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獻給改革開放40年最值得致敬和表彰的群體,被忽略的國之驕子之一——中國碼農。
在反對996的呼聲沒有出來之前,我對程序員的印象是——戴眼鏡、穿格子襯衫的木訥男青年,他們是互聯網時代新興的中產階層,雖然經常加班,但能享受高于一般行業的薪酬,可謂“悶聲發大財”。
可是到了經濟普遍下行的今天,露出獠牙的互聯網企業聯起手來瘋狂壓榨人力成本,已經將996工作制變成了程序員行業的默認規范。
羨慕程序員的我回過頭來猛然發現,這樣一個凝結了人類科技結晶的職業其實跟過去被資本家奴役的工人并沒有什么區別,程序員自稱的“碼農”并不是簡單的自嘲,而是求救信號。
昨天看到新聞,馬云在湖畔大學講課時表示,“工資就是我買下了你的時間,買下了你的才華。什么是獎金,就是我買下的東西比我想的還好,我要獎勵你。但獎金不是福利,并不是每個人都有。”
馬云宣揚“工資”是老板購買工人“勞動”的價格。表面上看來,工人勞動一天,資本家就付給他們一天的工資,工人的全部勞動都得到了報酬,是一種“平等的交易”。但這只是假象,實際上,資本家用工資的形式掩蓋了對工人的剝削——工資只是老板購買工人“勞動力”的價格。同樣的勞動力可以表現為不同的勞動,“勞動的價格”減去“勞動力的價格”形成的差價就是剩余價值的價格。
也就是說,“勞動力”所表現的“勞動”(即工人本身的生命活動)必然要創造價值,這個價值包含兩個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工資,第二部分就是工人為老板創造的剩余價值。
至于馬云說的“獎金就是,喲,我買下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好”的意思是:
工人所擁有的“勞動力”所表現的“勞動”創造了超過老板期望的剩余價值,也就是說,本來老板只想剝削工人100元,意料之外,工人為老板創造了1000元的剩余價值,于是老板拿出10元獎勵給工人,這就是獎金。
當互聯網行業走上坡路的時候,老板們一般通過技術進步,縮短必要勞動時間,以相對延長剩余勞動時間,來獲取工人創造的"相對剩余價值"。但是,當經濟形勢下滑,技術瓶頸,資本競爭加劇的時候,資本家為了賺取更多的剩余價值,所采取的基本途徑就是,強迫工人延長勞動時間,或強迫工人提高勞動強度,絕對地增加剩余勞動時間,以獲取"絕對剩余價值"——這就是“996工作制”的來源。
當人們對“996工作制”提出質疑的時候,為了讓程序員們心安理得地干活,資本家就祭起旗“勞動最光榮”的破旗,讓工人們“甘心做奴隸”,拿出“勤勞是美德”的武器,來打擊996運動。 在他們的口中,無止境的個人奮斗是社會一切進步的來源,企業雇傭一名員工,與其說是雇傭,不如說是恩賜。完成要求的工作量只是基本要求,員工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和態度才能不愧對這份恩賜,而證明的唯一方法,就是工作與生活不分,主動加班,即使下班了也隨叫隨到。
他們并且說什么資本家發財致富是因為“勤儉”,這全是騙人的鬼話。資本家的勤,無非就是周扒皮的半夜雞叫,千方百計地讓工人創造更多的剩余價值而已。資本家和工頭的辛苦,就是想方設法地讓工人多干活少拿工資,他們越是辛苦,工人就越是苦逼。
不這么做,等待的就是“京東淘汰三種人”:
同時,“成功學”和“慕強心態”成為資本方蠱惑韭菜的思想武器,天真的新人以為多努力就可以被器重,升職加薪并走上人生巔峰,但最終只能成為一節廢棄的人肉電池。把“接受資方的剝削” “為資方創造剩余價值”等同于“勤勞”是資方無恥的道德綁架,也是資本家一直在粉飾的社會陷阱。馬克思的女婿法拉格在文章《懶惰權》中說,工人對“勞動道德”的盲目信奉實際上是默認了自己的奴隸地位。
請記住,在市場經濟下的今天,莫做“任勞任怨”的傻白甜,做事前我們是不是問一句:采得百花成蜜后,為誰辛苦為誰甜?
1886年5月1日,以美國芝加哥為中心,有35萬人參加了大規模的罷工和示威游行,示威者要求改善勞動條件,實行八小時工作制。抗爭過程中,工人們付出了鮮血的代價,這便是國際勞動節的由來。現今通行的八小時工作制比我們想象的要來的晚的多。作為抗爭首先爆發的國家,美國直到1935年羅斯福總統執政時,才將八小時工作制寫進法律。
許多人指責程序員的抗爭破壞了契約精神,不喜歡為什么不換家公司。這種說法既對企業與個人懸殊的地位差距視而不見,也否定了工作者抗爭的自由。工人們形成了聯盟才掙得八小時工作制,抗議996運動的線上聯盟是對革命先輩的效仿與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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