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者自治”有它特殊的內涵、產生、成熟規律　　

——與網友討論“生產者自治”和官僚消亡問題　　

寫在前面的話：我和網友討論什么是真正的社會主義社會，這好像和當前保衛公有制的斗爭沒有直接的關系，但保衛公有制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建立起真正的、完全的社會主義社會，所以，這和當前的斗爭也是聯系在一起的。　　

新民主主義革命網友：你好！　　

你的“‘生產者自治’與官僚問題”帖子，我認真讀了，受到啟發。　　

我同意你說的，“按照馬克思的意見，社會主義計劃經濟必須建立在‘生產者自治’的基礎上”；實現“生產者自治”后，官僚問題也就基本解決了。而且，我認為，‘生產者自治’是社會主義經濟制度的核心，這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社會；這才是共產黨、無產階級追求的真正民主，有這樣民主的對比，資產階級的民主就完全是虛偽的民主。　　

“生產者自治”，就是生產者們自治管理企業、生產、經營、分配等，成為生產經濟的主人，當家人，并由此決定，生產者們即人民自治管理社會。這才是人類社會歷史上沒有過的一種全新經濟制度，全新社會。　　

但你由此認為，中國的官僚問題，現在還如此嚴重，形成了官僚資產階級階級，教訓是，沒有早建立起‘生產者自治’體制。你的意思是，完成了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改造任務后，就應該在全國建立起合作聯社‘生產者自治’經濟體制，而不是建立國有國營經濟體制，如果這樣，中國的官僚問題就基本解決了。　　

就這些問題，我想和你展開討論。　　

1、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資料，以社會占有為主還是以集體所有制占有為主？　　

很明顯，你的意思是后者。　　

這就有一個問題：怎樣把國家所有的生產資料變為集體所有？你沒有說怎么變，只籠統地說公有制。這兩種生產資料所有制，都是公有制，都是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資料所有制，如果解決了怎么變的問題也可以。　　

我認為，是不能變為集體所有的。　　

因為國家用強制、贖買等手段，沒收回來的全部自然資源和全部剝削性的生產資料，是全國人民的，國家只是代表人民管理這些自然資源和生產資料，這是大公所有的，怎么能隨便給某個集體小公所有呢？我也承認，國家實際有這些自然資源和生產資料的所有權，容易產生官僚資產階級。但這是這次生產資料所有制大變革必須經過的過渡階段，否則，就過不去，就達不到目的。怕產生官僚資產階級，就搞成半拉子變革嗎？況且，是有辦法防止官僚資產階級產生的。毛主席式的人來領導，會產生官僚資產階級嗎？為什么必須經過國有國營的過渡，放在后面論述。　　

說穿了，你代表的社會主義制度理論有以下三個顧慮：　　

⑴生產資料社會所有和國家所有差不多，也存在產生官僚資產階級的危險。　　

你們是按“傳統的所有制關系”在思考這個問題——不管是什么生產資料所有，所有者都有收益權，即資本不斷增殖，都有企業當家管理權。社會占有也如此。　　

但社會是沒有自己利益需要的生產資料所有者，他不需要自己占有的生產資料財產不斷增殖，所以，他占有生產資料不要收益權。他不需要收益權，就不需要企業的當家管理權。他占有自然資源和生產資料，只是為人們生產勞動生活提供物質條件，保證社會平衡、協調、健康地向前發展。　　

這樣，就給“生產者自治”“騰出了位置”，“提供了舞臺”。　　

⑵社會不是企業的老板，生產資料財產容易流失　　

在條件還不成熟、還不具備的情況下，具體地說，在社會還沒有建立起完善成熟的管理體制、制度以前，國家盲目地、草率地把自己占有的生產資料，丟給社會去占有，生產資料財產確實容易流失。但條件成熟、具備后，社會有這些生產資料財產和自然資源的所有權，管理權，他又是全社會的權威，他有各種手段，怎么會管理不好流失了呢？　　

⑶社會沒有占有生產資料的收益權，社會各項所需的錢從哪里來？　　

生產勞動者們是社會的主人，自然就是由他們上繳來保證。也許你們要擔心，有人不上繳怎么辦？一個宗族祠堂都能管自己一個族的人，一個大的聯合體還管不了自己的一個人？社會還管不了一個人？　　

2、從資本家當家管理企業、社會到生產者自治管理必須經過國有國營過渡　　

這是因為：　　

⑴私人占有的資本生產資料，是不能直接變革為社會占有的　　

“生產者自治”的前提、基礎是：他們生產、經營使用的生產資料，是社會所有的，或者是勞動者們集體所有的。

因為社會占有生產資料是有意識形態、觀念條件的。只有人民群眾習慣、意識觀念接受了生產資料社會所有，有了一定的集體主義思想、覺悟、精神，基本沒有自發資本主義傾向，公私分明，自私自利的問題基本解決了，再加上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權威，國家才能把自己占有的生產資料，有步驟地交給社會成員共同占有。國家在沒收剝削階級占有的生產資料的時候，人民群眾顯然沒有這些條件。如果這時就把這些生產資料交給社會成員共同占有，就會被搶光，社會就會亂套。

⑵為資本創造利潤生產方式，是不能直接變革為生產歸生產者所有的　　

只有生產者們有了生產、產品所有權，即企業是生產歸生產者所有生產方式的生產、經營后，生產者們才有自治管理企業、社會的權力。　　

因為實行生產歸生產者所有生產方式也是有意識形態、觀念條件的。人民群眾必須有以上所說的思想、覺悟，而且還要有當家作主的知識、能力。沒有這些條件，采取生產歸生產者所有的生產方式，誰都不愿把自己勞動創造的一部分價值即收入上繳給社會，用于社會的各項所需；沒有管理，沒有發展進步，沒有積累的社會，必然亂成一鍋粥。南斯拉夫共產黨，就是在這里犯了致命的錯誤，造成社會主義事業完全失敗，亡黨亡國，民族大內戰。

⑶雇主和雇傭勞動者生產關系，也不能直接變革為自由平等聯合勞動生產關系　　

生產者自治的生產關系，就是自由平等聯合勞動生產關系。　　

因為社會多人的各種活動，必須有自己的權威，否則，人人都按自己的想法，各行其是，那就會亂套。恩格斯明確指出：“聯合活動就是組織起來，而沒有權威能夠組織起來嗎？”（《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二卷第551、552頁）但權威不是自封的，也不是上面任免的，而是在實際活動中，群眾公認自然形成的。只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經過長期的教育、培養、鍛煉，才能逐漸形成群眾自己的權威。有了自己的權威，才能實行自由平等聯合勞動生產關系。

⑷按資分配方式，也不能直接變革為按勞分配方式　　

生產者自治的分配，只能是按勞分配。　　

因為按勞分配必須有一定的集體主義思想、精神、覺悟為基礎。因為在一個生產集體里，每個人勞動創造了多少價值，是很難準確量化出來的，分配，只能是近似的按勞分配。只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經過長期的教育、幫助，企業的集體主義思想、精神、覺悟，才能逐漸形成，才能實行按勞分配。

共產黨領導的國有國營，就是過渡性質的：　　

它是既有傳統性又有革命性的一種經濟體制。　　

⑴生產資料所有者，既像“資本家”，又是革命的領導指揮者

這正是兩種社會制度之間，過渡體制的生產資料所有者的基本要求。

⑵它除有傳統性的一面外，還有更主要的革命性的一面

是用革命手段取得的：是革命奪權了國家政權后，用革命國家這個強大的威脅力量，采取強制的或者贖買的辦法，把全部自然資源和剝削性的生產資料，收歸國有。

生產資料所有者是革命的：共產黨是革命的政黨、組織，是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指揮者；國家是社會主義事業革命的國家，是要著手使國家逐漸自行消亡的國家。

占有目的：變革到完全的、成熟的、人民自己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制度社會。

⑶國有國營，除有資本主義性的一面外，還有更主要的向“生產者自治”過渡的一面

生產資料所有者，用這些生產資料及其它手段，盡力保證全社會的人，能勞動生活，即人們常說的，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生產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人民群眾物質、文化生活的需要，即保證市場供應；領導組織職工參與企業的民主管理，使工人破天荒地有了參與企業民主管理的權利，有了學習、鍛煉、提高當家作主的知識、能力的機會；是有一定集體主義思想、精神的企業，并不斷發展，增強；除實行無太大差別的等級工資分配外，還有根據每個人勞動表現的獎金分配，有了按勞分配的雛形；職工對企業領導干部，有了批評、監督、建議給予獎勵、建議罷免的民主權利。

3、完成這一浩大“工程”必須有三個條件　　

⑴有以馬克思主義為理論指導的、堅定不移搞社會主義的共產黨的領導　　

如此浩大的社會大變革事業，只有在這樣的政黨領導、指揮下，才能取得最終的成功；沒有黨的領導，寸步難行，必敗無疑。蘇聯、東歐慘敗就是證明。　　

⑵有國家政權的力量　　

有國家政權的力量，才能強制社會按“生產者自治”的方向進行變革；沒有這個力量，各有各的主張，利益，想法，搞法，根本就無法進行變革。　　

⑶有無產階級專政工具　　

有了這個工具，才能打擊、鎮壓嚴重敵視、破壞社會主義事業的分子、勢力，保證這一事業順利進行，向前發展。　　

你指責“建立起了龐大并復雜的官僚機構，黨和國家的機關因而迅速地官僚化”。我，認為，指責是錯誤的，值得商榷。沒有這些機關、機構，怎么建立、完善、成熟的“生產者自治”？房子存在垮塌壓死人的危險，難道就不修建房子嗎？　　

4、這是一項十分艱巨、十分艱難、十分復雜的長期任務　　

因為阻力相當大，難度相當大。馬克思認為，要經過無產階級專政過渡階段才能完成。毛主席認為，這是一個很長歷史階段。所以，世界至今還沒有出現生產者自治體制。只有經過一個歷史階段的探索、創新、斗爭過程，才能建立起來，而且還很容易出現反復。　　

這是由以下幾個主要原因決定的：　　

⑴它是全新的社會制度　　

這就決定了，必須有創新開拓精神、思想、勇氣、百折不撓的毅力才理解得到，才能探索創新構建起來，才能像對待自己的新生兒兒子一樣，精心照料、呵護他慢慢成長。　　

⑵剝削社會制度、剝削階級有幾千歲，它們的死亡過程，決不是幾年幾十年時間，而是上百年的時間，它們現在還有很強的社會意識形態、觀念、思想勢力等。　　

⑶人有留戀、堅持舊事物、舊制度、舊規定、舊習慣、舊傳統性格。所以，《共產黨宣言》說，共產主義革命，必須同“兩個傳統”實行最徹底的決裂　　

⑷要完全改變社會的制度、關系、形態、面貌、特征、習慣等，絕非易事。　　

所以，就是沒有當權走資派的倒行逆施，一直抓生產者自治體制的建立、完善，到現在，這種經濟體制也還沒有完善、成熟、鞏固；由此決定，官僚問題現在還存在。　　

5、官僚問題將伴隨“生產者自治”的發育成長　　

國家、官員存在就有官僚問題。　　

“生產者自治”經濟體制，只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在國家、官員（從革命隊伍來說，他們是這個隊伍的領導干部）的具體領導、管理下，在無產階級專政的保衛下，才能建立產生，不斷調整完善、成長起來。　　

國家、官員存在就有官僚問題。所以，官僚問題將伴隨“生產者自治”發育成長的整個過程。也是社會主義、無產階級和官僚主義不斷斗爭的過程，也是官僚主義消亡的過程。國家、官員管理和“生產者自治”管理，是兩種對立的管理體制，所以，“生產者自治”完善、成熟的過程，還是國家開始自行消亡的過程。　　

6、你對文化大革命的看法值得商榷　　

你說，“文化大革命在理論上存在著嚴重的局限性，把黨內出現‘走資派’歸結為資產階級思想的影響，沒有能夠用歷史唯物主義觀點來科學地解釋官僚主義者階級產生的原因，因而也就不能夠找到正確的解決問題的辦法。”　　

你是認為，黨內出現走資派的主要原因，不是資產階級思想嚴重存在的影響，而是沒有建立“生產者自治”。　　

誠然，由于社會主義理論，至今還沒有認識到，這才是真正的社會主義制度，還沒有找到使國家、官僚主義自行消亡的路線圖，使有的人把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趨同起來，成了走資派。但根本的原因，我認為，毛主席的論斷是正確的：資本主義制度的存在，資產階級思想的嚴重存在。假如理論上已經解決了“生產者自治”的問題，但在建立的過程中，不可能一帆風順，難免犯這樣那樣的錯誤，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甚至是失敗、挫折，遇到這樣的情況，受資本主義制度、資產階級思想的嚴重影響，有的黨員領導干部，就會回頭走資本主義道路，成了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　　

所以，在建立、完善“生產者自治”的一個歷史時代里，主要是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社會主義道路與資本主義道路、無產階級思想與資產階級思想之間的斗爭。　　

第一次文化大革命，就是遵循兩個階級、兩種社會制度、兩種思想斗爭的規律，進行的一場群眾性的大斗爭，就是為迎接“生產者自治”而創造社會力量、思想、意識觀念等條件而進行的大斗爭，它基本解決了社會主義事業，從國有國營如何過渡到“生產者自治”即完全社會主義制度的理論、實踐問題，對世界社會主義事業作出了里程碑的貢獻！由于兩個階級、兩種社會制度、兩種思想的斗爭是長期的，所以，文化大革命還要進行多次，我們現在進行的斗爭，實際就是第二次文化大革命，或者說，是第一次文化大革命的繼續。　　

如此偉大的、劃時代貢獻的文化大革命，你怎么能指責“文化大革命在理論上存在著嚴重的局限性”呢？你沒有看到這三大斗爭的長期性，艱巨性、復雜性，反復性，沒有看出，只有這三大斗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生產者自治”經濟體制才能成功地完全建立起來，所以就得出“文化大革命在理論上存在著嚴重的局限性”的錯誤結論。　　

總而言之，你認為，完成了生產資料的社會主義改造任務后，一個早上就能把“生產者自治”完全建立起來，所以，你對此一句話都沒有說，可能你認為這個問題很簡單，不值得一提。你認為，從此就沒有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了，就沒有資產階級、剝削思想了，就沒有他們的搗亂、破壞了，就沒有走資派了，所以，就不存在還要進行文化大革命的問題。你的“文化大革命在理論上存在著嚴重的局限性”，是不是這個意思？　　

你埋怨中國沒有做建立“生產者自治”的工作也不是事實。毛主席反對、批評一長制，號召、推行“鞍鋼憲法”管理企業，就是在朝“生產者自治”方向轉，就是朝這個方向過渡。　　

關鍵是你沒有看出，建立這種經濟體制的艱巨性、艱難性、復雜性、長期性，必須有計劃、有步驟的進行：先是黨領導下的“生產者自治”，即不完全的“生產者自治”，待生產者們有了一定的當家作主的知識、本領、素質、集體主義思想、覺悟后，形成了自己的權威后，前進到黨顧問下的“生產者自治”，待人們完全意識形態了這種管理體制后，才能完全由“生產者自治”。不如此，無政府主義、自私自利、小團體、小宗派等歪風邪氣就會把企業鬧垮。上個世紀九十年代，興起的股份合作制，幾乎都垮了，主要原因就在這里。　　

7、究竟是為解決官僚問題而由“生產者自治”，還是“生產者自治”后官僚自行消亡？　　

我看你的觀點是前者。那“生產者自治”就不是目的，而是為達到解決官僚問題的手段了。而我認為，“生產者自治”是目的，才是勞動人民真正當了家，作了主，真正成了社會的主人，才把幾千年被顛倒了的社會關系徹底顛倒過來了。生產者自治管理企業，管理社會后，企業的廠長、經理，社會的管理者，就是生產者們即人民聘用的真正公仆，由人民決定具體管理者的去留、收入等，他們怎敢耍官僚主義？？官僚問題就自行消亡了。　　

8、建立“生產者自治”體制，主要是指國有企業還是合作社集體企業？　　

合作社集體所有制企業，本來就是生產者自治管理的企業，只存在培育逐漸完善、成熟的問題，并不存在新建立的問題。只有國有企業才存在新建立“生產者自治”體制問題——把國家管理體制變革到“生產者自治”管理體制。　　

你的“把國有企業改成生產資料歸全民所有的合作聯社，國有企業的各個基層部門和生產單位改成基層合作社，基層合作社是合作聯社的‘理事單位’而不是下級。”怎么理解？我還沒有理解到究竟是怎樣一種企業體制。生產資料歸全民所有，是不是就是社會所有？合作聯社，是不是現在全國供銷合作社的體制？下面生產經營單位“生產者自治”后，就是一個“自由人聯合勞動體”，全國就是一個大的“生產者自治”體即“自由人聯合勞動體”，決定社會經濟的所有重大問題。我認為，這樣設計還好些。　　

我的以上討論意見，不一定對，歡迎批評，歡迎討論。　　

                                                  陳朝文　　

                                           　2011/11/29　于蓉解甲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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