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工作室。黎明。內。

　　葉秋可一連幾天通宵達旦地寫作。這是又一個黎明，父親來到她身旁。

　　葉如：孩子，寫了多少字？

　　葉秋可：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

　　葉如：你這樣做可不行，必須有勞有逸。

　　葉秋可：昨天一夜寫了7000多字，又被我全部作廢。

　　葉如：為什么？

　　葉秋可：你知道圍繞著禹鑄九鼎有多少爭論，不說秦始皇、董仲舒等這些古人，光是一個近代的顧頡剛就夠你忙上許多天了，更別說還有李約瑟等這些外國人。現在我忽然想，我們根本不需要在這樣的爭論上下工夫。既然亞當·斯密之流的荒謬在于宇宙觀，在于曲解人性，把人理解成單純自私的動物，我們就該從孔子的一句話開始。孔子說：“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而后又引出那一段經典：“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是為大同。”甚至這段經典所說的美妙理想，也都是表征。關鍵的關鍵在于什么是“道”？而“道”又是老子對“易”的闡釋，是中華祖先早在至少6000年前就從仰觀俯察認識到的宇宙存在模式和衍生模式，從而畫出來陰陽符號和八卦符號，說明萬事萬物都是這種模式的具體化，人和社會也不例外。現在只要我們把這兩個字說清楚，闡明我們中華文化就是按這個鐵的邏輯推演和發展，而今將行大道，乃是必然；而亞當·斯密之流的罪惡和荒謬在這個邏輯面前就無所遁形，自由女神將黯然失色。

　　葉如：好了，孩子快去吃點東西，睡覺，然后再把你的柴老師請過來，我們好好討論這些問題。

　　葉秋可：不行，你聽我說完。我們都知道大禹前后是大道之行與大道之隱交替的關鍵時刻，也是人類社會歷史大分期的第一個時間點。所以，禹治洪水所凝鑄之九鼎，就是大道真理。此刻我睡不著，我一閉眼睛，腦海里就出現大禹。

　　（葉秋可說著就趴在桌案上呼呼入睡。）

　　22、大禹宮。日。內。

　　大約4000多年前的大禹宮殿。幾張木頭案子、椅子，案子上放著幾片有字的骨片、木板、銅刀之類的文書及文具 。宮內， 大禹，衣著寬大樸素，面部可見其滄桑勞頓，身體欠佳。身旁是四岳、皋陶等幾個輔臣。

　　大禹：四岳、皋陶，你們看，我已經老了，越來越不行了，所幸現在天下大水已經治平，黃河長江浩浩湯湯，莊稼年年豐收。這都是天下百姓流血流汗的功勞，當然也有你們功勞。

　　四岳：王爺，如今盛世是在你的辛苦勞碌下造成的，希望王爺長命百歲。

　　大禹：長命百歲是你們的希望，我恐怕辦不到。我今天正要和你們商量。你們熟悉天下百姓，他們是否希望你們中間的哪一位來接替我，或者他們中間哪一位有此德能，你們就推薦一個出來吧，就像當年人們向堯爺舉薦舜爺一樣。

　　四岳：（大犯躊躇）王爺，我看這樣的人選，啟很合適。

　　大禹：（略顯慍色）你推薦我的兒子？難道你不知道我最厭惡諂媚逢迎？

　　四岳：（慌亂地）不不，王爺，我想啟已有這樣的準備。

　　大禹：（盛怒）啟兒子只知道吃好的穿好的，輕浮飄蕩，他哪里配？不錯，他是我的兒子，也怨我有失家教。（對旁邊人）去，把他母親叫來！

　　大禹妻子：（進入，看見禹惱怒的臉色，不解地問）老頭子怎么這樣看著我，我做錯什么事了？

　　大禹：聽說你的寶貝兒想當國王，是你慫恿他那樣想的？他現在到哪兒去了？

　　大禹妻子：你以為我稀罕當什么國王？你一輩子還沒有被累        死 ？（淚流滿面，陷入回憶）

　　23、治水工地。日。外。

　　大禹手拿一長柄臿，身后一群治水工匠，分別帶有方矩、繩子之類的測量工具，沿著一處湖岸往前查看。水勢拍岸，前面一條小河擋路，遙望可見村莊。一工匠從后邊趕到大禹身旁。

　　工匠：禹爺，前邊就是你家，你已經兩次路過，都沒有告訴夫人，聽說她后來知道了，好埋怨你呢，現在孩子也該六七歲了，這次就回去看看吧。

　　大禹：好吧，我也掛念她們。

　　再沿河走過一段沼澤小路，跨過一排搭石，走進村莊。

　　大禹妻子正在家里搭理一堆干柴，兒子啟從外面跑進來。

　　啟：媽，父親回來走到村邊了。

　　大禹妻子慌忙丟下手中活計，扯著兒子就向外走。老遠看見丈夫就抹眼淚。隨即撲到丈夫懷里，肩膀不住聳動。大禹撫摸著偎到身旁的啟兒的頭發。正在此時有人遠處呼喊。

　　遠處聲音：禹爺，禹爺，那邊工程坍塌，有人被埋...

　　大禹撐脫妻子手臂，丟下啟兒，大步向河邊走去，啟兒趕了幾步，趕不上，妻子呆呆地在后邊遙望……

　　（化回，場景21.大禹宮殿）

　　大禹妻子：（接著場21的對話）你的寶貝兒子整天不在家，我成幾個月都見不到，聽說他在城外很遠的地方造墳墓，準備把我們往土里埋！還聽說他造的墳墓比你的宮殿都漂亮。

　　大禹：（無比震怒）看來這個畜生要陷我于千古不義。如果那樣，我有何面目見堯舜于地下，我哪有臉見華夏先祖于地下，又何言以對先父的訓斥于地下！

　　24、大舜宮殿。日。內。

　　大約4000多年前，大禹之前，鯀治水失敗之際。 在此背景下的大舜宮殿，有類于大禹宮殿，但更簡陋、更古樸。

　　宮殿內的大舜帝四五十歲，眼光中多的是精明睿智，但眉目間更多的是仁慈。

　　鯀 ，四五十歲，一眼看去就感覺到他心力交瘁，滿臉負罪表情。渾身衣服破碎透濕，仿佛從水中爬出不久。 鯀的兩個隨行人員，亦顯得情緒低沉，勞頓疲憊。

　　在鯀的背影下疊印鯀帶領眾人治水的畫面，他們堵住一處谷口，再堵另一處谷口，這個村莊被淹，另一個村莊又被淹，田野被水漫灌。有谷口堤壩崩塌，有人漂于水面。

　　鯀 ：（鯀及隨員來到舜帝殿內，舜已久候在那里。鯀一見到大舜帝就跪倒地上。）大舜爺，我治水失敗了，我死有余辜，請你殺了我吧。

　　大舜：鯀呀，是我讓你負責治水的，治水失敗有罪的首先是我。給我們定罪的不是你，應該是天下百姓。不過，我們死又何補，洪水總還得治下去。你看誰能夠接替你，總結經驗教訓繼續領導治水呢？

　　鯀：那么，我死后就讓我的兒子禹繼續我的事業吧，我治水的時候，他一直跟隨我，想來他最能總結這次治水的教訓。

　　大舜:鯀呀，我看我們都罪不至死，且死亦無益，但不罰又不能讓天下百姓接受教訓，那就把你流放到羽山去受罪吧 ！（舜說罷失聲啜泣；鯀更失聲痛哭。大舜強忍悲痛。）

　　大舜：鯀呀，你就赴刑去吧。不過我想讓你赴刑前和禹見面告個別，不知道你兒子能否理解這樣的安排。

　　25、大舜宮院。日。內。

　　大舜宮內。 就像一個普通家庭，院內幾間木房，除幾株大樹、石幾石凳之外，沒有閑物及花草之類。大舜、鯀、禹圍著一塊石幾坐下，娥英親自端上一盤水果，大舜留妻子坐在身旁。

　　大舜：禹，這次治水失敗了，你父親有罪要治罪，他又推薦你領導治水，你不記恨誰吧？

　　禹低頭不語。久久的沉默。

　　鯀 ： 兒子，你父對不起天下百姓，死也有愧于地下。大舜爺留給你這樣的機會，讓你能夠替全家人贖罪，你該感謝大舜爺，要給天下百姓立功勞，能想得通嗎？

　　禹仍舊無語，只微微點頭。

　　鯀：單單修堤筑壩來治水，不是個辦法，堵左淹右，堵右又傷左，兩邊加高，下邊的人沒有去處。你堵一個谷口，又不知水向何處漲，鬧不好會淹沒大批村莊。看來你不敢輕易動工，需要走很多很多地方，真正搞清楚什么地方高，什么地方低。這個事很難，需要很多人，很多能工巧匠。你去做吧，兒子，帶領天下人一起去干，你要是和你父我一樣失敗了，我的孫子也要接著干下去。

　　禹面紅咬牙，額角血管暴起。

　　鯀：記住，治水，兒子，這是為父我的最后心愿。

　　大舜：禹呀，你父的話你懂嗎？你干不干？

　　娥英 ： 禹呀，你是鯀的兒子，也是我們的兒子，是天下人的兒子，你會讓我們所有人驕傲的。

　　禹：（掩面痛哭，說不出話來。啜泣良久，才很輕然而很堅定說出兩個字。）我干。

　　娥英：（娥英抱住禹的頭，熱淚盈眶）孩子，大娘相信你。

　　鯀：（起身轉臉告辭大舜，同時招過兩個解差）舜爺，羽山不遠，我去了。大家不要送行。

　　禹欲追送父親，娥英拉住禹的手，目送鯀出門。

　　26、回到場景23.大禹宮殿。日。外。

　　（大禹尚在暴怒之中）

　　大禹:叫車，（對妻子大聲地）走，到他為我們修的墳墓去看看！ （兩人坐上車，車行不遠，禹向馭手喊，）轉路，我要先去看看啟的住處，那里一定比他為我們修的墳墓更豪華。

　　車子走過一段修筑講究的大路。

　　大禹：（看著車外，問馭手）這是什么地方，道路修得這么好？得耗費多少百姓血汗？

　　馭手：禹爺，這是啟公的專用狩獵車道，啟公家快要到了。

　　大禹：你說什么？啟公?誰給起的名字？

　　馭手：啟公，當今人們都知道，啟公快要稱王了，一朝禹陵啟用，啟公稱王，這普天之下就歸啟王一家了！因為如今天下河道疏通，土地肥沃，牛羊肥壯，百姓溫飽都是禹爺的功勞，啟公稱王，天下百姓心悅誠服呀。

　　大禹：（自言自語）該死，我近幾年身體衰弱，懶于巡視。四岳怎么也不告訴我這些事情呢！

　　馭手：現如今天下富足，很多人家都很富足...

　　大禹妻子：快別說了，你看禹爺快被你氣暈過去了。

　　馭手回頭看見大禹臉色蒼白，不知說錯了什么，顯得十分惶恐。

　　大禹妻子：這天下王位你禹爺正尋賢禪讓呢，他怎敢聽見你那樣說呢！

　　馭手十分驚慌，不由狠抽稍馬一鞭。

　　27、啟家。日。外。

　　啟家大門，豪華遠超禹宮殿。進去大門，一片屋宇房舍，曲徑回廊，奇花異草，令人咂舌。啟30多歲，儀表堂堂，身體強壯，步履輕健，目光逼人，洋溢霸氣，一副國王做派。

　　啟得知父親來看他家，慌張出迎。大禹目光直視兒子一身奢華裝束，逼得他不知所措。

　　大禹：啟公，有勞大駕遠迎，我慚愧得慌呀！

　　啟：（惶恐應答）不，不，父王可徑直罵我，別繞著說吧。

　　大禹：好吧，我不繞圈子，徑直問你，你給我老兩口的墳墓挖在什么地方？現在就讓我們住進去，什么時候填土，你隨意。

　　啟：請父親到家里教導兒子吧，我早就想讓父親來看看該怎么收拾。

　　啟領父母走進家門，大禹好像已出離憤怒，對那些豪華設施都不屑一顧，一陣深深吸氣之后，眼望天空，思緒飛向很遠很遠。

　　啟扶父親坐在一把雕飾精美的椅子里，大禹閉目沉思，良久，睜眼看著兒子與自己的妻子。

　　大禹：兒子，還有你母親，我想問你們，聽說過黃帝鑄鼎的故事嗎？可惜那帝鼎已經找不到了，而我是知道的。鼎么，就是一口大鍋，一口有寓意的大鍋，里邊裝的就是普天下人要吃的東西。鼎里的東西要人人動手去添，鼎下的柴要人人從山上砍，誰加菜加柴出力大，干什么都倍感自信；誰不往鼎里加菜，誰不往鼎下加柴，他吃起來就會慚愧，就羞于站在眾人面前。要是誰弄壞了這口鼎，弄倒了這口鼎，撒了天下人的飯，他的內心會怎么樣？這是一個堯舜要問的問題，是顓頊要問的問題，是黃帝要問的問題，是伏羲女媧要問的問題，他們都是帝，帝就是我們的歷代祖先，他們都在天上。兒子，還有你母親，你們聽到這些提問了嗎？我是聽到了，我被這些問題逼得喘不過氣。

　　啟 ：可是，父親，是你治好了洪水，是你給天下帶來了豐收，是你往鼎里加的菜，往鼎下攢的柴呀。

　　大禹：（又來了氣，但又盡力平靜下來）錯了，你錯了，兒子，是天下百姓出力流汗，甚至丟掉性命才治好了洪水，如果有誰打翻他們的鼎，他們發起怒來，會比洪水還厲害哩！帝鼎上鑄有九條龍，有漫天的云紋，九條龍就是雷電，是他們在行云布雨，群龍，他們就是普天之下老百姓。

　　啟還想說什么，大禹已不想再聽。

　　大禹：好了，從明天起你給我組織五百個青銅工匠和一萬五千斤上好的青銅，我們要鑄華夏大鼎，上面要鑄九條巨龍，鑄滿天祥云。讓鼎告訴所有人 ，天下是老百姓的天下，是他們在行云布雨，鼎內煮的是公餗，是天下人吃的東西。（說到此他停頓一下，接著說）不，這樣的華夏大鼎要鑄九口，分發天下九州。（起身欲走，拉一下妻子。）

　　大禹妻子：啟呀，兒子，記住，這九口大鼎可不是給我兒子一個人用的，一家人吃的就不叫公餗。

　　大禹走出兒子家門時，已完全恢復理智和堅毅，但一天之間似乎又老了好多。

　　28、工地。日。外。

　　鑄鼎工場。按工序分成幾個部分，規模很大。最顯著的是熔銅與澆注場地。工匠眾多。勞動場面熱烈。他們雖然勞累，但有說有笑，熱情很高。

　　工匠甲：伙計們，加把勁，明天就請禹爺來看我們的第一口“禹鼎”。

　　工匠乙：這鼎還沒有命名哩，聽說禹爺叫它華夏九鼎。

　　工匠丙：九鼎鑄完還要舉行命名典禮。

　　工匠丁：聽說命名典禮要由啟公主持，名字就叫“夏鼎”，啟公就要繼承夏禹作實際上的第一代夏王了。

　　工匠甲：叫我說這鼎就應該叫“禹鼎”，鼎上的圖案銘文都是他親自設計的，含義深刻著呢。

　　工匠乙： 其實這含義也很明白，鼎么，就是煮飯盛飯用的，鼎上有很多龍，它們共同行云布雨，就是它們共同煮飯，鼎里的飯叫公餗，是大家吃的，大家都要愛惜它保護它，誰也別偷，誰也別搶。

　　工匠甲：（笑指乙）看來你知道得挺多哩。

　　工匠丙：他并不胡說，禹爺帶領老百姓治水時常常說起帝鼎，就是這樣說的。

　　工匠丁：對呀，他還常說咱們的老祖宗黃帝就鑄過一口這樣的鼎，說“鼎烹公餗”，禹爺就是按“帝鼎”的理兒辦事。

　　工匠乙：可是，禹爺說這個大鼎還只能算個樣品，要征求更多人的意見，樣式和圖案仍可以修改。

　　忽然眾人一陣歡呼。

　　眾人異口同聲：看那邊禹爺的車來啦！

　　正當第一口大鼎落地脫范，旁邊的一些雜物被烤冒出火苗的時候，大禹拖著病體扶車邦來到鼎附近，身旁還跟隨兩個設計師。遠處的鑄工發現大禹，都圍了過來歡呼問候。禹高興得眼睛放出光芒。

　　大禹：大家好，樣鼎終于鑄出來了，是好是壞大家都說說。

　　工匠們紛紛問：禹爺先看看這銅汁成色怎么樣？

　　大禹：很好，很好。

　　大禹被人攙扶著圍鼎查看、思索，表情時有變化，口里不時喃喃自語。

　　大禹：（回頭看設計師，同時也對著大眾）我想這里的圖案還需要改——你們看，這里只有天空和行云布雨的群龍，我想還少一樣重要的東西。對，那樣東西應該是整個圖案只有一張臉，臉盤被一張大嘴幾乎全占去。

　　眾人：（大笑）那是個什么東西？

　　大禹：對呀，那很不是個東西！

　　設計師甲：是個只吃飯不干活，貪得無厭的家伙!

　　大禹：那當然不是我們大家，大家當然也不會生出那樣的兒子！（向旁邊的兒子啟看了一眼，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大家就給它起個名字吧，叫什么呢？

　　（沒有人回答，大禹思索片刻）

　　大禹：就叫它饕餮吧，把它刻在鼎的那個部位呢？

　　設計師乙：刻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吧，這樣的人畢竟很少。

　　大禹：不，要刻在顯眼的地方才能引人警惕，讓人們都認識它，厭惡它。

　　由于情緒激動，大禹有些站立不穩，啟、四岳及其他隨員趕緊扶住，他才沒有倒地。

　　四岳：請大家記住，當今禹王一言九鼎，這就是權威。

　　啟：請大家記住，這九鼎就是王爺，是王爺就要有這九鼎。

　　大禹擺脫攙扶他的人，努力站穩自己，用盡力氣向天下宣布

　　大禹：（忿怒地）他們都說錯了！他們說的都不對！請大家永遠記牢，這九鼎是責任，是義務，鼎烹公餗，是給天下人做事的！

　　大禹臉色蒼白，兩手舉向天空，定格在一片紅云之上。“鼎烹公餗”的聲音在上空久久回響。

　　29、工作室。晨。內。

　　鏡頭回到葉秋可伏案睡覺的情景，柴教授和葉如來到書案旁，柴教授把一杯熱牛奶放在書案上，葉如遞過來一塊面包。葉秋可揉揉眼睛，一邊啃面包一邊說；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耳邊老響著“鼎烹公餗”的聲音。

　　柴教授：你想的很對。“鼎烹公餗”就是“為人民服務”，它是由中華文化“易”、“道”、“德”、“仁”、“義”、“忠”、“恕”七字邏輯升華結晶而成的，七字邏輯就是一口青銅大鼎。我們中國大禹之前的社會，是早期公有制社會，世界各大文明中心也都經過類似的社會階段，馬克思、恩格斯說過那是“人類純樸道德高峰”的階段，這個歷史階段的文明只有在中華文明典籍和民族意識及風俗中還比較完整地傳承著，而其它文明中心的文明都斷裂了甚至消失了。禹所鑄之九鼎則是中華文明最好的保存和傳承，是人性本質中真、善、美一面的凝固，數千年間物欲洪水無法將其沖走，假、丑、惡無法將其銹蝕。所以，我們拒絕鑄造自由女神像而鑄造大禹九鼎就是要捍衛人性本質中的真、善、美，就是要跟定中國共產黨去治理當世之洪水。

　　葉如：大禹之后大道既隱數千年至今，一代又一代的奴隸主和封建帝王想用九鼎為他們私利服務，可是，他們很難得呈，因為那是一塊打不爛、漚不腐、銹更麗的青銅寶。就像你柴老師說的，它是人類本質屬性中真、善、美一面的凝固。

　　葉秋可：大禹之后，大道既隱，人類就如盲人瞎馬一路狂奔，如今到了難以為繼的危險境地，四千多年來是人類一段慘痛的經歷，我們必須好好回顧總結，看清楚那些惡人是怎樣給大禹九鼎涂上了爛泥，從而把爛泥洗掉，才能夠用她呼喚大道之行，從而迎來公有制高級階段，也就是天下大同。

　　柴教授：私有制下的爭奪就是從“大道之隱”開始，在血淚長河中一步步滑向資本壟斷，一步步向滅頂的深淵中滑去。

　　葉如：這段歷史我們應該認真回憶。

　　30、大禹陵。日。外。

　　大禹駕崩后不久。 大禹陵旁。 一片廣闊平原，大禹所鑄之九鼎一字排放，鼎的西面是太廟，太廟的一進、二進是要兼做夏王大殿用的，第一代夏王啟將在這兒舉行登基典禮。九鼎東邊是大禹陵。

　　參加大禹葬禮的人很多，男女老少，大多數人都穿黑色或白色祭服，都為大禹逝世由衷悲痛。其他的人，主要的有：

　　啟。他是即將登基的夏王，在他的眼里所有的物都屬于自己，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臣民，他的裝束和行止都顯出特別的矜持。

　　各大氏族頭領。如有扈氏、尤嬌氏、有熊氏、有窮氏等 ，他們身旁都有相當數量的本族男女。

　　四岳 。他是葬禮的主持者。群眾多數都在大禹陵前，四岳來到群眾前，站在陵前高臺上大聲呼喚。

　　四岳：請大家先到太廟那邊去，今天大禮的順序是：首先，夏王登基，也就是啟公登基稱第一代夏王，第二步，由夏王主持夏朝的定鼎典禮，第三步，為夏王的先父大禹王舉行葬禮。

　　四岳的話引起人群大嘩，有熊氏首先站到四岳面前。

　　有熊氏：這樣安排就是宣告今后的天下成了啟一家的？

　　四岳：對呀，是大禹王治水有功，才有今日的天下富足，百姓幸福么。要不然大家不是還得像魚蝦一樣被埋在水下？

　　有熊氏：不對，是大禹王領導著天下百姓治平了洪水，要是再有洪水，啟也能領導治水嗎？

　　四岳：你承認這洪水是大禹王領導治好的？

　　有熊氏：是，承認，所以你看這么多人都對他的去世如此悲痛。可是他沒有說他要改變從黃帝、顓頊、堯、舜以來都在實行著的禪讓制度。

　　四岳：這個制度也該變了，現在的形勢就是該實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幾個頭領異口同聲：這是不講道理。今天先要給大禹王舉行殯葬大禮，然后大家一起以大禹王的名義進行定鼎典禮。

　　大批群眾都涌過來。

　　一個鑄鼎工匠：大禹爺常常告訴我們，治理洪水是天下百姓的功勞。

　　另一個鑄鼎工匠：大禹爺還告誡我們誰也別生出一個饕餮來。

　　在眾人紛亂的時候，啟帶著幾個仗劍的護衛過來。

　　啟：各位氏族首領，各位百姓胞親，我的父親前幾天駕崩，我無比傷心（痛哭），他為治理洪水奔波操勞一生，讓大家過上今天的幸福生活，所以對于他的升天，大家都和我一樣悲痛。最可惜我父臨老沒有像堯爺禪讓舜爺那樣選定新王。可是，天下不可一日無王。想一想，即將舉行的定鼎儀式由誰來主持？有熊氏，你來主持吧？

　　有熊氏：我無此德能。

　　啟：那么，有窮氏，你呢？

　　有窮氏：我不行。

　　啟：那就這樣吧，各部族的首領到九鼎西邊太廟前殿共同商量一下！

　　太廟的前殿。

　　太廟前有數排武士森嚴把守。啟端坐大殿中央，一邊站一個手執金瓜的武士。一群氏族頭領被安置大殿左右兩列，每人旁邊站立一個仗劍武士。

　　啟：諸位首領，自從我父王治平天下洪水，我華夏天下富庶，家家不愁吃穿，想來你們也都十分富足。一個十分明顯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啟示意大家看他身后掛著的兩行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所以我大夏朝要實行世襲，并且你們所有氏族都要實行世襲制度，這會給你們帶來幸福。有熊氏，你是黃帝直系，你同意世襲嗎，同意的話，你的位置以后就傳給你的兒子，別搞那一套十分麻煩的推薦禪讓了。有窮氏，你家財富也不少吧，以后就由你的兒子孫子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有扈氏：啟！現在大家都知道，禹王爺鑄了九鼎，“鼎烹公餗”就是要大家記住這天下的一切都屬于天下公有，誰要霸占誰就是一只饕餮。（化入大禹仰天宣言的畫面）。要是把天下交給一個饕餮，天下人不就慘了嗎？

　　啟：那么就讓你們有扈氏再推薦一個德才兼備的首領吧！（示意武士）把他推出去，金瓜擊頂。（幾個武士不由分說，把有扈氏推了出去）

　　啟：走，我們一起去舉行我大夏朝的定鼎大典，記住，這九鼎就是權力！

　　在啟宣布“這鼎就是權力”的時候，不住疊印大禹臨死前畫面和聲音：請大家永遠記牢，這九鼎是責任，是義務，“鼎烹公餗”是給天下人辦事的！

　　字幕，畫外音：

　　啟背棄禹鼎原旨，擅鼎以為權，自立為王，實行世襲，中國社會由此進入“大道既隱”的私有制社會，這種社會一開始就受到激烈的反抗，有扈氏興兵討啟，啟遂發《甘誓》，乃史載第一道鎮壓起義之酷烈軍令，數千年階級斗爭所致之血戰由此開始。

　　31、會議室。日。內。

　　柴教授在會議上對他的九鼎研究團隊講話

　　柴教授：對中國歷史乃至人類歷史來說，大禹的功勞不僅是治理了洪水，同樣重要的是他鑄就了九鼎，九鼎給人類留下的是“大道之行”，即由公有制社會所形成的人的思想、文化、風俗、習慣。

　　以古籍顯示下面的兩個圖片資料。

　　圖片1、(禮記·禮運)【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志焉。】

　　圖片2、（禮記·禮運）【是謂大同】一段。

　　柴教授（畫外聲音）：造成歷史遺憾的是，夏啟背棄禹鼎原旨。以暴力開啟了以人的物欲為導向的私有制社會歷史，這個錯誤導向的可怕在于它形成了以私字為核心的思想、文化、風俗、習慣，代替了禹鼎原旨所指的大同社會，而且歷代的歷史學家囿于形而上學宇宙觀，默認自私自利為人性之全部，開啟了一種單純的物質文明，單以財富的增殖快慢去評價社會的進步與落后。而歷史對單純物質文明的批判很快就給出了一個警示性先例，那就是夏朝滅亡的鬧劇。

　　32、傾宮。日。外。

　　夏桀豪華的傾宮。處處玉雕金飾，宮門更用大塊瓊玉做成，后院開辟一個湖泊似的酒池，醇酒像一條小河不斷向池內傾流。酒池旁有一塊牌子，上書“夜宮”。池里面有很多舟船，船上雜有男女，鼓樂喧噪，競相投花送舞，挑逗嬉戲，履癸（桀）與王后妺（mo）喜同乘一船，酗酒淫蕩。有一個樂女敲擊玉盤為歌舞伴奏，因狂歡奏急，擊碎玉盤引起妺喜大笑。桀遂叫人拿來一筐玉盤，讓樂女按節拍一個個擊碎。有一個舞女舞近桀旁，被桀扯裂衣襟，露出酥胸，妺喜狂笑說：“碎玉裂帛，真妙樂哉”桀即說：“吾妃妙句，應配樂成曲。”遂有一舟滿載素絹及玉盤而來，桀讓男女樂工按節拍撕扯絹帛、敲碎玉盤。眾舟上男女宮人，聞有碎玉裂帛之新作，紛紛劃來祝賀，極盡其諂淫逗笑之能事。一只舟上所乘宮女稍顯怠慢，桀令人拉下，以池酒猛灌，笑其號饒。

　　有人報告大臣關龍逄請見，已在宮門口跪候多時，桀說讓他再跪一個時辰。不多一會又有人報，關龍逄已暈倒在地，桀吩咐讓關龍逄脫去朝服到酒池來。關龍逄來后，桀令人用小舟把他渡到近旁跪拜言事。

　　關龍逄：臣聽說我夏朝先祖大禹王爺，當年繼鯀爺治水，陸行用車，水行用舟，泥行用橇，手執繩矩，日夜不停，十三年在外，三過家門而不入，治平洪水...

　　桀：你能不能把話說短一點。

　　關龍逄：禹王駕崩前鑄有九鼎。

　　桀：你就該知道九鼎就是王權，是上天所賜，我今天就握有九鼎，普天下生殺予奪全在我金口玉言。

　　關龍逄：天下人都有所聞，大禹王爺說：九鼎是責任，是義務，是為天下人辦事！

　　桀：我們姒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比我還多？我只知道自啟王定鼎后，我們家就是世襲天子，你剛才的話就是大不敬！

　　關龍逄：不久前太史令終古哭勸夏王，望你珍惜百姓血汗，不可驕奢淫逸，你說他是大不敬，把他趕走，可他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看一下，只為這座豪華的傾宮，這座作樂的酒池，就死去了多少人。你還把自己比作太陽，下面有民謠傳唱：“太陽呀，你怎么還不死亡，我愿意和你一塊死去！”這太可怕了。

　　桀：（大怒）你怎么敢把污言穢語帶進我的宮中來？來人，快割掉他的舌頭，再把他投到這池子里。

　　關龍逄：夏王呀，夏王，我冒死來見王只為一件事，就是想讓王爺你記住大禹王爺駕崩前的那句話，他說“鼎烹公餗”，是責任，是義務，是為天下人辦事的！誰忘了這個話，誰就不配做王，做了王也要亡國！

　　幾個武士來捉關龍逄，他掙脫武士的手，跳入酒池。

　　字幕：公元前1800 年商湯起義討伐夏桀，夏桀被俘流放鳴條，死于南巢。

　　畫外音：

　　中華歷史上對禹鑄九鼎有種種不同的記載和傳說，這些記載和傳說所反映的都是“大道之行”與“大道之隱”在不同時代背景下的辯論。第一次辯論所產生的寶貴文獻成文于西周，這時候經歷了夏商兩個朝代的私有制，已經被奴隸用鮮血和生命與之斗爭了1100年。桀走鳴條，商又不鑒，遂有紂焚鹿臺，終于使奴隸主階級有所畏懼，對禹鑄九鼎之心有所深思，知道“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兇。”（圖片，鼎卦爻辭），打破天下人飯碗是要受重刑的，是十分兇險可怕的。于是而有《周易·鼎卦》之出；于是武王恭訪箕子，乃有《尚書·洪范》，始知平民心洪水之難遠甚于治山間之洪水。兩篇巨著與其說是某圣某賢刀筆，不如說是奴隸們血寫之文獻。（在畫外音中推出下面情景。）

　　33、西岐。日。外。

　　（配音字幕）：公元前1200 年，殘暴的殷紂王把西伯侯姬昌囚于羑里，姬昌長子姬發率其幕僚以大量土地財帛把姬昌從羑里贖回西伯封地西岐。

　　西岐，文王宮里。姬昌與幾個兒子和謀臣議事。

　　姬發：十二年來，父親遭難羑里，日日熬心，兒輩守岐，夜夜煎膽。幸靠父親厚德，天下太半諸侯來歸西岐，今父親歸來，即可親會天下諸侯討伐暴虐商紂，一報父之深仇，二解天下百姓之倒懸。

　　文王：多謝眾家諸侯相助，岐不失國，我不失命。然我居羑里十余年，所思良多，對一門學問極深研幾，光陰庶不虛度。

　　姬旦：父親海涵，然則紂可恕乎？

　　文王：今商之紂猶夏之桀，即令吾得紂而殺之，焉可保十代之后不有周桀、周紂之出？

　　眾皆吃驚。

　　姬旦：聽父所言，父王對之極深研幾者，可及周百代之后事，兒輩當慎聽尊教。

　　文王：大道至深，不能一言以蔽之，我十年所得皆伏羲之理，全在一個“易”字，即將演古之《連山易》、《歸藏易》為《周易》而已。

　　姬發：《周易》既然姓周，即算天書，兒亦當學。

　　姜尚：我聽說“萬物玄同，相忘于道”，天下的任何事物，你追根求源吧，它都會告訴你宇宙大道，我想《周易》也是此理，久后我們都會弄懂。

　　文王：發兒，你知道我一離開羑里，紂王就后悔了，他不會放過西岐，所以，你和姜太公還要應付紂王，瑣事太多。不過，紂王戀于鹿臺，沉迷財色，荒淫無度，比干已被剁成肉醬，微子被他嚇跑，箕子也被逼成瘋子，他的氣數盡了，你和姜太公勝數在握，不必我操心。我今年事已高，來日不多，就讓我靜下心來和你弟旦繼續演《周易》吧。

　　姬發：父王剛才還在遠慮，要今后不會有周桀、周紂出現，對于此慮，《周易》該有所及，可否先聞？

　　文王：此問事關大道，應從伏羲說到三代，最少也得從禹鑄九鼎說起。該如何講，我正在考慮，就讓你弟旦來幫我琢磨吧。

　　34、宮室。夜。內。

　　文王和周公旦一起推敲卦爻辭。

　　文王：姜太公所說“萬物玄同，相忘于道。”和伏羲所說是一個道理，萬物玄同，就同在陰陽這個理上，陰陽相抱，刀劍不劈。比若雌雄，一生二，二生三，遂成八卦。亦或如夏桀、關龍逄相對而有夏，紂與比干相對而有商，惡極而善生焉；溯而遠推，有禹有湯，繼以桀紂亦由善漸惡焉。其由善漸惡抑緣于人性與？人性由善漸惡蓋因固執物欲，而物欲乃人性陰端也，唯執一端乃背于道，背于道而桀紂出矣！

　　姬旦：父王遠慮，欲桀紂之不我周出，唯行大道而不偏執于人性物欲之一端，是吧？

　　文王：正是這個道理。

　　姬旦：如此說，大道之行似亦不難，何大道之隱，千年不復，桀紂疊出，殺之不完？

　　文王：歷史猶一帆船，槳棹或可施力，奈何陰風千年未已。

　　姬旦：何謂陰風？

　　文王：所謂陰風者，私利所鉗之權爭，淫靡所致之官欲；官貴所化之民風，士吏所倡之民俗。

　　姬旦：陰風何時可以轉陽？

　　文王：須先問陰風起于何時。

　　姬旦：何時？

　　文王：夏啟曲解九鼎，背離三代大道之行，陰風起也。

　　姬旦：不待多久，商將滅亡，屆時，我們把禹所鑄九鼎遷來岐山如何？

　　文王：遷鼎固然必須，而僅靠遷鼎仍嫌不足。因為鼎乃不變之物，夏啟很容易把它曲解為王權之象征，把紋飾之群龍說成天子，象征國王一人，而忘大禹臨死之振臂一呼。啟既如此，后人或可更甚。今我父子宜就《周易》更立《鼎卦》，刻寫卦爻辭，簡帛萬世，以藉伏羲之力，永響禹王振臂之呼。

　　姬旦：兒突有所想，若禹聲能振雄風，我西周能否立返三代，實行大道，刻使陰風轉陽？

　　文王：不能，搖一樹而不能回風，堵壺口而河不回昆侖。自夏啟擅私世襲，天下諸侯順勢因循，蠱惑民心，墮毀民俗，不聞鼎聲，大道且隱。若堯處當世，何處覓舜？

　　姬旦：夏商千年，不斷因循，圣帝無覓，回天何力？

　　文王：陰陽輪回，即謂天力，道隱有限，道歸可期，人之善性，無力能泯，堯天有時，舜地可期，禹鼎公餗，群龍是歸。饕餮閉口，鶴翔鳳舞。

　　姬旦：此等輪回，你我父子，何以效力？

　　文王：兩件要事，父心所急，我將遠行，無奈遺你。一則重定禹鼎，不讓后世忘禹；二則續演《周易》，勿使其半途而廢。

　　姬旦：兒怕無此能力。

　　文王：當居羑里之時，我演《周易》六十四卦，就給各卦寫下卦辭，各依基本形象定其主旨，其中也有鼎卦卦辭，追思禹王以鼎烹公餗喻其義務天下。卦下六爻應層次闡此主旨，字斟句酌，由兒捉刀，不可稍有疏忽，其余各卦彷此處理。

　　姬旦：（哭泣，起身跪拜）父王所囑，兒終生不敢忘記！

　　召公來報。

　　召公：我兄發已聯絡多路諸侯，不久將行結盟，擇機誓師渡河，捉拿暴虐商紂，聽憑父王發落。

　　文王：聯絡幾路諸侯？

　　召公：五百五十三路。

　　文王：不夠，要過八百，沒有普天下諸侯的擁護，時機就不夠成熟。別怕我等不及，若我駕崩，讓發扶我木主前去。千萬告訴發，若紂軍投降，決不能殺，若紂軍倒戈，發要擁我木主親拜。若見禹鑄之鼎，要行國禮遷來西岐。商國既滅，保其祭祀，善待后裔。

　　35、牧野。日。外。

　　畫外音：（文王駕崩，武王發登基，九年后會八百諸侯于盟津，例數紂王罪惡，擁文王木主誓師渡河。紂王發七十萬大軍至牧野對陣武王，紂軍毫無斗志，聞武王軍來，紂軍成建制倒戈，與武王軍隊一起涌向朝歌，朝歌百姓紛紛涌至城外歡迎。紂王慌亂中拉妲己奔上鹿臺，攬衣蒙面自焚。武王來到鹿臺，向紂王尸體連射三箭。然后向朝歌百姓及倒戈商軍作揖行禮。

　　上述情節配樂疊印，在紂王鹿臺自焚的火焰中顯示配音字幕。

　　配音字幕：商紂王重演夏桀故事，再證鼎卦九四爻辭：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兇。誰砸了公眾的鍋，傾倒了大家的飯，就要受到重刑，其下場是很悲慘的。

　　36、武王殿上。日。內。

　　周武王姬發在其殿上與群臣議政。

　　武王：此番伐紂已獲全勝，目前各路諸侯已都回封地，對原商民都做了暫時安排。現在要考慮長治久安，需要先要做哪些大事，大家說說看。（他看看都不說話，就自己先發言）

　　武王：我想第一件事是定都，岐地太小太偏，定都鎬京怎樣？都說說自己的意見。（大家都點頭贊同）

　　姬旦：先父臨終對我囑咐兩件大事，一是定鼎西岐，現既定都鎬京就應定鼎鎬京。今禹鼎還在商丘，以其九鼎之重，道路之難，運至鎬京需要多年。此事關乎民心，應早作安排不可有所拖延。二是要我寫完《易經》384爻的爻辭，目前剛剛完成一半，以我的谫陋恐怕還要向你們，特別是姜太公請教。

　　姜尚：先王遺愿，誰敢怠慢。

　　武王：像定鼎一樣還有件大事。日前我已親訪箕子，向他求教治國良策，他說治國同于治水。據此他寫成《洪范》九疇，讀之猶見大禹，待定鼎時亦當為之樹碑矣。

　　37、運鼎。日。外。

　　九個青銅大鼎，四方五圓，每個鼎都在千斤以上，鼎下裝置滑板，板上扎繩，須數十人拉繩拖動，九個鼎排成一路長蛇陣，畢公監視運鼎，路監大臣指揮，樂隊擂鼓跟隨，上坡下坡，越河過坎，聲勢十分壯觀

　　日落月出，斗轉星移，冬去春來，經數年，來到洛陽澗河以東，此時已是武王駕崩，成王在位。周公正在營建洛邑。畢公來見周公。

　　畢公：旦公，九鼎已運到洛邑，好像突然生根，加一倍的人也拉不動，無論如何都無法繼續向西，不知道是何道理。

　　周公：那就拉到哪里暫停哪里，此事我已有所料，早與成王商議，洛邑既是東都，何不在此定鼎，屆時成王來此舉行大禮。況且青銅作坊就在近處，先武王所制洪范大鐘還放在那里，待定鼎時，一并安放太廟，成全大禮。

　　畢公：旦公智慧，成王英明，如此安排正好省錢省力。就在停鼎近處建廟，起臺定鼎，旦公可就近與洛邑王城一并考慮風水，加快工程進行。

　　周公：馬上派人進鎬京請旨，留你在洛邑幫我安排工程。

　　畢公：愿成王早來中原定鼎。

　　38、定鼎。日。內。

　　雄偉而古樸的洛邑王城，周太廟殿前九鼎臺座都用瓊玉鑲飾。鼎置臺上，都用黃綾覆蒙，待行大禮，由成王揭綾。此時成王已到洛邑，正在大殿內與周公、召公等商議如何進行定鼎大禮。

　　成王：（對周公、召公）這次定鼎轟動天下，聽說到洛諸侯已超八百，他們期待我講的是什么？我該講什么？兩位叔公怎么想，說給我聽聽。

　　召公：這當然重要，他們都認為周朝的建立，全賴他們有功，周天下穩固也要他們樂于納貢。

　　周公：多年來我都在想關于定鼎這件事該如何向天下公布，禹鑄九鼎原旨，我和先父王在鼎卦卦爻辭中已經說明。

　　成王：我想請兩位叔公幫我下決心的正是我們此次所定的到底是禹鼎還是啟鼎？

　　周公：此鼎乃大禹所鑄。并無啟鼎之名。

　　召公：可八百諸侯之待實為啟鼎。

　　成王：定禹鼎合于大道，可是一定必亂；定啟鼎悖理，可是一定諸侯皆歡。是合于道而亂還是悖于理而歡？

　　召公：無法兩全。

　　成王：更怕的是，立禹鼎諸侯皆毀，立啟鼎諸侯皆爭。或爭或毀都非周定鼎所愿。而定鼎大禮勢在必行。叔公有何上策？

　　周公：（長嘆一聲）看來先父王欲我周后世不出周桀、周紂，難矣！

　　成王：叔公寧定啟鼎？

　　周公：也不盡然。

　　成王：叔公直言。

　　周公：今將定之鼎，天下盡知是禹鑄之九鼎，所謂啟鼎只在諸侯心里，王先不與之辯，禹者自禹，啟者自啟，短期不會出亂。禹啟之爭，已歷千載，鳴條牧野，已是先聲，禹啟涇渭，再觀千年。

　　成王：禹啟之不辨，是我暫且無奈，若千年仍不作為，恐我祖在天有怨。

　　周公：周祖可不怨者有三：一、先父王囚羑里演《周易》明天理，而其《鼎卦》更達禹意；二、先武王訪箕子留有《洪范》九疇可以助禹；三、今我成王定鼎洛邑，未易禹鼎之名，未改禹鼎之形，未掩禹鼎之聲。此三者有青銅在，有簡帛留，猶我祖扼腕禹前，禹當莞爾矣。

　　字幕：洛邑定鼎后多年，到周定王就有多家諸侯國覬覦周鼎，遂有楚莊王問鼎發生。

　　39、宮室。日。內。

　　周定王宮中，王孫滿正在和定王談話。

　　王孫滿：據報楚莊王已經打敗了西邊戎族，把幾個小國都并入了楚國。

　　定王：他沒有再往西邊征伐？

　　王孫滿：他再往西就要和晉國打上了，聽說秦晉還正在商議結盟，脅迫其他幾個諸侯共同對付楚國呢。現在已幾乎沒有諸侯向天子納貢了。

　　定王：現在是洛邑郊野都危險了。

　　王孫滿：現在楚莊王征服西戎后到了陸渾，大軍正順著洛水向洛邑開來。

　　定王：他想怎樣？

　　王孫滿：現在幾個大的諸侯國都已稱霸，秦、晉、魏、楚所覬覦的都在于九鼎，都想搶在其他霸主之前據有九鼎。楚莊王這次來洛郊觀兵，恐怕正會激發其他霸主的鼎欲。

　　定王：怎么辦？下詔天下所有諸侯勤王？總不能讓大禹九鼎經我定王落入楚莊王之手。

　　王孫滿：那無異于招群狼爭羔羊。

　　定王：那么，楚莊王到洛邑郊畿觀兵如何對待？

　　王孫滿：我有一計，不能讓別耳有聽。（殿內內侍悄然回避）

　　王孫滿：要避開所有耳目將九鼎沉入澗河。

　　定王：楚莊王真要來看鼎怎么辦？

　　王孫滿：請王賜楚軍幾籮上好酒食，我明日帶上天子手諭和幾輛車去陸渾慰勞楚軍。

　　定王：他會信過你嗎？

　　王孫滿：我看天下大勢，還有多路諸侯存在。其覬覦九鼎者，皆欲為作天子以正其名。楚名不正，就不敢冒然向洛邑進兵。

　　定王：日久定會有人看到臺上沒了九鼎。

　　王孫滿：誰也不知鼎的去向，只知道刮過一陣神風。茲后欲獲九鼎者，爭先去問神風。

　　40、問鼎。日。外。

　　王孫滿勞軍車隊走近陸渾，遠觀楚軍戰陣，通知楚莊王出迎。須臾，幾名軍士來到車隊前。

　　軍士：（對其他軍士示意帶走勞軍之物，轉對王孫滿）有請大夫到楚王軍帳。

　　王孫滿：（阻止帶走勞軍物品）此乃天子勞軍，且有天子諭旨，須楚王親自來迎。

　　軍士：楚王事忙，請到軍帳近旁，我再進帳稟王。

　　王孫滿：楚王既忙，天子諭旨就在此處久候。

　　不久，楚莊王帶眾人來拜諭旨，領王孫滿進帳。

　　王孫滿：西戎群侯久惰納貢，楚王此番征討，代天子之勞，天子囑我勞軍，還望向軍士轉達天子慰勞之恩情。

　　楚莊王：此番行軍悃倦，欲游洛水清心，今既幸見大夫，請問九鼎多重？

　　王孫滿：九鼎之重太重，無法衡量。

　　楚莊王：（指一指外面的十萬楚軍）你看這些戈矛，從每個上面折下一個小尖兒，鑄九鼎也用不完。

　　王孫滿：楚王何如此看鼎之重？鼎之重在德不在鼎，大禹治水，天下之人，皆被其福，此德何重？此即九鼎之重，焉得秤稱？若鼎不副德，鼎則無重，九鼎紂執，不御鹿臺之風，此鼎何輕？故鼎不可問其重。今天子勞軍，當知周德鼎重。

　　楚莊王無言以對默然退兵。

　　字幕配音：從本質上講，幾千年的私有制歷史都是關于鼎的論爭，因為歷代王侯都視鼎為啟鼎，以為權力之象征，定鼎失鼎爭鼎問鼎，未嘗一日安寧。所爭內容仍是“大道既隱”與“大道之行”。啟鼎謬言人性本私，社會以私利駕馭，則桀紂迭代，厲幽相繼，朝閣倫亂，諸侯兼并；禹鼎強調人性之公，淳化世風民俗，社會大同。奈何私論悖理久吹，搖樹難以回風。至于春秋戰國，百家爭鳴。老子睿智，詳解易理，宇宙闡明，留五千言，函谷西行。公私道在，諸侯任性，湯福桀禍，自有報應。啟鼎腐鼠，鴟號而爭，鳳凰雄翥，遺世遠行；孔子固執，周游列國，而望諸侯承認禹鼎，只落得惶惶如喪家之犬，認為道窮。晚年居家著書，企圖以君臣父子立序，穩定階級規矩，實則是挾禹鼎以跪啟鼎，訂立城下之盟。禮樂私法，公望途窮。后人無奈，不得已而批孔。歷史尊敬孔子，因為他有志于道；歷史可憐孔子，因為他曾為理想而奔走，只落得惶惶如喪家之犬；歷史貶斥孔子，因為他挾禹鼎以跪啟鼎。

× 烏有之鄉 WYZXWK.COM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