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說:“至今一切社會的歷史都是階級斗爭的歷史”。
“階級斗爭”一語,雖然不是出自馬克思,但,是馬克思卻賦予了它科學的內涵,創立了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斗爭理論。
1852年3月5日,馬克思在《馬克思致約•魏德邁》中說:我的新貢獻就是證明了下列幾點:(1)階級的存在僅僅同生產發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相聯系;(2)階級斗爭必然要導致無產階級專政;(3)這個專政不過是達到消滅一切階級和進入無階級社會的過渡。
這應該是馬克思對他的階級斗爭理論的概括性闡述。無產階級專政,是一種不同于已經存在過的國家形態,應該是馬克思主義階級斗爭理論的核心。
無產階級之所以認定馬克思為無產階級革命的導師,就在于馬克思從他關于階級分析與闡述中,突出與強調的是無產階級在階級斗爭中地位和作用,喚起工人階級要擔負起自己的歷史使命,推翻資本主義,實現無產階級專政,建立自己的政權,之后,進入社會主義。因此,這個理論成為工人階級的指路明燈,為全世界的無產者所接受。
馬克思主義產生之后,在馬克思恩格斯的指導下,各國紛紛成立共產主義組織。1864年,建立國際工人聯合組織國際工人協會。也稱為“第一國際”。1889年7月14日,國際社會主義者代表大會在巴黎舉行,標志著第二國際的成立。恩格斯稱“這次大會的召開是一個光輝的勝利”。在恩格斯在世時期,第二國際基本上執行了馬克思主義的路線,團結了工人階級隊伍,進行了反對無政府主義的斗爭以及反對右傾思潮的斗爭,廣泛地傳播了馬克思主義,促進了各國工人組織和工人運動的廣泛發展。
但是,馬克思、恩格斯去世之后,第二國際的英雄們,其中有的還曾經以馬克思的學生自居,對馬克思主義進行了“修正”,把“階級斗爭”修正為“階級合作”。把武裝斗爭,修正為“議會道路”。他們被稱為修正主義。西方的共產主義運動因他們而走向低潮。
按照某些人的“實踐檢驗”衡量,修正主義者之所以對馬克思主義進行修正,在他們看來,馬克思主義“過時”了。這是修正主義者之所以是修正主義者。
列寧主義,在同修正主義的斗爭中產生。繼承了馬克思主義的“階級斗爭”思想。根據俄國的情況,通過“武裝斗爭”,實現了無產階級專政。
實現了無產階級專政之后的俄國,列寧不但沒有看到階級的“消亡”,而且看到了激烈的階級斗爭并沒有因此而削弱。“資產階級的反抗,因為自己被推翻(哪怕是在一國家內)而兇猛十倍。它的強大不僅在于國際資本的力量,不僅在于它的國際聯系牢固有力,而且還在于習慣的力量,小生產的力量”。(列寧:《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的“左派”幼稚病》,1920年4-5月)
他還看到:“在政治方面,修正主義確實想修正馬克思主義的基礎,即階級斗爭學說”。(列寧《馬克思主義和修正主義》《列寧全集》第15卷第13-21頁)在這個問題上,看來古今中外是一致的。
列寧的深刻之處還在于,他不但揭露了修正主義,同修正主義進行了堅決的斗爭,成為馬列主義思想寶庫中的重要財富,還在于他看出了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無產階級的力量仍然很弱提出了無產階級專政可能得而復失。他告誡全黨:“從資本主義過渡(學習者注:指無產階級以暴力革命奪取政權后的過渡)到共產主義是一整個歷史時代。只要這個時代沒有結束,剝削者就必然存著復辟希望,并把這種希望變為復辟行動”。(列寧《無產階級革命和叛徒考茨基》《列寧全集》第28卷第224-238頁)
列寧恐怕想不到,在他身后僅六十多年,他親手建立的共產黨就被取締,蘇聯解體,“資本主義復辟”不幸在他的故鄉卻成為了現實。他們那一代人打下的江山就淪陷了。其中的一個原因,首先是斯大林去世之后的繼任人赫魯曉夫丟掉了馬克思、列寧,背離了他們的“階級斗爭學說”。
其實,斯大林執政時期,就過早地宣布蘇聯“已經不存在彼此對抗
的階級”,“沒有階級沖突”。赫魯曉夫上臺之后,徹底拋棄了階級斗爭理論。他雖然大批斯大林,卻繼承了斯大林的階級斗爭思想,獨創了現代修正主義。1961年10月公開在蘇共二十二次代表大會上,明確提出,“無產階級專政在蘇聯已經不是必要的”并提出了一套修正主義的理論。這個理論,被中國共產黨人成為“三和”、“兩全”。即“全民國家”,“全民黨”,和“和平共處”、“和平競賽”、“和平過渡”。
赫魯曉夫的這些著名觀點,經過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中蘇論戰”的人們,耳熟能詳。
經過幾代人幾十年的“宣傳”、“教育”,蘇聯人民在思想上已經被繳械,被“洗腦”,成為修正主義的俘虜。他們被修正主義牽著鼻子走,隨著修正主義者的滅亡,他們重新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
從赫魯曉夫到戈爾巴喬夫,僅僅三十多年,蘇共亡黨,蘇聯亡國。帝國主義“不戰而勝”的預言,率先在第一個實現了無產階級專政的國家變為現實。屈服于帝國主義的壓力,這是一個重要的外在原因。這是極其沉重的教訓。
對比中國共產黨,不難看出,在蘇聯,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雖然把帝國主義的危險當成了主要危險,自赫魯曉夫,對帝國主義采取了“三和”政策。對于黨內建設,更是迷失了方向,脫離了群眾,失去了群眾的支持。面對戈爾巴喬夫的“新思維”,人們失去了批判的能力。他把“培養”了他的“蘇共”視為“革命”對象,必欲摧毀之。結果是同歸于盡。無產階級專政在蘇聯徹底垮臺。
在中國,在中國共產黨黨內,毛澤東是應用馬列主義“階級斗爭”思想的典范。
《毛澤東選集》的開山之作《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中,開門見山,就提出,“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用馬克思主義的階級分析方法,分析了中國社會的各國階級。通過“階級分析”,指出了敵我友。這標志著這時候的毛澤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馬克思主義者。他這個關于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勾畫出了中國革命方向。
正是基于對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提出了共產黨的“階級路線”。提出了作為黨的的“三大法寶”的“統一戰線”,也是在這個時期提出來的。
如果說同馬克思、列寧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根據中國的國情,對“中產階級”、民族資產階級沒有“一刀切”的列入“敵人”之列。在抗日戰爭中,甚至對于地主富農階級,也沒有“一刀切”,把他們都推向“敵人”,只對其中的某些“特定”分子實行“專政”。
如果說,新民主主義革命,是中國共產黨致力于實現無產階級專政,那么,新民主主義革命的勝利,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標志著在中國實現了無產階級專政。
在新中國,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是不是還存在階級、階級斗爭?
斯大林、赫魯曉夫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毛主席卻不能回避這個問題。
在新中國,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共產黨所領導的“土改”、“合作化”、“集體化”,毫無疑問,都是階級斗爭。對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也是階級斗爭。在這類階級斗爭中,之所以進展順利,難道不正是由于無產階級專政這個條件的存在么? 如果沒有這個條件,進行那樣的工作,根本沒有可能性。
現在的問題是,完成對農業、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進入社會主義之后,階級、階級矛盾、階級斗爭是不是仍然存在。
應該承認、必須承認、不得不承認,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關于階級、階級矛盾、階級斗爭的認識與闡述,毛澤東與列寧高度一致。
也正是在這個問題上,毛主席與他的某些“戰友”、“學生”之間,產生了激烈的分歧與劇烈的沖突。這是不可回避,亦毋庸諱言的問題。
為了加強和鞏固無產階級專政,就必須高舉馬列主義的偉大紅旗;就必須加強和鞏固共產黨的領導,這是“領導我們事業的核心力量”;就必須堅定不移的走社會主義道路,這是加強和鞏固無產階級專政的基礎。這就是毛主席的“四項基本原則”!這在毛澤東時代已經形成“共識”,并且深入人心,在人民群眾中扎下了根。
而正是毛主席一貫堅持的這“四項基本原則”,在他身后卻成了問題,豈不怪哉!折射出的恰恰是黨內有人對于“四項基本原則”的懷疑、拋棄。社會現象不過是一種呼應。
在馬克思的理論中,社會的最高形態是共產主義。而共產主義社會,是階級“消亡”的社會。
馬克思說:“在資本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之間,有一個從前者變為后者的革命轉變時期。同這個時期相適應的也有一個政治上的過度時期,這個時期的國家,只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馬克思:《哥達綱領批判》,1875年4-5月)
這個“過度階段”,就是無產階級專政階段。就是社會主義階段。它屬于共產主義的初級階段。在這個社會發展階段,而之所以需要無產階級專政,就是因為在這個階段存在著階級、階級矛盾、階級斗爭。誠如馬克思所說:“無產階級專政的首要條件就是無產階級的軍隊”。(馬克思:《紀念國際成立七周年》,1871年9月)換言之,只要軍隊等國家機器存在于社會,這個社會里一定存在著階級、階級矛盾、階級斗爭。二者的存在相互依存,唇亡齒寒,息息相關。
毛主席,作為中國共產黨內徹底的馬克思主義者,處在十分錯綜復雜的國際環境中,面對外界的強大壓力,在敵強我弱的不利環境下,“獨立寒秋”,視列強如“糞土”,毫不屈服,毫不畏懼。甚至不惜與“老大哥”反目。這是何等氣魄!
在完成了對農業、資本主義工商業的社會主義改造之后,1957年2月27日,在所作的《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的報告中,就及時指出:“在我國社會主義革命取得基本勝利以后,社會上還有一部分人夢想恢復資本主義制度,他們要從各個方面向工人階級進行斗爭,包括思想方面的斗爭”。
毛主席認為:“社會主義社會是一個相當長的歷史階段。在社會主義這個歷史階段中,還存在著階級、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存在著社會主義同資本主義兩條道路的斗爭,存在著資本主義復辟的危險性。要認識這種斗爭的長期性和復雜性。要提高警惕。要進行社會主義教育”。
這與列寧在《向匈牙利工人致敬》一文中闡述的“‘消滅階級要經過長期的、艱難的、頑強的階級斗爭。在推翻資產階級政權以后,在破壞資產階級國家以后,在建立無產階級專政以后,階級斗爭并不是消失(如舊社會主義和舊社會民主黨中的庸人所想像的那樣),而只是改變它的形式,在許多方面變得更加殘酷’”高度一致。
毛主席特別看到: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不但“要正確理解和處理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問題”,還要“正確區別和處理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不然的話,我們這樣的社會主義國家,就會走向反面,就會變質,就會出現復辟。我們從現在起,必須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使我們對這個問題,有比較清醒的認識,有一條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路線”。
《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標志著毛主席在當時占據了理論的制高點。及時向他所領導的黨,領導的人民提出新問題,指明方向。 這就是領袖的責任!這就是導師的高瞻遠矚!
“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是毛主席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繼續革命認識的起點。他在觀察著,他在實踐著,他在總結著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的階級斗爭的特點。思考著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及如何解決這些新問題。
中國社會的階級斗爭沒有因為進入社會主義而熄滅。現在,連反對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在理論中,經過中蘇關系的論戰,批判赫魯曉夫的現代修正主義和“文革”中對國內“階級斗爭熄滅論”的批判,“階級斗爭熄滅論”的論調已經在中國的思想理論界銷聲匿跡。赫魯曉夫現代修正主義的論調,在中國已經沒有了市場。
社會主義社會存在不存在階級斗爭,不僅僅是個理論問題,更是一個現實的、實際問題,只是人們怎么認識,怎么處理。“反右”、“四清”反映的問題,證明了階級斗爭的存在。在歷次運動中,包括在“文革”中,有人之所以犯“錯誤”,是犯在不能正確的區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混淆敵我矛盾。
其實,正因為階級斗爭的存在,也才有人犯那樣的錯誤。也才存在《四項基本原則》中所列:“有反革命分子,有敵特分子,有各種破壞社會主義秩序的刑事犯罪分子和其他壞分子,有貪污盜竊、投機倒把的新剝削分子,并且這種現象在長時期內不可能完全消滅”。他們之所以“在長時期內不可能完全消滅”,就是因為他們賴以生存的土壤與階級一致。只可惜,在剛剛進入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還沒有條件、沒有能力,不可能把它消滅掉。
毛主席目睹了蘇共蛻變為“修正主義”,丟掉了“無產階級專政”,發生的“衛星上天,紅旗落地”的教訓,提出了“反修防修”。還明確指出:“修正主義上臺,也就是資產階級上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是黨內的主要危險。“文革”,就是一場動員廣大人民群眾同“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進行斗爭的運動。目的,仍然是從根本上加強、鞏固無產階級專政。
忘記了階級、階級斗爭,必然忘記、丟掉無產階級專政。但是,“專政”的機器不會消失。“專政”仍然存在,至于誰專誰的政,只能是,誰握有國家機器,誰也就有了“專政”的權力。那時候,什么法不法的,那不過是“權力”的奴仆。
法,在蘇聯和東歐沒有能力阻止共產黨的垮臺,它隨著它所依附的權力者而去。在中國,至少自秦漢就是一個“法治社會”,史家說,唐代的法律很完善,它阻止了唐朝的沒落與滅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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