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議“惡為階級名”

　　【作者按】

　　——沒有一門科學像經濟學這樣，分成彼此截然對立的兩種體系：西經（資產階級庸俗經濟學）與馬經（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在研究路線上，一者極力鼓吹“階級和諧人”，一者則以“階級對抗人”為出發。

　　——“超階級”的理論研究（如GDP純量化的研究）臭不可聞！既然庸俗經濟學被視為“原理”“公理”，忠實于它的GDP研究，便誘發了對于私有制的理論辯護性以及對公有制的邏輯異化性。對于馬克思主義學術而言，在當下場域，尤其需要為無產階級事業奮不顧身，雖身損而無憾的“新時代義鶻行”。君不見昆吾鐵冶飛炎煙，紅光紫氣俱赫然。生產元、階級亨、經濟利、思想貞，正義與昆侖同在，行動與革命齊天！

　　——《資本論》運用范疇的藝術化的科學方法是具象法，其針對的是歷史虛無主義和現象學解釋，探究“階級經濟學原理”。全要素財富論同GDP路線的研究一樣是反勞動價值論的。這不是一個“如何計算”的細小問題，而是利用資產階級庸俗思想、思路方法和手段工具來加強“算法統治”，繼而推動兩極分化的大是大非問題?？梢院敛豢鋸埖卣f，“全要素”是對勞動條件和社會生產條件的直接混同，又進一步混淆了社會生產條件本身和它的各種實現形式。“全要素”當然不是對階級問題的回避，而是以渾水摸魚方式，繞著圈、拐著彎地通過和借助經濟形式工具，推銷階級和諧理念。把不能相加的加在一起，搞“非法的”合并同類項，直至變有機構成的“乘除問題”為庸俗簡單的“加減問題”。

　　——就實質而論，馬克思主義勞動價值論是“為惡正名”的科學邏輯。資產階級效用價值論及其邏輯延伸的要素價值論，則是“為惡假名”（替惡講話、設法為階級惡理論辯護）的經濟理性人的形式邏輯演繹。那樣的話，私有關系、私有產權、私有觀念乃至主體的異化和私有化，將被默認為“必然的生產條件”。在資本與勞動關系上表現得最為露骨，作為全要素的成員，二者是“理性無差異”，實則是資本神圣，勞動卑微。新時代新的文化使命在于傳承中華文化基因，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工人階級從西方經濟學中什么都學不到，相反，通過借助中華傳統優秀文化，在頂層設計上便可以對“階級惡”有了心靈頓悟。“當代中國，江山壯麗，人民豪邁，前程遠大。”我們務必要堅定馬克思主義的文化自信，變“文化”為“方法”，堅持走自己的路，以無比深厚的歷史底蘊展示《資本論》無比廣闊的時代應用舞臺，激發強大的理論創新動力。

　　——這篇短文是對“《資本論》具象法——有機構成與理論體系形成探究”一文的特殊改寫，該文載“《資本論》研究（輯刊）”，2022年第1期，第84-103頁。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恓之，惶之，不量才力，掛一漏萬，請方家指正!

　　偉大也要有人懂。根據具象法，《資本論》的標題設計在目的上，實為將“資本”和“資本惡”合而為一。資本實系資本惡與資本形式之統一。既然資本由“惡”所發動，須由政治經濟學批判落實資本之讀。資本之讀，不獨是經濟之讀，亦為階級之讀?！顿Y本論》完整獨立的題名其實是資本惡。換言之，馬克思政治經濟學批判研究的總標題是“資本惡”，資本惡指示資本意義的核心區域——主體范疇。畢竟，為了沒有止境地追逐財富和利潤，手中有了機器的資本家是絕對不顧工人死活的。馬克思從中引出的勞動價值論，自然不會局限于分析工具，目的委實在于揭示無產階級的悲苦狀況。

一、《資本論》是飛天之作

　　偉大的作品由偉大的構思而成。詩云“月下飛天鏡”“江入大荒流”，惡為階級的飛天之名。階級：怎一個惡字了得。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惡之為名，分配之惡，剝削也。惡之為道，生產方式——生產關系——交換關系，物質生產對象轉為《資本論》研究對象也。

　　惡為階級名。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資本惡系由封建惡轉化而來。這決定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由“識”而“知”，而非像效用價值論那樣做法相反。勞動二重性既是封建惡與資本惡的聯系紐帶，也必然使得資本惡具有“特殊的矛盾具象”。所謂商品矛盾兩因素、資本主義生產矛盾二過程，所謂社會再生產的矛盾兩部門以及資本分配的矛盾二形式、二運動等等，這些都是廣義上的“資本有機構成”。惡是具象用語。有機構成是具象工具。馬克思“講二”的目的，自然在于突出矛盾具象性，以思維藝術構境筑牢科學抽象力。

　　階級惡是標準的主體識。惡，一字訣，階級社會用語，獨立意義。以此觀之，商品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主體認識——物質認識和社會認識，而絕非通常意義的兩項客觀知識。物質認識者，全體物質知識也；社會認識者，全體社會知識也。一般而言，客觀知識僅僅反映簡單化的關系本質。社會性的認識范疇表征私人領域和公共領域、個人需要和社會利益實現的“有機關系”，彰明人與人之間“真實的”社會性聯系。價值范疇的確切意義是關系真實與價值異化的統一，是地地道道的馬克思版本的社會認識。

　　為此，“由價值實體而價值形式”在于書寫存在者之理，在于實現道即事、象即理。這導致《資本論》以商品為論述起點，由主體識而主體知，復由主體知轉入經濟識。交換價值當然是純粹的經濟知。于是很明顯，馬克思說明商品生產的方式同樣是“由價值形式而交換價值”，目的在于貫徹“知即識”的唯物史觀知識論命題。可見，商品仍舊是揭開資本“惡”的認識入口。

二、《資本論》是具象之作

　　偉大的作品需要偉大的工作讀法與之匹配。《資本論》向新時代開拔，必須走具象之路。資本怎一個“異”字了得，資本怎一個“算”字了得。資本是“食人獸”，由商品“異化獸”與貨幣獸化合而來。這一點，依照馬克思的說法，資本惡的科學名即是“資本一般”。以生產資本來說，資本最初是大寫字母C，后來慢慢演變為“c + v”。這樣就有了宗法統治向算法統治的歷史轉折，在歐美，宗法民粹也慢慢蛻變為算法民粹。

　　可見，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系由主體論（生產過程的矛盾兩因素）得到的主體識。其進一步演化的固定資本和流動資本，才是標準的經濟識和經濟知。無論數據精英或數據妖精，均表明算法在現代社會已然是典型的統治方式。

　　無所住。工廠苦。拜物小哥時間數。生產元。階級亨。流水剝削，怪獸圖譜。作，作，作。

　　——此言“作之惡”

　　九九六。市場踔。琳瑯主體食財落。經濟利。思想貞。貔貅猶恨，算法一統。惡，惡，惡。

　　——此言“惡之作”

　　饕餮惡別于貔貅惡，導致馬克思用有機構成作為資本惡用語的階級具象工具。《資本論》全書不著一個惡字，但行文處處緊扣價值惡和資本惡。如勞動力商品怎一個“賣”字了得，和有著家國情懷的勞作人相比，雇傭勞動者簡直就像“亡國奴”。一首《如夢令》詞曰：

　　誰言計時無信，朝堂班房差令！市場俟沽身，勞力幣錢錨定。資本，資本，雇傭工資偶勝。

　　——此言“工資惡”

　　所謂階級惡——由“有限惡”（貔貅惡）而“無限惡”（饕餮惡），無論封建惡或是資本惡，皆為歷史文明與野蠻性并存的規定。其并不是什么“階級邪惡”，或辯證邏輯的“善惡”統一體。盡管如此，經濟異化人、經濟奴隸人、經濟算計人、經濟拜物人已然將資本形式和資本惡徹底合二為一了。

　　一句話，資本不啻就是階級惡的頂峰發展形態。這些語詞徹底消磨“經濟反抗人”的斗爭意志，使之淪為守規矩良民和遵守資本理性的市場秩序模范。工資不過是別人的財產。由此鎖定“工資算法”始基的地位。所謂“算法版的勞動價值論”，是說計時工資是資本惡所引出的“第一個社會資財形式”。其意味著“資本工資”（由資本惡引出的工資惡范疇）最終主導著資本主義的全部市場算法形態。所謂GDP，不過是由“作，作，作”引發的工人所創造新價值的再分配關系鏈條。

　　階級惡不可回避，必須歷史正視之，并且作為一客觀生死進程予以對待。結論：資本有機構成一面是主體論，一面是知識論，相應的，生產資本一面是主體范疇（不變資本和可變資本）、一面是經濟范疇（固定資本和流動資本）。它們落霞與孤鶩齊飛，創造道名一統、由資本獨自全域主宰的人類勞動過程文明規劃。

三、《資本論》是階級之作

　　無論政治經濟學或西方經濟學都針對了“階級關系”對象，也都是“階級之作”。西方經濟學沒有回避階級關系和階級性，這是其能夠成為“理論教科書”的根據。馬克思一再強調：“這種種形式恰好形成資產階級經濟學的各種范疇。對于這個歷史上一定的社會生產方式即商品生產的生產關系來說，這些范疇是有社會效力的、因而是客觀的思維形式。”算法技術和算法平臺使信息碎片化，迫使謊言盛行。但是我們的讀者一旦進入其他社會形態生產形式中，這些范疇的神秘性，包括籠罩在人民頭上和浸透在拜物教經濟學書本中的一切妖魔法術，即刻隱匿無蹤。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資產階級理論教科書由“識”而“知”，不遺余力鼓吹“經濟理性人”。在其看來，經濟人作為理性假設，就是階級性關系的“真知”和“真識”。如此一來，“三位一體的公式”取得和諧關系的階級共相假名的工作規定性。不言而喻，資本是“結果實的東西”?？稍谟顾籽酃獾慕洕鷮W者看來，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并且是永恒的、普世的和光輝的。與之相反，馬克思通過工資、利潤、地租等私有制條件下的異化范疇，意識到資本主義社會存在普遍的社會性矛盾，資本作為私有財產“抽象的”和“最純粹的”表現掌控了一切。

　　資產階級全部的教科書普遍在做同樣的一件事：消解并粉飾階級剝削，用普世價值觀來為“資本剝削勞動”站臺、辯護。辯解詞大致為：

　　——這是別無選擇的事！

　　——這是理性甘愿，是文明社會的主奴辯證法。

　　——或者，干脆努力把資本家也說成是履行生產職能的“勤奮的或創新的勞動者”。

　　——或者說，資本家也遭受剝削，——如果三位一體的算法公式不能完全按照市場理性加以設計和堅決執行的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諸如此類的詭辯術在理論生產上，乃是徹頭徹尾的歷史唯心主義知識。其為階級惡正名的方式是所謂的“科學的解釋學”。一瞬間，用“數字”說話直接替換了用事實說話，用“理性的數字”說話的方式更要最終替代用歷史理論說話的。

　　學詩謾有驚人句，語不驚人死不休！資本家怎一個“買”字了得。可是資本家們說：咱買的辛苦??！咱哪里能夠是“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更多時候為“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哩……咱怎一個“愁”字了得！

　　兮兮勿可憐，可憐勿兮兮。由市民異化階級而社會算法統治，資本家和工人的關系滲透著野蠻的系統剝削。以科學的歷史觀看，資本剝削一定是罪惡的，一萬個謊言也蓋不住。如果不罪惡，那是因為它被強大的市場外的力量給限制住了。畢竟，契約奴，包身工，血鉆，血煤，種植園，機器蟲……這些才是資本主義的原生狀態。資本是對于活勞動的無窮吮吸，——抽血機、抽水機、抽錢機，借用的商品的軀、貨幣的殼。

　　最后，鼓吹資本善的人喜歡講“鉆石和水的價值悖論”故事，我們也喜歡講的。不過，我們的故事有一點與之不同：“明明我等你渴死了就可以白撿鉆石，我為啥要浪費我的水？這才是真正的資本主義的邏輯。”

【義鶻行】

　　[唐] 杜甫

　　陰崖有蒼鷹，養子黑柏顛。

　　白蛇登其巢，吞噬恣朝餐。

　　雄飛遠求食，雌者鳴辛酸。

　　力強不可制，黃口無半存。

　　其父從西歸，翻身入長煙。

　　斯須領健鶻，痛憤寄所宣。

　　斗上捩孤影，噭哮來九天。

　　修鱗脫遠枝，巨顙坼老拳。

　　高空得蹭蹬，短草辭蜿蜒。

　　折尾能一掉，飽腸皆已穿。

　　生雖滅眾雛，死亦垂千年。

　　物情有報復，快意貴目前。

　　茲實鷙鳥最，急難心炯然。

　　功成失所往，用舍何其賢。

　　近經潏水湄，此事樵夫傳。

　　飄蕭覺素發，凜欲沖儒冠。

　　人生許與分，只在顧盼間。

　　聊為義鶻行，用激壯士肝。

　　【結 語】作為階級研究事項，人們不能滿足對于人性或機器生產的“善”和“惡”討論，而應切實關注無產階級的勞作和歷史生活狀況。階級惡之惡，非邪惡的惡，非善惡的惡，乃階級—統治—剝削—拜宗法或拜物教之謂也，說到底，就是對階級性的質性稱呼。惡是實體，善惡是工具。新時代，堅持黨領導的大前提是“歷史走出階級惡”，尤其是資本惡。于是，我們的口號是：一邊讀《資本論》，一邊踐行主體革命。《資本論》是偉大的具象之作，是偉大的飛天之作。以歷史構境法與藝術構境法解讀《資本論》，使我們認識到《資本論》即論資本、論資本惡。怎一個惡字了得！必須基于“階級反抗”與“階級斗爭”，才能求得主體解放！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正在踐行的即主體革命，勞動者正在起來反對簡單勞動、反對雇傭勞動。這是一場偉大而又壯烈的“義鶻行”——雖粉身碎骨，然為無產階級大業，仍奮不顧身，身損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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