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西歷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八日,就是舊歷辛卯年十月十三日——這一天立冬,也是“記者節”,時間要上推到70年前的1937年。孔慶東在《孔和尚有話說》里說:就是在抗日戰爭的炮火硝煙彌漫中,我們成立了第一個記者協會。還有一點不知值不值得提,這一天是我的生日,而我早就忙乎忘了,不過生日已好多年。我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也不記得母親的生日,母親卻打電話來,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真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而且,我換了手機號也沒有及時告訴母親,讓老人家打了一天,輾轉N次。終于通了,父親接的,就給了母親。母親說:我在家和你爹給你煮面條了,煮荷包蛋了,也都替你吃了。也正是這一天,已是夜半了,短信的嘟嘟聲驚走了美夢,打開一看,是國屏吳君轉發來的,劈頭就是:怎么有很多文章圍攻宏良教授,烏有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無論如何再也難以入睡,風聲雨聲殺伐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揪心。母親在電話里還講了老家土地被征占的事,經過村民一年多英勇地堅持不懈地斗爭,終于換回來一點點可憐的補償。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可喜可賀的事。資本下鄉掠奪農民土地,近幾年已如火如荼由南向北轉移了。高污染的工廠國外不辦了,開到中國來;中國南方不辦了,開到北方來。那一次回家,漸進城區,突見晴朗朗的天黑沉沉的了,方圓幾里之內白天如同黑夜!后知道原來是新開的味精廠。這雖然于GDP很相干,但在百姓眼里,卻大抵與己毫不相干,或許,相干一點吧,可去工廠做驢做馬賣賣苦力。這時總會有人說:看啊,是我們資本家讓他們就了業!是誰創造了社會財富?當然是我們資本家!
中國是GDP大國,GDP連續幾十年以百分之十左右的速度增長,今天已經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日前在京開幕的北京論壇(2011)上,世界銀行高級副行長兼首席經濟學家、曾經的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主任林毅夫演講時表示,中國經濟還會在未來二十甚至三十年內保持快速增長,并將在2030年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而此前《2030中國:邁向共同富裕》一書的主要作者、清華大學國情研究中心主任胡鞍鋼也指出,到2030年中國將超過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經濟體,成為世界最大的消費市場,形成世界最大的現代產業體系和最大規模的城市群。以兩人是聲譽地位,不讓人相信也難。但30年帶血的GDP也是有目共睹:山不清了,水不秀了,空氣污染,食品污染,人心污染,道德污染,貪腐橫行。路人倒地無人扶,見錢眼開該出手時就出手。天氣也喜怒無常,不是旱來就是澇。環視寰宇,誰是我們的朋友?豺狼麇集,都緊盯著這塊肥大的肉。中國,并因GDP大而強大;恰恰相反,正如國歌所唱的: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國將不國了。
而我,又能做什么呢?孔和尚也時常慨嘆:百無一用是書生,手里無權無錢,只好用嘴用筆做韌的戰斗。我也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也寫過一點,如此而已。倘使我能夠相信真有所謂“冥冥之中”,管一點用,那自然可以得到更大的安慰,——但是,現在,卻只能如此而已。
可是我實在無話可說。我只覺得所住的并非人間,黑磚窯、黑網吧、拐賣兒童、野蠻拆遷、豆腐渣工程、毒奶粉、毒疫苗、三聚氰胺、地溝油、瘦肉精、染色饅頭,數不勝數一樁樁一件件,洋溢在我的周圍,使我難于呼吸視聽,那里還能有什么言語?長歌當哭,是必須在痛定之后的。南方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瘋狂圍剿孔和尚,這我并不奇怪;而幾個所謂學者文人對張宏良師的陰險的論調,尤使我覺得悲哀。魯迅說:“敵人的明槍并不可怕,就怕從朋友陣營中放出的暗箭。”而這,恰恰是張宏良師所遭遇的。
二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張宏良師正是這樣的一個猛士。
三
張宏良師,我向來這樣想,這樣說,雖則我不是張宏良的學生。早就拜讀過他的雄文,人也早就在視頻上熟悉了,親眼所見只是兩次。第一次是5月份,無錫。他一出現,我就認出來了,高高大大魁魁梧梧,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豪氣英雄氣,像磁場吸引磁石一般吸引著你。他聲音洪亮,正如其名,擲地有聲。在那次座談會上他也談到了近來遭遇的“圍剿”,但張宏良師沒有說他的苦痛,他很寬容很大度,說人是好人,只是路線不同而已。我們要統一思想,緊密團結在一起,毛主席說斗爭要講策略,我們不能盲動冒險蠻干,李逵式的那種最要不得。
第一次是7月份,上海。值建黨90周年的大好日子,舉國上下唱紅正轟轟烈烈。張宏良師對胡總書記的七一講話給予了全新的解讀,對當下國內外現狀作了一個透徹的分析,同時提出了一些積極的應對策略。后形成文字《胡錦濤七一講話和共產黨重新起航》,充滿信心地宣布,“21世紀的三大復興運動——社會主義復興運動、中華民族復興運動、東方文化復興運動——都必將從中國開始,并且最終由中國完成。”
四
張宏良師一再強調的是共產黨的牌子不能丟,即使八千萬黨員都爛透了,也要有共產黨!這就是所謂的“救黨保國”吧!
但幾個文人就有話,說他是“穿著西服的宋江!”
但接著就有流言,說他是受人利用的,拿了共產黨的“盧布”,準備去朝中做大官的。
慘象,已使我目不忍視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么話可說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了。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五
但是,我還有要說的話。
毛主席說:要團結、不要分裂。陶冶老人《愿望—失望—絕望—希望?——左派內戰該休矣!》言辭懇切,愿他的話能澄清一些事實,——
我沒少聽張宏良的講座,他口里出現不少的新詞,“帶路黨”是他首先說出的,“沉船派”是我首先從他嘴里聽到的;但是“救黨保國”可不是他首先說的。那么是誰人“口吐狂言”的?因為這個口號現在遭到了批判,我就不能再裝“老貓肉”了,我實話告訴各位,這個提法是鄙人、是老朽我在一次聽人講座自由發言時喊出來的。為什么要這樣喊,就是因為在人們否認中國共產黨、羅列中國共產黨的“不是”甚至是“罪過”的時候,我說了“共產黨其實也是受害者”。我們不要一味地指責共產黨,我們應該指責把共產黨帶上邪路,蓄意禍踐共產黨,企圖搞垮或改變共產黨性質和宗旨的那個共產主義的叛徒、修正主義的頭子和最大的賣國賊。現在說“救黨保國”也好,說“保黨救國”也好,其實還是“沒有中國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的意思。現在若是共產黨垮掉了,國家也不保了。所以想救國者必須保黨,而要保黨也就必須救黨。為什么?因為我們的黨媽媽已經患上了嚴重的疾病,是大病纏身甚至是生命垂危了。作為共產黨的一分子還袖手旁觀不管不問,那還是黨的兒女嗎?
這里,我也來替黨說句話。
有真假共產黨員的問題。1957年11月毛澤東就曾經說,共產黨里“其實有各種各樣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百分之百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百分之九十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百分之八十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百分之七十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百分之六十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百分之五十的馬克思主義者,有的人只有百分子十﹑百分之二十的馬克思主義。”毛主席還說,有些人在組織上入了黨,思想上并沒有入黨,這樣的人不是真共產黨,是假共產黨!“如果這樣的共產黨不是為人民服務,而是掛著羊頭賣狗肉,那么人民就要自發組織起來,以武裝的革命堅決打倒假共產黨!推翻其在中國的罪惡統治!并全部、干凈、徹底地消滅一切附著在這個奸偽集團上的官僚買辦漢奸勢力!”
我一直堅持認為,共產黨也好,“資產”黨也好,總是代表一定階級的,什么時候都不會改變;而改變的是“員”,盜用“黨”的名譽的“員”。希特勒也自稱過社會主義,不過是欺騙人民罷了。中國當前就存在這一情形。如果從這一點上來說,我也承認,共產黨員已今非昔比了。幾十年來,共產黨的規模在擴大,根據中組部宣布的最新數據,截至2010年底,中國共產黨黨員總數為8026.9萬名。可從構成來看,作為主體的工人農民比例卻逐年下降,目前工人的比例已經降至8.7%;農民的比例已經降至30.5%,兩者共占39.2%,已經大大低于兩者占總就業人口的比例。如此,黨的階級基礎還牢固嗎?還堅不可摧嗎?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是誰混進了革命的營壘干著資產階級的勾當敗壞共產黨的名聲?胡總書記“七一”講話提出了共產黨面臨的“四個危險”——“精神懈怠的危險、能力不足的危險、脫離群眾的危險、消極腐敗的危險”——之外,還有階級基礎不牢固的危險。鳩占鵲巢,巢不屬于鵲的了,但鵲仍然是鵲。
六
時間永是流駛,街市依舊太平,同室操戈,在中國是不算什么的,至多,不過供無惡意的閑人以飯后的談資,或者給有惡意的閑人作“流言”的種子。至于此外的深的意義,我總覺得很寥寥,因為這實在不過是文人的爭論。人類的血戰前行的歷史,正如煤的形成,當時用大量的木材,結果卻只是一小塊,但爭論是不在其中的,更何況是文人。
然而既然有了裂痕了,當然不覺要擴大。至少,也當彌補消弭。陶冶老人說:我的意思是趕緊把我們左派內部的矛盾消解了。不能立刻消解就采取“冷處理”,千萬不能火上澆油了。分歧一時不能同化也要求同存異,暫時擱置下來,萬萬不可斗個頭破血流。倘若任其下去的話,那可就讓“西山會議派”、“炎黃春秋”、茅于軾、辛子陵們偷著樂了。如果說這次論戰都是網友們自己的觀點,與本站無關,不影響兩網的關系,那就算我“杞人憂天傾”了,也是值得我慶幸的。我想毛主席誕辰快到了,我希望這次紀念活動旗網跟其他左派網站聯手是應該的,但是必須主動聯系烏網,一如既往地聯合舉辦才好。
七
我已經說過: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但這回卻很有幾點出于我的意外。一是同一戰壕的朋友者竟會這樣地兇殘,一是流言家竟至如此之下劣,一是張宏良師竟能如是之從容。
張宏良師曾說過和朋友誤會而后握手言和的往事,但愿再來一次。倘要尋求這一小文的意義,意義就在此罷。
絕望中會依稀看見微茫的希望;真的猛士,將更奮然而前行。
魯迅是紀念一逝去的猛士,我不知仿下來是否恰當。嗚呼,我說不出話,但以此聲援張宏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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