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一個國家或是一支軍隊,假使它的頭腦麻痹了,那么全體也就會很快地隨之而崩潰。
——李特·哈特《戰(zhàn)略論:間接路線戰(zhàn)略》
最近,由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版)出版的數學教科書因為被揭露其內容存在重大問題而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很多人驚訝于這套用來給全國小學生學習數學知識的教科書插圖中的人物,竟然是如此的樣貌丑陋、服裝怪異、行為下流。
一套理論上經過層層把關的用于小學生主要課程教學的教科書,怎么會出現如此重大的問題?在大量熱心群眾的關注與調查下,更多的細節(jié)被挖掘了出來,這套教科書的封面設計人員為呂旻、鄭文娟,版式與插圖理論上由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社)“北京吳勇設計工作室”負責,但實際上這個工作室并不存在,根據“裁判文書網”的一份判決所披露的事實看,人教社是將課本的版式設計與插圖等和美工有關的一切工作都私相授受給了吳勇個人進行的。
吳勇何許人也?為什么人教社要將這么重要的任務委托給他呢?公開資料顯示,吳勇畢業(yè)于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即現在的清華大學美術學院,大學畢業(yè)后被分配到中國青年出版社并做到了美術編輯室副主任的位置。
1998年,吳勇號稱成立了“吳勇設計工作室”,同年就有各種頗具社會地位的甲方找上門,要么為其作品頒發(fā)獎項,如“香港設計師協(xié)會獎”,要么委任其為他們設計宣傳品,如瑞士諾華公司(電影《我不是藥神》中外國醫(yī)藥公司的原型)、聯合國兒童基金會、英國皇家芭蕾舞團、美國波士頓交響樂團。
在這些甲方的幫襯下,吳勇自然也是成為了圈內聲名鵲起的“設計大師”,還獲得了汕頭大學長江藝術與設計學院視覺傳達主任、教授,中國出版協(xié)會書籍裝幀藝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平面設計藝術委員會委員,國際設計師聯盟AGI成員等眾多頭銜。眾多虛譽加身后,人教社將小學數學教材的版面設計和插圖繪制這樣的工作交給他,在表面上也就毫不奇怪了,畢竟此時的他已經是“享譽國內外的設計大師”了。
而吳勇之所以能獲得這樣的成就,僅僅是因為他個人的“努力”么?可能還因為他有一個“貴人”。公開資料顯示,吳勇在出版社時的領導呂敬人曾給予了吳勇很多幫助,而這位畢業(yè)于日本神戶藝術工科大學,師從日本平面設計大師杉浦康平的“老領導”的各種榮譽頭銜自然更是矚目,不僅是中國“十大杰出設計師之一”,更是“亞洲著名的十大設計師之一”。
此外,呂氏還擁有一長串各種代表著其顯赫社會地位的身份,如AGI國際平面設計協(xié)會會員、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中央美術學院客座教授、中國出版工作者協(xié)會書籍裝幀藝術委員會副主任、全國書籍裝幀藝術委員會副主任、中央各部門出版社裝幀藝術委員會主任,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插圖裝幀藝術委員會委員……可以想象,吳勇獲得這樣一位“老領導”的賞識,對他的“事業(yè)”能有多大的幫助,前文提到過的呂旻,就是呂敬人的兒子。
那么呂敬人本人的立場是如何的呢?他曾在接受采訪時明確表示“審美文化實際是從小孩教材開始的”,而他認為“我們現在的教材它的審美就相對欠缺一些”,是故在“爭得人民教育出版社他們的信任”后,“參與到十三五的中小學教材的工作”即圖案設計和插圖制作的工作中。
從事后看,他參與的方式,就是把這份工作外包給了他的親信吳勇,然后畫出了一系列讓人驚掉下巴的課本插圖。這其中有多少經濟上和流程上的問題且不去說,是否存在經濟腐敗抑或是文化腐敗的問題還要等待可能會在未來公布的最終調查結果,但筆者在此想強調的是:
這不是孤立事件,而是西方對中國一系列文化殖民活動的一部分。
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已經意識到,自1840年以來,西方對中國的滲透、侵略與殖民并不局限于肉眼可見的經濟、軍事乃至政治領域,在肉眼看不見的意識形態(tài)領域更是煞費苦心。因為他們深知,如果一個文明的意識形態(tài)領域被完全殖民,那么即使這個文明擁有強大的物質力量,也不過是一個已經被斬首后的巨人的身軀罷了,不僅毫無威脅,還會成為各種食腐動物的美餐,讓他們得以大快朵頤。
說起意識形態(tài),很多人可能會覺得這個看上去像是政客們用來口吐蓮花的政治用語(換言之就是一種虛幻的不真實的謊言)離實際生活很遠,但實際上,意識形態(tài)作為一個哲學詞匯的定義是:“對事物的理解、認知,它是一種對事物的感觀思想,它是觀念、觀點、概念、思想、價值觀等要素的總和。”
換言之,對好壞、美丑、善惡的評價標準,就是典型的意識形態(tài),她距離人們的生活不僅不遙遠,反而近在咫尺,畢竟一個人即使生活在荒野之中,他也不可能不對現實進行評價和判斷,而與意識形態(tài)密切相關的,就是一個文明的文化,因此,對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殖民可以說是文化殖民的同義詞。
那么,西方如何進行文化殖民呢?從現實看,他們的通常手段是在用軍事力量或各種花樣繁多的奢侈品來敲碎一個文明自我保護的外殼后,再對這個文明評判事物的標準或者說對事物的理解與認知進行扭曲。
“我們的文明之所以能把你們的文明打得滿地找牙,之所以能夠制造出這些琳瑯滿目的奢侈品,都是因為我們的文明對你們那些認為正確的事情不屑一顧,對你們認為美的事物棄如敝履,才有了今天的輝煌成就,所以只要你們擁有像我們一樣的對事物的判斷標準,你們也可以成為像我們一樣的文明,過上像我們一樣的生活。”
先用武力和科技“證明”目標文明的一無是處進而否定其文化,再尋找這個文明中樂于為西方服務的“文化精英”對其加以扶持,在利用他們向這個文明灌輸“先進的文化”來使其徹底喪失自我與作為一個獨立文明存在的根本——本文明的意識形態(tài)(判斷美丑對錯的標準)。
當整個過程完成,這個文明也就不存在了,因為他的文化已經灰飛煙滅了,即使血脈留存,也因為文化的灰飛煙滅,他們只能成為西方的一部分,以“文明化的野蠻人”的身份茍延殘喘下去。
這種文化殖民因為有先進的科學技術與強大的武力為其背書,其本身又打著“不談意識形態(tài),只談文學藝術”的旗號,是故相比軍事、經濟、政治等殖民手段更加隱蔽,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得到重視。直到近些年,因為本土文化在國家物質力量大發(fā)展的環(huán)境下得到了一點資源浸潤從而有所發(fā)展后便迅速遭到了各方力量無所不用其極的詆毀、圍攻與打壓,恨不得將其扼殺在搖籃中時,很多人才真切地體會到了“文化殖民”的威力。
在本土文化被長期打壓的同時,一些用西方扣在中國人身上的丑化標簽堆砌起來的“文化毒氣彈”卻能夠登堂入室,在得到大量支持后一次次地污染國人的眼睛,無論是清華美院的“裹尸布喪尸臉時裝秀”,某些品牌的廣告圖,還是某動畫電影的人物設計,都是距離今天并不遙遠的典型例子。
除了這種將本土文化貶低得一文不值再推銷“先進文化”的殖民手段外,另一種更具隱蔽性的手段同樣值得注意,那就是利用話語權優(yōu)勢明目張膽地“偷梁換柱”,將外國的事物硬說成中國的,最終成為中國的“文化宗主國”,其中最為典型的,就是近些年被越來越多地注意到的“以倭代華”。
一直以來,很多人出于各種目的,經常把“大唐正統(tǒng)在日本”“日本保留了很多中國傳統(tǒng)文化”云云掛在嘴上,雖然在對中日文化有所了解的人看來這不過是一笑而過的事情,但令人擔憂的是,近些年越來越多的國內古建筑在一輪輪“修繕”中被修繕成了日本風格的建筑,越來越多的中國古代背景的影視作品中的服裝、化妝、道具越來越向日本風格靠近,以至于讓觀眾分不清自己在看到到底是中國的影視作品,還是日本的影視作品。之所以會如此,其內在原因也不復雜,依舊是前面提到的“文化殖民”所造成的結果,只是在具體表現上有了一點細微的差別,僅此而已。
但就是這一點點差別,已經足夠讓某些人放松警惕了,就像教科書插畫問題和前文提到的那些問題都曾長期霸占熱搜引起國民的廣泛關注,而“以倭代華”的問題卻始終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最可笑的是,甚至還有些不少“正能量”人士在這個問題上毫無警惕性,一方面經常發(fā)表一些“銘記歷史,不忘苦難”等除了文化買辦都不覺得有問題的言論,另一方面對于西方的文化殖民活動又樂于被“圍獵”。比如,在去年蘇州日本風情街禁止游客穿漢服進入的事件中,一些“正能量”大V一邊對近年在年輕人中興起的傳統(tǒng)文化元素潮流惡語相向,另一邊卻對各種日本風情街大力推崇。
這種現象,雖然荒謬,但其實也是西方對中國的文化殖民嚴重到一定程度的必然表現,因為文化殖民的結果,就是被殖民一方的意識形態(tài)領悟出現嚴重的混亂,令很多人分不清對錯美丑,搞不清“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這樣的基本問題,最終在這種內耗中走向滅亡。
應該說,這些年隨著時事的變化,互聯網的發(fā)展以及年輕一代的興起,很多自80年代以來極其錯誤的,長期貽害國民的思想,如“X殤”代表的西方海洋文明先進論,東方農耕文明落后論,“中國人劣根性/原罪/丑陋的中國人”論,“西方基督文明仁愛誠信”、“西方人特別有契約精神”“西方體制優(yōu)越”等等認知已經得到極大的清算,但實際上,路仍然還有很遠。
吳勇接受采訪時的發(fā)言
即使在當下,仍然還有不少網民對意識形態(tài)洗腦,文化殖民,顏色革命等等概念要么茫然無知,要么嗤之以鼻,要么甘之如飴,更不用說被洗腦甚深,思想鋼印極其牢固的國內知識分子了。
就如同前段時間沉思錄文章《什么時候是“一座山”,什么時候是“一粒沙”?》中所說,雖然那批曾經如日中天,能對中國輿論造成重大影響的老公知們已經逐漸淡出歷史舞臺,但在我國的高校和學術體系中,在各種“知識精英”,“民間智庫”中,在我國媒體平臺和文化影視娛樂生產機器中,在對外經濟交流的各個窗口中,被打上“西方中心”和“依附論”,“社會主義原罪論”的深刻思想鋼印的人仍然大量占據其中,并且很多都處在關鍵位置上,他們平常并不會像以前的公知那樣處在輿論中心,但處于社會事件重大節(jié)點中,就可能會發(fā)生遠超普通人的反向作用。
這樣在各領域身居關鍵位置的“殖人”到底有多少?我們難以得知。他們背后代表的那個階層在沒有經歷社會層面的洗牌的情況下,自然遠沒到退出歷史舞臺的時候。所以,對于當下年輕人來說,遇到這類事情,多思考一下,多警惕一些,絕對不是杞人憂天。
最后的問題是,怎么辦?面對這樣無處不在、咄咄逼人的來自西方世界的文化殖民,應該怎么辦?雖然具體的事情需要做很多,但總結起來卻不復雜,那就是——肯定自己,建立自己的美丑對錯的判斷標準,而不是唯西方馬首是瞻。
“文化殖民”的起點,都是從目標文明開始否定自身,將評價自己的權利拱手讓給了別人開始的,他們將評價自己的權利讓給了別人,就必然在別人那動機復雜的評價中迷失自我,最終在精疲力竭中走向滅亡,所以一個文明如果能收回對自己的判斷標準,不再因為自認為“卑賤”“落后”“野蠻”而熱衷于被“先進”“文明”“發(fā)達”所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隨意定義,擺脫西方的“文化殖民”便不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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