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近些年來,西方對中國歷史的扭曲解讀,成為中國學界一個富有爭議的話題。值得注意的是,這些被扭曲的中國史觀,會對其他國家和地區造成何種影響?
本文作者長期關注阿語世界的思想文化動態。她注意到,最近阿拉伯語媒體首次出現“大清帝國”這一詞組。該阿拉伯語文章沿循西式中國史觀的一個誤導性結論:中華作為一個帝國是不會變的,新中國就只能是在“大清帝國”的廢墟上建立的,因而只能是又一個帝國。作者指出,事實上,“大清帝國”只是最近才編出來的新概念,歷史上并無此說。晚清時,清朝人在與西方的接觸中,創造了“大清國”的叫法,但那時的中國文化里根本沒有帝國的概念,帝國就是一個西方的舶來物,如今卻被人當做裁剪新中國的利器。而背后的真相是,西方在向全世界展開殖民和擴張的過程中,在中國這里遭遇最堅決和有效、最有組織的抵抗。占主流的右翼拒絕接受現實,拒絕承認中國革命,于是,西方漢學界就發明了一整套偽中國史觀,認為中國文明之所以長存,是因為它獲得了帝國的形式。作者認為,這種把中國錯誤地解讀為“帝國”的做法,其實是想為西方歷史上和今天的帝國主義行為開脫。
作者提醒,不只西方對中國存在誤解,其他國家的人也正通過西方的視角來曲解中國。她認為,我們不能順水推舟,為了人類的文明進步,我們需要進一步向世界介紹中國文化的豐富性,逐漸消除成見,以實事求是的火矩照亮人類的前程。
本文由作者授權原創發布,原題為《對阿語媒體首現“大清帝國”一稱的深思》,文章僅代表作者觀點,供諸君思考。
對阿語媒體首現“大清帝國”一稱的深思
這幾年眼睜睜看著,中東精英追隨著西方右派,快速編造關于中國的假歷史,真是魔幻現實主義現場。最近,“故事新編”出了一個新亮點,第一次——至少就我的經驗來說——阿語媒體上出現了“大清帝國”那一詞組。
▍在錯誤里打轉兒的西方冷戰史專家
2022年5月2日,卡塔爾半島電視臺的阿語官網轉發了《外交事務》上一篇長文的阿語譯文,題目為《中國的旅程——從軟弱的帝國到大國強權》。那是文安立(Odd Ame Westad)的一篇厥詞(以下簡稱“安文”),他那本《永不停息的帝國——1750年以來的中國與世界》(此據阿語譯文轉譯,中文譯成“焦躁不安的帝國”之類)據說挺出名。他這篇長文其實沒有任何新內容,都是重復基辛格等前代高才的觀點,只是沒有前輩們那種精妙表述的能力。唯一的新鮮,是上了一個概念——“大清帝國”。
也許是我的經驗有限,在我的閱讀經歷里,在此之前,還沒有在任何異國語言里看到“大清”、“大清帝國”的提法。在阿語世界里更不存在那個名詞及其概念。
安文的荒謬性在于,他犯了兒童級別的邏輯錯誤,不過那也是西方中國史學的基本問題。其文中暗含了一個前提:中國自古始終都是一個帝國,清朝也是一個帝國,是中華帝國的系列帝國之一。由這個前提,他設定了第二個前提:清朝擁有絕對的正統性,清朝才是真正的中國。——中國是帝國,所以只有帝國才是中國。當中國不是帝國的時候,就不再是中國。這能算學術觀點嗎?
他還沿循了西方中國史觀一個莫名其妙的結論:中國,也就是中華帝國,是不會變的。——實際上,在這一點上,西方中國學家的腦子里產生了基本的思維混亂。他們同時也認定,中國是不該變的。“不會變”和“不該變”是兩回事,前者是事實判斷,后者是主觀意愿,但在西方學者那里,“中國絕對不會變化”和“中國不該發生變化”混成了一回事兒,導致他們的思維步步錯,下面就可以看到具體的表現。
在那樣兩個前提下,文安立展開“思索”和“分析”,就在死循環里打轉兒,還自認為聰明。
他的第一個錯誤是,既然中國永遠不會發生變化,永遠都是帝國,“大清帝國”又是最后一個崩潰的帝國,那么,新中國就只能是在“大清帝國”的廢墟上建立的,只能是又一個帝國。
但是,再明顯不過,新中國是全新的國家,無論從理念還是實踐,都看不出什么大清帝國的影子。于是,那位西方智囊人物告訴包括阿拉伯讀者在內的所有人,凡是新中國擁有的新因素、新現象、新現實,都是新中國瞎編出來的東西,都是假東西,都沒有合理性。所以,新中國不是真正的中國,不是歷史上的那個真正的中國。
他的文章總結起來其實就是一點:“大清帝國”是把尺子,新中國的一切,凡是在大清帝國時候不存在的,就是新中國編造出來的、拼湊出來的,就沒有合理性,就沒有“中國性”(這個詞是我編出來的,為了說明文安立那些人的謬論的特點)。
他沒有能力意識到,“大清帝國”只是最近才編出來的新概念,沒有歷史依據。晚清時,清朝人在與西方的接觸中,創造了“大清國”的叫法,但那時的中國文化里根本沒有帝國的概念,帝國就是一個西方的舶來物。近些年,中國學界接受西方史學理論的影響,開始用“漢帝國”、“唐帝國”、“清帝國”的概念,隨之逐漸出現“大清帝國”一稱。
換句話說,“大清帝國”,是最近才編造出來的名稱,安立文卻把它當做裁剪新中國的利器。任何受過教育的人都不該犯的邏輯錯誤,卻成了那位“冷戰史專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他在那一個簡單的邏輯錯誤里游來游去,“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否認新中國的一切。像文中的一處:
“帝國之后(本文作者按,是指1911年清朝被推翻后)的幾代人都知道,這個國家只是一個表現得像民族國家的帝國。于是,其中存在的事實是,目前的中國地圖大致與大清帝國時期的地圖非常相似。這與中國共產黨的說法不符,即在19世紀和20世紀,中國遭受了外國殖民者所謂的‘民族羞辱’,他們掠奪了中國領土,屠殺了中國人民……(因為沒有發生西方殖民者對其進行分割和分裂,像在其他地方如非洲大陸那樣)。”(此處據阿語譯文轉譯)
他的邏輯是,因為中國沒有像印度次大陸那樣被分割成印、巴、孟,沒有像非洲那樣傷痕累累,那么西方對中國的侵略和掠奪、曾經的占領和殖民企圖就不存在。事實上,不僅僅是他這么說。把“百年恥辱”渲染成是中國無理取鬧,是要侵略歐洲,是西方目前在全力進行的業務。而且中東人也大多相信了,只有少數左派頭腦清醒。對此,中國還沒有足夠的重視。
▍阿語里出現“大清帝國”一稱可能意味著什么?
在阿語網頁上看到文安立之流的文章,提醒了我們一個嚴肅的情況:世界上并不僅僅存在著中國與西方的關系,還有其他國家的人們也在呼吸,在觀察,在努力。誰能影響他們,誰就能影響世界。
如我在其他文章里介紹過的,中東人本來不關心中國,他們通過包括好萊塢電影在內的各種西方渠道,形成了“中華帝國”(Chinese Empire)的模糊印象。最近幾年,他們的知識分子們開始關注中國,一些人了解到清朝的存在,在談近代史時,會簡單地提到“清”,但都是一帶而過,看得出對清朝并不了解。但不管怎樣,他們知道那是中國的一個朝代(阿語里用的是“系列”一詞),是“清朝”。
所以,2022年5月2日,半島官網在譯文中忽然出現“大清帝國”的詞稱,對中東人絕對是頭一次的新鮮見識。
推測起來,阿文的“大清帝國”應該是對譯“the great tshing empire”。新簇簇的“大清帝國”的阿語版,帝國用了imbraturiyat(大概是從古羅馬詞匯imperator衍生而來),清是tshing,“大”不是用了大小的大,而是uzma(大致的拼寫)。uzma與同一詞群的azim等,在阿語里是個很重要的詞匯,不僅意為“巨大的”,還有“偉大的”、“崇高的”、“雄偉的”等意思,其動詞形態還有“尊敬、崇敬”之意。所以,“大清帝國”翻成阿拉伯語的詞組,看起來念起來那是相當的唬人——偉大崇高、令人景仰的清帝國。
安文中一次沒用“清朝”一詞,只用“大清”和“大清帝國”,阿語譯文也一一照翻不誤。譯文的插圖之一,是“清帝國的國旗”,也不知是半島小編去找來的,還是原文自帶的。
(半島譯文中的插圖,下面標注:“清”帝國國旗)
安文還提到,大清帝國之前,是“大明朝帝國”,如此前推。他不肯說明,那些都是當代文化人新編的概念(為了建模,也不是不可以),歷史上沒有“大元朝帝國”、“大宋朝帝國”那樣的官稱,中國的二十五史里根本沒有那些概念。
讓混亂加劇的是,在十九至二十世紀,當英國是世界第一強國的時候,“大英帝國”——the Great British Empire,在全世界是公認的概念,各種語言里都反復出現。包括英國人,在殖民時代,也驕傲地反復如此頌揚自己的國家。現在忽然冒出一個“大清帝國”,中東人可能會誤以為,那也是一個公認的概念,而且是中國歷史上的正式國稱,他們可能會錯覺,因為一向不了解中國,所以才從來沒聽說那么重要的一個叫法,如今幸而增加了新知識。
誠然,“大清”和“大英”那一對國稱存著一段公案,但須知大英帝國的稱呼進入了全世界各國文化,獲得了一致的認可,而且也是名副其實、名至實歸。對大英帝國怎么分析和批判都可以,但那一稱呼代表了一個時代、一種特定的歷史形態和文明形態。
可隨著英國國力的衰退、歐洲影響力的下降,從上世紀起,全世界的人都開始有意無意地抹殺英國、歐洲的輝煌昨天。這些年,在中東媒體上已經基本看不到“大英帝國”的說法,只提“英帝國”——the British Empire。當全世界的人們都在逐漸忘記昨天的大英帝國時,忽然推出“大清帝國”,有可能產生怎樣的結果呢?那就是,下幾代人不知道曾經有大英帝國,倒相信曾經有大清帝國。
那也許正是某些西方中國問題專家們想要的結果。那大約也是中東人特別樂意相信的說法。
▍西方右翼為什么刻意推銷清朝?
在中國人心里,“西方”是一個整體,所以會奇怪,西方人踩英國、捧清朝是什么毛病?
其實西方內部的情況非常復雜微妙,從上世紀起,美國人就有意無意地喜歡貶低歐洲、抬高中國,在基辛格博士的回憶錄里特別明顯。如此的傾向一旦溢出西方,世界各地曾經深受歐洲殖民侵害的人們當然要感興趣,樂意推波助瀾。
不過,抬高清朝,在西方人那里,有著多種重要功用。第一是把西方人塑造成中華帝國的受害者——是的,我們中國人一直沒有察覺。第二,是否定中國革命,否定1840年以來中國人民的犧牲和奮斗。這一條又和第三條緊密相連:欺騙全世界人民,讓他們相信,“帝國”是人類文明最高形態,是人類唯一的出路。
在我們這里,“帝國”始終是個罪惡的概念。殊不知,在“9·11”之后,西方右派把帝國變成了完全正面的形象,還創造了一套理論,如利用“蒙古和平”、“大英和平”、“美國和平”,確立“帝國和平”的意義。再如宣揚每一個時代都需要依靠一個帝國負責給世界提供“公共產品”,包括秩序和安全。
然而,在那之前,西方文化早就把“帝國”打造成了最神圣的概念,幾乎與“上帝”差不多。可以說,當宗教的影響減弱之后,西方人造了一個世俗的神,那就是“帝國”,他們狂熱崇拜“帝國”,其實建立了一種無形的“帝國神教”。只要想一想那些著名的羅馬帝國史名著,再想一想好萊塢電影里的羅馬帝國,《星球大戰》里的宇宙帝國,就能明白“帝國”在西方人的心里變成了怎樣一種日常存在的神性物。
西方資本主義在施行帝國主義的過程中,在向全世界展開殖民和擴張的過程中,在中國這里遭遇到了最堅決和有效、最有組織的抵抗。占主流的右翼拒絕接受現實,拒絕承認中國革命,于是,西方漢學界就發明了一整套偽中國史觀,可稱為“中央王國說”、“中華·帝國說”,那套學說的核心觀點是:
中國文明之所以長存,是因為它獲得了帝國的形式。也就是說,是帝國,而不是別的,讓中國文明能夠長久。
也不能說西方人創造“中華帝國”的神話,是百分百清醒的戰術行為。從基辛格博士等人的著作看,那是很多西方人的心理幻覺,他們是真的相信人類歷史上有那樣的“中華帝國”。但不管怎樣,推崇“中華帝國說”,是非常高明的一招戰術:
它把“中華·帝國”變成了“帝國神教”的鎮壇神獸和吉祥物。不管歷史上的中國還是現代的中國,成就越高,就越證明了“帝國”的神圣性。
它告訴全世界:中國能夠復興,不是因為中國人民的奮斗,不是因為中國革命,而是因為帝國是不朽的。
所以,新中國越是國力上升,西方就越是抬高清朝,到今天終于開始推銷“大清帝國”的概念。
那一套偽造的中國史觀,真正的目的,當然是為西方歷史上和今天的帝國主義行為洗白。既然帝國是人類文明的最高形態,既然唯有帝國能夠讓一個民族、一個文明獲得和平、先進、文明、富庶,那么西方人搞帝國主義有什么錯呢?那只是追求人類文明的終極形態而已,那只是追求幸福而已。
所以,刻意渲染清朝的強悍,淡化西方當時的絕對優勢,恰是為了宣揚帝國的神圣性。這一觀念既危險又有害,等于是在欺騙世界:啟蒙運動,工業革命,現代科學,近代歐美發生的各種社會實踐和政治實踐,愛迪生,福特,全都不重要,全都不起實質作用。只要擁有一個真正的帝國,就足以抵抗一切。
像這樣假造歷史,然后再引導世人“以史為鑒”,真是太可怕了。
全世界的既得利益集團,當然會欣然認同如此的理論。今天的中東就全然接受了西方人宣傳的偽中國史觀,還開展適合自家需要的創新。有些中東精英竟相信,他們的王爺國和現代中國有相似性,因此有可能學習和借鑒中國的治理經驗,還在媒體上討論來著。
▍西方神化帝國的危害
西方右翼刻意神化“帝國”,危害巨大,而且終將受到反噬。我們中國人很難理解的“伊斯蘭國”運動,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受到“帝國神教”的影響。
2022年4月12號,半島阿語官網發了一篇書評《回到哈里發制的思路——建立一個偉大的伊斯蘭強國可能成真嗎?》——偉大一詞,正是用的“uzma”。
書評作者名為伊布拉西姆·哈拉利,借著評論一本名為《回歸哈里發制——解構殖民主義與世界秩序》的著作,他思考:
“穆斯林能建立一個超級大國的政治制度嗎?……這種想象力贊成恢復哈里法制,將其作為一個建設‘穆斯林獨立’和改革世界并使其擺脫西方統治的項目。”
那么,為什么要建立超級大國呢?哈拉利告訴讀者:
“超級大國被定義為國際體系中最強大的參與者,通常保持其平衡和領導地位。因此,超級大國是能夠制定而不僅僅是遵守國際秩序規則的國家,但擁有這種能力和機動自由意味著這個超級大國必須擁有足夠的軍事力量,以阻止其他大國的脅迫。”
無數與伊布拉西姆·哈拉利一樣的人,不明白為什么世界那么不公。西方的強力洗腦,讓他們相信了一個說法:只有建立一個帝國,才能擺脫不幸。
必須提出的是,該文有如此的表達:“……而其應與中國的實體和英國的實體的政治紐帶的可能性并無不同。”——非常明確,在今日很多中東精英的心目中,歷史上的中國和歷史上的英國已經沒有任何區別了。
所以,我們不能空抱著一腔善意,以為別人的想法肯定和我們一樣。總有朋友表示,中東精英肯定清楚中國的近代史,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只能一遍遍解釋,他們是真的不了解中國近代史。他們學富五車,可是車上載的都是基辛格、文安立等“大家”的著作。從十九世紀以來,西方深耕細耘,早就建立了一整套關于中國的敘事,并將那套敘事牢牢植入全世界人民的心里,又借助各種途徑,反復強化。我們要改變世人的觀念,面臨著非常艱巨的任務。
▍要努力豐富世界人民對中國文明的了解
我們還忽略的,是西方人、中東人及其他地區的人對清朝所抱的感情。
那話題說起來復雜,不可能在此全部說清。但是,我們應該想到,西方人真正開始全方位和中國接觸的時候,他們面對的就是清朝。所以,對他們來說,清朝就是中國,是他們幻想和釋放愛恨的對象。故而,也不能簡單斷定,一些西方人美化清朝,全是出于機心,恰恰相反,他們的熱情里包含著真情實感。對此,我們不能過于苛求,而是應該想辦法改變世界人民的成見,豐富世界人民對中國文明的認識。
在西方一部分知識分子和藝術家那里,因為對清朝充滿向往,所以很自然的,就產生了玫瑰色的想象。我們都知道,清朝皇帝長相不好看,同治和光緒還孱弱多病。但外國人的印象是全然相反的。有些讓人啼笑皆非的因素,也在其中起了意外的作用。同治和光緒都是早早“駕崩”,在中國以外的世界,“不幸早逝的年輕君主”恰恰增加了他們的浪漫色彩,讓他們變得“青春永駐”。于是,西方那些對中國文明懷抱情感的文藝人士,就主動把他們塑造成了俊美強健的美少年形象。全世界人民看到的年輕清朝皇帝是什么樣的呢?是《末代皇帝》里的尊龍,是1989年版《八十天環游世界》里有著劍橋劃艇賽手一樣矯健體魄、傲慢而強勢、讓英國白人紳士一見就自動雙膝跪倒的同治皇帝。
(《八十天環游世界》里的同治帝)
本世紀初,英國拍攝了《馬普爾小姐探案》劇集,其中《為什么不去問埃文斯》(《懸崖上的謀殺》)一集,讓英國貴夫人如此回憶變成日本帝國主義傀儡之后的溥儀:“非常俊秀,穿著薩沃伊·羅的套裝。”——薩沃伊·羅是高檔男用西服的名品店,位于倫敦中心的奢華街區。所以,在西方人的想象里,清朝最后三個皇帝,全都俊秀迷人,風度翩翩。——居然西方文藝界有一撥兒又一撥兒的“自干五”為晚清的皇帝們翻案,這我們怎么想得到。
西方人的幻覺也傳染到了世界其他地方。2022年5月5日,一篇“埃及兄弟”伊斯梅爾·巴什莫里《感謝那些“反華”的人,你們堅定了我熱愛中國的決心》一文出現在中文網絡,非常感人,作者的認識很清醒,真正理解了新中國。可是,他對光緒抱著深沉的感情:“我為光緒皇帝寫了一篇小悼詞,他是我最喜歡、最悲慘的歷史人物之一,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去參觀他的皇陵。”只怕他心目中的光緒,也是西方文藝中塑造的俊秀健美、可惜時運不濟的偉大(uzma)年輕君主。
有一句名言,我們偶爾引用,全然是嘲諷:“世人無不懷念我大清。”出了國卻竟然變得不再有幽默感,竟然反映了世界上某些人的至情。像文安立,已經公然地為清朝翻案了。
面對西方有著長達幾個世紀優勢的軟實力,我們的反擊要想取得效果,確實很難。如前所述,向世界人民介紹中國文化的豐富性,是一條有效的途徑。近來,很多漢服女孩去外網展示歷朝不同的華美服飾,據說就效果甚佳。另外,還應該向全世界大力傳播《甲午風云》一片,讓世界人民了解,中國人民如何評價晚清政府、慈禧與李鴻章,如何看待當時中國與西方的關系,以及甲午海戰本身。中東精英就根本不知道甲午海戰。
那么,我們為什么要堅持歷史真相?我們為什么不能順水推舟?因為我們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人類的利益。人類如果還想進步,就不能否認工業革命,不能否認發明蒸汽機、電和電燈泡的劃時代意義,不能否認居里夫婦等科學家的貢獻,不能否認巴黎公社,不能否認西方文明的成就與貢獻。
所以,為了全人類,讓我們來堅持關于大英帝國的歷史真相,堅持十九世紀和二十世紀的歷史真相,讓我們幫助世人擺脫文安立之流的引誘,讓我們,高舉實事求是的火炬,照亮人類的前程。
因為我們在明智與愚昧,上升與沉淪之間,別無它途。
人類絕不能像文安立那樣,“決起而飛,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于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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