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醫保改革引發了輿情,也引起了胡錫進的關注。胡錫進被網友叫胡編,他自稱“胡侃”,無論胡編還是胡侃,他都樂于對公共事件發表意見,但千萬不能看合訂本,一看就真是胡編胡侃。他一方面鼓吹反腐取得巨大成就,一方面自己違規去波蘭公費旅游,鄭州大水后他又胡說什么地方政府“無論如何沒有造假的動機”,半年后就被打臉。他最近又開始胡說:“門診共濟保障改革在一些地方實施以來,有些人產生了誤解,意見很大。老胡認為,根本原因還是沒把這項改革的目的和好處真正講清楚,對那些覺得吃虧了的群體沒有做好思想工作,改革所需要的共識沒有跟上。”他還說“這個時候強調公家給打到醫保里的錢不屬于工資收入,老百姓很難聽得進去。是不是工資,反正之前買藥可以花,但現在有一部分進了公共賬戶。”
這個醫保不屬于工資的說法,來自于湖北省醫保局的官方。但醫保卡的錢真的不屬于工資嗎?為什么老百姓對胡錫進所說的“好處”不感恩戴德還去鬧事呢?這里面首先必須要搞清楚什么是工資。
工資本來是維持勞動力再生產的費用,包括養活自己和子女的費用,馬克思認為,工資還應該考慮歷史和道德的因素。19世紀之前工人的工資很低,只夠吃喝住和養育子女,不包括醫藥費的部分,但到了19世紀中期之后,因為工人階級斗爭的加強,絕對剩余價值的剝削有所限制以及發達國家的醫療條件的改善,工人有了看病的條件,不用一直忍受病痛,這個時候再讓工人像19世紀之前一樣忍受病痛直至死亡就是不道德的了,再舉一個例子,以前生孩子在家里進行,后來婦產科普及了,就一般要去醫院,這個時候你硬要工人在家生孩子就是不道德的行為,這種社會道德是生產力發展之后文明的一般進步,并不一定是社會主義的因素。比如,19世紀早期,英國工廠視察員發現大批女工由于惡劣的工廠環境導致流產、絕育或者生育畸形兒,向議會提出工廠禁止使用女工,他們此舉就是出于人道主義,而不是社會主義。工人在醫院生孩子就要花錢,勞動力生病了去治又要花錢,這些錢都要從工資里出,看病的錢就應該算工資的一部分。如果工資太低,不夠看病,在家里難產死亡無法得到救治,在19世紀中期之后的歐洲就是不道德的現象了,但資本家也不一定會主動解決這些不道德的現象,19世紀后期,德國工人自發組織了民間互濟組織來解決看病和養老的問題,俾斯麥借鑒這種互濟組織的模式,搞了世界上最早的社保制度,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大規模違反社會道德現象的出現,削弱德國社會民主黨的群眾基礎。
社會主義制度曾經采取低工資加補貼的方式,工人接受低工資,是因為國家把生老病死都包起來了,無后顧之憂,后來搞了市場經濟,醫保改革,變成個人花錢看病,這個看病的錢就只能自己出,再后來看不起病的人越來越多,“救護車一響,一年豬白養”,沒有錢就只能在醫院門口等死,這是21世紀剛剛來臨時許多地方出現的慘狀,政府模仿俾斯麥同志也搞了一個醫保制度,實際上把看病的錢由政府、企業和個人分擔,但由于看病貴,特別是大檢查和大手術的存在,病人又不能和醫生討價還價,醫保報銷的比例極為有限,很多藥品不能報銷,實際上個人所花的錢還是越來越多,藥店的藥也是越來越貴了。在醫院看病成為許多家庭的噩夢。
胡編胡侃說,這次老百姓不滿的根本原因還是沒把這項改革的目的和好處真正講清楚。但在市場經濟條件下,老百姓的感受就是什么都要花錢,去醫院又貴,即使共濟,也看不到便宜的可能,四十年來醫保改革,哪一次降價了呢?所以錢放在自己手里還是要好一些,這些錢至少可以保證在藥店買藥,不用花掛號費和檢查費。這個時候,醫保里的錢是唯一能實際減輕老百姓負擔的錢,工資的到手部分本來就不夠花,醫保卡的錢再遭到掠奪,老百姓能不氣憤嗎?個人和企業投入到醫保的錢本來就是工資的一部分,是用來買藥看病的,特別是個人賬戶的錢,交給醫保賬戶而不是在自己的銀行卡上,本來就是勞動者的一種讓步,如果現在連自己醫保賬戶的錢都要減少,那就是加重了剝削。有人說,這些老人又沒有交過什么醫保,這些錢本來就是公家的。這種說法是不正確的,個人交醫保是90年代中期就開始的,現在60后都已經進入退休行列了,他們實際上也交了幾十年的醫保,如果說40后,50后交的少,那是因為他們年輕的時候是在國家承擔醫療和教育開支的情況下接受了低工資的結果,體制改變了,他們自己要承擔醫藥費,他們理應得到補償。
老百姓并不是像胡說的那樣不明事理,為什么同樣是醫保改革?家庭共濟賬戶并沒有遭到群眾反對,因為這項改革雖然沒有改善百姓的醫療條件,但至少使家庭成員中職工醫保卡里的錢可以用來給孩子或無工作的家屬看病,也就是說,看不見什么直接的好處,但至少沒有什么損失。從這一點來說,老百姓是非常講道理的。胡錫進是體制內的職工醫保,他本人又是正廳級干部退休,他卡上的錢可能花都花不完,所以是無法理解企業退休工人的痛苦的。
這一輪醫保改革實際上是對工人階級的新一輪進攻,老人們的行為是一種正義的反抗,他們也許曾經被欺騙,但并不愚昧,終究會覺醒,在那個春天過去了四十多年,一切都露出了真相,無論如何解釋“好處”,改革在老百姓心目中都變成了掠奪的同義語,這是胡錫進們再如何巧舌如簧都無法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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