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古察今說吏治
——從文強想到張讓的炎勢及三國時代的刷新
魏晉散文以影響之大論,恐怕首推諸葛亮的《出師表》,不知現在與時俱進的“教育改革”可否從語文課本中清除也未? “出師一表真名世,千載誰堪伯仲間!”,陸放翁此語真可謂的論。而這 “名世”的《出師表》千百年來為人們激賞的則是如下名句:“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
千古興亡,系乎吏治。吏治腐敗,而希翼依恃強力長期維持昇平穩定的,古今未有。
文強的腐敗聳人聽聞,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個細節:
一名基層警官,送給文強20萬,要求僅僅是一個——與文大人見一面!
幾次可以想見,文強的炎勢與這“一面”的含金量!
思之不由失笑——這不是與桓靈之世“接軌”了嗎?
《水滸傳》以高俅當政開篇,表明“亂自上作”;《三國演義》從十常侍弄權開端,說明小人當道,政治腐敗,漢室將亡。“十常侍”指張讓、趙忠等十名擔任“中常待”這一皇帝身邊要害職務的宦官。
權之所在,利之所存,張讓等當道,也就成了官場趨奉鉆營的中心。張府門前,車馬水龍,熙熙攘攘,填巷塞路,好不紅火。許多人不吝重金,往返多次,也難得見主人一面,因而辦不成事。有個叫孟佗的極善于鉆營,他不走“正道”走曲線,乃不惜工本,傾其所有與張讓的一個當權的家奴交朋友。這個家奴在張府管事,交通賄賂都要經過其手。其人雖然得勢,但交結他比巴結張讓容易得多。經過悉心“投資”,他們很快成為“哥們”。張讓的家奴經常接受孟佗的好處卻從來不要辦什么事,他也感到不解,或者說過意不去。一天他終于憋不住了,就問孟佗,你哥們對我們這么好到底還要兄弟給辦點什么事不?這時孟佗說話了,他說:“兄弟別無他求,如果可能的話,只求諸位辦一件事:明天我到府上拜訪,只求諸位當眾為我一揖。--可以嗎?”
當然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張常侍門前求見的轎車早排了長隊,不下千百余輛。這時孟佗的車慢慢從后邊過來了,張讓的家奴見了,遠遠地迎了上來,施禮之后,一齊擁簇著把他迎進府去。
家奴一揖產生了“轟動效應”,人們對孟佗刮目相看了,這位“知名度”不高的人物與張常侍一定有不同尋常的關系,不然張府管家為什么這樣破格接待他呢?于是,許多想巴結張讓而巴結不上的鉆營者轉而巴結孟佗了,他們想走孟佗的門路。于是送禮者紛至沓來,孟佗的門庭也熱鬧起來。這一來,孟佗不光很快收回了先前的“投資”,而且還增殖了千百倍的“利潤”。他以所得賄賂張讓,不費吹灰之力得了個涼州刺史--相當于省委書記的官銜。
閹豎本小人,一旦得勢,迅速富了起來。他們的特點是不擇手段地攘奪,從良田美宅到人家妻女,以掠奪的形式迅速將社會財富“產權明晰”到他們手中。中常侍侯覽,“前后奪人宅381所,田118塊,起立第宅16區,皆有高樓池苑,制度宏深,僭類公室。預作壽冢,石槨雙闕,高廣百尺”。董卓當權后廢少帝劉辯為弘農王,然后又將其害死。廢帝因無壽冢,獻帝就將其安葬在中常侍趙忠生前給自己準備的壽壙中。董卓死后,獻帝東歸,回到洛陽后因官殿已焚毀,就駐蹕于趙忠的故宅。
因為得勢,州郡牧伯望風應承,察舉征辟,皆宦官子弟親知,兇狡無行之徒,更媚以求官;恃勢怙寵之輩,漁肉百姓,搞得全國上下,一片昏天黑地--到這時,東漢王朝,就非亡不可了。
教訓洞若觀火。曹操劉備等創業,懲于漢朝之失,在農民起義大風暴所清掃過的地基上,刷新政治,摧抑豪強,屯田務農,使社會恢復了秩序,從而也恢復和發展了生產,這是他們戰勝其它集團的政治基礎。魏、蜀、吳三國的政權,政治是比較清明的,官吏也比較清廉。
先說蜀漢。
諸葛亮一生信守“淡泊明志,寧靜致遠”的格言,為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他曾自表劉后主:“臣初奉先帝,資仰于官,不自治生。今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頃,子弟衣食,自有余饒。至于臣在外任,無別調度,隨身衣食,悉仰于官,不別治生,以長尺寸。若臣死之日,不使內有余帛,外有贏財,以負陛下。”諸葛亮駐節在外,看來是實行標準很低的供給制,不搞以權謀私,多吃多占。家中薄田,從當時標準看,應當是很低的了。這是為子孫生活安排的,以后再不增加尺寸,以致身死之日,內無余帛,外無贏財。他逝世后,遺令薄葬,“因山為墳,冢足容棺,斂以時服,不須器物”。
“要想富動干部”,可諸葛亮不搞賣官致富,治國用人上,“開誠心,布公道”,“盡忠益時者雖仇必賞,犯法怠慢者雖親必罰”,用人惟賢惟才,執法不阿,因此“邦域之內,咸畏而愛之”。
以諸葛亮的地位,如果不是甘于清貧淡泊,若以權謀私,就不是“多吃多占”和增置點產業的問題了。產業之大,何逾國家!董卓、曹操、司馬氏起,宋、齊、梁、陳、隋,五朝十六國,權臣竊國,欺人“孤兒寡婦”,弱肉強食,幾十年重演一次。可諸葛亮,“受托六尺之孤,攝一國之政,事凡庸之君,專權而不失禮,行君事而國人不疑”,南征七擒,北伐六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何況劉備托孤還公開說過,“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呢。諸葛亮的精神品格,不僅與曹操、司馬懿們不可同日而語,即使在中國整個歷史上,也是亙古少有的了。這雖然不單是個“清廉”的問題了,但它卻是以“清廉”為基礎的。
因為諸葛亮以身作則持法嚴明,所以蜀漢小朝延的吏治比較清明,官場風氣較為清廉,秉公奉法,蔚為風氣。諸葛亮故后,蔣琬、費袆、姜維等相繼秉政二十余年,能按照諸葛亮的既定方針辦,蜀漢政風,仍然較好。以一州之地與大國抗衡,而且始終處于攻勢;內部穩定,經得起諸葛亮逝世的大的震動。
蔣、費和姜維是諸葛亮身后蜀漢政權的中樞人物。蔣琬任大將軍,錄尚書事,領益州刺史,集軍政大權于一身。他接任之后并沒有“得志便猖狂”,使用干部能用心持平,心懷坦蕩,不計較個人恩怨,楊戲、楊敏對他有非禮言行,他能不挾嫌報復,表現出大公無私的作風。鐘會下涪后,欽仰其風范,還親往其墓致祭,嚴令保護其陵墓。費袆在蔣琬身后當國,身兼將相,即使他駐節漢中,朝中的“慶賞刑威,皆遙先諮斷,然后乃行”,可他從不擅作威福。“別傳”稱他“雅性謙素,家不積財。兒子皆令布衣素食,出入不從車騎,無異凡人”。可見其作風之清廉。
姜維,以魏人入蜀受到諸葛亮的信任,諸葛亮死后多次率兵侵犯魏國,劉禪降魏他圖謀恢復不成身家被害。就是這樣一個仇敵,晉人主修的《三國志》也不掩其美,稱“姜伯約據上將之重,處群臣之右,宅舍弊薄,資財無余,側室無妾媵之褻,后庭無聲樂之娛,衣服取供,輿馬取備,飲食節約,不奢不約,官給費用,隨手消盡”。至于他為什么這樣清廉呢?郤正論曰:“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貪勵濁,抑情自割也,直謂如是為足,不在多求。”其境界也相當高了。
諸葛亮在《出師表》中曾向劉后主推薦過一些優秀人才,他說過:“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祎、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后來這些人都沒有辜負諸葛亮的推薦,其中的董允,還有他的父親董和,都是志慮忠純、清正廉明的出色人物。董和在劉璋時代做過成都令。當時蜀中比較富裕,地方豪強占有大量社會財富,競相斗富炫富,形成奢侈風俗,大商人和高利貸者,侯服玉食,婚姻葬送,傾家竭產。董和對此很反感,他自己帶頭惡衣蔬食,身體力行,提倡節儉,一面對于富豪階層逾制的消費給以打擊,逐步改變了不良風俗。他的做法招致了有錢人的不滿,他們想法運動上層,讓劉璋下文把董和調走。消息傳開后,一般老百姓特別是窮苦百姓有數千人老弱相攜自發請愿,結果劉璋收回了成命,讓他又留任了兩年。劉備定蜀后,他任掌軍中郎將,與諸葛亮一起處理劉備的府事,很受信用。從封疆大吏到中央機要,居官二 十余年,身死之日家無擔石之財。諸葛亮與群下的言教,多次表揚他的風范,要群臣向他學習。
董和因作風正派,劉備立太子就任他為太子的屬官,以便輔正。劉備死后,劉禪的志度如何更是蜀漢興亡的關鍵,一篇出師表,諸葛亮再三致意,就是怕這位扶不起的天子阿斗向壞處學。故北伐之后,他特別慎重選擇 忠正的官員負責官省的工作,而董允就是他所選舉的對象之一。董允任侍中,領虎賁中郎將,統率皇宮的宿衛親兵。他勇于負責,防微杜漸,“甚盡匡救之理”。劉禪生于安樂,老是想追求享受,曾多次提出選美以充實后宮,都遭到了董允的抵制。他引經據典,說古代天子的后妃,不超過十二人,現在嬪妃已超過這個標準了,處多難之秋,不能再增加了。因為所持者正,劉禪也有點畏憚他。阿斗隨著年齡增長,后來漸漸喜歡起宦官黃皓。黃皓其人長于察言觀色十分狡猾,但在董允生前因為能夠“上則正色匡主,下則數責于皓”,所以黃皓始終不能胡作非為。董允身后,繼任者陳祗與黃皓互相勾結,狼狽為奸,遂使朝政日非,終于把蜀漢搞垮。
蜀漢政權中,清廉是官場的“主旋律”。像次一些的人物鄧芝,也是”“為將二十余年,賞罰明斷,善恤卒伍,身之衣食資仰于官,不茍素儉,然終不治私產,妻子不免饑寒,死之日家無余財”。地位再次一些的呂義,也是歷職內外,治身儉約。作為偏僻小國能有那么強的凝聚力,內部關系較魏,吳更為穩定,從這里,也能看出點原因。
《三國演義》因為是褒劉貶曹的,所以曹魏的情況多被遮蔽了。其實小說與歷史是兩回事。
曹孟德矯漢未腐敗之弊,抑制豪強,強化法治,使政治出現了一新的局面。因而曹魏集團中多清廉守正、執法不阿的名臣。鮑勛、司馬芝和高柔即其中之佼佼者。清廉不等于潔身自好,不貪不賄固足稱道,而不阿權貴,秉公執法之于吏治,于反腐倡廉更為重要。
鮑勛,漢北海相鮑信之子。信“家本修儒,治身至儉,而厚養將士,居無余財,士以此歸之”。因為鮑信和曹操一道起事且在戰斗中為救曹操而遇害,所以曹把鮑勛辟為自己的屬官。
建安22年曹丕被立為太子,鮑勛任太子中庶子,后來升任魏郡西部都尉。在魏郡時,曹丕的郭夫人的弟弟擔任曲周縣吏因為盜竊官布被人舉報,按照當時的法律應當殺頭。當時曹操在故鄉,曹丕以太子身分留在魏都鄴城,這事正在鮑勛管下。因為關系到小舅子的身家性命,曹丕就親自寫條子請鮑勛高抬貴手,看鮑勛遲遲不表態,曹丕乃多次為之說情。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未來是屬于他的,這個順水人情是誰都愿意做的,何況鮑勛還做過太子的屬官呢。可鮑勛卻不給面子,他不阿貴徇私,在審理清楚后,把案子原原本本地匯報給了曹操。鮑勛任中庶子時因為堅持原則就已經搞得曹丕不滿意,現在又出了這件事,他算真把曹丕給得罪了,可他不在乎。
曹丕的作風與其老子不同,不知道創業的艱難,在登上皇帝的寶座后即廣筑宮苑以供享樂。在這方面鮑勛屢屢上書直諫,強調練兵務農,寬惠百姓,發展生產,增強國力,可曹丕卻聽不進去。一次曹丕又要興師動眾出去游獵,大駕已具鮑勛還停車上書進行勸阻,曹丕氣得把他的奏疏當面撕毀給他臉色看。途中,曹丕問左右大臣,打獵與聽音樂,那個好?待中劉曄說,打獵好。從儒家傳統觀點看來,音樂是“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移風易俗”的根本性的手段;打獵,不過屬于娛樂,而且興師動眾,勞民傷財,對于君王來說應極有節制:二者是不能相提并論的。所以在劉曄說完后,鮑勛馬上抗聲駁斥,他不僅重申反對游獵,而且當面指出劉曄諂佞,阿順不忠,應當交給有關部門論罪。曹丕聽了這些逆耳之言后的反感是可想而知的,他雖未給鮑勛以更大的難堪,卻因為掃了興而中途罷獵。回朝后,即給鮑勉調動工作,由親近皇帝的駙馬都尉兼侍中,降為右中郎將。
黃初4年,陳群、司馬懿等聯名舉薦鮑勛擔任宮正,即監察官,曹丕不得已而用之。讓一個連皇帝都敢提意見的人擔任鐵面御史,其影響是可想而知的,史書稱“百僚嚴憚,無不肅然”。不久,因為反對御駕征吳,曹丕一怒把他降為治書執法。征吳敗還后,曹丕找個借口將鮑勛辦罪殺掉。魏國德高望重的大臣如太尉鐘繇、司徒華歆、鎮軍大將軍陳群等全都出面給鮑勛求情,也未能將曹丕的態度挽回。
司馬芝為官以“忠亮不傾”見稱。他初任菅縣長官時,地方法制觀念很差。郡主薄劉節因為是地方豪族,目無法紀,門下賓客千余人,這些人出為盜賊,入亂吏治,向來的長官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不敢過問。一次該征兵役,司馬芝依法征劉節的賓客王同入伍,他的下屬勸他說,劉節家從來未服過徭役,長官征他如果征不動,反產生消極影響。司馬芝不聽,堅持征召,同時親自寫信給劉節,給他講明利害關系,勸其及時發遣。可是劉節根本不睬,將王同藏匿起來。不僅如此,反而在新征郡兵集結時讓督郵責問菅縣,以追究兵員不齊的責任,搞得縣吏無法,不得不表示愿意代替王同服役。司馬芝不屈不撓,以緊急公事將情況反映給郡守,太守一向敬重司馬芝,接到報告立即作批示,說既然門客藏匿了,那就讓其主人劉節代替他去服役吧。這一下司馬芝出了名,在青州地區,人們稱贊他有本事,能讓郡主薄去當兵。
不久司馬芝調任廣平縣令,該縣豪強劉勛任過征虜將軍,自恃為曹操的老朋友,一向驕橫不法。他的賓客子弟胡作非為無人敢問,出了事劉勛經常給司馬芝寫信以說情。而司馬芝從來不給回復,堅持依法辦事。后來劉勛終于受到法律的制裁,與他交關的人都受到牽連,這時大家才佩服司馬芝的正確。
司馬芝做官一貫秉公執法。后來他官做到河南尹,一次皇宮中宦官有件事想請他徇私幫忙又怕他不講情面,就輾轉走門路找到了司馬芝妻子的伯父董昭。董昭是地位很高的大臣,又是親戚長輩,他也表示愿意幫忙,但他也怕司馬芝不講情面,思之再三到底也未敢開口。魏國從曹操時為矯正風俗即嚴令禁止淫祀,即不許胡亂祭神,違者嚴懲。明帝時曹洪的乳母與臨汾公主的侍從因為私祭無澗神被拿在獄中,曹洪是曹操時代的大將又是兄弟,這些皇親國戚家人犯法辦起來最為棘手,可司馬芝不管這些,仍是依法辦理。曹洪和公主只好向太皇太后卞氏求情,卞氏就派一名中官到司馬芝府上傳旨,叫免于追究。司馬芝接待后把太后的旨意壓了下來,命令洛陽監獄抓緊審理,結案后他才上書給皇帝請罪,講明他不傳達太皇太后令旨以維持法制的苦衷,然后請求處罰自己擅行刑戮之罪。他的做法得到皇帝的肯定。
后來司馬芝被任為大司農,相當于今天的農工部長。“自黃初以來,聽諸典農治生,為部下計”,“以利要人”,用今天的話說,就是國家機關利用職權經商以創經濟效益。司馬芝一到任,即上表分析其利弊,建議“不宜復以商事雜亂,專以農桑為務,于國計為便”,經過皇帝的認可,革除了積弊。
司馬芝后來就在司農的任上去世,死時“家無余財”,史稱”自魏迄今為河南尹者莫及之”。
高柔是袁紹外甥并州刺州高干的堂兄弟,早年為避中原之亂往河北投奔高干避難,曹操征服袁紹后任命他為菅縣長,在治有稱。因為高干投降后復叛曹操,高柔自歸曹操,曹操表面上任命他為刺奸令史,實際上想找個借口將他殺掉。后來發現他處法平允,又夙夜勤勞,一次曹操夜出巡視,見他擁抱著文書睡著了,就脫下自己的皮襖給他披上走了。曹操遂改變初衷,提拔他為丞相倉曹屬。他辦事認真,執法不茍,實事求是,對于立法和執法,他都能不阿上意,不避權貴,堅持自己的意見。黃初四年他被任為廷尉,但任最高司法長官。曹丕以皇帝之尊搞報復,執意枉法判鮑勛死刑,而高柔一再不奉詔命,維護法律尊嚴不予執行。曹丕大怒,派人把高柔叫走,然后派使者直接到廷尉的衙門去判處鮑勛,將鮑勛殺掉后,才放高柔回衙門。從這里可看出高柔的節概及其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在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曹丕的胸懷是遠不如乃父了,可他并未因此而處置高柔,還是有守成之主的氣度的。
曹魏時嚴禁在皇帝的禁苑里打獵,違犯者要判死刑。但因為禁苑范圍太大,違禁打獵及樵采事仍時有發生。一次宜陽的典農官員劉龜偷偷在禁苑內獵兔,他的同事張京就給皇帝打了小報告。魏明帝很生氣,派人將劉龜抓來交高柔判處。高柔根據司法常規要求交出原告以便審理,明帝聽罷勃然大怒,他回復高柔說:“劉龜竟敢到我的禁苑里去打兔子,我送給你廷尉你廷尉奉命把他拷掠判刑殺掉就是了。你干嘛要什么原告?難道我還冤枉了劉龜不成!”皇帝的話說得夠重的了,可高柔不因龍顏大怒而畏縮,他申述說:“廷尉,天下之平也。我怎么能因為皇上一時的喜怒而破壞法律呢?”他一再堅持,辭旨懇切,最后明帝終于作了讓步,交出了原告,他才依法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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