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參與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研制項目為數不多的女性之一,她曾被外界稱做中國的居里夫人!
她年近半百卻多次面臨改行,在一次次從零開始的艱難抉擇面前,她用三個“我愿意”肩負起國家的重托,為祖國核事業,隱姓埋名30余年,一生無私奉獻書寫報國誓言。
她的經歷被寫進小學課本。
她,就是中國核物理學家王承書先生。
今天,我們追憶王承書先生,感受先生以身許國的情懷和風骨,用銘記的方式向王承書先生獻上最好的致敬!
55年前的那個10月,新疆羅布泊上空的蘑菇云震驚了世界。而您知道,原子彈的核心燃料——高濃鈾是如何研制的嗎?在中國,有這樣一位奇女子,她叫王承書,年近半百還面臨多次改行,甚至為了核事業隱姓埋名30多年。在一次次從零開始的艱難抉擇面前,王承書用三個“我愿意”肩負起了國家的重托。清明前夕,記者走近了她曾經工作了幾十年的地方。
這臺手搖計算機已經銹跡斑斑,王承書當年就是用它計算著海量的數據。我們還在她的學生諸葛福家找到了王承書去世前寄來的一封書信,除了工作內容,在結尾老人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我一生平淡無奇,只是踏踏實實地工作,至于貢獻嗎,誰又沒有貢獻,而且為國家作貢獻是每一個公民的職責,何況是一個共產黨員。
一生無私奉獻、許黨報國,王承書為祖國核事業甘愿隱姓埋名30余年。接下來,讓我們一起去了解王承書傳奇的一生。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諸葛福:保存好多年了,50多年了,放在鐵盒子里保險。
諸葛福是王承書的學生,在他家里,我們尋找到一本他珍藏了50多年的王承書的筆記。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諸葛福:上面寫著王承書,英文名字。想起她我就拿出來,你看她的筆記都是很工整的。
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同,王承書從小就有著極強的數學天分,她在1941年就獲得美國巴爾博獎學金,
在美留學期間,王承書提出了“王承書——烏倫貝克方程”的觀點,這一觀點一發表就轟動了世界,至今仍在沿用。她的導師評價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王承書卻拒絕了這樣光明無限的未來,在1956年回到了祖國,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裝滿300多個包裹的書籍和筆記。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諸葛福:1956年10月6日是我難忘的一天,雖然那時候還沒意識到這將是我真正有意義生活開始的日子。在離別了十五年的祖國國境上,第一次看到五星紅旗在空中飄揚,心里說不出的興奮。她就講我回來以后,我就是要為國家作貢獻,我不能等人家把中國建設好了再來,所以國家需要什么我就干什么。
1958年,我國籌建了熱核聚變研究室,聚變能被認為是人類最理想的清潔能源,也稱人造太陽。但當時這一技術在國內一片空白,也是王承書從未接觸的陌生領域,對46歲專業已經定型的她而言,是一個充滿風險的巨大考驗。
面對錢三強的邀請,王承書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我愿意”。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諸葛福:她接受了這個任務,馬上就帶領了一些同志到蘇聯去學習?;貋懋敃r是乘火車,火車要七天七夜才到,她上了火車就利用這個時間把資料給全部翻譯成中文,下了火車她就翻譯完了,然后很快就出版。
經過兩年的鉆研,王承書已成為中國熱核聚變領域的領軍人物。此時,國家原子彈的研制進入攻堅期,但核心燃料高濃鈾研究卻進展緩慢。如果將原子彈賦予生命,那么高濃鈾就是其體內流動的血液。1961年3月,錢三強又一次找到王承書,希望她負責當時屬于國家最高機密的高濃鈾研制。這一次,王承書再次說出了“我愿意!”。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嚴世杰:她確確實實就是說我無悔,我愿意。我改行了比別人損失要小。既然都是從頭做起,我為什么不可以?
第二次選擇,仍然是短短三個字“我愿意”。
1961年,王承書的筆記戛然而止,因為這次的選擇,意味著她要放棄之前所有的功成名就,從此隱姓埋名。
王承書告別了丈夫和孩子,悄悄來到了中國第一座濃縮鈾生產工廠,這一年,王承書49歲。
1963年底,高濃鈾投入生產,這是決定我國第一顆原子彈是否成功的關鍵。工廠里,數千臺機器要分5批啟動,能產出合格的高濃鈾嗎?等待的過程既煎熬又令人期待。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高級工程師張連合:前3批樣品結果都沒問題,大家都很高興,但是一看王承書還是皺著眉頭。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嚴世杰:她最高興的(時候)她說我不在這兒,她說我要到最后一批產品出來才高興。
1964年1月14日,終于成功取得第一批高濃鈾合格產品,為原子彈爆炸提供了最根本的燃料保證。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高級工程師張連合:大家都屏住呼吸,一會報告來了,突然看到王承書眉頭慢慢舒展開,有了笑容,大家就知道成功了。
至此,中國成為世界上第五個掌握高濃鈾研制技術的國家,王承書帶領團隊交付產品的時間比原計劃整整提前了113天,保證了原子彈的裝料。
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
而此時的王承書,面對的卻是繼續地隱姓埋名,從事核事業研究。
這是錢三強向她發出的第三次邀請,這一次,她仍然堅定地說出了第三個“我愿意”,這一年,王承書51歲。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高級工程師張連合:錢三強第三次找到她。說有什么困難嗎?她說我沒有。有什么話要帶給先生和孩子,她也沒有。那你愿意繼續在這工作嗎?我愿意。
由于長期操勞,晚年的王承書患上了眼疾,但她卻以浪費為由拒絕了昂貴進口藥的治療。這也是學生諸葛福一直以來的心結,有一次,他由于疏忽,把一份復印不太清楚的英文學術報告交給了王承書。
中核集團核理化院研究員諸葛福:她當時看不清,用那個美國帶回來的一個長條放大鏡,先按字母自己描,描深了,然后再看看,完了之后把我找去,她再一個一個字一句一句話給我修改。
因為保密的原因,王承書很少出現在公眾視野,在采訪過程中,我們發現了這樣一段視頻,這也是她在生前唯一的影像資料。
核物理學家王承書:自己覺得做人還是比較正派,但沒有做到一個真正的好黨員。
當時,王承書已經收到了病危通知,她留下了這樣一紙遺囑:將自己一生積蓄的十萬元,一分不剩全部捐給了“希望工程”。1994年6月18日,奉獻了一輩子,清貧了一輩子,默默無聞了一輩子的王承書走了。
在她筆記的扉頁里,我們發現了這樣一張已經發黃的字條,上面寫道:“在無論任何條件下,堅決完成黨交給我的任何任務,在必要時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
今天,重讀她的日記,我們不知道王承書是在什么情境寫下的這些話語,但我們知道,她已經用三次“我愿意”和一生許國的堅定信念實現了最初的誓言。
(央視記者肖璞崔霞龐靜然陶嘉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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