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為 可 憐 的 電 視 支 一 招
——三補《反腐的末路》
蜀 人 2003年11月
有一種運動，集人類的虛偽、卑怯、殘暴之大成，卻恬不知恥地進行著，無數“文明”的紳士淑女為之亢奮、尖叫、暈厥，樂此不疲。
是啊，無比富足的生活，原來竟可以如此地空虛無聊，紳士淑女們膩煩得要命哪：他們要刺激。他們要強刺激。連美酒佳肴奇珍異寶都變得索然寡味。連偷情的狂歡都已只能令他們互相厭惡。連大麻冰毒都已不能使他們冷凝的血液再鮮活地涌動。他們寂寞呀。他們苦悶哪。他們簡直要發瘋了。
于是，要看人與獸。
于是，有了西班牙斗牛。
嫌一件兇器不夠，就預備了一大堆；怕一個家伙不行，就環伺了一大群——那可以叫“斗”嗎？那是謀殺。最卑鄙的謀殺。而且是集體的。
那些最齷齪的懦夫、最兇殘的屠伯，完成了一次世間最下流的謀殺后，還能那么洋洋得意地翹起屁股、腆著胸脯，向四圍的紳士淑女媚笑。
——這，就是滿世界兜售他們的博愛、傾銷他們的人道的西方文明？
——這，就叫上帝的仁慈、基督的悲憫？
騙tmd大頭鬼吧！！！
而我們的電視臺，卻堂而皇之地轉播著，使無數的“土”紳士淑女，也眉飛色舞地看得起勁。
我們的文化人，到底明不明白自己都在干什么？
為了收視率，一切都可以不顧了么？什么社會效果、精神導向，統統可以滾它的臭鴨蛋了么？國家的公共傳媒，共產黨的宣傳機器，也可以屈服于市場經濟的魔手，甘做金錢的奴仆么？除了小丑大集會似的裝憨帶寶、白癡總動員般的插諢逗趣、惡俗不堪的打情罵俏、污七八糟的垃圾長劇，那小腦袋瓜里，就擠不出稍微體面些的點子，來提高收視率了么？那也未免太可憐一點吧？
是的，不管什么人，都要吃飯，要拿錢才能買米。我們的國家還不富裕，政府還有困難，例如我住這城市，從環衛部門到教育部門，都一兩個月，城建部門甚至四個月了，還沒領到一分錢工資，而這些還是事業單位。文化部門可能也有許多的苦衷，國家撥付的資金可能也甚至不夠支付基本的人頭費，而現在廣告、贊助什么的，也越來越不好拉，像廣告吧，太不像話的，播了出去，又難免這邊罵、那邊噓、下面諷、上面批。但這么些嘴巴張著，總不能不喂飽吧？中國像這樣兩頭為難的問題太多太多，要解決真也不容易。
但人是有腦子的呀！現在哪個行業不是在殘酷的競爭中求生存呢？電視具有那么大的先天優勢，難道還會找不出活路么？我看便國家不拿一分錢，都應該活得滋滋潤潤才是道理，而且決不現出可憐相。
就說收視率吧，根本上，用通俗的話說，就是如何吸引眼球。那你就想啊，中國人最關心的是什么？當前的社會主要問題是什么？甚至，國家面臨的困難是什么？抓住了這些，借助你無可比擬的優勢：能最快捷、最廣泛地與最多數的大眾溝通——那不就是最吸引眼球的亮點么？而且方方面面都會贊不絕口，一點不下流。我看，那個時段的廣告價位，可以一路飆升。你們就眉開眼笑地數錢吧！
例如，你們派一兩個人，專職與國家財政部接洽，把無論什么大口徑、小口徑財政收支的詳盡數據搞到手，從年度、季度、到月度、甚至日度的，不厭其煩地、分門別類地、日期精確地理出來，也不管數目大小，而且地點都要準確。舉一個例：×月×日×時，×省×地市發生×災，國家又于×月×日撥付了救災款×元給×地，具體×時到位的，一個人頭×元。總之一句話：全國人民交的稅費，究竟在如何流動、使用，在流程中出沒出問題？一目了然，而不再是某一部門或某幾個部門的某一些人才能知道，仿佛軍事機密似的。只要國家敢向你們提供這些，立即可以新開一個欄目，長年累月地播，保證吸引許多眼球。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東西，國家又有什么怕公開的呢？且電視臺是國家辦的，簡直向你們索要資料費都不好意思，至多花一點復印費呀、車費呀，可太占便宜了。
這一招，每個地方電視臺都可以仿效，簡直就非火爆不可。
其實，說過了太多的“反腐”，這里祭出的，才是終結的法寶、是最陰毒的一招、是必殺的一擊：猶如將國家財產搬出了不見天日的“黑箱”，光天化日，萬眾注目，才是最有效的“監督機制”。
否則，紀檢委的人數便膨脹到與官員數齊平，一對一地守著，又怎么樣呢？中央不已有人說：查處的腐敗案例，幾乎沒有一件，是同級紀委揭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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