里11點多鐘,一個不認識的人給我打電話,說你盡快來吧,把老舍接回去。我問去哪接?上西單牌樓。他也不說西單牌樓在哪兒。
我一看情形非常不好,公共汽車也沒有了,無軌電車也沒有了,我就順著王府井大街一直走,碰著一輛三輪車,蹬車的是個老先生,我跟他說,現(xiàn)在有一個老先生在西城開會,沒有車,回不來了,我去接他。他很瘦,你的車上可以坐兩個人,我摟著他就能回來。老頭同意了,可我怎么找也找不著老舍。后來去了派出所,紅衛(wèi)兵還把得挺嚴的,但派出所民警好多都認識我,因為我以前做過陪審員。他們說,您先等一等,我們先打電話給文聯(lián)。等到一點多鐘以后了,才說可以回來了。
我始終就沒見著老舍在哪兒。我就坐在一進門的一個長凳子上,里面有個小套間,然后他們就說,您可以把老舍接回去了。我進去之后,看見老舍在一個空桌子上拄著腦袋,頭上用白綢子蒙著,全是血。見著我,我說,我來接你。他就使勁攥著我手。我就攙著他出來。我坐在三輪車上頭,讓他坐在下頭。我摟著他,才回去的。
回去之后,我就怕出意外,他的臥室和書房是一個套間,我把剪子、小裁紙刀什么的都拿開。老舍說,你睡你的,我該休息了。一句話也沒說。第二天早上我拿著棉花,把他頭上的白布打開擦血,擦身上的血。他把衣服換了之后,說還得繼續(xù)去單位。我說,你無論如何不能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他說,不行,我還得去。這事情我得說清楚了。我要跟他去,他說,你有你的工作,你的畫院也有“文化大革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說得很堅決,要單獨去。沒想到,我剛出去沒有五分鐘,他就夾著一個包兒,跟舒乙的小女孩,才四歲,說,爺爺要出去了,再見!跟她握握手,就出去了。然后就再沒見。
后來夜里11點鐘,也是一個陌生人給我打電話說,現(xiàn)在沒有公共汽車了,你趕快上太平湖。我一聽,知道不好了,就拿著工作證、戶口本、錢,坐著無軌車,到太平湖。這是一個不收錢的野的公園,沒有框,什么也沒有,我就摸著黑進去,也沒有燈,走了一半,有個燈光,一問呢,是養(yǎng)魚場一個老頭。我問他,是不是有人在這兒投河了?他說,白天,有一個老頭,以為是退休的呢,他坐在椅子上不動,拿著毛主席詩詞一直念了一天。到了晚上之后,沒人了,他自己投河了。投河的時候可能是兩只腿站在岸上,頭浸下去了。
這個養(yǎng)魚的老頭帶著我過了一座小橋,他的衣服掛在矮的樹棵子上了。看地上,是一個席子,露著兩只腳,沒看見頭,兩只鞋是同升和千層底的布鞋,鞋底子完全是白的,襪子也是白的。我在那兒借的電話,找文聯(lián),對方說讓我等著,待會兒來車。后來來了四個杠夫,一個透明的玻璃棺材。老舍的肚子里沒水,鼻子有血。我跟著汽車到八寶山。到了那里,已經(jīng)夜里一點鐘了。
傅光明:我們一共采訪了胡老兩次?,F(xiàn)在回想起來也不知為什么,第二次采訪已經(jīng)是幾乎事隔一年了。這一次,當一切準備停當,我剛發(fā)問,胡老的話語就滔滔流出來了。
胡絜青:老舍出事的前兩天,文聯(lián)開會,老舍問茅盾先生,明天的斗批改大會你參加不參加?茅盾先生沒有作正面回答,只輕輕地向他搖了搖手。第二天,老舍問我,今天是紅衛(wèi)兵學(xué)生們“幫助”我們文聯(lián)搞斗批改,你看我參加不參加?我說,沒有通知你就不參加。他說,“文化大革命”是觸及每個人靈魂的一場大革命,我怎么能不參加呢?我無言以對。于是他就去了,誰知到那里,早已做好準備的“造反派”們就貼出了口號和標語,宣布了老舍的所謂三條罪狀:美國特務(wù)、反革命分子、修正主義分子。說他在美國銀行存有大批美金。
“造反派”和紅衛(wèi)兵們都是那個時代的“英雄”。他們不由分說,一邊扭過老舍雙臂讓他做“噴氣式”、“請罪”,一邊對他拳腳相加。老舍分辯說,我不是反革命,我寫的作品都是歌頌新社會和中國共產(chǎn)黨的。造反派們馬上譏笑地反問他,你歌頌共產(chǎn)黨為什么共產(chǎn)黨不要你入黨呀?
提起入黨的事,老舍更痛苦。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梅蘭芳、程硯秋等藝術(shù)家們相繼入黨,老舍也寫了入黨申請報告,提出入黨的要求。報告最后送到周總理手里,周總理親自來到我們家里,對老舍說,老舍先生,您的入黨要求我們知道了,我想就這件事和您商量一下,在目前帝國主義和反動派們對我們新中國實行孤立、禁運、封鎖的情況下,我們認為你暫時還是留在黨外好。因為有些事,讓我們自己說,或者讓我們的黨員同志說,都不太方便,而讓您一個有聲望的黨外人士說,作用就大多了,對黨的貢獻反而會更大,您看呢?
周總理說話從不強加于人,不發(fā)號施令。老舍對周總理的話完全理解,他也十分尊重周總理,就說,謝謝總理的關(guān)心,我聽黨的,聽總理的。所以,當周總理聽說老舍出事后,當著他身邊工作人員的面,跺著腳說,把老舍先生弄到這步田地,叫我怎么向國際社會交待啊!
那天老舍被打得皮開肉綻之后,已經(jīng)站不起來,有人怕當場被打死,就把他拖到附近一個派出所。幾個紅衛(wèi)兵聽說他是“反革命”,馬上又沖進屋內(nèi)你踢一腳,他踹幾下。
我知道消息已經(jīng)是晚上了,忙奔到那個小派出所,在門口等了許久,才讓我進旁邊的小屋。一進門就見到他滿臉是血,躺在地上,眼睛緊緊閉著。我走到他跟前,俯下身,拉著他的手,把他輕輕扶坐起來。這時,他兩只手才緊緊地抓著我的手,久久沒有松開。我倆誰也沒說一句話。當時,找不到車輛,我也背不動他,就在街上到處找,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輛平板人力三輪車。我就上前求人家,請您行個好吧,我們有一位年歲大的老頭受了傷,請您幫個忙,把他送回家去。那位同志終于被我說得感動了,我倆才坐上他的車回了家。
回家后,老舍不吃不喝,光坐著發(fā)愣,我用棉花輕輕幫他擦去臉上、身上的血,幫他換了衣裳,讓他躺下休息,在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恐怖中度過了一個難眠的黑夜。
第二天,老舍仍然沒有吃東西,我知道他的脾氣倔,就對他說,今天我倆都不出去吧!他瞪了我一眼說,為什么不出去呢?我們真是反革命、特務(wù)?不敢見群眾了?我拗不過他,只好默默地把他房間里的剪刀、皮帶等可能致他于意外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拿走,鎖到另一個房間里。在我行將離家時,他又一次兩手緊緊抓住我的手,凝視我好久,我也預(yù)感可能要發(fā)生什么意外,可是在那叫天不靈、叫地不應(yīng)的日子里,又有啥辦法呢?
聽說我離家不久,老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上一本《毛主席詩詞》就出去了。走到院里,他見四歲的小孫女在那里玩,還把小孫女叫到面前,拉著孩子的小手說,跟爺爺說“爺爺再見”。天真的孩子哪里知道這是和爺爺?shù)挠绖e?還真的說了“爺爺再見”,并向她爺爺搖了搖小手。
老舍出門后,就一直往北走,走到太平湖邊,坐在那里讀起了《毛主席詩詞》。整整讀了一天,天黑以后,他頭朝下,腳朝上投進了那一汪平靜的湖水。
我中午回家時,小孫女只告訴我爺爺出去了。到晚上還沒有回來。我慌了,到處找,打電話,結(jié)果都沒有他的影兒。一直找到第二天下午,才有人告訴我,太平湖那兒有一個老頭投水死了,好像是老舍。我急忙奔上公共汽車,找到湖邊。見到他已被人撈了起來,平放在地上。他嘴、鼻都流著血,上身穿白汗衫,下身穿藍褲子,腳上的黑色千層底鞋子,白色的襪子等都干干凈凈,可見那是他把頭埋進水中之后,自己用雙手硬性扒住湖崖石頭淹死的。那本他帶出去的《毛主席詩詞》還漂在水里沒有沉下去。
我見到老舍先生躺在地上,不知怎么是好??春娜颂嵝颜f,給他的單位打個電話,怎么說也得把尸體盡快處理掉!我就找到附近一家單位,給北京市文聯(lián)掛了電話,他們在電話里回告我說,你先等著,馬上有車來。我一直等到天黑,才來一輛卡車。他們抬上老舍遺體,我也就爬上車,守在他的身旁,開到八寶山,天已漆黑了。去的人告訴我,他是“反革命”分子,火化后就不保留骨灰了。我忙合十作揖說,那就謝天謝地了。(后來骨灰還是保存了,也許是上邊什么人知道了吧!)
當時遺體還沒有火化,他們就叫我先回去,如果等還早呢,我就只好向卡車上投去最后一瞥,從八寶山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挪。那真是個昏天黑地的日子,也不知走了多久,回到東城我家里時已是清晨五點多鐘了。這時我家里屋外到處貼滿了大字報,子女們又都在極“左”思潮壓制下,被迫與“反革命”的父親“劃清界限”。
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子里,心里想著:我還活不活呢?這時使我想不到的是,“進駐”我家的一批北京市六十四中的高三學(xué)生卻悄悄安慰我說,你去做點吃的,你不能也不明不白地去死啊?如果那樣以后有許多事就沒人說得清了。
在那個歲月里,這兩句平平常常的話卻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和活下去的勇氣。學(xué)生們還告訴我,你的電話也不要拆,如果有別的造反派再來你家,你就撥這個電話號碼,我們馬上就來。他們一邊說一邊遞給我一個寫有電話號碼的小紙條。當時我真有點不敢相信,后來才知道是周總理發(fā)下了話,他說服了一批學(xué)生來保護我。
相關(guān):
“聯(lián)動”覆滅記
http://www.wyzxsx.com/Article/Class14/200812/63673.html
九、令人費解的死因
老舍之死的確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的悲劇。文革結(jié)束后,一直以來的相關(guān)作品總是沿著毛澤東---文革---老舍----迫害這樣的簡單邏輯推理下去,潛臺詞就是:是毛澤東間接害死了老舍。果真如此嗎?
若果真如此,本著對歷史認真負責的態(tài)度,那就應(yīng)該先把直接責任人揪出來示眾,然后深挖幕后黑手,甭管涉及到什么人,該殺的殺,該關(guān)的關(guān),該批判的批判,總要給死者一個公道,給人民一個交代。這樣做很難嗎?毛澤東不在了,可當時老舍挨打的見證人都在;文革已遭到官方的徹底否定,開放了、自由了、可以暢所欲言了;紅衛(wèi)兵已退出歷史舞臺,再也不用怕什么皮帶鐵拳了。這種時候,正是為死者申冤的最佳時機,怎么知情人都緘口不言,好像在怕得罪什么人呢?
“老舍(1899~1966)現(xiàn)、當代作家。原名舒慶春,字舍予,另有筆名絮青,鴻來、非我等。滿族,北京人。出生于一個貧民家庭?!边@是達成共識的老舍簡歷,看看,人家老舍可是根紅苗正,正宗的無產(chǎn)階級出身。他不但跟文革的斗爭對象-----走資派沾不上什么邊,甚至連黑五類都算不上。而且,老舍自歸國后各方面一直緊跟形勢,一直宣揚是“毛主席給了我新的文藝生命”。60年代初,毛主席在同老舍的一次談話中特別提到清朝的幾個有作為皇帝,對清朝的歷史貢獻給予肯定。這在當時相當于一次政治摘帽。因為自辛亥革命以來人們對清王朝的印象就是腐敗透頂、喪權(quán)辱國,這使得相當多的滿族人抬不起頭來,他們不敢承認自已是滿族人,這中間當然也包括老舍。他在1950年前是不敢承認是滿族人的,但有了這次談話后,他不但勇敢承認,還根據(jù)自已的生活經(jīng)歷創(chuàng)造了《正紅旗下》這部優(yōu)秀作品。能夠得到領(lǐng)袖的如此垂青,這在當時絕對是一個口含天憲的人物,一般人誰敢到太歲頭上動土呢?令人費解!
老舍是個文人不假,可并不是所有文人都反文革。文化革命前老舍正在北京郊區(qū)體驗生活,文革開始后他任文聯(lián)的革委會主任,對文革他是以一種積極心態(tài)參加的,其思想的進步程度絕不在郭沫若之下,怎么老郭沒事他卻一命嗚呼呢?令人費解!
在老舍出事前的1966年8月23日,他“像往常一樣,從容自若地坐在會議室沙發(fā)上。他懷著滿腔熱情參加運動來了,懷著對黨的信賴來了。他對同志們說:'我昨天剛剛出院,身體不成嘍,老愛鬧病??瞪旧釉捵屛襾韰⒓舆\動,感受一下這次政治斗爭的氣氛,所以我就來了?!边@是目前流行的老舍投湖前發(fā)言,如果僅憑這點點回憶就認定是中央文革指使紅衛(wèi)兵干的,那就太小兒科了。人家老康打年青時起就搞中央特科,如果整人就這水平,那他早就甭混了?,F(xiàn)在有些死因揭密總是含沙射影地把矛頭指向中央文革支持的紅衛(wèi)兵,動機何在?令人費解!
在特殊時期,有些人對死人總比對活人的興趣大,因為一個死人是不會說出真相的,所以我們只能采取排除法窺視一點真相??梢詳嘌?,中央文革不會干這類傻事。當時劉、鄧都沒正式倒臺呢,光走資派就斗不過來,哪有功夫捅這婁子。除了這股勢力外,敢對老舍動手、能對老舍動手的就只有那些持血統(tǒng)論的紅色貴族們。據(jù)批斗老舍的主力軍------北京女八中部分紅衛(wèi)兵回憶,他們當時是在學(xué)校文革領(lǐng)導(dǎo)小組的帶領(lǐng)下沖進文聯(lián)的。請注意這個“校文革領(lǐng)導(dǎo)小組”,在1966年“八.一八”前后,這些公開組織基本被紅色貴族控制,否則劉濤、賀鵬飛也不可能短時間組織起12校聯(lián)軍。再有,從老舍后來在國子監(jiān)挨打的慘烈程度看,手段與東西海糾極像。更重要的是,這批人文革后大都黃袍加身,掌管著各各要害部門,其威力足以讓任何人三緘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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