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美國，小鎮

　　Small Town, USA

　　倫納德·西里諾（Leonard Cirino）

　　多災多難啊，再沒有人到鎮里

　　來了。門都鎖上，窗子關上了，

　　半夜里，只有幾個酒鬼和流浪漢

　　沿小巷走，穿過鎮子去公園

　　過夜，以免碰上騷擾的人

　　殺手或警察——在他們眼里都是一路貨。

　　沒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們說，天亮時

　　起身去上夜里給鎖著的廁所。

　　但現在已冬去春來，狗都

　　出門蹓跶了，讀一讀昨天的新聞

　　在人行道上洋溢的花香里。

　　勇士會說，慷慨赴死的好日子啊。

　　哪跟哪呀。他們是去銀行獻血呢

　　希望他們小小的詛咒不會一語成讖。

　　[1] 一語成讖：原文curl their tongues（直譯：使他們的舌頭卷曲），意即“讓他們惹禍上身”。

　　2

　　爐渣

　　Slag

　　凱瑟琳·海倫（Kathleen Hellen）

　　灰白的廢料，用卡車運走，傾倒

　　在垃圾山上

　　好似月球上的環形山

　　那兒什么都不生長。

　　坑坑洼洼的地貌漸漸無光。

　　那惡臭又如何？致命的煙縷呢？

　　從赫然聳立的熔爐中

　　奔涌而出的硫磺之河呢？

　　我們是不是覺得紅彤彤的地平線太美了？

　　這流光溢彩讓一切都值得？

　　我們嫁給了鋼制鞋頭靴與愁悶，

　　愛上那誘惑我們的塞壬，

　　討我們歡心的換班

　　一個接一個，淹沒在啤酒一樣

　　突突作響的瓦斯里。是什么讓我們飽脹

　　在肺衰竭的時候？我們釋放的金屬？

　　什么樣的臉回身盯視著

　　像熱得變色的皮疹似的肌膚？

　　誰在舉步維艱的雙腿里移動？

　　身后，一把折斷的鐵鍬。

　　[1] 約翰·迪爾牌（John Deere）：指美國老牌農機制造商約翰迪爾公司生產的拖拉機。

　　[2] 戰車（chariot）：古代用于戰斗或比賽的雙輪敞篷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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