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屆奧斯卡金像獎:紅地毯后的黑色心態
美國西部時間 2月24日下午5:00(北京時間2月25日上午9:00),第80屆奧斯卡金像獎正式開始了它在洛杉磯柯達劇院由紅地毯引導的揭曉之旅。盡管頒獎典禮上鶯燕紛飛,花紅柳綠,一如往年,好不熱鬧,但耐人尋味的是,獲獎影片的基本格調卻被黑色氛圍所籠罩,這使得頒獎典禮的臺前幕后的紅紅火火與被頒獎影片的內在黑色素質形成了反差強烈的“紅與黑”的對峙。
也許我們不得不去思考一下,在奧斯卡步入八十屆時光的大典中,其中選的影片為何被一股強烈的黑色氛圍所籠罩?
從某種意義上講,奧斯卡金像獎習慣性地會與真正的藝術經典擦肩而過,但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是,當我們回首奧斯卡獲獎影片時,總會發現它八九不離十地吻合著社會的流行心態。
今年奧斯卡獎的提名影片里,基本把當今世界的熱點與焦點盡攬懷中。這里有《決戰以拉谷》里倒懸美國國旗,發出“救救美國大兵”的振聾發聵;有《查理的戰爭》中阿富汗局勢的來龍去脈。本屆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 《駛向陰霾的出租》直接將紀實鏡頭對準了今日阿富汗社會,回應了《查理的戰爭》結尾部分的“我們搞砸了結局”的自責,兩片遙相呼應,并成合壁。獲最佳動畫長片提名的《我在伊朗長大》則更像是滿足美國人關注伊朗局勢的普及教材。《血色黑金》中石油大亨伴隨著眾叛親離的發跡史,更透射出美國出兵海外、瞄準“黑金”的濃烈興趣。《諜影重重3》里伯恩的身份也終于揭密,現今的伯恩面對昨天的自我,發出了困惑的詰問:“挽救美國人的生命,就可以到處殺人嗎?”
但奧斯卡畢竟高舉著藝術的大旗,這些形態各異的中選影片或因太過直接,或因題材的局限,都無法反映出一個社會的共同心態。于是模糊敘事的《老無所依》 應運而生,它的主題,它的內涵,它的氛圍,正因為拋棄了明晰的對應而富有彈性,吻合上了一個社會的眾生心態。該片在本屆奧斯卡上獲得最佳導演、最佳影片、最佳改編劇本、最佳男配角獎四項大獎,可謂廉頗老矣,尚老當益壯。
在《老無所依》中,事實上向以“黑色幽默”見長的科恩兄弟放棄了他們一些成功作品如《冰雪暴》、《難耐的殘酷》尚很明晰的邏輯線索,甚至把黑色的幽默氣息,也壓縮到非常稀薄的程度,影片里大背景中的販毒雙方的交易過程及傾軋過程一律虛若委蛇,而凸出了前景上警察、殺手、被追殺者“三架馬車”各自為政、終未吻合在一起的尷尬。在這部電影中,唯一保留著科恩兄弟傳統元素的,應該說是這對兄弟倆在他們的大多數影片中闡發的“惡一旦啟動,就必定失控”的理念。《冰雪暴》中,本來設計好的一起假綁架,最后失控地發展成為瘋狂的殺戮,《血迷宮》中,被雇殺人的私人偵探反而殺了雇主,然后大開殺戒。在《老無所依》中,“惡”一旦被放出牢籠,便席天卷地,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引起一連串的血腥事件。影片里的獸醫踏上了“惡(錢)”的列車,便無法終止一路前行的沖動,甚至在親情面前,也不愿放棄金錢,直至自身亡命旅館之后,妻子還要吞食他惡念的苦果。而影片里的殺手更是肆意地揮霍他的殺氣,一路橫掃,如入無人之境,僅在影片里,死在他手上的冤魂就達十個以上。而作為維持秩序的警察卻束手無策,聽任橫沖直撞的“惡的慣性”所向披靡,《冰雪暴》中的那個女警察其實也像本片中的老警察一樣無所作為,但她運氣好,路上巧遇了歹徒的汽車,終至破案。
跳出《老無所依》,我們看到近年來奧斯卡獲獎影片對這種多米諾骨牌的“蝴蝶效應”類型尤為青睞,《撞車》、《通天塔》無一不是反映出“沖動”的連瑣效應。《老無所依》里科恩兄弟擅長表現的“惡”的沖動,折射出美國社會當今的現實問題,如美國軍事上無法停止海外戰爭步伐,經濟上次貸風波誘發種種危機。這種“一旦開啟就無法扼止”的惡的沖動,最終引發的情緒,就是影片中老警察湯姆慨嘆的“今不如昔”的怨艾之情,構成了影片與社會心態一起身同感受的黑色氣息。
第80屆奧斯卡唱響的這種怨艾無奈的黑色心態,有對前幾年影片主調的繼承,更是一種朦朧社會心態的明晰標志。奧斯卡獎項里對社會心態的觸摸與映射,或許值得我們在面對那一份味同雞肋的獲獎名單時進行更多的冷靜而理智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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