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究還是急于求成了――寫寫看張維迎演講背后的故事。
維迎兄在2010年北大光華管理學院畢業生典禮上作了題為【我怕你們急于求成】的演講,其中講到:“我出生在陜北黃土高原上一個偏僻的鄉村。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家就有一棵杏樹,它伴隨我成長,留下我童年的記憶。
小時候,到農歷三月,杏樹開花了,春天也就到了。每天放學之后,我會跑去看杏樹,等待著潔白的杏花結成綠綠的杏果,因為杏是我重要的口糧。杏花凋謝了,變成小小的果實,我就迫不及待地摘下來吃。你們知道,剛成果的杏,一咬就咬到嫩嫩的杏仁,非常非常苦,是沒有辦法吃的。 但我還是忍不住摘下來嘗一嘗。等待杏的成熟真是漫長的煎熬。慢慢地,杏核變硬了,果實也變大了,我就開始大規模地吃,當然杏還是很酸的,酸得讓人齜牙咧 嘴。到農歷五月底、六月初,杏開始發黃了,但我們家杏樹的杏已差不多被我吃光了。我拿著最后剩下的自家的杏與村里的小朋友交換著吃,結果發現,盡管我家的 杏個頭較大,但別人家的杏都比我們家的香甜可口。為此,我曾幾次向父親建議,把這棵杏樹刨了,栽一棵新的杏樹。當然,不知為什么,父親一直沒有采納我的建議。所以,在我記憶里,我家的杏是全村最酸最苦的杏。
1978年 我上大學了,就再沒有可能與我們家的杏樹朝夕相對。在大學的第一個暑假,我從西安回到家鄉。我一到家,媽媽就給我端上來一大盤杏,她知道我愛吃杏,又聽說 城里沒有杏樹。這杏又大又甜,真是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杏。我問媽媽:“這是哪家的杏,這么好吃?”媽媽說:“就是咱自家的杏啊!”這怎么可能呢?
原來,我們家的杏比別人家的熟得晚,即使表面上看上去發黃,還得等上十天半月才能真正熟透。熟透了,就是最香最甜的杏。小時候,我從來沒有吃過熟透了的杏,難怪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家的杏總是酸的。”
維迎兄啊,咱哥倆都出生在陜北。要說陜北,可是個好地方,那是毛主席帶著共產黨人戰天斗地的地方,陜北人是勤勞的、是樸實的、是有著那么一股子“擰”勁的,是不屈不撓的,正像維迎兄咱爹一樣。
但陜北,也是個壞地方,那就是一窮二白、落后閉塞,也正如共產黨人49年接手的新中國一般。毛主席曾經說,我們能造茶壺茶碗,能砌炕能編涼席……但一列火車、一架飛機也造不出來……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好比說蔣光頭他爹也是中國人的話,那么蔣光頭留給中國人的無疑是一個坑爹的國度。
但即便這樣,毛主席這個生命中流淌著陜北血液的漢子,也毅然帶著一幫子陜北漢子、乃至全中國的漢子們,包括咱爹,篳路藍縷、披荊斬棘的種起了“杏樹”。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吃了一輩子黃土,好容易有機會戰天斗地了,就絕不能再讓自己的兒子、孫子、重孫子也跟著吃黃土,而是要吃“杏”,吃甜“杏”!過甜甜美美杏杏福福的好日子!
但孩子們,在沒長大的時候,似乎總是有點難以理解大人們的心境的。畢竟孩子們心急,尤其是青春期的維迎兄,恐怕也知道那欲火焚身貓蹬心似的滋味,恐怕也有過那一段小小的叛逆,但恐怕也落下了那么一絲離經叛道的病根……是以看著飽滿的洋腚上的黃毛,總覺得像一只杏子一樣嬌艷,而欲滴的口水,總不禁傻傻的流到那土布的衣襟上……
而在維迎兄眼里,咱爹剛種下沒多少年的那顆小杏樹,則老是顯得那么羸弱、那么土氣、那么不起眼。但維迎兄似乎也并沒有辦法,就只得一邊意淫著飽滿的洋腚,一邊紅著眼如發情的兔子搬狠狠的摘下咱爹種的那顆小杏樹上那一顆顆沒熟透的果子,啃了滿嘴的酸水,旋即又扔在地上……
而咱爹,還是默默的看護著杏樹。
為了防止山外的洋猴子來偷摘杏子,搞了個叫“兩彈”的炮仗去嚇唬猴子……
為了防止陜北的土蟲蠅來咬壞杏子,搞了個叫“四清”的藥劑去殺滅蟲蠅……
但咱都小,都還不懂咱爹搞的究竟是個神馬。這杏子這么小、這么苦、這么酸,怕甚!哪有添洋腚來的香甜……
以至于大哥你多次跟咱爹說:“砍了吧、砍了吧,老爹你瓜啊,這么顆苦杏子,你種它干甚!勞民傷財么,買杏子多好!實在不行,租顆杏樹也可以吃杏子么!”
不過維迎兄,事實上你不知道,當然這也不怪你,你是念書的料,從小不懂種田的事嘛......
咱爹后來跟我說:“娃啊,咱陜北的土不好,又缺水!想吃甜杏,不能急啊。”
實際上咱爹從五幾年,就在村里挖水渠了,他總是怕耽誤咱學習,一個人慢慢的挖……沒有鐵鍬,自己打;沒有石灰,自己燒。挖到你上大學,才差不多挖成。后來,還翻山越嶺出去買了套什么機,說是做化肥的……但咱小時候,都還沒來得及用。
后來78年改革開放了,你上了大學,俺成績不好,就跑去挖煤了,多少年沒回家。但那年我回家,看見樹上的杏全沒了,媽說是你吃的。最近在網上看你寫了篇文章說這杏子很甜,我很高興,高興的是你終于吃上了家里的甜杏。但心里又恨落寞,落寞的是你后來一直沒想到這杏子是咋甜地。最后還是跟在洋人的腚后面,吵著叫村委會主任砍了咱爹的杏樹,氣死了咱爹!
唉!維迎兄,你終究還是急于求成了,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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