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的尊嚴！！》　　

-----一個真實的故事　　

張工年近七十二、三，正應該是在家頤養天年，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之時。可他從南方乘北上火車來到祖國的心臟北京。四月的天氣正是反復無常，冷暖交替，他第一次來到這個從大學畢業就向往的地方——祖國的首都，多想好好看看這個日夜想念的地方，歌聲在耳邊響起：“我愛北京天安門，天安門上太陽升；……”　　

六十年代大學畢業，服從祖國分配來到南部邊疆國防前線，有志青年志在四方，為社會主義建設來到一線企業，爬山涉水，踏遍青山綠水，參加和主持過五十多項綜合工程項目， 為少數民族地區興建了許多水電站、水庫、灌溉供水和水處理工程，獲省級多項獎勵，發表過多篇如寬河谷拱壩設計等高質量的論文。1988年被評審為高工。為建設經濟特區，經國家調動至特區總公司任總工兼工程部經理，還任市職稱評委、招投標評審專家、特區學會副理事長、科協委員等社會職務。1997年經國家統考獲注冊監師資格，任總監。 獲得部省市優良樣板工程獎5項，繼續發表論文多篇，采用革新多項新技術。事跡入編《東方之子》等辭書，著作入編科技叢書。1999年以高工身份退休，月養老金432元，現月養老金仍僅千元（機關退休的清潔工現在月退休待遇都有3000元以上）。退休時上有老下有小，父母仍需供養，均近百歲才仙逝：因晚婚晚育，二兒子上大學仍需供給。患高血壓等病，為了生活只好四處打工，苦苦掙扎，身心疲憊。從少先隊大隊長到團支部書記都是緊跟著黨走，任黨支書多年，曾榮獲區、市優秀黨員稱號。連續傾斜現在工資還是跟不上物價的上漲，看看分在北京的機關同學，工資加補貼已近七八千元，難道是創造財富的企業高工不如坐辦公室的貢獻大？？！！中華民族的新一代科技人員還有誰去企業？一個民族就靠坐辦公室復興科技，這個民族還有希望？？！！為了子孫后代，為了這一代人的靈魂尊嚴，也要去問問有關部門。　　

萍水相逢在旅店的不同省市同經歷的幾個人，第一次見面，卻如同故交。四月下旬的北京正是賞花踏青的好季節，特別是近幾年的建筑使多少人向往。住在前門，吃過晚飯約了幾位一起去天安門廣場看看那壯觀的夜景。漆黑一片！有點掃興，作為13億人的首都北京，低碳節能還真值得驕傲和高興！誰知清掃工的話使大家身上發冷，她說下班了不能進，現在不是什么時候都可以進去的，想看明天上班了再來。那么大的廣場只能通過固定的幾個入口進入，進口處警務人員眾多， 一位青年女警把他全身摸了一遍并用掃描儀掃了一遍后問“你到哪里去？”還真不知如何回答，因為根本就沒想來到天安門廣場會到那去，就笑著如實回答：“那里好玩就到哪里去”引起周圍眾人哄堂大笑。　　

聽身邊來過的人說，現在的北京街變寬了，樓變高了，花樹園林四處可見……與50多年前夢中的北京迴然不同，讓這些武裝齊備的警察在防恐怖分子的戒備下給打掉了全部興致，原來北京不歡迎你。不是新疆買買提騎著毛驢進京受中央領導親自接待的年代。 　　

  天空灰暗，早上5點半走在國家信訪局設立的專門接待全國各地訪民的接待處路上，聽說溫總理前往曾遠接高迎。7點到達時已人山人海，隊前邊足有300多人了，誰知等8點開始發票輪到時才知道站錯了隊，急忙又到“集訪”處排隊。這時過來一個身著警服的小青年維持秩序，高喊快把身份證拿過來，看他一人手拿身份證就問：“你們的人呢？”他手一擺：“這就是”（因為都在附近），誰知小青年氣勢洶洶地說：　　

“出去”，就把他從排好的隊中推了出去，本就站不穩的他打了一個寒顫，太莫明其妙了，他盡量按捺住剛性脾氣，但仍然還是非常氣憤的反問道：　　

“憑什么叫我出去”，這時又過來幾個身材高大身著警服的人員，橫眉冷對的大聲吼著：　　

“你叫什么？”此時他心中一直敬仰的人民警察光輝形象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他不可思議，不敢相信，怎么會這樣？難道辛辛苦苦嘔心瀝血，省吃儉用，累彎了腰，操碎了心，就是為了兒女有這樣的今天嗎？黨和國家花那么多的錢辦教育就培養出了這樣的子孫后代？為國家民族的前途擔憂怒不可遏，就對小青年說：　　

“你當我小孫子都不夠格，也來欺負我，國家怎么會養了你們這樣不講道理的公務員，我來是跟領導講理的，不是和你們吵架的，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本想輪起手杖狠狠地教訓他們一下，（膝蓋有傷，需要拄拐才能走路）身邊的人拉他到了旁邊。冷靜下來他真有點后怕，怕因此影響了此行，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上天好像對如潮人們悲鳴，陰沉沉濕漉漉的，似乎隨時都可擰出水來，陰森的面孔變成了雨水，澆了下來，張工的衣服被淋濕，四川一中年的婦女拉著4歲的小女孩，堅持在淋雨中排隊不敢撤離，此情此景，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風雨同舟啊！　　

   警察將他領到左側的一座房屋的門外等著。門打開了一條縫，一人探頭出來要身份證和上訪的材料，拿進去以后，門又立刻關閉。這時外面的雨漸漸下大，淋透也得等待。一會兒，里面又探頭出來問，　　

“你們不同的省份的人咋認識的？”　　

“有共同的不公待遇認識的”。將身份證和材料歸還，并發給兩張印了紅格的上訪表，叫去那邊排隊。　　

“那邊排隊”是指正式進入接訪大廳前通過的一個安檢室的小門。院內的警察又指另一名跨在身上一個女人用的小挎包，要到寄存處先存包，再小的包也必須存。終于可以通過小門進安檢室了，每通過一道門，門口的警察照例又要查驗身份證 ——終于進了安檢室。　　

安檢， 比任何機場的安檢都嚴格，安檢的人員很多。 沒有無處可申訴的冤屈，誰會萬里迢迢冒著風險來過道道封鎖線“衙門口擊鼓申冤”呢？這種如臨大敵的嚴肅和壓抑的氣氛，真是就差X光拍片，脫光裸檢  ！？讓女警官們也開開洋渾！！　　

掛在鑰匙圈上的一把小剪刀被一名年輕警察卸了下來。張工滿臉訕笑的問，　　

“出來可否還我？”他說　　

“可以。”這難道也識兇器？！　　

通過安檢終于進入一個填表大廳，只見擠得滿滿的人在埋頭填表。本來患有腔隙性腦梗，右手猶抖得厲害，在如此緊張的環境下，手抖得越發嚴重，好歹將兩張紅格表填完。填完表后又進入一個大廳，類似于醫院掛號的大廳，一排窗口的上面有紅色發光二極管組成的各種分門別類的窗口接待項目指示。連忙找到3號窗口，上方顯示有“企業改制和離休退休”的字樣。從掛號窗口下面的金屬凹坑里（類似銀行那種窗口）塞進材料、身份證和填好的表格，　　

“不要材料”，里面強調，只要身份證和表格。辦事人員在感應器上將身份證一放，兩眼直瞪屏幕（外面看不到），搜索半個時辰，看看有無前科？！終于在表格頂部簽了個“237室”并蓋了紅章，將表格和身份證一起推出。　　

拿著簽了接訪辦公室號碼的單子，松了口氣，這下可以見接訪官員了吧？ 上到二樓樓梯轉彎處又被領進了一間“鑒別室”站在門口，里面拿走了身份證、表格以及上訪材料，等了好一陣，他開門回身探頭問：　　

“你們這些不同省份的人是如何組織串連在一起的？”只能如實相告：　　

“有共同的退休不公待遇，認識的，無任何組織，不過是具有相同的訴求而已。” 把身份證和表格材料還給他 ，正式去找237號接訪室。　　

在237號的房門等候，前一位上訪者走后，正襟危坐***號接訪員（桌上立著一塊牌子“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人民信訪接待員***號”）。仔細看了表格、材料和簽名冊義正詞嚴地說：“所有通過網站、郵箱、短信等方式串連都是違法行為，政府是不允許的。對于聯系、組織者要追究法律責任。……” 張工不解地反問：　　

“那憲法第三十五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游行、示威的自由。還可否有效？！結社是什么？！ 你說的違法，為什么人代會不修改？” 接訪員理直氣壯地瞪著綠色眼晴厲聲：　　

“不通過串連你們不可能跨省、不可能走到一起。”順手打開文件柜找法律依據念給聽，接著將身份證通過掃描儀錄入電子文檔，后來又看了一下材料帶著審訓的口吻說：　　

“我是看你們老同志愛護你們，如果是公安部門，起碼也要對你們進行訓誡。”　　

  “請問憑什么要訓誡？！文件是針對公民的，為什么不發安民告示？公民還有什么權？難道公安部門是蓋世太保，他們可以侵犯人權？！”然后接訪官員緩和下來說：　　

“你們這種訴求，上面已經知道，你們要相信政府，決不能用施加壓力的辦法來要挾政府。試想，如果政局不穩定了，對誰有好處？對政府不好，對你們也不好，搞亂了社會，你們就連現在的基本養老金也無處去領了，不是嗎？至于機關公務員們的退休待遇比你們高，以前你們也比機關人員高過，誰有’后眼’呢？再說，公務員的工資高一點，也可以起到引領的作用，如果沒有現在的差距，你們的養老金恐怕還要更低！其實現在的公務員和事業單位也不比你們高多少。”接訪官員拿出他的工資單說：　　

“我是是一名已有十年以上正處級履歷的公務員，正式月工資也只有2900元，高校任職的同學，也不過才拿三千多，……”　　

張工反問：　　

“請問要求自身的權力和政局有何關系，怎么會搞亂社會？不公正和剝奪是穩定社會的基礎？！你的工資加上津貼補貼，也不低于七八千，或更多。我的同班同學在北京中央單位，人社部發[2011]2號《關于規范在京中央事業單位退休人員津貼補貼的通知》，專業技術人員：正高工2980元/月，副高工2460元/月，高級技師2110元/月，，從2010年1月起實施。加上工資和房貼可近每月七千左右，難道本是同根生就要差3—4倍是公平合理？！我們這些企退高工是財富直接創造者，為什么不如機關事業單位的勤雜工？？！！要求恢復我們的科技干部身份有什么難度，侵害了誰的利益？！！……”接訪官員不由分說地強調：　　

“你們的要求不現實，……”就是說當今的政府是不會給這些高級知識分子尊嚴的。張工就毫不遜色地說：　　

“謝謝你的理由，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我活著，為了靈魂尊嚴，還會來拜訪。死了，我的兒孫也會來為了我死靈魂的尊嚴來拜訪。因為中華民族要立于世界之林，就不能允許對企業高級技術人材的歧視，這是歷史倒退！……”走出步步設防的信防門，真是倒抽口冷氣，如出壓力倉口，來到自由空間。外面焦急候訪的訪民群里有位中年婦女和警察發生了“肢體沖突”，等候在外面不耐煩的眾多訪民大喊：　　

“警察打人啦！” “圍觀也是一種力量” 真見效：“肢體沖突”立刻停了下來， 婦女也仿佛“給力”一樣，趁機踢倒了一張金屬的登記桌，警察就拉住她，“肢體沖突”消失。離開這個“御門口的擊鼓申冤”處時，竟然感到人民為權力拼搏的力量！　　

玉米白菜　　

　2011-6-8　

　 　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view=1&id=109952834&bi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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