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apyard and Graveyard
廢料場和墓地
作者│弗雷德·沃斯（Fred Voss）
譯者│吳季
早晨7點13分，一種石頭在鋼箱子里劇烈翻滾似的聲音劃破了機加工車間的空氣
73歲的道奇
把一戰前所造的老舊的鏜床開動起來
齒輪
一搖一擺敲著機軸烏黑的油脂從
閃閃發亮的工具鋼軌道滲出
道奇碰觸著
操作桿，用他關節
扭曲腫脹疙疙瘩瘩的手指
油漆
剝落與神經
衰弱
開裂的軸承
和在北大街中央被一輛醉醺醺的卡車撞倒臀部骨折
機器和人啊
我們一同在這
殘酷的世間承受敲打從地板上
移除或卸去螺栓搬到某幢鐵皮建筑的
某個陌生角落——
我們呻吟
漏油
而記憶啊
一起變得喀喀作響，脾氣暴躁，接受
心臟直視手術
主蝸輪
舊骨換新骨
齒輪年深日久越來越滯重
在水泥地板上稍坐了片刻，在一束陽光
透過一扇高高的窗口射到我們的皮膚
和鋼板
之際
我們各自
被我們永遠理解不了的東西造就
我們一同面對著廢料場
和墓地
妻子的肉丸配番茄醬，羅馬諾奶酪和大蒜
配全麥面包三明治
或是來自紅色長頸罐里的
幾滴清亮的機油
有了這些我們就
可以繼續下去了。
[1] “油漆剝落”指舊鏜床，“神經衰弱”指老工人道奇。下兩行同為機器與人（的境遇）并列。
[2] 喀喀作響，脾氣暴躁（rattly and grumpy）：原詩此處使用兩個押韻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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