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吹著空調慵懶地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時,當我們開著柔和的白熾燈在書桌前飲茶看書時,當我們享受著時代日新月異的變化和中國制造為我們帶來的便利時,你是否想象過,這些商品背后的故事?為了制造一件產品,工人隨時都有可能陷入事故,甚至因傷失去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幾根手指、一只手、整條手臂、一條腿,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由于生活的壓迫,工人在進入一家工廠時,想到的都是賺更多的錢,撫養小孩或贍養老父老母,改變自己窮困的生活。但是,他們當中的多數都生于貧困鄉村,缺乏學歷與技能,法律與權利意識淡薄,所以很少能意識到工廠里存在的危險。他們用體力支撐起世界工廠的運作,夜以繼日地奔赴在生產第一線,身體和體力幾乎是他們所有的本錢。但是,有些工廠為了加快生產速度,提高生產效率,很少對工廠老化的機器進行檢查翻新,甚至為了節約成本提高產品效益,擅自拆卸機器的安全保險裝置,導致事故最終不可避免地發生。在制造出產品的同時,工廠也制造了一位又一位傷殘的工人。
我清楚的記得2007年一個來自東北的老鄉雙腿被硫酸灼傷,在醫院治療了一年多的時間仍然沒有完全恢復。他的雙腿后來留下了很大的一片黑色的疤痕,熱天更是奇癢無比。之后我們一起學習了關于燙燒傷的勞動能力鑒定知識。去醫院鑒定那天,負責傷殘鑒定的醫生讓他撩開褲腿隨便看了一眼,就告訴他說是十級。因為來之前學習了相關知識,我們清楚的知道燒燙傷的鑒定是根據疤痕的面積大小以及部位來評定的,而且根據他的傷情應該屬于九級傷殘。可是醫生的說法讓我們大吃一驚。于是我們就問醫生為什么是十級?那個醫生很不懈地看了我們一眼,說:“我的手就是標準,你的疤痕比我的手掌大不了多少,你想評多一級不就是為了多要點錢嗎,不服就去告去吧。”
其實不能夠去怪那個醫生,因為這個社會上大多數的人對于工傷幾乎是一無所知的......
據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6年全國享受工傷待遇的人數為196萬人,廣東省14.51萬人、江蘇省15.06萬人、浙江省18.68萬人......
可是,又有多少人會去關注這些駭人的數字背后又有多少家庭因此陷入困境甚至絕境呢?
2006年,我開始在佛山從事工傷探訪服務。從一開始一個人背著書包奔走在珠三角的各個手外科醫院,到后來創辦南飛雁,并擁有一支專業的社工服務團隊;從一開始純粹的幫工友獲取工傷賠償,到后來通過各種法律服務及講座,對他們進行法律及權利意識的普及和培養,經我們親自輔導過的工傷工友無法計數。然而十二年過去了,工傷者的境況并沒有得到多少改善,工傷致殘六級以上的工友幾乎都無法留在城市繼續工作,回老家成了他們唯一的出路,然而獲得的幾萬或十幾萬的賠償根本不能維持他們下半生的生活。
當我走進醫院,看到血肉模糊的斷肢,以及那一張張悲痛欲絕的面孔時,我總在想,曾經跟他們一樣的我,究竟能為他們做些什么呢?這也成為了我繼續前進的一個動力。
于是,我想打造一個平臺,讓一些返鄉的工傷者利用這個平臺寄售自家的農作物等產品,然后由平臺專門負責設計、包裝、宣傳以及培訓等等工作。我想先從我這里開始,讓更多的工傷工友們看到希望,然后自己也用綠色的方式參與生產。這樣不僅響應了國家對于環保的建設,還能夠讓消費者吃上健康的食物。著名的生態農業專家我們的銀杏伙伴石嫣說過,假如每5個消費者加入綠色消費,就能改良一畝土地;假如每20個消費者加入綠色消費,就能讓一個農民生態耕種;以此類推,假如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了解并關注工傷,那么就有機會改變他們的生存狀態。
但是,我強調的不僅僅是糧食生產的問題,而是這些普通的糧食,能讓更多的工傷者看到希望,能讓他們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獲得新的生活動力。
做這件事情還有好多好多的難題在等著我,例如平臺的維護、管理、宣傳文案、各種銷售技巧等等,我一概不懂,我想面向社會招募有相關經驗的志愿者和我一同來做這件事情,希望有專業的力量來和我一起推動,讓這個愿望能夠盡快的實現……
最后借用瑪格麗特·米德的一句話:永遠不要懷疑一小群堅定的人能改變世界,事實上,世界只能被這些人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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