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締“地條鋼”廠到底有多難？

湖北荊州高校師生實名舉報一地條鋼廠四年無結果的反思　　

春天里的雨　　

   荊州自古是兵家必爭之地，然而歷史發展到21世紀，卻成了地條鋼違法生產的“特區”。2007年，一家“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搬到了長江大學西校區校園的圍墻邊。這里原本是個美麗園林式的校園，現在那些樹木花草卻苦苦掙扎在毒氣、粉塵的長期熏染中，逐漸失去它們的原有色彩，走向凋亡。這里曾培養出“　10.24”　舍己救人大學生英雄群體，現在廣大師生每天都忍受著毒氣的侵害、噪音的干擾，以至于不斷出現各種慢性病變的案例，許多人已無法堅持正常工作和學習。時至今日，地條鋼仍在生產，有毒有害氣體、粉塵、噪音仍在危害……　　

受害群眾的舉報：地條鋼危害千萬師生的身心健康，　　

盼望政府取締　　

“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位于荊州市荊州區318國與長江大學西校的中間，位于長江大學西校區北面，這里原本是個廢棄的磚瓦廠。2007年建起了“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這么一個地條鋼生產企業。建廠初期，企業與學校相距　500米　左右，現在已發展到僅有　100米　左右。這家公司是福建人林某開辦的，主要是使用國家明令淘汰的設備中頻爐，利用從各地收來的廢舊鋼鐵生產建筑用鋼筋。生產中排放的有毒有害氣體、粉塵、噪音整天彌漫在學校校園，直接威脅到1.5萬名師生的身體健康，影響到學校正常的教學，師生的科研和學習生活。許多師生出現頭痛、白血病、咽喉炎等慢性疾病，難以堅持正常的學習和工作，從而引發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實名舉報。　　

2007年10月，長江大學部分師生代表實名向溫總理辦公室進行了舉報，同時向國家質監總局、國家工商總局舉報，2009年12月再次向溫總理辦公室實名舉報。　2010年3月9日　，師生代表向湖北省環保廳進行了實名舉報。2010年3月，向時任荊州市市長王某反映，2010年5月，師生代表向國家環保部舉報，2010年6月向湖北省政府張副省長實名舉報，2011年2月向荊州市市長李某舉報。經過多次書面舉報，地條鋼廠仍在生產，所不同的是“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悄然變成了“荊州群力金屬制品有限公司楚航分公司”，地條鋼廠生產的規模擴大了數倍。　　

2010年8月，學校三名政協委員在政協荊州市第三屆委員會第六次會議上，就長江大學西校區被地條鋼廠嚴重污染，學校的教學工作難以正常開展問題向市政府提交了第221號A類提案，案由是：關于嚴肅查處“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非法經營，破壞大氣環境行為的建議。希望市政府及其行政職能部門能徹底取締這家非法生產經營的地條鋼廠。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條鋼廠仍在大規模生產，污染日趨嚴重。　2011年3月31日　，荊州市30名高校師生代表，在被“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生產地條鋼排放的有毒有害氣體熏的實在難以忍受，并在經過了8次向國家、省、市政府及主要負責人反映無果的情況下，第一次走進荊州區政府大院，希望當面向區委、區政府主要領導反映問題，取締這個危害周邊群眾身體健康的違法企業。荊州區馮副區長接待了反映問題的師生代表，并進行了座談。座談會上，荊州市質監局表示，這個企業確實是非法生產企業，沒生產許可證，屬無證生產，生產的鋼材質量也不合格。環保分局局長表示，這家企業自2007年建立起來，排放的噪音、粉塵和氣體一直嚴重超標，建設時沒有辦理環評手續，事后補辦的手續與實際建設情況不符，近期企業投入很大，進行了改造，近期幾次監測不超標，但對人體肯定是有危害。區政府馮副區長也表示，企業確實是違法生產，是沒有手續，但企業已經辦起來了。我們應當相信科學，既然環保局檢測是合格的，也不一定就說對師生們的健康有多大影響。學校師生代表提出，在受害校區提供一套房子，請區領導居住半年體驗一下，但區領導拒絕了師生代表的提議。　　

座談會上，原湖北農學院教務處長　陶彩成　教授動情地說：“我是年近八旬的人了，在荊州生活了50年，我愛不愛荊州？很愛荊州。但是荊州對這種危害師生健康的違法企業的態度令人寒心，我是死也死的過的人了，可成千上萬的學生是無辜的呀，他們才20歲左右，他們的身體怎么經的起這種危害呀”！可馮副區長并不為所動。最后，師生代表向區馮副區長提出了4個問題：這家企業到底是不是違法企業？這家企業的生產符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該不該取締？什么時候取締？區政府馮副區長答復：這家企業是違法企業，是有很多不合法的地方，當然也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按理說是應當取締。但是這家企業已經投了很多資金，既然建起來了，解決的辦法并不是只有一種，應當分步走，再給半年時間，先讓企業整改，如果實在整改不好了，關停也好或搬家也行。師生代表不就是要解決這家企業對身體的危害嗎？　　

師生代表認為這家企業經過了4年的整改都達不到合格的標準，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整改好呢？而且既然是違法企業，按現有產業政策也不可能辦到許可證，就應當取締。如果區政府不考慮這種實際，讓企業投更多的錢，到時候取締更難，企業損失更大。但馮副區長認為企業投入太大，區里經濟也需要發展，暫時不能取締，只能要求企業整改。而且對師生代表大談，沒有發展就沒有民生，沒有發展就沒有科學！最后師生代表對馮副區長關于發展和民生的理解表示不能理解和接受，對區里的態度表示強烈不滿，并要求近期見區委書記兼區長吳某。　　

大眾媒體的監督：仿佛是拳頭砸在棉花上，　　

遭遇疲乏和無效的結果　　

    荊州市地條鋼廠的嚴重問題早已引起了各大媒體的關注，不少媒體先后都作過報道。　2008年1月18日　《中國產經新聞報》記者陳新偉作過報道，題目為《湖北荊州：合法證照掩蓋下的“地條鋼”生意》，報道中指出：“湖北荊州一家金屬制品公司以分公司形式，用廢舊鋼鐵為原料非法生產‘地條鋼’。做著‘地條鋼’生意的幾家企業用的都是荊州市群力金屬制品有限公司的生產許可證”。“該廠王經理告訴記者，這個廠用的是西安和浙江生產的四臺電爐30噸的，是精煉爐，不是中頻感應爐，而車間里一名工人則告訴記者，廠里的4臺爐子都是20噸中頻感應爐。記者問：‘生產帶肋熱軋鋼筋和鋼坯是要國家質檢總局批準的，你們廠獲得批準了嗎？’王經理告訴記者，他們廠的證書就是荊州市群力金屬制品有限公司的。記者來到位于荊州市沙市區關沮鄉楊泗村的一家公司。該公司冶煉車間的工人告訴記者，該公司共有8臺爐子，只有一套是30噸的電弧爐，其他6臺都是12噸的中頻感應爐。該公司楊總經理對記者說，國家有關部門驗收時，用的是30噸的電爐，可是其生產的的鋼坯嚴重不夠用。國家對這種小型軋鋼廠實行的是限批政策，再上新爐得不到批準，只好在驗收結束后，啟用了3套（六臺）12噸的中頻感應爐冶煉鋼坯，以應對鋼坯生產量不足的問題。他們也知道是違規的，但也是無奈之舉，這個公司是大仁金屬制品有限公司，也是用群力公司的證照。”　　

　2008年7月2日　，《中國產經新聞報》記者郭栓敏以《荊州群力違規生產緣何難以制止？》為題對荊州地條鋼也作了報道。報道稱，“位于荊州市荊州區三紅村的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不但沒有停止生產，反而擴大了生產規模，其生產場地是記者上次采訪時看到的兩倍多。廠里熔化廢舊鋼鐵的中頻感應爐里冒出的濃煙遮天蔽日”。　　

　2009年1月6日　，《中華建筑報》記者魏振豪以《湖北荊州為何成為生產‘地條鋼’的特區》為題進行了報道。報道稱“記者在湖北省荊州市采訪時發現，當地幾個鋼廠仍在大肆生產地條鋼，有關部門不但不積極查處，有可能成為非法生產的‘保護傘’”。報道最后稱“據了解，荊州市地條鋼生產泛濫的現象曾被多次曝光。湖北省質量技術監督局以及當地有關領導都表示要嚴厲查處，然而，這里的地條鋼生產仍在大張旗鼓地進行，而這種現象也一直無人監管。難道荊州是生產地條鋼的‘特區’？” 　　

　2010年7月23日　，《中國政協報》發表了荊州市政協委員胡詩華、卓忠祺以《荊州民建：反映三年難處理，取締“地條鋼”有何難？》為題的報道。文中極力向社會呼吁，“希望工商行政主管部門、質量技術監督主管部門、環境保護主管部門肩負起應該承擔的責任”。　2011年4月12日　，《三峽晚報》張元媛報道稱： 今年1至3月，宜昌工商部門在進行建材質量抽檢過程中，發現265.15噸來自荊州群力金屬制品有限公司和鄭州市福華鋼鐵有限公司的鋼筋出現了嚴重質量問題，規格為直徑12㎜混凝土用熱軋帶肋鋼筋實際規格只有8㎜至10㎜，遠遠低于國家標準要求的規格11.5㎜，正負0.4㎜誤差的強制性標準。經過宜昌市產品質量監督檢驗所檢驗，抽檢樣品所檢指標不符合GB1499.2-2007標準要求。《楚天都市報》　2011年4月12日　報道： 今年元月至3月，工商部門在對宜昌市葛洲壩物資配送公司夜明珠鋼材市場的建材質量抽檢過程中發現，一批來自荊州市群力金屬制品有限公司和鄭州市福華鋼鐵有限公司生產的鋼筋出現嚴重質量問題：規格為Φ12㎜混凝土用熱軋帶肋鋼筋，其實際規格只有Φ8㎜至10㎜。　　

這些報道可謂是事實清楚，揭露深刻。然而，地條鋼廠并沒有因此而被政府和執法機關取締，反而是越做越大。大眾媒體的監督，仿佛是拳頭砸在棉花上，遭遇到無情的疲乏和無效的結果。　　

職能部門的答復：企業違法生產地條鋼是事實，　　

但職能部門無能為力　　

何許一些善良的群眾怎么也不敢想像這家企業的違法行為有多嚴重，因為畢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生產呀，要是真有那么嚴重政府會不管嗎？荊州市質量技術監督局《關于對市政協三屆六次會議第211號提案的答復》中對該企業違法生產情況展示給了我們，充分證實了我們的判斷。　　

“部分設備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該公司現有用于煉制鋼坯的30噸、20噸中頻爐各3套，屬于國家明令淘汰的設備，………屬于國家明令禁止的地條鋼” 。既然設備不符合國家產業政策，那么項目建設是否又合法呢？荊州市質監局的結論是，“項目建設與報批內容不相符，該公司2004年申報建設內容為60TEAF爐一臺、60TAODI1臺、60TLFI1臺、一機一流窄板坯弧型不繡鋼連鑄機1臺、連鑄坯修磨機2臺等生產設備，年產不銹鋼帶20萬噸，碳鋼鋼帶3萬噸。實際未按申報內容進行建設，且現有部分生產設備屬國家明令淘汰的，嚴重違反了《環境保護法》、《建設項目環境保護條例》的有關規定”。　　

面對這么一個違法生產的企業，周邊群體反映又如何呢？“該公司在生產過程中，噪音、粉塵、廢氣超標排放。自2007年投產以來，因其生產中產生的粉塵、廢氣、噪音影響到周邊環境，周邊村民和長江大學西校區師生投訴不斷”。　　

該企業生產的鋼材質量又如何呢？“2009年三季度，該公司生產的直徑　14mm　熱軋帶肋鋼筋，在湖北省產品質量監督專項抽查中，因重量偏差超標被判為較嚴重不合格”。“　2010年3月29日　，市質監局荊州區分局執法人員對該公司進行檢查時，發現該公司存在標注的企業名稱、地址與生產許可證上的企業名稱、地址不符的行為”。“　2010年7月10日　，荊州市質監局對該公司進行了突擊檢查，……執法人員對該公司現有用于煉制鋼坯的30噸、20噸中頻爐各3套予以了就地封存，異地封存電路版2塊，并對檢查情況做了現場筆錄”。從以上可以看出，這是一家徹頭徹尾的違法企業，而荊州市質監局想要取締卻表現出無能為力！　　

面對這么嚴重的環境違法行為，國家環保部門干什么去了？荊州市環保局回復說做了大量工作。“　2008年6月30日　，因其廢氣超標排放問題，荊州分局向其下達了《環境違法行為限期整改通知書》”，“　2008年7月4日　，致函荊州區人民政府通報了該公司存在嚴重的環境違法行為”。“　2008年10月28日　，依據相關環境法律法規，向其下達了《停止生產通知書》，……”。“　2010年3月5日　，荊州分局向荊州區人民政府提交了《關于荊州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實施停產的請示》……”。最后，相關職能局找到提案人，希望在政協委員提案辦理情況征詢意見表中，無能如何寫上對提案滿意的意見。看到職能局領導一臉的無奈，提案人寫上了“市質監局、環保局對該廠的監管是有效的，但市委、市政府、區委、區政府對該廠的監管是乏力的。提案人對市質監局、環保局的工作是滿意的，但對荊州區委、區政府的監管工作，表示失望”！　　

從以上材料可以看出，荊州各職能部門每次想對違法企業進行處理時，總是要先向荊州區政府請示，在查處地條鋼違法企業時顯得效果不佳。荊州質監局表示鋼廠生產的確實是地條鋼，荊州市環保局也證實給周邊造成了環境污染，但迫于各種壓力，無力解決。唉，真不知道依法行政的真諦是依照法律、法規的規定行政，還是要依誰的嘴臉行政！ 　　

地方政府的表現：面對千萬無辜受害者不為所動，　　

所做的是要求“地條鋼廠”整改的表面文章　　

廣大師生的實名舉報，一度也曾引起國家的高度重視，2007年湖北省信訪辦公室一名女同志多次來電話詢問查處的情況，師生們也進行了如實反映。國家環保局領導也批示要嚴肅查處，湖北省環保廳對師生的舉報還進行了網上公示，可到了荊州市和荊州區卻變得難以執行。表現出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態，顯示出公權力對民生的冷漠，領導者個人行為對國家法律法規的蔑視！　　

荊州區領導反復強調自己很難，違法企業也不買賬，投資又那么大，以前也不知道會有這種后果，進退兩難呀！因此，一而再再而三要求這家無證生產地條鋼的企業整改。這些情況是否屬實呢？仍然可以從荊州市網上信訪科給省里的回復看到，荊州區領導給這家違法生產地條鋼的企業做了大量的工作，“　2010年3月5日　，荊州分局向荊州區人民政府提交了《關于對荊州楚航特鋼制品有限公司實施停產的請示》（荊環分【2010】13號）。同日，荊州區人民政府辦公室對該公司下達了《關于荊州市楚航特鋼制品有限公司停產的通知》（荊區政辦函【2010】15號），責令該公司從即日起立即停止生產。荊州區政府由區委辦公室主任黃某牽頭，組織發改、環保、安監、質監、紀南鎮等負責人在荊州環保分局召開楚航公司專項整治會，要求各部門按各自管理職責，督促該公司迅速整改。企業負責人承諾將按照專項整治會的要求，迅速整改到位。”　　

那么企業又是如何整改的呢？企業擴大了廠區，增加了塑料檔板。改每天全天排放毒氣和粉塵變成了晚上集中排放。　　

2010年3月份省環保廳受理舉報后，以0160號進行了網上公示，并轉交荊州市環保局辦理。　2010年6月13日　，荊州市網上信訪科給省里回復：市環保局局長張明軍同志高度重視，立即安排局工作專班、荊州分局，對該公司環境問題進行全面調查處理。并提出四點要求：（1）補辦技改環評審批手續（電弧爐生產線和軋鋼生產線），迅速淘汰落后生產設備（7套中頻爐煉鋼生產線）；（2）迅速啟動噪聲、廢氣治理工作，拿出具體治理方案，做到達標排放；（3）加強除塵設備運行管理和維護，建立健全運行臺帳，確保粉塵達標排放；（4）加強廠區揚塵、灰塵防治工作及廠區硬化、綠化建設。 　　

這家企業確實使用中頻爐煉鋼生產線生產鋼材，這就是國務院明令禁止生產的“地條鋼”，依法本不應當存在所謂的整改，而是必須取締。可整改的結果又如何呢？無非就是領導迫使違法企業作更大的投資，以造成工廠已建成規模，難以取締的事實。　　

在經過整改后，檢測結果仍然是“噪聲、粉塵超標”。可是1.5萬師生的健康，正常的生活學習無法進行，并沒有人再過問。而且從整治的過程來看，企業為了降低成本，還會和執法機關玩貓抓老鼠的游戲，仍然會時不時使用“中頻爐煉鋼生產線生產鋼材”。企業有這么大膽子嗎？回答是肯定的，用馮副區長的話說，這家企業原來狂的很，區里說什么都不買賬。現在態度有了轉變，好多了。當然我們并不知道這家違法企業是哪里來的這么大的底氣，我們只知道1.5萬師生的健康仍然被有毒有害氣體、噪音和粉塵侵蝕著，他們實在是難以承受了……　　

法制視野的思考：低碳經濟如何實現，　　

國家產業政策落實起來到底有多難　　

“地條鋼”是國家明令禁止生產和淘汰的產品，也就是說這種生產是明顯的嚴重違法行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產品質量法》第十七條規定，生產者不得生產國家明令淘汰的產品。“國家明令淘汰的產品”是指國家行政機關按照一定的程序，采用行政的措施，對涉及耗能高、技術落后、污染環境、危及人體健康等方面的因素，宣布不得繼續生產、銷售、使用的產品。而“地條鋼”正是屬于這種產品。國家質監總局等七部委聯合下發的《關于進一步打擊地條鋼建筑用材非法生產銷售行為的緊急通知》中明確規定：“對于依法取締的地條鋼非法生產企業，其生產設備必須就地銷毀，不得轉移；電力企業要根據當地政府通知，立即停止供電，拆除相關供電設施”。然而，在這一事件中，只能從材料上看到執法機關對“地條鋼”生產企業有監管，而監管的結果是生產規模越來越大，污染依舊嚴重，危害群眾生命安全的毒氣、粉塵、噪音仍在排放。　　

其實，這家地條網生產企業的老板的行為已涉嫌構成犯罪，《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四十條規定：【生產、銷售偽劣產品罪】生產者、銷售者在產品中摻雜、摻假，以假充真，以次充好或者以不合格產品冒充合格產品，銷售金額五萬元以上不滿二十萬元的，處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銷售金額二十萬元以上不滿五十萬元的，處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銷售金額五十萬元以上不滿二百萬元的，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銷售金額二百萬元以上的，處十五年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銷售金額百分之五十以上二倍以下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按這條規定，這些老板早該受到刑法的懲罰了！但是……　　

這些應付群眾，放縱甚至包庇地條鋼廠的政府官員和執法機關的相關人員也涉嫌構成瀆職罪，《刑法》第四百一十四條：【放縱制售偽劣商品犯罪行為罪】對生產、銷售偽劣商品犯罪行為負有追究責任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徇私舞弊，不履行法律規定的追究職責，情節嚴重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第四百零二條　【徇私舞弊不移交刑事案件罪】行政執法人員徇私舞弊，對依法應當移交司法機關追究刑事責任的不移交，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造成嚴重后果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難道這些執法機關領導，當地政府領導就不怕構成瀆職罪嗎？因為，瀆職也沒人查處，在此事件中負有責任的一些相關領導不僅沒被查處，反而是被提拔重用了！ 　　

落實和實踐“三個代表”是各級黨委和政府工作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踐行科學發展觀是新一代中央領導集體的施政理念，國家“十二五”規劃中這樣指出，面對日趨強化的資源環境約束，必須增強危機意識，樹立綠色、低碳發展理念，以節能減排為重點，健全激勵和約束機制，加快構建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的生產方式和消費模式，增強可持續發展能力，深入貫徹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基本國策，節約能源，降低溫室氣體排放強度，單位國內生產總值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大幅下降，主要污染物排放總量顯著減少，生態環境質量明顯改善。發展循環經濟，推廣低碳技術，積極應對氣候變化，促進經濟社會發展與人口資源環境相協調，走可持續發展之路。加快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提高生態文明水平。　　

對照國家的產業政策，看看這里地條鋼發展的現實，我們不得不問：如果都象這樣發展GDP，低碳經濟如何實現？國家產業政策還能落實嗎？湖北楚航特種鋼制品有限公司生產的偽劣地條鋼究竟銷售到什么地方去了？假如真有大地震來了，真不知道這種偽劣產品究竟要害死多少無辜的生命？這種高污染的企業是誰批準的？誰又在視而不見或者暗中庇護它呢？誰是始作俑者？！稍有良知的人如何能容許這種劇毒的污染產業在數萬莘莘學子的高校旁晝夜不停地釋放毒素？更何況數萬師生多次呼喊救命。看看國家“十二五”產業政策，我們倍感振奮！看看地方政府中這些人污染自然生靈，坑害百姓健康，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我們深感憂郁，科學發展觀以及建設和諧社會的指導思想，國家產業政策在基層落實起來到底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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