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在今天的世界中,國有制作為一種重要的所有制,為目前的諸國所廣泛應用,關系國計民生的重要行業由國家組建大壟斷公司進行控制,比如,鐵路、煙草、電力、石化等等等。
但我們也知道,資本主義的國有制作為一種形式上的“公有制”,其效益并沒有輸送到他本來應該輸送到的地方,而其內部行事也頗為保守(且一般是隨時間流逝而更加保守),基本以所謂的“穩中求進”為原則,而實則求穩為主,以便于在維持正常運轉的同時,進行更多的利益輸送。而這也是我們今天要論述的主題,即現代的國企“世襲制”。
資本主義世界國企“世襲制”的機理
從結構框架上來說,資本主義的國有制并沒有實現真正的公有制結構,即各級工作人員由人民選出,對人民負責。在資本主義國家之中,國有企業往往會被委托給資深的政商精英,而在崩潰后的蘇東國家,國有企業通常會被賤賣給幾個資本寡頭,雖然保持了名義上的國有制,可在內部,很明顯,是由寡頭主事。
可見,在當代資本主義世界國企的主事人員(而一長制的結構本身就和公有制有根本矛盾,所有人員無條件地服從上級,無法參與到本級和更高一級的決策之中)任命上,內部工作人員無法干預,更不要提處于結構之外的人民群眾了。
這些主事人員除了對資本主義國家(也就是任命他們的更高一級的官僚)負責外,在內部有著近乎無限的權力,在這里,資本主義法權和封建法權的界限是模糊的,一人或者少數幾人支配所有關鍵決策(即便委托代理人進行日常經營)的情況,則屬于封建法權的復興和延伸,由政商精英組成,借助精英內部民主(如董事會等)運轉的情況,則代表資產階級法權,更多的情況下,資產階級法權和封建法權是不分你我、相互混雜的,用咱們的俗話來講,也就是“兩摻”。(關于封建法權在本文的具體含義,文章第二部分將會進行解釋,大家也可以一邊看一邊思考。)
在這種情況下,資本主義世界的國有企業很難不成為利益輸送的工具,就拿前面說的石油、煙草等行業來說,很多資產階級精英都是趨之若鶩,因為里面的油水實在太大了,怎么做都是一本萬利,在一本萬利的情況下,適當地抽出“一些”凈利潤來作為分紅和獎金“補貼”一下管理人員的“辛勞”,也是無可厚非。(當然,即便資本主義國家的國企處于利潤微薄或者長期虧損的狀態下,損公肥私的情況也是常有發生,甚至一些國企的僵化和虧損正是由于這些“必要”的支出所致。)
而與利益隨之而來的,自然是裙帶關系,要想鞏固自身的利益,就必須要形成一個穩固的利益集團,對一些“靠譜”的人提供“忠誠的回報”,會讓自己的收益變得“顛撲不破”。而靠譜的人選,首先無疑是有血緣之親的家人,其次則是關系親密的朋友,再次則是本單位“忠誠不二”的下級。通過發展這些人進入關鍵崗位,再由這些人伸出更多的枝椏,可保證集團的“江山”千秋萬代,甚至能和某些明目張膽的家族企業無甚差異。
當然最可悲的不是這種現象的出現,而是這種現象在資本主義世界已經無藥可救地普遍開來,在企業,上上下下,各個部門,種類繁多地,依照各類關系而組建起來的利益集團、派系盤根錯節,在一定程度,對外對內,都變成了某種公開的,不爭的事實。
再加上企業內部,上級對下級擁有近乎無限的權力,其只對更上一級負責,所以,世襲制的機理我們也就能夠略窺一二:只要保證超然本利益集團的上級和組成本利益集團的同級和下級的利益,簡單地來說,就是把上下都打點好,證明一個新繼承人是能夠繼續維持集團(雖說是集團,但很多其實都不大,可能是一個小圈子,可能就一個部門三兩個人,而各利益集團之間,當然也不是孤立的,是有明確的從屬關系的)利益的,那么在企業內部,允許家族成員的廣泛參與,甚至就任血親的原崗位,都是無甚打緊,稀松平常的,甚至在一些情況下,都是寧與“家奴”(比如遠房親戚、故吏門生,入贅女婿,同窗好友等等),不與外人的,因為和外人瓜分利益相比,就算冒著眾口悠悠的風險(當然,在一些情況下,這種新舊更替是極為秘密的,比如隱瞞血親關系,在一些情況下,這種人事任免也是堂而皇之的,因為力量對比,輿論只能發展到一定程度,這時候只需冷處理,慢慢輿論的關注就會逐漸消失了),也要“舉賢不避親”,這樣才能保證利益關系的延續,也就是保證自身繼續受益。畢竟,外人可是不會繼續往你的銀行卡里轉賬的。
所以,我們看到,由于資本主義的國有企業有國家補助,待遇好,又是鐵飯碗等等,導致競爭者趨之如騖,絡繹不絕,可企業內部的新陳代謝卻不如競爭者心灰意冷換了一茬又一茬那么快,甚至我們可以說國有企業這個人事的血液經常是粘稠的,血管經常是堵塞的。能順利脫穎而出的人仔細一查往往是有特殊因子,也是有千絲萬縷的勾連的。
內||~定,經常是吃幾頓飯,打點好關系,甚至就是單說一嘴就可以完成的事情,畢竟,在資本主義國家,十年八年的努力,幾載的奔走和備考,哪能比得上金錢、權力和長久經營的關系呢?
光是關系這個感覺簡單實則極高的不合理的門檻,就讓一些人注定這輩子就跳不過這公務員的“龍門”,而有時候呢,為了自身維續,企業則不得不吸取一些關系外的力量,這也就是一些人的希望之所在。
可“狼極多,肉極少”,在資本主義世界,企業為了篩選,必然會在條件上層層加碼,一比128,一比1028諸如此類的現象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而極少數當真跳過龍門的小鯉魚們會發現,原來搶破頭的職位,也不過是給人家做一個端茶倒水,干點重復性工作的小腳色而已。
既然是這種情況,資本主義世界的國企內部的欽點、世襲制,也就是這激烈競爭的另一面表現罷了,絕大多數崗位早已分配給應該分配的人,剩下的空間也只是出于略作粉飾的必要而已。
而這樣的情況,又必然加重上上下下重利如命的價值觀和工作作風,由利益而生,為利益而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就自然成了內部人員的共識,這同時也有一長制的影響,權力無人監督導致腐化,權力腐化濫用又帶來風氣蛻變(“上有所好,下必甚之”),這種風氣不斷地又由利益分配蔓延到工作的層面上,別人吃肉,一些人跟著多喝了點湯,雖然也是正常之外的享受,卻并不能滿足其日益膨脹的欲望,其必然要用工作本身,為自己謀得更多的利益。
所以,在資本主義世界,小官巨貪,弄權擺架子,收好處費等亂象,也就拓展開來,到了橫行無忌的地步,在一些地區(比如印度),就連辦理證件,都要請人吃飯,或者送煙送酒打點,否則一天的工作,一個月都難有回音,而利益給到位的話,一天的工作甚至可以按照半天給你做,加急加快,沒有辦法,這就是他們的“世間之道”。
資產階級復興封建法權的原因
也許上面講的內容大家感覺似曾相識,因為從歷史上講,目前資本主義世界的狀況不正是封建時代的重演嗎,只不過把皮一換,皇帝變成了董事長,地主士大夫們變成了大大小小的總裁和經理,寒門子弟考公務員就像過去的科舉,只不過考的好的在那時確實是“一日看盡長安花”,現在資本主義國家考得好的也只是為自己尋了個像樣點的“狗窩”。
所以,沒錯,世界資本主義國家國企的世襲制(如韓國、日本),無疑是對封建法權的復興,那有人就要問了,這不是資本主義嗎,怎么不是資本主義法權又倒退成封建法權了?(很多時候,并不是封建土地所有制一革除,封建法權就隨之無影無蹤了,就像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在前期乃至中期也照樣會存在許多的資產階級法權,有的是依附于尚未被改造徹底的生產關系和階級基礎,有的則是未被滌凈的殘余,有的則是被有意復活的做法和思想。同時,為了防止誤會,我在這里面所說的封建法權,只是單純用來表示資產階級和資本主義社會的經濟的統制化和政治的專制化傾向,以與代表資本主義代議制的資產階級法權相區分,并未涉及到封建地主經濟和自耕農經濟。)這時候,我就要請大家跳出“嵌套論”的局限,來想想為什么資產階級要“積極發揮其主觀能動性”,復興封建法權的動機了。
作為一個階級而言,資產階級無非是由趨利構成的,馬克思說過這樣的意思,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產階級甚至可以殺人放火。
那從這一點我們繼續想,在我們過往的歷史之中,出現了納粹主義,出現了各式各樣的軍政府,但我們并不能將其看成另一股獨立的存在,而是要仔細考量其背后的階級基礎和利益導向,納粹主義或者是法西斯主義,再或是軍政府(有些軍政府看似是“擁有國家的軍隊”,但其和企業的關系,毫無疑問也是千絲萬縷的),常托生于經濟不好的年代,那為什么會這樣呢?
因為在經濟不好的年代,不單是無產階級的利益受損,資產階級的利益也會隨之變成一地雞毛(當然,肯定是無產階級受損的多),資產階級一見利益受損,便不會坐以待斃,利益構成了階級的全部,而利益受損時,往上說,是階級的基礎在被挖空,往下說,就是個人的紙醉金迷受到了極大的威脅。
而為了挽救資產階級利益的危機,就首先必得挽救經濟,而這時候,按照資產階級法權并不能解決危機(因為那可悲的精英民主,而且事實上危機正源于有固有的、不可克服的矛盾的資本主義制度),這時候就必須向左或者向右。
向左建設社會主義呢?資產階級會根本上喪失他們的優勢地位,這動搖階級之本,大家基本不會答應,而向右呢?只要復興那么“一點點”的封建法權,放棄對資本主義民主的固守(羅斯福新政加強了經濟的統制性,又賦予羅斯福更多的權力,事實上也是可以看作對封建法權的部分倒退),就可以逐步解決危機,維護資產階級的利益,那么資產階級授權給納粹政府,授權給法西斯,授權給軍政府,也就是可以預見的了。
如果希特勒沒有背后的容克貴族(容克貴族本身封建色彩也很濃),試問他將如何繼續自己的“反猶”事業呢?人們以為資產階級支持希特勒是因為他的“演講魅力”,但實際上資產階級只在意其能否維護自身利益(當時的德國,政商高位多為猶太資產階級“竊據”,容克貴族利益受損,這就是“反猶”的經濟由來,民族主義無非是少數人維護利益而動員多數人的工具,而經濟惡化無疑加劇了這一點)。
所以,我們把話說回來,為什么資產階級要復興部分的封建法權,其根源還是在于對其階級利益的維護,那為什么國企出現了“世襲制”?為什么資本主義世界卻復興了部分的封建法權?這無疑是因為內部資產階級的利益集團已經根深蒂固,稍加一動,都會對集團內部的利益產生較大的損害,那么,為了維護自身利益,就得超出資本主義法權和精英內部民主的范疇,再次拿出封建時代諸如世襲制的法寶,所以這種世卿世祿,這種家族庇蔭,在今天的社會里出現,也就不稀奇了。
解決
在一些國家,針對這種現象,也出臺了直系血親不得參與的規定,但這無疑將收效寥寥,因為禁入只是部門禁入,而利益集團的盤根錯節卻不只在單個的部門或企業中,煙草和石油,電力和鐵路,完全可以沆瀣一氣,穿一條褲子,事實上這種壟斷企業之間的聯合,反而使利益輸送變得更為容易,帶來更多效益,有點過去勛貴們或者當下家族企業之間結下姻親的意味了,我的兒子不能來我供職的煙草部門干活,他完全可以去我兄弟的電力部門干活,只要我打點好一切,這就并非是什么不可以實現的幻景。(或者我用一些和我利益綁定的遠房親戚,就算親戚都用不了,用隱秘的朋友,不也可以嗎?)
所以,這種方法只會治標不治本,要想真正根治這種世襲制,得下猛藥,真正地把病根(即表現為一長制,實際為階級統治的延伸的國有制真正改造成去階級化,去等級化的公有制,而在資本主義國家內,這種改造的前提,無疑是要先建立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工人國家)祛除,才能徹底解決長久存在的積弊,打破國有制企業階級固化的亂象。
而如果真正在那種理想條件下,舉賢不避親則會恢復其正常的模樣,我兒子有才能就可以來,也不會加強什么所謂的利益關系,只不過為了保證公平,考核要更下功夫,更為嚴格才是(因為供職者的兒子無疑會對本部門工作耳濡目染產生更多經驗,從而縮短競爭的起跑線,那這樣的話,就把這類人的終點線拉遠,從而與其他保持距離的一致,而現在的情況則是,起跑線縮短,終點線也被拉近,那還能有好嗎?)。
在資本主義世界,國企的世襲制遠非我們看到的那么簡單,也非我今日一言就能徹底概括的亂象,但萬變不離其宗,其本質仍是階級社會和階級法權的延伸(封建法權和資本主義法權的摻雜),只有徹底打破這些,問題才能得到根本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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