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炭難容,這是七月九日我所經歷的兩件事的寫照。
第一件是:這天下午四時半在西直門立交橋畔的國務院某招待所,幾百名“延安后”中年人與幾位九十余歲的革命老人相聚一堂,慶祝建黨九十周年華誕,劉志丹同志的侄女劉米拉在會議上發言,并有合唱團唱紅歌《山丹丹開花紅艷艷》、《太行山上》,與會者均獲贈一只小木盒,內裝四枚紀念章:國旗、黨旗、國徽和金色的毛主席像章。會后似有一餐,但我不能吃,我還得趕在7時前到達東四工人俱樂部取票,看林兆華工作室的話劇《三姊妹迷途難返》,這就是當日的第二件事。此戲看罷,已是夜里10點半有余。一會一戲,呈現出兩種截然相反的精神面貌,真可謂冰炭難容。
紀念會是熱烈而嘈雜的,與會者有的認真地聽劉米拉講述紅26軍軍史及陜北革命根據地存在的意義;有的格外珍惜這次見面機會,圍著餐桌談對時局的看法;有的游走與各桌之間,尋找著當年的小伙伴;有的,比如我,則專門到九十八歲的王定國等革命老前輩的桌旁為他們拍照問好。此外,我還得到了一本書,書中一個情節震撼了我——革命烈士崔文運被捕后,敵人要給他點天燈(深紅注:一種極其殘忍的死刑),他說:“把口子開在前面,老子也要看天燈!”
話劇演出則是冰冷而沉悶的,劇本描述了當今社會三個姐妹迷茫的命運,野心勃勃的三妹與大姐夫有不正當關系;所謂的二姐夫其實是個有婦之夫,這意味著二姐就是個二奶,可憐的她因私生子死亡而精神錯亂;身為教授的大姐按捺不住情欲與自由職業者陸波出軌,偏偏陸波正是三妹深愛的男子。由此展開以三妹與大姐爭風吃醋為主干的戲劇情節。
由于有多次用現代舞形式表現的男女性行為橋段,把觀眾看得目瞪口呆,三女對三男之外的第七個角色,是個游離于全劇之外卻十分搶戲富二代,在戲劇高潮——二姐自殺——前,居然、公然、赫然背朝觀眾、脫下褲子,露出半個屁股!劇中精神錯亂的二姐不知道這半個屁股是什么東西,還圍著富二代的屁股轉,我看兩位年輕演員為藝術“獻身”的精神實在是到了“迷途難返”的程度了,問題是一:有必要么?二:你愿意露,我不愿意看!
二姐看了屁股之后,突然有所感悟,稱她已經知道某個問題的答案了,觀眾正想聽她下回分解之時,她把戴在頭上塑料袋往下一拉!活活“蹩死”在臺上!我看過羅蜜歐、朱麗葉在舞臺上的凄美得令人震撼的自殺(芭蕾舞劇《R&J》),也看過王掌柜到后臺的自殺(《茶館》),還看過虞姬、尤三姐在臺上吻劍而亡以及陳白露躺在沙發上吃下安眠藥(《日出》),但是,在舞臺上如此直白地用塑料袋自殺還是第一次看到,觀眾席里有人驚呼,看來是嚇著了。
扮演三妹的女演員,身材高挑、相貌姣好,吐字念詞是七個演員中最清楚的(其他演員的臺詞功底較差)。為了表現三妹把陸波爭奪到手后的自得,她把從陸波身上扒下的男式襯衫穿在自己身上,由于蓋住了牛仔短褲,于是襯衫下直接是兩條玉腿,白花花地一直堅持到劇終。
網上提供的資料表明,作者劉春是個70后,現在北京青年報供職。有青年觀眾在博客里寫道:“是的,我們知道編劇是要反思,但反思些什么呢?是愛情和欲望的掙扎?是道德和的淪陷?是社會的不平等?我覺得編劇想要反思的很多,但都沒反思明白。看這部戲就像吃沙拉,把很多食材放在一起攪拌一下就成了一道菜,食材之間沒有任何的交融,所以這注定不是一道好菜。”
難怪毛主席說“群眾是真正的英雄”!80后批評起70后來,真是毫不留情啊!
劇本所設計的戲劇沖突并不強烈,雖然劉春懂得西方戲劇理論所說的“只要確定了罪惡,戲就成了一大半”,但三姐妹的故事是王朔玩剩下的故事,何況用放大鏡對準糞便,也不是藝術。其實劉春認真思索一下,是能夠理出三姊妹步入迷途的原因的,但不知什么原因這個青年人只會將一堆墮落全部攤在舞臺之上,殊不知,沒有方達生只有陳白露就不能叫《日出》,而應叫《交際花自殺記》,不是嗎?
問題不在劉春而在林兆華,我覺得林兆華拉著一些熱愛話劇的文藝青年搞試驗本不是壞事,但整出這個響動卻不能稱其為藝術,只能叫誤導了。為神馬捏?林兆華在接受采訪時曾說,自己對意識形態不感興趣(大意),但《三姊妹》里人人無恥個個拜金,難道不是噴發出某種意識形態的東西?僅此一拍就已經把癰疽當桃花了,再搞出個二拍、三拍甚至十八拍,豈不是滿臺惡臭?話說老林出自著名的北京人藝,也導過《絕對信號》這樣的好戲,2003年非典時期我是戴著口罩看他導的另類《趙氏孤兒》的,記得臺上牽出一頭活生生的牛,但兇猛的惡犬卻是演員扮演的,很是新奇、先鋒。遺憾的是牛“演員”不知舞臺高尚,走過場時轟然拉了一堆屎!
……全劇在眾演員對二姐的哀悼中結束,出場時我聽見一個男青年小聲叨咕:“像吃了一只蒼蠅。”
前些日子,看了中央戲劇學院某教授的小劇場話劇《北京好人》,已經覺得夠惡心的了(見本人博客另一篇博文《致孔慶東:我們還不夠堅強》),這次又被林兆華戲劇工作室的“三言二拍”醒世系列劇之《三姊妹迷途難返》給惡心了一把。這還是原來那個林導演么?為什么要排演一個“沒有意義的人,做著沒有意義的事,或許連這個戲都沒有意義(見《主創的話》)”的戲呢?如此看來,很可能一邊是壯烈犧牲、呼嘯前行;一邊是萎靡不振、企圖全盤西化的狀況會長久地“冰炭兼容”,人們的精神面貌乃至價值觀會在天堂與地獄間搖擺、掙扎……這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而轉移的客觀存在,針對這個狀況,讓我再引用一次孔慶東的觀點吧!“可曾有過一天,反動派的輿論陣地不對中國領導人威逼利誘,壓迫他們放棄毛澤東思想嗎?等你放棄了毛,他們再說鄧也不是好人;等你放棄了鄧,他們又說某某也不是好人,中國永遠是錯的、壞的、專制的、落后的,只有他的洋爹爹永遠是對的、好的、民主的、先進的。(《四十五歲風滿樓》149頁)”
不知什么地方下了雨,夜幕下的北京涼風習習,清涼中,老革命王定國那蒼老的臉浮現在眼前,耳邊又響起崔文運烈士那響當當的遺言:“把口子開在前面,老子也要看天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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