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連日陰雨,明月不現。觀鄧小平電視劇,最初覺得他確是有魄力,敢于突破常規,隨百姓心而變政策,促進生產。在引進利用外資上,搞得更活,打破舊框。在開創階段,以很低的稅率是對的,為了吸引外資;但不久事情變化了,稅率也應當提升,卻不進行相應提升,不對資本進行有效控制,這就不對了。大包干,在短時期調動了生產積極性,但很快地,私有制的弊端就暴露出來了——私有制生產關系容納不了已經進步了的生產力,從而阻礙了生產力的飛躍發展。大包干的好日子也就三五年,從一九八五年以后,慢慢地,種糧的人越來越少了。為什么?表面上看大包干好象解放了生產力,實際上,農民兄弟的勞動工具是镢頭和鐵锨,家境好一點的能買起牛,或者驢(商鞅變法就是要革井田制的命的,現在又恢復了井田制),沒有能力使用機器,即使能買起機器,也無法使用,因為土地經過分割,變成了更小的塊兒,機器也無法進行有效耕作,再說,就那么幾畝地,即使能用機器耕作,機器大部分時間還閑著,造成資源的巨大浪費。過了三十年,外邊的聯合收割機也不到我們村來,說到底,就是因為私有制的阻礙。這說明,分地后,因為先進生產力無法使用,農民兄弟又回到了繁重的體力勞動上,想來想去,太累了,又不能更多地增加收入,私有制對人的解放也就那么幾年,很快就蔫了。我家在生產隊時期因缺勞力,日子難過一點,母親很有怨言。但父親是教師,一直在學校為社會主義培養人才,工資雖然不很高,精神是向上的,也令人羨慕,心里上也算平衡。分地后,父親得教學,帶高中畢業班,本來就很累,還要照顧家里的土地,每星期進行繁重的勞動,人們稱之為一頭沉。我在八三年考大學,預考完后,僅剩一個月時間就高考,那么緊張,還不得不在地里勞動了一個月,回到學校,班主任老師狠狠地批評了我一頓,實際上是批評我父親,說,都火燒眉毛了,還干活——說真的,那也是沒辦法,活太多,干不完啊,因為全是重體力勞動,主要工具就是镢頭和鐵锨、鐮刀、架子車、擔子等等,回來時皮膚曬得烏黑。我不干,累死母親也干不完啊!所以八四年,父親離開了原來的單位,把家帶了出去,到了一所新學校,脫離了在土地上討生活的生活方式。
三十幾年很快過去了,老家農民兄弟多數不種糧食了,頂多種些疏果之類,謀些不能長久的經濟(因為價值規律逼得他們不得不不停地轉產)。一九九六年流行的諺語是:“前年的辣子去年的蒜,今年的西瓜比水賤。”至于后來因為生產過剩讓菜爛在地里的現狀,農民兄弟不得不砍果樹毀果園,到底哪一次投資能贏,只有天知道。因為私有制的限制,農產品加工業幾十年都起不來,所以農民生產的東西不容易有好價錢。他們只能提供原料,苦的是自己,發財的是人家(資本家)。
由于私有制的原因,人民各顧各,公共事業沒人做了。路渠水庫壞了,沒人修。多數人窮,少數人富,富者無不與掌權有關。房子壞了,得等到打工賺了錢才能重蓋。而且,高一家,低一家,沒有任何規劃。老人過得很可憐,沒有人愿意管他們,子女們好象都不孝順了,終于發生了老人被燒死的慘劇,令人震驚!每一次回鄉,看到都是老弱病殘,我是醫生,只能給他教一些辦法,他們哪有錢看病!累死醫生也解決不了問題!有些老人靠偷盜賊過日子。
說句心里話,農村這天然環境,我是非常喜歡的,這并不因為我喜歡陶令,而是因為醫生深明健康需要蔥籠的綠色,而城市恰恰最缺綠色。城里人惡性病越來越多,與生存壓力越來越大、水質污染越來越嚴重、空氣污染成為暗暗陰霾令人窒息、食物中的毒素越來越多,都有直接關系。而農村則不存這些。雖然,農村的小學生都不得不跑到縣里上學,農村的病人得不到直接迅速的治療,只這自然環境,卻是上天最好的恩賜。但農村卻很窮,所以醫生也待不住,都跑城里混了。有一位農村醫生在農村待不下去了,來問我這城里咋樣,我說這不好說。他現在在城里待了七年了,還經常來訴苦。七十多了,還勞心,讓人傷感啊!其實城里個個體醫生也不好過,我認為主要還是窮!他總認為你掙錢了他多少錢!他想不到你已經為他節省了多少錢!所以只好以平常心隨緣度化。
今天一位四川南充的民工來看病,談到她父親已七十五高齡,還在老家耕種三十多畝地,動力是耕牛,這三十多畝地,是老人的兒女們幾家外出打工后留下的土地,他不種就荒蕪了。聯想起二零零七年七月一位七十八歲的周至老人在建筑工地走高架的事實,我突然覺得,中國人民身體素質實在太好了,七十五歲還耕種三十多畝地,七十八歲了還能走高架,只是他卻來這里吃藥,因為大熱天晚上身上沒熱量。面對這種事實,不知道諸君作何感想!說到底,華甲古稀打工仔,在改開年代很常見啊!
改開初,黑龍江連片土地被分割成無數的小塊,機器被拆成了零件,令人悲哀!大片山林也私有化了!陜西中醫學院八十年代中期把學院里的印刷廠給人承包了,三年后,好機器用壞了,承包者發財走了。國營期業大生產竟然也被人承包,不知道一個巨人穿小鞋是什么感覺!國營煤礦的領導沒幾年發大財了,卻說錢是他在外面的襪子廠掙的,不知投資襪子廠的那兩千萬元是從哪里來的?那些年,井下工人的命運不如富人的一只狗!工人們對那些腐敗的當官的已經不僅是仇恨了。
人壓迫人、人吃人的現象,幾千年來一切腐朽的沉渣泛起。下層人民不堪其苦!他們就是不敢承認資本是最大的老虎這個真理!他們畏手畏足,不敢讓人民做國家的主人!這種狀況能長久嗎?
下面引用一段文章,作為這篇隨筆的結尾:
“毛主席晚年經常觸景生情。觀電影,會淚流滿面;讀詩詞,會痛哭不已。據中央文獻版《真實的毛澤東》記載,毛主席晚年白內障摘除醫生唐由之先生有一段回憶:
‘那是手術后的第五天,房間里只有毛主席和我兩人,戴上眼鏡后的毛主席起先靜靜地讀書,后來小聲地低吟著什么,繼而突然嚎啕大哭,我見他手捧著書本,哭得白發亂顫,哭聲悲痛又感慨。事發突然,我緊張又害怕,不知如何是好,趕快走過去勸慰他,讓他節制,別哭壞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毛主席漸漸地平靜了一些,同時把書遞給我看,原來是南宋著名法家思想家陳亮寫的《念奴嬌·登多景樓》。’(見《真實的毛澤東》第730頁)”
毛主席為什么會那么傷心地哭泣?請看該文后面的敘述:
“讀陳亮的詞,毛澤東想到了什么?公元1188年(宋孝宗淳熙十五年),陳亮前往京口(今江蘇鎮江)觀察形勢,登上多景樓并寫下了這首詞:
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鬼設神施,渾認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橫陳,連崗三面,做出爭雄勢。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
因笑王謝諸人,登高懷遠,也學英雄涕。憑卻江山,管不到、河洛腥膻無際。正好長驅,不須反顧,尋取中流誓。小兒破賊,勢成寧問強對!
按后人的解讀,該詞分上下兩部分:上闋,作者借批判東晉統治者偏安江左,譴責南宋統治者不圖恢復中原。‘一水’三句,指出地形對南宋有利,應當北上爭雄。但南宋朝廷頹靡不振,重蹈六朝后塵,‘只圖門戶私計’,茍安于一隅。下闋,作者抨擊那些有聲望地位的士大夫們,只知清談空論,卻無力收復充滿腥膻之氣的敵占區。
主席晚年讀《登多景樓》為何痛哭不已?過去我不是很理解;即使讀了后人的解讀,也難有深切把握。直到最近,看到有關電視劇《歷史轉折中的某某某》的紛爭,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六朝何事,只成門戶私計?’這才是主席的痛楚所在;而這痛楚,當時又有幾人能會,何人能解呢?
眼見‘河洛腥膻無際’,即使‘憑卻江山’,主席也自知,不僅身后‘管不到’,而且身前恐怕也是無能為力也。面對回天乏力的處境,主席對身后的局勢洞若觀火,于是有了‘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的悲涼啊!”
二〇一四年九月八日中秋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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