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喜于餐,精于食,工于烹飪,講究色香味。一餐下來,浩浩蕩蕩五千年的傳統(tǒng)文化,盡在一舉一動,盡在一言一語,盡在杯光酒影中。
餐,不必是山珍海味,也不必是皇家秘制,蘿卜絲,小魚干,哪怕是不起眼的豆腐塊,也能上得了臺面,變著戲法幾番風(fēng)光,風(fēng)光。
有一樣?xùn)|西忒不起眼,卻少之不得。盛之的器皿煞是小巧,擱在眼前,不致多余,不致礙眼,也不致礙手。正是這點兒玩意,卻是少之不得,動筷開戒前,定先得吆喚上:多來點。
就是這點兒玩意,通體色黑,清澈明亮,呈液態(tài),就喚作陳醋。醋,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一說是原始人揀來的果子,爛在存糧洞里,天然而成;另一說是畫虎不成反類貓,本是釀酒,卻成了酸味,卻成了佐餐的配料,卻成了佳肴的美味。要說吃醋,一個字是酸,卻是好生開胃,都說越酸越好。說是有軟化血管,預(yù)防腸道疾病,美容減肥,保健強身之功效。說道這兒,不禁也牙齒泛軟,津液生水。
“他那口子是壇醋罐子,挺會吃醋的。”這話的意思是說女人最愛吃醋。其實吃吃醋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毛病,女人吃他男人的醋,恰恰是愛之深所致,恰恰是護己之短,恰恰是保家衛(wèi)園。當(dāng)然,吃醋的分量大了,吃醋的兇勁出人意料了,那就有點兒過了,男人大丈夫的高大氣概,活生生地給醋趴了,酸軟了。哈哈!多丟人的面子問題啊!
提到面子問題,不覺想起了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那褂長衫衣,熬了青春,熬了白發(fā),熬了背駝,能不酸嗎,就是那些飽學(xué)詩書,高中會元的老少爺們,哪個不是付出一身汗臭之酸。所以說自古文人多酸語,便也情理之中了。
老的孔乙己那褂長衫早已脫下N多年了,但新的孔乙己一樣是醋缸里腌制的,新老孔乙己們皆一路貨色,自命清高,死要面子。常常自以為是,自以為了不得,天下事那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哪怕是地球上被遺忘的疙瘩角落里,也能淘寶出幾多聲色來,到處顯擺,好為人師。尤其擅長于長篇闊論,那是洋洋灑灑,卻不知所云,一臉霧水。
傳說宋太祖趙匡胤問趙普:為何是“朱雀之門”,而不是“朱雀門”。趙普答曰:之字助詞也。趙匡胤冷笑:“朱雀門”多好,非要之乎者也。文人就會搬弄文字,酸氣十足,多此一舉。
據(jù)說,老毛專和酸腐的文人過不去。一是立場問題,代表什么階級的利益。二是脫離實際的問題。“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首先是為工農(nóng)兵的”,“教育必須為工農(nóng)兵服務(wù)”。
行文雜說至此,對于小文人的酸腐與小女子的醋意,還是魯迅先生說得好:對于孔乙己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201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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