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伊若戰將是第三次世界大戰嗎?
——關于當前世界變局與美伊對壘走勢的幾點思考
導言:第三次世界大戰真的會因為美伊的對壘而打出來嗎?這樣的疑慮究竟能有多大的幾率變成眼前的現實呢?
隨著國際原子能機構對伊核查報告的呼之欲出,緊張的戰爭氣氛也在愈來愈多地彌漫在美以和伊朗之間的猜忌與罵戰之中?! ?/p>
駐外使節的被刺以及歷史宿怨的累積,讓美國的戰爭矛頭再次指向了伊朗的內賈德政權?! ?/p>
以色列總統佩雷斯也在6日稱,“以色列和其它國家對伊朗動武的可能性越來越大?!薄 ?/p>
面對美以這兩個宿敵國家的戰爭叫囂,伊朗官媒也毫不示弱。它一方面把“以美英”列為針對伊朗的邪惡三角;同時,也還稱伊朗不會坐以待斃,其革命衛隊已做好抵抗入侵的準備;如若美以攻擊伊朗,將意味著第三次世界大戰。在接受埃及消息報的采訪時,內賈德稱伊朗不懼戰,“伊朗擁有其他中東國家不具有的軍事實力,現在能與以色列和西方抗爭?!保?011年11月8日《東方早報》,張喆《美以進攻將成第三次世界大戰》)
與這個全球頭號的軍事強國公開叫板,內賈德底氣何來?美伊若戰,會不會像伊朗的官媒所警告的那樣,將是毀滅性的第三次世界大戰呢?
從武器裝備的技術水平上看,伊朗在中東國家中確實擁有著很過硬的軍事實力。近幾年來,伊朗通過國際軍火市場的購買和自己的研制,而把不少俄羅斯和中國制造的武器以及國產化的中短程導彈都裝備到了它的革命衛隊之中。這些購買來的武器裝備在技術水平上都與美以很接近;就是存有一些差距,也不是壓倒性的。若是開戰,美以也很難通過某種先發制人式的突襲行動,而把伊朗的軍事反擊能力在一、二個波次的打擊中徹底地癱瘓掉。只要伊朗的軍事反擊能力一息尚存,它就可能用一種同歸于盡式的報復方式,把那些美以第一波次打擊中保存下來的導彈雨點般的砸向那個近在咫尺的以色列以及美軍在海灣的基地群。美以的愛國者反導系統就是再能攔截,恐怕也難以同時攔截住那些雨點般的來襲導彈吧。伊朗革命衛隊這種同歸于盡式的報復及其拼命一搏的架式,又豈能不讓美以的動武考量再三、顧慮重重呢!正是有著這些實力做后盾,內賈德也才敢在卡扎菲之后而無懼于美以的戰爭威脅,并放言伊朗現在能與以色列和西方抗爭?! ?/p>
每當美伊叫囂戰爭時,總有一些人在擔心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因此引發出來。正如伊朗所警告到的那樣,“美國攻擊伊朗意味著第三次世界大戰”。伊朗的這種警告充其量只是一種戰略上的嚇阻工具而已。就是美伊真的開戰了,也只能是一種局部性的沖突或一種局部性的戰爭,而不可能演變為一場第三次世界大戰?! ?/p>
從歷史的角度上看,爆發這種大戰的一個不可或缺的條件就是各種軍事同盟集團的對抗性存在,是其對重新瓜分世界霸權和勢力范圍的沖動和貪婪。只有這個量級的集團對抗才可能把這種波及全球的世界大戰引發出來。第一、二次世界大戰之所以能夠爆發,是因為有著協約國、同盟國、軸心國這些大的軍事對抗集團的存在以及它們在重新瓜分勢力范圍和世界霸權上不可調和的矛盾。二戰后的冷戰時期,華約和北約這些軍事自衛集團的對抗性存在,固然也是引發這種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一個重要的物質條件,但旗鼓相當的核對抗與其相互摧毀的厄運,卻只能把這種第三次世界大戰的沖動胎死腹中。在20世紀60年代初期的古巴導彈危機中,當時的美蘇何以各退一步、和平了局,其畏懼的就是這種相互摧毀式的核大戰。原子彈、氫彈的破壞力固然讓人驚恐不已,然而它卻是阻止這種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的一個重要工具。如果沒有五個核大國之間極微妙的核均勢、核恐怖,第三次世界大戰也許早就該爆發出來了?! ?/p>
而如今,華約解體了,全球也只有北約這個軍事同盟集團在獨存著。沒有一個旗鼓相當的軍事同盟集團與之爭鋒,又豈能把這種第三次世界大戰引發出來。單憑伊朗這樣的國家,顯然還沒有這個能量?! ?/p>
對于伊朗的這種放話,美國會不會惱羞成怒地把這種大戰的戰端挑開呢?
打與不打,美國也還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也還須考量到其他幾個大國的利益與態度,特別是中俄這兩個大國的感受與認同。
俄羅斯媒體稱,“伊朗若受攻擊,必然會切斷霍爾木茲海峽通道,而中國35%的石油進口要通過這一海峽。打伊朗,對俄羅斯也不利。如發生戰爭,大量的難民將逃亡南高加索,進入俄羅斯。”
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7日也警告道,“對伊朗動武將是非常嚴重的錯誤,將帶來無法預測的后果。”(2011年11月8日《東方早報》)
由于這種利益上的連動性,俄羅斯不可能無動于衷地坐視美以對自己的重要盟友伊朗動武。
當然,為了以后的國際合作,美國也不可能不尊重中俄這兩個主要戰略合作伙伴的利益和認同。
從這種利益連動上看,把內賈德政權打垮了,這豈不是把俄羅斯在海外的一個重要的軍火市場給毀了。這種軍火生意上的強取豪奪,恐怕是同樣想通過軍工復合體提振本國經濟的俄羅斯所難以接受的?! ?/p>
從這一點上看,美以對伊朗的動武極可能破滅在這種攻伊與中俄利益的連動上。
內賈德不懼這種美以發動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也許是因為這種大戰在與中俄利益的連動中根本就打不起來。
美國對伊朗的馴服指靠的不光是武力的恫嚇和威脅,也還有它們內部的民變和革命。用武力的恫嚇和威脅誘發其內部的民變和革命,這可能是美國馴服伊朗內賈德政權的一個基本策略。敘利亞的阿薩德在這種武力的恫嚇和威脅下的突然變軟,對這種策略的運用將提供一種強有力的支持?! ?/p>
由此看來,關于這種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疑慮,多半都是一些人的主觀臆想,很難成為一種現實的威脅物。幾個大國對諸多小國進行各個擊破式的軍事干預,將可能更多地成為解決其國內政治沖突問題的常態方式。針對它們的戰爭將限于局部和較低的烈度。世界性的和平將是持久的,與這種和平相伴相生的將是一些國家制度的較低烈度的流血變革,這些低烈度的流血變革只限于中東北非這些小的國家。針對大國的演變只能指靠它們內部的自我變革或內部的腐爛與民變。這就是戰爭與和平、保守與變革的辯證法。華約、蘇聯的解體,明、清王朝末期的潰亡,也許很能例證這樣的規律?! ?/p>
2011年11月10日 初稿于論道書齋 胡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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