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古希臘雅典民主制度的弊端與局限性

內容摘要：民主制度最早形成于古希臘城邦時期，其中以雅典最為典型。雅典的克里斯提尼改革使雅典的民主政治進一步完善，也是雅典民主制形成的最后階段。民主制度在古希臘城邦國家的確立一方面促進了城邦生產力的發展，另一方面由于其自身的不完善性、不穩定性和不成熟性在定程度上也暴露了其不合理性。本文從多個角度闡述了希臘城邦民主制度的弊端與局限性，對其進行層次分析并闡述了后來民主制度得以盛行和發展的原因。

關鍵詞：古希臘  民主制度 弊端 局限性

引言

一直以來，主觀念都是一種被人們普遍尊崇的價值觀，民主制度都是一種被人們廣泛接受的政治制度。在民主制度發展的進程中，其體系不斷得到改進和完善，明確早期民主制度的弊端和局限性不僅有利于促進民主制度理論的發展和完善，還能為實踐提供一些參考和建議。在民主制度初步形成的時期，其弊端與局限性值得研究和思考。民主制度最早形成于古希臘城邦時期，隨著城邦國家的建立與發展以及國家觀念、民主觀念的形成，民主制度得以形成和確立。早期的民主制度注重平等、道德、公益，它在古希臘城邦國家的確立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城邦的發展，單由于其自身的局限性，民主制度也展現了其阻礙社會發展和歷史進步的一面，本文主要討論和分析早期民主制度的弊端與局限性。

本文的第一章將主要闡述希臘民主制度的弊端，第二章將簡要討論城邦民主制度的局限性，并以這兩個層次為自變量說明早期的民主制度有很大的不成熟性，最后得出我們不僅要看到民主制度的優點和前瞻性，還要看到其弊端與局限性，以促進其更好的發展和完善這一重要結論。

一．            古希臘雅典民主制度的弊端

古希臘民主制度是在國家觀念、民主觀念的形成和發展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在數量眾多的古希臘城邦中，最有代表性、最具影響力、形成較早、實力較強城邦是斯巴達和雅典。前者形成于公元前8世紀，他的第一個立法者來庫古根據“神諭”的囑托在斯巴達建立了貴族民主制的國家機關，由28人組成的元老院是最高立法機關，國王審理案件和主持某些祭典，戰時擔任最高軍事統帥。設立公民大會，并有5名監察官進行監督。執政者對自由民灌輸強烈的集體觀念和國家意識，在這里“自由人比世界上的任何其他地方的自由人更像自由人”[1]雅典是另一著名的城邦，在剛建立的時候，政權掌握在奴隸主貴族的手中，后來由于平民和貴族的矛盾激化，在平民的壓力下，貴族讓步，讓執政官德拉古進行改革，德拉古仍站在貴族的一邊，導致平民和貴族的矛盾更加激化。公元前594年，梭倫執政并進行改革，并立法規定雅典公民有四個等級，為限制貴族的權力，提高了公民大會的地位，并規定公民大會由全體公民參加，此外還增設兩個新的機構：作為公民大會常設機構的四百人會議和作為雅典最高司法機關的陪審法院。梭倫的改革為雅典民主制度的建立堅定了基礎，之后的克里斯提尼改革用五百人會議代替四百人會議，增設十將軍委員會，使雅典的民主制度更加完善，雅典民主制度最終形成。但是后來，雅典的民主制度日益衰落，其弊端也日益顯現出來：

（1）當時的民主制度還很不成熟，極易被執政的多數人中的少數貴族利用，成為其掌握的為自己謀利益的合法性政治工具。而當民主制度成為這些人的工具時，其消極作用便顯而易見了。眾所周知，自我保存，趨利避害是人類和自然的共性，馬克思曾說過：在任何時期人都是社會性的動物?；谏鐣思僭O，每個個體都會為了實現自身利益最大化而不擇手段。這時的民主制度不會因多數人的掌權而維護全民的利益，掌權者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很可能會侵犯少數人甚至大眾的利益。正如斯賓諾莎所說：“每個個體應竭力以保其自身，不顧一切，只有自己才是自然的最高律法與權利”[2]在民主制度下，雖然由多數人掌權，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在古希臘雅典城邦中，統治階級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在民主制度的掩蓋下，打著“民主、公益”的旗號損害少數人甚至大眾的利益的現象屢見不鮮。如雅典的“貝殼放逐法”，它是由克里斯提尼執政時頒布的，它規定公民大會可以用投票的方式放逐危害國家的人，表決時公民在貝殼或陶片上寫下應被放逐者的名字，如果票數超過6000，此人便被放逐國外，并且10年后才能回國。在前期，這個法令使一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但在后期，它也使一些很有才干但和投票者有矛盾的人被放逐。

（2）不完善的民主制度具有很大的弊端，有時這不僅不會有助于實現自由，反而會遏制人性的發展。蘇格拉底之死既是一個有力的證明。蘇格拉底對當時雅典的民主制度持質疑態度，他曾說：“我認為，想要得到正確的判斷，要根據知識，而不應根據多數。”【3】作為陪審團的一員，他曾經為在伯羅奔尼撒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的8位將軍竭力辯護，但最終法庭仍以多數票處死了他們。當時雅典民主政治十分不完善，由于沒有其他制度的輔助，在伯利克里死后開始走向敗壞之路。雖然當時的民主制度還不完善，但民主觀念已深入人心。以蘇格拉底為首的一些有遠見卓識的政治思想家對本國的民主政治進行的深刻而強烈批評遭到民主派的憎恨，蘇格拉底在法庭上的不妥協態度也激怒了陪審團，最終這位巨人般的勇士死在他所尊崇的法律之下，也死在他所反對的民主制度之下。因為他所尊崇的法律是保護他所厭惡的民主制度的。由此可見，不完善的民主制度把多數人的意志作為真理而不是把真理作為真理。人的意志甚至可以超越真理，因此，這種民主制只會阻礙社會的發展。柏拉圖曾指出：“一個民主的城邦由于渴望自由，有可能讓一些壞分子當上了領導人，受到他們的欺騙，喝太多的醇酒，爛醉如泥。而如果正派的領導人想要稍加約束，不要過分放任縱容，這個社會就要起來指控他們，叫他們寡頭分子，要求懲辦他們。”【4】這也許就是蘇格拉底之死的真實寫照吧。由于多數的統治極為“專制”，導致一個人如果要脫離多數人指定的道路，就必須放棄自己的某些公正的權利甚至是做人的本色和基本的人權。

（3）民主制度建立和發展的前提是多數人執政 ，即實行多數人對少數人的統治。當執政的多數人是正義的、正確的、素質較高的多數人時，民主制度推動歷史發展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而如果執政者是無知的、非正義的，則必將阻礙社會的進步。早期的雅典民主制度就有這樣一種缺陷：由于當時人們知識水平和認識能力的有限性，“神諭”在決策時占有重大的地位和作用，城邦重大問題經常求助于“神靈”，如從鳥的飛翔和飲食，從動物的五臟六腑中，從天氣的變化中來求取針對國家大事的最后決斷。正如黑格爾所言這是由于“當人類還沒有把握住自我意識的深處，還沒有從實體統一的混沌狀態達到自為存在階段的時候，他們也就無力在人類存在的內部尋求這種決斷”[5]后來，隨著社會生產力的發展和人類認識水平的提高，“神諭”的地位和作用減弱，但是知名演說家的見解和看法又直接影響國家決策，民主制度很易于服從感情，經常受到民眾情緒的支配，很可能難于為長遠的利益而克制一時的沖動和暫時的情感的影響。與此同時，腐化、無秩序和法律的不斷變更便在雅典的歷史舞臺上不斷上演。后來，托克維爾對就認為多數人的無限權威在幫助立法者進行合法專制的同時，也為行政官員的專斷堅定了基礎。在貴族制國家中，人們需要迎合國王和高官，而在民主制國家中，人們必須迎合“大多數”

（4）民主制度的弊端還表現在效率問題上。一般而言，專制制度下的政權其效率要遠遠高于民主制度下的政權。特別是在面對突發事件時，二者區別會更加顯而易見。因為專制制度下的政府和統治者有很高的權威性，所以他們也會有很強的影響力與號召力。從現當代國家的角度來看，雅典雖然是比較小的國家，但是由于實行直接民主制，其效率也是很低的。

雅典民主制的局限性：

（1）雅典民主制度不能實現較為完整的民主，其民主制度建立在奴隸制和等級制之上，黑格爾在分析雅典民主制度時，曾做過這樣的評價：“雅典民主制以奴隸制為基礎，奴隸卻無權參與民主制度”【6】此外， 雅典民主制度的狹隘性還表現在：只有公民才享有民主權利和政治權力，而公民的范圍是極其有限的，占人口大多數的奴隸、外邦人、婦女都被排除在外。

（2）雅典民主制度是直接民主制只能在小圈推行，不適合人口和地域超過一定范圍的國家，基于此，國家越大，人數越多，人們的政治熱忱度越低，民主政體也就越缺乏生命力。以后的歷史事實也說明了這一點，譬如說，法國大革命時，人們也想建立一種真正合乎理性的民主政體，但在革命后，在自由和平等的面具下，暴虐和專制橫行無阻。【7】后來，主張代議制的政治思想家們如哈靈頓和潘恩、杰斐遜就主張在幅員遼闊、人多地廣的國家實行代議民主制，即不同于雅典直接民主制的間接民主制，選民選出代表組成議會行使國家權力。他們認為，眾多的人民群眾不能直接討論和決定國家的一切重大事務，只能由人民選舉代表，由代表代人民行使權利。

（3）雅典的民主制在后期激化了社會矛盾，使社會處于無政府的混亂狀態民主制度會使國家和社會處于無秩序的混亂狀態。充分的民主制度倡導充分的自由與民主，這是十分有害的?；舨妓乖f：“沒有絕對的自由。”而充分的民主制度則不僅堅信絕對的自由還鼓勵人們去為之而奮斗。在充分的民主制度下，由于沒有其他法律和制度的限制，社會和國家必然會日益混亂。柏拉圖曾說：“（它是一種）使人樂意的無政府狀態的花哨的管理形式。在這種制度下不加區分的把一種平等給予一切人，不管他們是不是平等者”【8】單純的民主制度的建立是政治斗爭的結果，其目的是緩和社會矛盾，而不是更好的解決社會矛盾，也不能解決社會矛盾。以西方早期民主觀念的形成與民主制度的建立為例，早期的民主制度首先在雅典建立。雅典是希臘的一個著名城邦，在剛建立起來的時候，政權掌握在奴隸主貴族的手中，后來由于平民和貴族的矛盾激化，在平民的壓力下，貴族讓步，讓執政官德拉古進行改革，德拉古仍站在貴族的一邊，導致平民和貴族的矛盾更加激化。公元前594年，梭倫執政并進行改革，并立法規定雅典公民有四個等級，為限制貴族的權力，提高了公民大會的地位，并規定公民大會由全體公民參加，此外還增設兩個新的機構：作為公民大會常設機構的四百人會議和作為雅典最高司法機關的陪審法院。民主制度初具雛形，之后的克里斯提尼改革用五百人會議代替四百人會議，增設十將軍委員會，是雅典的民主制度更加完善，雅典民主制度最終形成。經過曲折而漫長的歷史過程而形成的民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平民和貴族的矛盾，促進了雅典城邦的發展，但是也帶來了很多負面影響。后來雅典民主制度的衰落和破敗以及雅典城邦的衰落都證明，單純的民主制度的建立并不能使社會矛盾得到很好的解決。柏拉圖就認為民主制度的建立是由于“貧民得到勝利，把政黨的一些人處死，一些人流放到國外，其余的公民都有同等的公民權及做官的機會—官吏通常由抽簽決定”【9】因而，由此可以看出，這是一種隨心所欲的制度。在這種情況下，從長遠的角度來看，這種制度不僅不能緩和社會矛盾，還會激化社會矛盾。

    雖然雅典民主制度有不少其他制度無可比擬的優越性，也有其“善”的固有的本質，在以后的歷史進程中，其價值也得到驗證，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他的弊端和局限性，他的缺點和弱點甚至“惡”的傾向也不難察覺，我們應以史為鑒，最大限度的發揮民主制度的積極作用，消除其不良影響。

參考文獻：

【1】《世界通史資料選集》（上古部分）商務印書館

【2】《神學政治論》 斯賓諾莎 商務印書館

【3】《拉克斯》 柏拉圖 商務印書館

【4】《理想國》 柏拉圖 商務印書館

【5】《法哲學原理》 黑格爾 商務印書館

【6】《西方政治思想史》 馬嘯原 高等教育出版社

【7】《西方政治思想史》 馬嘯原 高等教育出版社

【8】《理想國》 柏拉圖 商務印書館

【9】《理想國》 柏拉圖 商務印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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