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張志坤
特朗普即將再度登上政治舞臺。高調歸來的特朗普要干幾件大事,其中比較顯著的一個,就是要拆散中俄關系,為此他已經向全世界發出了公告,并堅定地聲稱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由此可知,特朗普上臺以后,中國所直面的一個挑戰,就是來自特朗普美國針對中俄關系所采取的猛烈攻勢。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應該怎么辦?
我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真正考驗中國“戰略定力”的時候到來了。
第一,有人為俄烏戰爭所懼,不愿中俄兩國走得更近
有關“戰略定力”說法,在中國可謂由來已久。面對美國步步緊逼的挑釁與侵犯,面對日益激烈的對華戰略競爭,一些中國人聲嘶力竭地呼吁中國要保持“戰略定力”。至于具體什么是“戰略定力”,其內涵與適用邊界何在,種種關鍵與要害,卻大都語焉不詳,頂多就是在此概念之后,附加一句“不可自亂陣腳”了事。
盡管如此,但從諸多有關“戰略定力”理論的衍生式闡述中,人們還是能大致捕捉到它的指向與涵義,那就是面對美國掀起的種種反華波濤,一些人主張中國應該無動于衷,既不要“氣”,也不要“惱”,更不可針鋒相對、出現什么應激反映,而是要一如既往地努力同美國搞好關系、增進互信,堅持中美合作不動搖,堅持不惹事、不對抗的既定慣性不動搖,堅持忍辱負重不動搖,堅持對美擴大開放不動搖,堅持一門心思搞經濟建設不動搖,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戰略定力”。
也許,在有些專家、學者看來,俄羅斯普京可能算一個擺在眼前的負面案例。在霸權集團步步緊逼的高壓之下,普京總統不淡定、不穩健,沒有保持足夠的戰略定力,于是動手反擊發起俄烏戰爭,結果戰連禍結,直至今日局面不堪收拾。
但奇怪之處在于,恰恰就是呼吁中國保持戰略定力的這些人,轉過身來面對中俄關系時卻完全沒有任何一點“戰略定力”的影子了。他們急不可耐地要中國在中俄關系上改弦易轍、顛覆既定方針,要刻不容緩地同俄羅斯切割。為此大致上提出了三種意見:一是立刻向俄羅斯發難,譬如從俄羅斯手里奪回海參崴、遠東等;二是趕緊倒向西方,而且要搶在俄羅斯的前頭倒向西方,晚了就讓俄羅斯搶先了。倒向西方后,中國要按照美西方的要求,同美西方攜手聯合,一起制裁收拾俄羅斯;三是認定俄羅斯威脅最大,認為在美國對華“戰略競爭”時代,在美國將中國列為頭號戰略對手的背景下,俄羅斯才是中國最大的威脅,等等。演繹出諸多空前古怪稀奇的邏輯,提出一系列令人震驚的主張。如此這般急不可耐,不見一絲一毫“戰略定力”的影子。
為什么會出現這樣的現象呢?
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一些中國人被當下的俄烏戰爭嚇壞了。
俄烏戰爭在中國社會所引發的反響,人們慣常只注意到兩種類型:一種是那些很活躍的“烏粉”,其基本標志就是時時高喊“烏克蘭必勝”;與之對應的第二種人則被攻擊為“俄粉”,這些人的標配就是同情并力挺俄羅斯。其實,在此之外還有第三種人,這類人同樣也十分關注這場戰爭,但他們既沒有表現成為“烏粉”,也沒有表現成為“俄粉”,而是被這場戰爭嚇得不輕,很怕中國也遭遇類似的沖擊,這些人主要有如下這樣幾個特征:
一是難堪俄羅斯那樣的制裁。因為俄烏戰爭,俄羅斯遭到了美西方前所未有的全面制裁,余波所及,甚至連貓狗及花草樹木都被裹挾在內,一概難逃制裁的羅網。這讓一些中國人看在眼里而寒在心底,一想到有朝一日中國也可能罹受這樣的災難,這些人就瑟瑟發抖戰栗起來。他們從自身的利益出發,認定中國不可以遭受這樣的制裁,也認定中國難以抗拒和承受這樣的制裁,一旦這樣的制裁發生在中國身上,中國改革開放的大業就將歸于破產,中國的未來也就苦不堪言了。
二是不敢同西方的完全對立。現如今美西方正在對中國發起實施全方位的戰略遏制圍堵,今后還將發動更全面的戰略進攻。但即便如此,相當一些中國人特別是上述那些被戰爭嚇壞的人,仍然不想同美西方走向全面的對立對抗。在他們看來,中國同霸權集團之間確實有一些“分歧”,但共同利益遠遠大于彼此分歧,因此,互相之間發生摩擦沖突并為此打打鬧鬧、哭哭叫叫都可以,但切不可如同俄羅斯那樣同美西方走向全面的戰略對抗,徹底堵死通往美西方的戰略通道。在這些人心中,始終都認定美西方代表人類文明的主流,是先進的化身,中國可以同美西方在摩擦碰撞中逐漸融入,但萬不能因為全面戰略對立而造成相行漸遠的局面,否則,他們就失去了精神與理想的彼岸。所以,從骨子里說,這些人完全不敢同西方完全對立,他們根本沒有這份膽量、意志和自信的勇氣。
三是害怕戰爭造成的破壞。戰爭展現給世人最直觀的面貌就是破壞與死亡,就是各方面巨大的代價,迄今為止的俄烏戰爭已經充分展示了這點。這樣的情形嚇倒了一些中國人,尤其是那些在美西方存有巨量資產的新興資本家們,更害怕因此而被端掉老窩失去老本,讓自己辛苦打拼一生的資產付諸東流。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俄羅斯新興資產階級的悲慘遭遇給他們以深刻的警訓,使他們認定無論如何都不能打仗,中國同美西方之間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戰爭一概都不能打。在這些人的心目中,美西方的先進武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中國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一旦打起來必輸無疑。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就要連累他們跟著遭殃受罪了。
第二,在發展中俄關系上如不能保持戰略定力,出現政策后退,將產生相當嚴重的消極影響
這些消極影響將表現在內外兩個方面,覆蓋政治地位、安全環境、經濟貿易等各個方面,特別值得注意的還有以下幾點:
其一,導致親美恐美情緒進一步蔓延泛濫。現代以來的中國歷史,除了較短的二三十年間外,其它大部分時間段內社會上都存在崇美恐美心理,近年來尤其流于表化、泛化。立足于新媒體網絡平臺,相當一些人仍在極盡所能地向中國民眾散布崇美親美與恐美論調,而且這樣做基本上還不會遇到什么阻力、障礙與干擾。相反,誰也要是說美國的壞話和抨擊霸權的話,則要經常不受待見并遭遇限制了。這說明,崇美親美與恐美思潮在中國仍然有相當大的市場。因為俄烏戰爭產生新的恐懼,說到底還是親美恐美情緒的再一次發作。一些人以其自己的恐慌想讓更多的中國人也跟著恐慌起來,無疑將助長親美恐美情緒進一步蔓延,使其形成新一輪的泛濫。
其二,繼續發酵“武統”中國的“陷阱論”。借助俄烏戰爭強烈破壞效應的輿論渲染,一些人也據此描繪出一幅大陸武統臺灣的“地獄景象”來。在害怕戰爭代價的基礎上,他們堅定地認為,“美國處心積慮引誘大陸攻擊臺灣地區”,要把中國拖入戰爭之中,為此紛紛揭露美國試圖挑起臺海緊張局勢的種種行動,大叫什么“武統是美國的陷阱,我們決不能上當受騙”,呼吁中國政府一定要“保持戰略定力”,千萬“別上美國的當”。也就是說,不管“和統”還有沒有可能性,他們都要中國堅定地沿著這條道走到黑,徹底排除實施“武統”的任何可能。當然,必須承認的是,制造“武統陷阱論”的人相當一部分不過是在進行認知作戰,不過是從戰略高度迷惑欺騙中國而已。但同時也不能否認,有些人實在是因為患上戰爭恐懼癥而不敢動武,這其中相當一些就是那些被俄烏戰爭嚇到者的情緒作怪。正如偉人當年所形容的那樣,“炮火連天、彈痕遍地,嚇倒蓬間雀”,僅此而已。
“武統陷阱論”其意在于阻止中國的統一,不管這些人的主觀動機何在,客觀上都不利于中國而有利于霸權集團的全球統治。
其三,構成未來戰爭危機之際的投降隱患。上述這類思潮的政治與戰略影響相當消極。在“戰略競爭”的背景下,這樣的傾向無疑將使中國在對外關系趨軟趨軟而不是趨大趨強。正因為這樣,所以近一個時期以來不斷有新老“公知”們出面苦口婆心地教導國人在美西方面前要謙虛低頭,面對霸權集團的打壓凌辱要逆來順受。同時還不能不說的是,讓這種情緒在中國社會蔓延泛濫,不可能逃過美西方那雙陰毒可怖的藍色眼睛。他們將以此為據,進一步加大威懾訛詐中國的力度與砝碼,影響所及,最關鍵的是可能要造成未來戰爭危機之際的投降隱患。因為相當一些人正極力鼓噪和主張中國要不惜一切代價追求和平——這其實就是舉手投降的代名詞。俄烏戰爭的確對中國造成不可忽視的沖擊,其中突出的一個就是嚇倒一大批“蓬間雀”。因此,怎樣解決這個問題,真正積極地而不是消極地汲取俄烏戰爭的經驗與教訓,已經成為思想政治領域一個重要任務。只有認真地解決這個問題,才能有效地解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精神層面的相關障礙與現實難題。
第三,從國家根本利益出發,中國應該在發展中俄戰略關系上保持戰略定力
現在,中俄關系已經成為中國手里難得的好牌、大牌與金牌,而中美關系才恰恰是一副糟牌、爛牌、臭牌。對于糟牌、爛牌、臭牌,要舍得放棄、抓緊處理;對于好牌、大牌、金牌,則要千萬拿穩、善于用好。這也就是說,對于中美關系,現如今不是什么要保持“戰略定力”問題,而是要靈活機動應變,在強大對手的挑戰與打壓下求生、求存、求發展,要積極行動起來,采取切實可行的舉措,找到破障解圍脫困的辦法與途徑。所以說,真正要保持戰略定力的恰恰是中俄關系,要把中俄關系這份明顯正能量的戰略資產保住、捏牢,而且要有效運用、保值增值。
一要在美西方的壓力下保持定力。正如人們所看到的那樣,針對當前的中俄關系,美西方正在施加強大壓力,力圖將其搞亂顛覆,他們這樣干的目的既不是為了中國人民的利益,也不是為了俄羅斯的利益,而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因此不管他們怎樣蠱惑、喧囂與蒙騙,譬如跑到中國告訴中國說不該同俄羅斯發展經貿關系,俄羅斯對中國構成威脅;譬如又掉過頭來告訴俄羅斯,說什么俄羅斯不該向中國提供關鍵與要害的軍事技術,因為中國想收復過去曾經的領土云云,不管霸權集團及其走狗們怎樣巧舌如簧、數黃道白,中俄兩國都應該不為所動、堅定不移,最好是把他們的話反過來聽,反其道而行之,這樣干才是正確的抉擇。
當然,這樣一來,中俄兩國各自所承受的壓力必然將越來越大,尤其是中國,美西方集團將更加極盡蠱惑、誘騙、要挾、欺詐之能事,只要中俄關系還沒有走上他們所期望的軌道,他們就將毫無廉恥地一直這樣死纏爛打。為此,中國必須保持足夠的戰略定力。
二要在俄烏戰爭的強烈沖擊下而保持定力。正在進行的俄烏戰爭在規模、強度與烈度等方面都遠遠超出人們的想象,目前已經在全球范圍內造成強烈的沖擊,中國在事實上也被卷了進來。但今后的情形將更加嚴重。筆者研判,這場戰爭今后不但將長時期的持續,而且還很有可能引發更大范圍、更大規模以及難以想象的連鎖反應。也就是說,所造成的沖擊還將更強烈、更加具有顛覆性。具體到中國身上也是這樣,這其中包括全球金融體系、中歐關系,以及中歐班列、“一帶一路”等,這就為一些人借機鼓噪提供了機會。自俄烏戰爭開始以來,一直有人在中國炒作鼓噪,說什么中國是俄烏戰爭的最大受害者,并且信口雌黃地說美國之所以發動對華戰略競爭,就是因為這場戰爭,斷言俄羅斯必敗,說這已經成為定局公論,叫囂中國要趕緊同俄羅斯切割,否則就將一并沉淪等。他們妄圖利用俄烏戰爭的沖擊破壞中國在俄烏戰爭問題上的既定立場。因此,不管俄烏戰爭沖擊有多大,中國都要冷靜觀察、穩住陣腳,保持定力,切不可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慌張起來。三要在復雜的內外局勢下保持定力。發展中俄關系是長遠戰略大計,不是臨時應急之策,中俄兩國都應該著眼深遠的戰略未來去塑造和建設兩國之間的關系,而不能斤斤計較于眼前的得失,更不能斤斤計較于經濟貿易上的那點蠅頭小利。應該從長遠出發,從大局出發,深耕中俄政治、軍事等各領域的戰略關系,從戰略高度把中俄兩國打造成堅實的整體。還是那句話,只要中俄聯手,世界就亂不了,霸權主義都不可得逞。
這里不能不說的說,中俄兩國各自的內外狀況都不可能一成不變,其中國家內部種種固有的矛盾問題,未來也很可能給現有政治版圖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也就是說,內外部的發展局勢都很復雜。在這種情況下,則需要中俄兩國整個政治上層都要有復雜局勢下堅持既定戰略、保持應有戰略定力的能力。如果問中俄關系有什么值得擔憂之處的話,問題可能恰恰發生在這里。
中美、中俄這兩組關系都是全球大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都需要在戰略高度進行駕馭掌控,既需要保持戰略定力,更需要縱橫捭闔、英勇善斗。重要的是區別對象、認清敵友,明辨是非、深曉利害,在具體行動中要區分正反兩個方面,不可做親痛仇快的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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