俚俗歌：辯論臺（外二首）
昌谷楓
樓前一池月季花，含苞待放惹人愛，休閑老人聚一旁，談天說地樂開懷，話起當年創業時，豪情依然難掩蓋；提及有人出穢言，抹黑創業老一代，爭前恐后把話說，憤意不免上面腮。有一老人提建議，大伙擺個辯論臺，一人扮作抹黑者，眾人對他把理擺，亮亮哪個水平高，看看誰有好口才。
詼諧老人告奮勇，愿做反方口先開：“那時貧窮吃不飽，渾身無力腿難邁。”一位老人先來駁，話如炮彈一排排：“日子雖然不富足，粗茶淡飯也不賴，食可果腹力千鈞，干起事業情澎湃。水庫水渠遍南北，多少旱田能灌溉；大小工廠若繁星，伴著機聲頻奏凱；公路縱橫密成網，鐵路運輸大動脈；經濟年年有攀升，城鄉蓬勃面貌改。這是魔法變力量，還是神功顯威來？”
“知識分子進牛棚，多少人都受迫害？”針對這一“迫害”論，一人駁斥將據列：“五七干校去學習，深入工農把師拜，如果這叫進牛棚，人人踴躍喜于色，越受‘迫害’越智慧，潛心鉆研不倦怠，創新捷報不間斷，項項成果填空白：兩彈一星騰空起，核潛艇神速游大海，人工合成胰島素，雜交水稻領先世界，不圖功名不為利，祖國需要是最愛。”
“當年不把法制講，人權又被腳下踩。”詼諧老人話未落，另一老人出語快：“不重人權卻幸福，不講法制卻安泰。據說當時人保守，不善搞活有些‘呆’，一心為公做貢獻，損人利己不自在，助人為樂成時尚，處處溫暖頌和諧；既無黑社會侵擾，也無淫毒為禍害，老人不怕受欺蒙，孩童不怕被騙拐，兒行千里母不憂，夜里入夢戶敞開。古人曾云君子國，君子國風出現代。”
“那時踐踏利益觀，不讓謀利求錢財。”這一論調剛拋出，又一人析理頗深刻：“利益有別公與私，取財有道步不歪，當年人們也愛錢，一文一分都凈潔。工廠不愿造偽劣，件件把關都嚴格；商店唯為民便利，不肯圖錢價哄抬；施工不搞豆腐渣，造福百姓為準則；醫教各行都敬業，斂錢受禮怕失德。爭尚清白不污身，信仰似火總熾烈。”
詼諧老人聳聳肩，兩手一攤似無奈：“你們辯駁實在妙，把我思路全堵塞，倘若我是抹黑者，自抽耳光甘認栽。”引起大家哄然笑，笑聲催得月季開！
祖孫問答
祖孫二人坐窗前，看著電視挺悠閑，有則新聞一播出，引得二人注目看-------有一號稱先富村，紅紅火火有些年，企業產值年年升，上級多次把獎頒，家家富得直流油，戶戶萬貫腰間纏，村委會主任是名人，還在政協當委員。忽如一夜風向轉，打黑緝毒出重拳，數百警力進了村，搗毀許多毒窩點，抓獲上百嫌疑人，村委會主任成主犯，先富村原是制毒村，制毒銷毒害非淺。孫兒越看越納悶，便向爺爺問再三-------
“毒業如此大泛濫，聽來叫人心膽寒，企業層層需審批，如何順利過了關？”“如此大賺黑心錢，背后必有保護傘，官商勾結成一氣，形成一條利益鏈，掛著羊頭賣狗肉，偷梁換柱把證辦，因而層層掩耳目，一路綠燈無阻攔。”
“聽說當年毒絕跡，男女老少心放寬，后來咋又現毒品，毒民竟達數百萬。”“新中國剛成立時，上上下下廣宣傳，百姓深知危害大，相互監督離毒遠，禁毒戒毒措施硬，毒民洗心而革面，從此天下無毒品，年年歲歲享平安；改革開放打開窗，蚊蠅乘機往里竄，事態越來越嚴重，傳播病菌釀禍亂。”
“有人一時做歹事，或可隱匿人難見，竟有一個制毒村，熱火朝天搞生產，‘制毒垃圾勿亂扔’，公然寫在墻上邊，為何沒有人舉報，為何無人去查辦？當年禁毒見奇效，如今咋會這樣難？”“當年人人講信仰，注重塑造人生觀，竟相堅守好品德，爭為社會做貢獻，誰若干了缺德事，友朋鄰里皆忿然，有人勸其多自律，有人給以乜斜眼，單位領導也批評，家人抱怨丟人臉，環境清朗風氣正，毒品生存無空間。如今人們缺信仰，一心只往錢眼鉆，私心膨脹把眼罩，忘卻社會責任感，污泥濁水隨意流，好像與己無關連，有了這樣土壤在，蚊蠅豈能撲打完？”
祖孫二人正對答，一陣風過動窗簾，隨后狂風與暴雨，雷聲轟鳴電光閃，爺爺掀簾望窗外，似有所悟對孫言：“蕩滌污濁風雨后，定然燦爛艷陽天！”
在湖邊
碧草蔥蘢柳婆娑，湖岸游人如穿梭，一位老人岸邊走，步子緩慢腿瘸跛，往往返返拾棄物，不時垃圾箱里擱。
來了幾個年輕人，坐在長椅觀景色，湖水浩淼波蕩漾，條條游船載歡樂，船過山影盡蕩碎，水鳥啾啾岸上落，湖光山色風光美，邊賞麗景邊嘮嗑。有個小伙指遠處，詢問一聲稱“大伯”：“那里難道是仙境，時隱時現有樓閣？”老人說是農家住，依山傍水小村落。另一小伙接話頭，好似炫耀見聞多:“聽說這里當年窮，離不開紅薯面窩窩；如今開發思路廣，農家齊唱山水歌，旅游休閑一條龍，千方百計招游客，家家靠湖都致富，住上別墅有汽車。”又一小伙話匣開，一番感慨往外潑：“如今人們觀念變，想著法兒尋快活，當年腦筋太僵化，死啃黃土窮折磨，天賜湖水不利用，守著金碗忍饑餓……”
聽著年輕人議論，老人心頭直窩火，轉念一想也難怪，往事他們未經過。指指前方山與水，心平氣和對其說：“我們這里確實富，大把票子手中搦，這湖就是聚寶盆，處處生財金光爍，日子滋潤心花放，做夢也在笑呵呵。金碗卻非今日造，也非天然成湖泊，而是當年人工修，前后歷是三年多，全憑人力挖與運，如同愚公把山挪，巍然大壩高筑起，水庫四季蕩碧波，既能灌溉又防洪，年年都把豐收播。那時我已十五六，也去推土上壩坡，一次架子車仰翻，我被軋得腿骨折。如今年邁腿又瘸，撿撿垃圾發余熱。老輩艱苦去奮斗，想想到底為什么，只要子孫能享福，臨終含笑眼也合。”
聽罷老人一席話，面面相覷皆沉默，幾絲愧疚繞心頭，無限崇敬溢眼角。
河南洛陽 昌谷楓
電話 19838571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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