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戰中的紅色女性:背負“漢奸”名聲達43年
2007年12月28日10:46 周末
我們都說戰爭是殘酷的,但有多少人能夠體會到殘酷的真正含義?
我們都說共產黨人的犧牲是巨大的,但有多少人能夠理解犧牲的真正含義?
在那些風雨如磐的歲月里,作為女性,她們為著理想和信念,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經歷,她們的故事每每令我們動容。那些并不遙遠的歷史,我們當永志不忘。
關露:打入魔窟的傳奇才女
-本報記者 周 益 實習記者 張 聞
春天里來百花香,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和暖的太陽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朗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相信很多人聽過這首歌,可有多少人知道這首歌的詞作者是誰?
她是一個偉大的女性。關露,一個被歷史塵封的名字。今年是她的百年誕辰,沒有紀念大會,沒有追悼文章,一如當年她的去世,悄無聲息。
在關露身上,才女、漢奸、特工,三個身份糾纏了她一生。
從才女到“漢奸”
1939年的上海灘,在日寇鐵蹄的蹂躪下,已淪為“孤島”,這個外表燈紅酒綠的十里洋場,到處都充斥著背叛、綁架和暗殺。
此時的關露,身份是上海灘最有名的三個女作家之一,另外兩個是丁玲與張愛玲。
關露除了創作之外,還翻譯了高爾基的《海燕》《鄧肯自傳》等許多日后廣為人知的優秀作品,而那首流露著健康豁達情懷的《春天里》,更為她贏得了社會底層人民的喜愛。那時的關露激情澎湃,面對日寇的侵略,她大聲疾呼:“寧為祖國戰斗死,不做民族未亡人!”這樣的愛國詩詞曾經為她贏得了“民族之妻”的稱號。
讓人想不到的是,這樣一個受人喜愛的女作家,卻在這年年底突然銷聲匿跡。當關露再次出現在上海灘的時候,她竟然成為汪偽特務頭子家里的紅人。
是什么導致她發生那么可怕的變化呢?謎底到43年后才徹底揭開。原來,這位本名胡壽楣的女詩人已是中共秘密黨員,她接受了一個非常任務——打入“76號”,摸清汪偽政權特工頭目李士群的真實思想動態,并在適當的時候對他進行策反。這么一個艱巨的任務,為什么會選擇關露呢?
“有人說你是漢奸,你可不能辯護”
關露有個妹妹叫胡繡楓。1933年,李士群被國民黨抓了以后,他的老婆葉吉卿在走投無路之下,胡繡楓接待了她,所以李士群對胡繡楓一直心存感激。基于這層關系,黨組織原準備派胡繡楓去的,但胡繡楓當時在重慶工作繁忙,于是推薦了她的姐姐關露。
1939年11月,關露的長篇小說《新舊時代》已進入了最后的修改,但就在一天夜里,她接到了一份中共華南局最高領導人的密電——速去香港找廖承志!(注:廖時任八路軍香港辦事處負責人。)
關露到達香港后的第二天,兩個客人拜訪了她。其中一個就是廖承志,另一個人則自我介紹說:我叫潘漢年。那是一次絕密的談話,直到若干年后,有的材料里才第一次提到它。潘漢年所帶來的任務,竟是命令關露返回上海,策反李士群。
最后潘漢年是如何說服關露的,我們已無法知曉,通過史料能查到的是,潘漢年最后對關露說:“今后要有人說你是漢奸,你可不能辯護,要辯護,就糟了。”
關露說:“我不辯護。”
打入魔窟
回到上海后,關露便成了極司菲爾路76號汪偽特工總部的常客。李士群讓太太和關露一起逛商場、看戲、出席各種公開場合。就在有意無意間,關露投靠汪偽特務的消息傳開了。
1940年3月,汪精衛在南京粉墨登場,上海的敵特空前猖獗。這激起了文藝界進步團體的抗日熱情,就在這個用人之際,左聯負責人找到了主管詩歌工作的蔣錫金。
“關露還參加你們的活動嗎?”
“是的。”
“今后不要讓她參加了。”
此后,上海的許多關露昔日的同事、朋友均對她側目而視,大家一談起她,甚至要往地上吐唾沫。
蔣錫金有一次在路上碰到關露,聊了一會兒,她跟錫金握手告別時說,“我沒去過你的家,你的家在什么地址我全忘了”。
關露嚴格地執行了黨的指示,有意疏遠了那些所剩不多的朋友。
據胡繡楓透露,在此期間關露曾給她寫過一封信:“我想到‘爸爸、媽媽’身邊去,就是不知道‘爸爸、媽媽’同意嗎。”
這里的“爸爸媽媽”就是指解放區、延安。胡繡楓說,接到關露來信后,自己立刻跟鄧穎超匯報了此事。沒多久,八路軍辦事處一個人就找到胡繡楓,隨后胡繡楓回信給關露說:“‘爸爸、媽媽’不同意你回來,你還在上海。”
忍辱負重了兩年后,關露的付出終于有了收獲。
1941年,關露與李士群進行了一次有跡可尋的對話。關露說:“我妹妹來信了,說她有個朋友想做生意,你愿意不愿意。”李士群是個很聰明的人,他一聽就明白了。
很快,潘漢年根據關露的判斷,在上海秘密約見了李士群。從此,日軍的清鄉、掃蕩計劃,總是提前送到新四軍手中。之后,李士群與中共的秘密聯系改由其他同志負責。關露又迎來了她新的任務。
恢復與日本共產黨的聯系
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日本加緊對華侵略,不僅是國土還有文化。日本軍部在華新辦了很多中文刊物,網羅了一批漢奸文人。1942年5月,日本海軍部控制下的《女聲》雜志招來了一個新的編輯,這是一個穿著時髦且面目和善的中國女人,她就是關露。
之前兩年的磨練,令關露更為成熟。之后的日子里,她行使編輯的權力刊登了很多暗含反戰愛國色彩的文章,培養和發掘了大批進步的文學青年。
1943年7月,《女聲》雜志社決定派關露去出席8月在日本舉行的“大東亞文學者大會”。中國的代表十幾人全要被登報,并附照片。如果經過這次的亮相,關露的“漢奸”之名是再也洗刷不掉了。
就在關露猶豫之時,潘漢年派人送給她一封信,要她到日本轉交秋田教授。原來,當時在中國的日共領導人野坂參三與日本國內的日共領導人失去了聯系,希望通過秋田恢復,恰好雜志社給關露介紹的日本朋友中就有秋田,為了黨的任務,關露再一次上路了。
在日本,關露圓滿地完成了給秋田送信的任務。這次大會,日方要求中國代表都要發表廣播講話,分給關露的題目是《大東亞共榮》,關露堅決地拒絕了,她把題目換成《中日婦女文化交流》,日方同意了。關露講話的內容大致是來日本后由于語言不通,與日本女作家交流困難,中日兩國婦女交流很重要,大家都要學一些對方的語言,以利于交流云云。通篇并沒有吹捧日本軍國主義的內容。
當關露回到上海后,她得到兩個消息:其一,汪偽特務頭子李士群9月在家中神秘暴斃;其二,她出席日本大會的新聞已在國內傳開。一篇登在1943年《時事新報》上的文章寫道,“當日報企圖為共榮圈虛張聲勢,關露又榮膺了代表之儀,絕無廉恥地到敵人首都去開代表大會,她完全是在畸形下生長起來的無恥女作家。”關露的“漢奸生涯”達到了頂峰。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我黨接到密報,關露已經名列國民黨的鋤奸名單,于是立刻安排她來到了蘇北解放區。“漢奸”之名終可洗刷了嗎?
關露兩度被捕
2007年12月28日10:46 周末
“丹心不怯斷頭臺”
熬過了六年敵營生活,關露終于回到自己人的身邊,單純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要經受的煎熬還沒結束。
初到解放區,關露認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了,她甚至又萌發了寫作熱情。可她卻發現署名“關露”的文章都得不到發表。
此時的解放區的整風運動正進入審干階段,任何一個來自白區的人都要受到審查。沒有多久,關露成為嚴格審查的對象。
抗戰勝利卻仍然要忍受誤解,作為一個女人,關露的精神已近崩潰邊緣。這時,有人給關露送來一封信,當她看到寄信人名字的時候,她整個人在一瞬間振奮了起來。
關露一直有一個戀人,他是我黨的高級干部,兩個人的感情很深厚。抗戰時期關露在敵人的營壘里始終是以漢奸文人的身份出現的,而她的戀人則以愛國分子身份在國際友人之間活動,身份的差別導致兩個人聚少離多。關露以為到了解放區,他們就可以結合了。
但,關露絕想不到,這封珍貴的來信竟然是一封絕交信。
原來,關露的那個戀人當時正陪同周恩來參加重慶談判,考慮到關露當時已是一個公認的“漢奸”,所以,他就給關露寫了那封絕交信。
關露患上了精神分裂癥。
過了一段時間,潘漢年等人為關露送來了證明材料,關露漸漸地康復了。
可關露的厄運還沒結束。1955年,潘漢年受到錯誤對待被捕入獄,而受他的牽連,關露也失去自由。那一年她49歲,一關就是兩年。1967年,關露再次被捕,那一年她61歲,這一次關了8年。
1982年3月,中組部作出了《關于關露同志平反的決定》。幾個月后的一個冬日,關露在她那十多平方米的陋室里服藥自盡,時年76歲。
人們在整理關露遺物的時候發現,陪伴關露走完人生最后一刻的是一個大塑料娃娃,而她的身邊還一直保存著一張那個愛人的照片,照片的背后有關露寫的兩句詩:“一場幽夢同誰近,千古情人我獨癡。”(注:關露在獄中曾留下了11首詩,其中最著名的是《秋夜》中的兩句,“換得江山春色好,丹心不怯斷頭臺”。)
1982年12月5日,關露的骨灰安放儀式在八寶山公墓舉行。有細心人發現,在那次追悼會上有一個并不屬于文藝界隊伍但是神情極其沉郁的老人,自始至終都未與任何人說話,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人群的后面……
相關人物
“孤島”魔王李士群
1939年,關露一生的命運因李士群而改變。
當年,李士群是殺人魔王的代名詞。因為手下沒有強有力的軍隊,汪偽政權只能用恐嚇與暗殺等手段對付無法籠絡的異己分子,在“孤島”上海掀起了血雨腥風。而李士群就是那些殺手的頭目,大名鼎鼎的“76號”第2號人物。
不過,中共中央情報部在延安詳細研究了上海情況后認為,這個雙手沾滿同胞鮮血的李士群卻是個可以爭取的人物。
原來,李士群早年受過高等教育,還在蘇聯留學過。參加共產黨后,李士群就在我黨的地下武裝組織“打狗隊”工作。1933年5月,李士群失手被捕。在被關押的兩年內,李士群受盡酷刑,雖然自首,但也對國民黨軍統組織埋下深深的怨恨。上海淪陷后,李士群拋棄了軍統,轉投日本駐滬領事館書記官清水董山,開始為日本情報機關工作。1939年汪精衛投靠日本人,李士群又成為汪精衛特務機關的負責人。因與軍統結怨已深,李士群在當上“76號”頭目后立刻對軍統特務大開殺戒,僅1939年一年就殺了40多人,一時間大上海風聲鶴唳。
當關露來到李士群身邊后,潘漢年通過關露掌握了李士群的一些真實想法:這些淪陷區的大漢奸,盡管可以對中國百姓生殺予奪,但對自己的前途卻是惴惴不安。李士群的對頭周佛海已經聯系上國民黨的軍統,與軍統勢不兩立的李士群,則急切欲在聯系共產黨上爭先。
在與潘漢年見面后,李士群立即表白,自己其實是聯汪反蔣,現在更想聯共抗日。而日軍的軍事計劃,從此也總是提前送到新四軍手中。
但李士群并不是真心實意向人民投誠,而是利用與中共的關系,跟周佛海在汪精衛跟前爭寵。1943年,在他的脅迫下,潘漢年不得已前往南京與汪精衛進行了一次會面。
這年夏天,李士群因為在內部斗爭中失勢,被日本人毒死。
由于與汪精衛的見面潘漢年來不及向上級請示,這為他后半生的悲劇結局埋下了伏筆。當他受到懷疑時,當年的大批秘密情報人員也受牽連蒙冤入獄,關露就在其中。直到1982年,關露等人才得以同潘漢年一起平反昭雪。
追憶關露:一個有潔癖的老太太
2007年12月28日10:46 周末
-本報記者 陳 璐
丁言昭,2001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所出版《關露啊關露》一書的編選者,曾在上海市木偶劇團擔任了20余年的編劇,提前退休后,開始編撰文人傳記。
“上個月我剛剛完成了《關露傳》,正在等待我父親審閱。”丁言昭的父親丁景唐,今年88歲高齡,曾與關露有過數面之緣。也正是因為這層關系,讓丁言昭成為了國內關露研究者中的佼佼者。
關露印象
“1980年和1981年,父親在中央黨校學習,我有幸和父母一起去關露在香山的家和文化部的宿舍拜訪過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關露。”盡管已經事隔多年,丁言昭對這兩次見面仍記憶深刻。“關露在香山的家,是緊靠公路邊的一個幽靜的小院落。兩間小屋相連,很簡陋,外間支一大炕,擺書桌的地方都沒有,用水要到遠地去挑,廁所還在大馬路對面。”
“我們敲門,一個小阿姨模樣的姑娘開了門,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太太進入眼簾,她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縷陽光映照在她身上,臉有些發亮、紅潤。她的臉龐瘦削,皮膚白皙,一雙細眉下的丹鳳眼襯出秀氣、靈氣。臉上雖然布滿細密的皺紋,但仍然掩蓋不住她的氣質。鼻梁正直,只是兩邊鼻翼微微有些發紅,大概是整容的痕跡。她的衣服雖舊,但是干凈整潔。”
丁言昭早就聽說關露有潔癖。“屋里整齊地擺著一長溜兒的盆,有的是洗臉的,有的是洗手的,分得非常仔細。”
“關露略帶南方口音的普通話,溫軟悅耳,慢聲細語,沒有惱怒,沒有憤恨,只略帶歉疚,夾雜著遺憾。她對我們說:‘這些年蹲監獄,我又想起好多往事,不寫出來,就沒有人知道了。’給別人增添了許多麻煩……我晚上睡不著,我的朋友都當奶奶了,每天還得來陪我……’”
原來,關露一個人住香山,生活孤寂,經常邀請朋友到香山同住同寫作。然而,就在1980年5月,關露突患腦血栓,經過醫院搶救,頭腦逐漸清醒,可以講話,還可以由人攙扶著行走,但是她已經不適宜再住香山了,那里距醫院太遠。關露多次請求能在城里給她分一間房,方便她治病,一直沒有能如愿,最后只借給她一間房。
“這房在文化部的大院里,原來是美國人辦的華文學校的女生宿舍。關露住的一間在一層,最多十平米,朝東朝北都有窗戶,冬天的寒風直往里灌。西墻緊挨公共廁所,長期受潮,墻上的白灰都脫落了。暖氣片不暖,另裝一只煤爐。屋里放了三張單人床(保姆和陪護她的遠親各一張),連個小桌子都擺不下。”丁言昭說到這里,聲音有些低沉,“這第二次見面的原因是,我正記錄整理一篇《左聯瑣憶及其他》的文章,需要關露定稿。”
丁言昭回到上海之后,用關露的名義發表了這篇文章。在寄給關露后,她收到了關露的親筆來信,“至今我還保留著,信的大概意思是,文章已經見報了就沒有辦法了。但是有機會還是要更正過來,應該用‘丁言昭’的名字。”
沒有養女
丁言昭能夠見到關露,完全是因她的父親丁景唐。
“父親在上世紀30年代的時候,作為一個文學青年,曾經和關露有過一段接觸。”丁言昭說,“在日軍全部占領上海后,部分黨員同志撤退到解放區,留下的黨員堅持地下工作,那時我父親化名為丁英,負責聯系幾位從事學生刊物工作的同志。根據黨的關于敵占區工作方針,自己不能辦刊物,就向敵偽的刊物投稿,打入敵人宣傳陣地,寫一些有意義的文章。他們決定向1942年5月上海出現的綜合性雜志《女聲》投稿。”
而關露正是《女聲》的編輯。
“她慧眼識金,采用了我父親和其他同志大量的稿件。我父親統計過,他前后在1942年12月到1945年7月《女聲》上發表了詩、散文、雜文和民間文學等作品56篇。”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來往,讓關露和丁景唐有了更深一步的交往。
丁景唐一直對自己的女兒說,關露是個傳奇。在見了關露后,丁言昭也下定決心要為關露寫傳記。“上世紀80年代我就已經寫過一本《諜海才女》。當時我還自己刪去了兩個章節,一是談《女聲》雜志的主編佐藤俊子;一個是談關露如何打入上海日汪特務總部76號,做李士群的工作的。當時這些內容都未公開。”值得一提的是,《諜海才女》原名叫做《一個真正的共產黨員》,但因為征訂數不足,責編出于好意,改用了后來的名字。
采訪結束時,就最近有所謂“關露養女”的問題,丁言昭特別通過本報聲明:“網上流傳了一張照片,說是關露及其養女的合照。但我經過了調查研究,在胡繡楓等人的鑒別下,她們明確指出這張照片上的中年女子并不是關露,并且否認了她收過養女的傳聞。”
亂世女杰
2007年12月28日10:46 周末
——幾位著名的中共秘密女黨員
-周 益
張露萍:
打入軍統的女情報英雄
張露萍,1921年出生于四川省崇慶縣(今崇州市)。1937年11月,張露萍奔赴延安,先后畢業于陜北公學和抗日軍政大學,1938年10月加入中國共產黨。
1939年10月,張露萍受黨派遣回四川工作,秘密打入重慶國民黨軍統局電訊處及電訊總臺,擔任黨在軍統局的地下黨支部書記。她從軍統機關截獲了大量重要情報直接送到了我南方局。
張露萍和她的戰友猶如一柄利劍,直插敵人的心臟,在最森嚴、最機密的敵特首腦機關里,構建了一個黨的“紅色電臺”,并使敵人的許多秘密行動被我黨掌握。
1940年3月,地下黨支部不慎暴露,張露萍等7人全部被捕。這就是當時震驚國民黨心臟的“軍統電臺案”。
“軍統電臺案”發生后,軍統方面萬分震驚,蔣介石也受到極大的驚嚇,他大罵戴笠無能。
1945年7月,經百般折磨,策反無果,戴笠親自下令將張露萍等7人殺害。
沈安娜:
蔣介石身邊的紅色女諜
1935年1月,20歲的中共地下黨員沈安娜離開上海,去了杭州,利用她的速記專長,在國民黨浙江省政府里面找到了一份機要速記員的工作。
沒有錄音筆的年代,會議記錄全靠紙筆。在淹沒于文山會海之中的政府機關里,反應敏捷、技巧嫻熟的速記員是人見人愛的寵兒。憑著每分鐘200字的記錄速度和一手好字,沈安娜很快就在浙江省政府機關站穩了腳跟,得到了當時國民黨浙江省政府主席朱家驊的信任。
1938年,沈安娜在周恩來與董必武的指派下,通過朱家驊的關系打入國民黨中央黨部,繼續為黨做情報工作。
由于是經朱家驊親自安排進中央黨部工作的,又是朱家驊的“老部下”,沈安娜深得機要處上上下下的信任和器重,并立即擔任了國民黨中央常務委員會等重要會議的速記。
從此以后,沈安娜在國民黨中央黨、政、軍、特的高層會議上擔任速記,凡是蔣介石主持的會議,沈安娜是速記的不二人選,而來自國民黨中央黨部的絕密情報被源源不斷地送到延安,且從未暴露。
直至1949年5月上海解放,沈安娜的地下情報工作才宣告結束。
新中國成立后,沈安娜進入國家安全部工作直至離休。
黃慕蘭:
出身名門的奇女子
黃慕蘭出身湘中名門,父親曾是譚嗣同的老師,黃慕蘭于北伐前夕在武漢投奔革命,成為當時的婦運領袖。黃慕蘭一生結過四次婚,其中有三次就屬于典型的“革命聯姻”。在武漢時期,黃慕蘭結識了《民國日報》總編輯、國民黨市黨部宣傳部長宛希儼,在董必武、瞿秋白撮合下結婚。宛希儼后來在贛南犧牲,黃則調往上海任中央書記處秘書和交通員,遇到新任的中央委員賀昌,經周恩來批準,兩人正式同居。不久,賀昌調往中央蘇區,黃慕蘭則留在上海繼續從事秘密工作。此時,黃慕蘭遇到了新的感情苦惱,她的工作對象陳志皋展開了對她的瘋狂追求。于是,她向組織匯報了此事,并請求去蘇區與丈夫會合。黨組織否定了她的請求,并讓她與陳志皋結合。可陳志皋最后還是離開了她,這段婚姻終以失敗告終。
1955年,黃慕蘭涉入“潘楊案”,在上海被捕。此后二十多年,她數入秦城監獄,出獄后多次上訴。直到1980年,冤獄才得以平反。
宋維靜:
打入閻錫山軍隊內部的女杰
1936年,曾參加過廣州起義的宋維靜打入閻錫山控制下的婦女團體,她與丈夫溫健公配合默契,收集、傳遞情報,機智果斷,受到黨中央情報部的肯定。
后來,宋維靜受組織派遣,再次打入閻錫山軍隊內部,沒有暴露身份的她,被閻錫山委任為上校專員。
宋維靜是在上海結識丈夫溫健公的。1930年11月,溫健公在上海被捕,被投進龍華監獄。當時受黨組織委托,宋維靜以表妹的身份去探監,兩人產生愛慕之情,于1933年結婚。
1938年,溫健公犧牲,這一年宋維靜才28歲。盡管此后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再婚,宋維靜都放棄了,直到去世,整整64年。身邊的工作人員說,她難以忘卻革命中患難與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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