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那游走在“公共利益”與“個人利益”之間的幽靈！
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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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讀者給一家報紙寫的一封信件。題目是：《誰的“公共利益”？》，作者是：浙江的一位職員姚孝平。請諸位一閱：
“我住的開放式小區樓與樓中間夾著一大塊空地，野草瘋長，不作任何用途。居民吳阿姨看著可惜，買來鋤頭菜籽，翻開空地種了小青菜、茄子、番茄等，每天澆水除草悉心照料。她把成熟了的菜分給附近居民品嘗，大家非常放心食用，稱贊她合理利用了荒地，造福居民。
幾個月后，有關部門前來執法，說綠地是大家的，私自種菜損害了公共利益，得清除掉。幾個居民聽了很氣憤：‘吳阿姨種出了無污染的蔬菜，送給大家吃，保障我們身體健康，是最大的公共利益。你們解決不了食品安全問題，讓我們吃有激素毒素的菜，還要來毀掉這些好菜，你們維護的是誰的公共利益！’雖然居民反對拔菜，但菜最后還是被全部拔掉了。
居民利用荒廢的土地資源主動破荒種菜，是被打避孕藥的蘸花黃瓜、用尿素獸藥催出的毒豆芽菜們逼的。有關部門真該反思下，什么才叫‘公共利益’，不要動輒拿‘公共利益’大帽子壓制百姓的合理訴求。”
（《北京青年報》2011/05/22 浙江職員姚孝平：《誰的“公共利益”？》）
在姚孝平先生所居住的小區里，居民自己生產大家分享的蔬菜，表面看是“個人利益”，其實質卻是“公共利益”。而加以清除的有關部門所謂“公共利益”，卻是虛擬的目前還看不見影子的概念，或者是原來“野草瘋長”的“一大塊空地”。不過，明眼人一瞄，就能瞅見那主事者的卑微心思：圖個守法、整齊的現象，上級、首長的好評；也就常言的所謂“政績”。
當然，“政績”后面的干貨，會因人而異，大家是不言自明的，只用四個字就可以概括：升官發財。
與此異曲同工的故事，在當天的報面上，還有一則。題目是：《“明真相”與講真話》，作者是：北京的一位編輯于 騫。因為該文篇幅長一些，以下只摘錄其主要情節：
“原長沙市委副書記朱尚同近日給湖南省、長沙市主要領導發出緊急報告，反映長沙市‘優化地區環境（試點）’活動中存在大量勞民傷財的情況。報告說，舉全市之力集中打造的‘文明’不是真文明，市民的素質和市里官員的素質不是這樣的‘評比’評得出來的，作假、哄上級、一級騙一級的官場‘風氣’危害極大，建議有關部門慎用民力，停止這類圖虛名、無實效的活動。（5月21日《中國青年報》）”
“這份報告列舉了長沙市為‘創建文明城市’、‘優化市區環境’而采取的種種舉措，如試點范圍內所有大小街道臨街房屋一律貼瓷磚；單位和居民集居處凡有圍墻者一律拆除，改為統一樣式的‘通透式’鐵欄桿；某街道辦事處要求所有三樓以上住戶安裝帶報警裝置的隱形護窗，將報警線路連通公安派出所，并籠統承諾‘對因護窗拆后家中被盜的住戶，經相關部門認定，予以適當賠償’（朱尚同質問‘市財政有這筆預算么？市人大通過了么？賠償年限是幾年？誰來認定？賠100%還是1%？如果此承諾只是信口開河的話，我們政府還有誠信可言嗎？’）等等。經過媒體的調查，這些情況基本得到證實，稱之為‘形式主義’、‘勞民傷財’，實在不算過分。此外，報告還披露了一些地方迎接‘創建文明城市’檢查的做法，如當上級領導參觀時，禁止居民小孩出門，另找來一批事先訓練好的學生冒充市民；上級考察人員怕受‘蒙蔽’，聲明不坐當地政府的車子，當地官員早有預案，先訓練一批的士司機，沿著考察人員周圍轉……這些做法自然也是勞民傷財，同時也是弄虛作假、瞞上欺下，而且情節更惡劣，性質更嚴重。”
（《北京青年報》2011/05/22 北京編輯于 騫：《“明真相”與講真話》）
老實說，把諸如此類的“創建文明城市”、“優化市區環境”，明白無誤地指為“形式主義”、“勞民傷財”，并無不妥。圖虛名而得實禍，此之謂也。上面的當權派圖虛名，下面的當家人得實禍。難道不是這樣的么？換句話說，公務員拿著“公共利益”的大帽子去損害老百姓切身的“個人利益”。這種作風，實在是太惡劣了。拆穿了講還是為了“政績”。政績當然是要講的，但是要講給人民帶來了多少實際的利益。這才是硬指標！毛澤東主席曾經明確指出過：
■“一切空話都是無用的，必須給人民以看得見的物質福利。”（毛澤東：《經濟問題與財政問題[節選]》[1942年12月]，《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467頁。）
■“一切為群眾的工作都要從群眾的需要出發，而不是從任何良好的個人愿望出發。”（毛澤東：《文化工作中的統一戰線》[1944年10月30日]，《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12頁。）
■“共產黨是為民族、為人民謀利益的政黨，它本身決無私利可圖。”（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參議會的演說》[1941年11月6日]，《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809頁。）
■“共產黨人的一切言論行動，必須以合乎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最大利益，為最廣大人民群眾所擁護為最高標準。”（毛澤東：《論聯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096頁。）
■“共產黨就是要奮斗，就是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不要半心半意或者三分之二的心三分之二的意為人民服務。”（毛澤東：《堅持艱苦奮斗，密切聯系群眾》[1957年3月]，《毛澤東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285頁。）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眾人心里一桿秤。有什么事情是大家看不明白想不清楚的么？沒有！俗話說的好：“你一張嘴就知道你要說的是什么話。你一撅尾巴就知道你要拉的是什么屎。”群眾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奉勸那些企圖對老百姓耍手腕、使心眼的主兒們，還是老實點好。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老百姓永遠不會讓您吃虧的。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作風卻不是那么好改的。因為這種壞作風，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就以我們這個不起眼的小小軍休所來說，這種作風也由來已久了，一下變不過來。半年以前，新派來一位所長，大家想，該有點新做派吧？于是都拭目以待：
新所長來了第一招，把服務社一溜平房的鋪面都覆蓋上五光十色的塑料布縫制的廣告，在食堂、小賣部、理發館、菜站、電器修理鋪的門面上標示出各自的招牌，而且寫明了他們所從事的業務項目。大家一看，便覺的這位首長有點神經兮兮的。他一來就呆在辦公室里，也不愛下辦公樓；大家在院子里，很少能見到他一面。他好象不知道，我們這個小區，已經有十多年的歷史了，眾多的住戶，不論大人小孩，男的女的，早就熟悉服務社的各種配備及其經理、主管的人士以至其家事與脾性，何須如此興師動眾、脫褲子放屁呢？后來大家一琢磨才明白，原來他是要做給外來人看的，說白了是存心給前來視察的上級首長準備的。所花費的錢從哪兒出？細一打聽，原來是由食堂、小賣部、理發館、菜站、電器修理鋪各家均攤了。您想，他們能不再從住戶即他們的顧客們身上撈回來么？損害的是大家的“個人利益”啊！這就是新所長為“公共利益”作出的第一次貢獻！
其實，我們這個小小軍休所，倒是有一個有目共睹的需要立即解決的“公共利益”，是不能稍加忽略的。因為我們小區里住的都是離退休的軍隊老干部，大多年老體弱，有的身上還有戰傷，而孩子們不在身邊的只有老兩口在屋的空巢人家不少，所以他們的原來部隊的單位，為了照顧他們，在五年前就掏錢給小區里各棟住宅樓，安裝上緊急呼救系統。那玩意很科學，安裝好以后，當時經過測試，有急事一按開關，求助信號馬上就傳導到終端去了。終端就安裝在小區的衛生所。可惜，安裝到如今，始終就不能開通。老干部們多次把要求反映上去，也不能解決。原來的所長推脫說，小區里的衛生所晚上沒有值班的，即許是努力安排了人，醫務也水平不高，完成不了這種任務。大家說，至少也可以代替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向120或110打個電話吧？但是還是沒有開通，一直推脫說，再等一等，等把衛生所擴大健全了再說吧。可是，新的衛生所已經擴大健全兩年了，問題依然如故沒有得到解決。看來，他們是很不愿意擔這個干系，萬一接手處理緊急呼救，出了一丁點差錯，豈不是吃不了要兜著走？會給自己添上諸多麻煩！見了矛盾繞著走，遇上困難躲開走，那才是萬全之策。。。。。。新所長一來，問題當然又不止一次地擺到他的面前。他呢？先是說，初來乍到，不了解情況；再就是說，緊急呼救系統終端要轉移到新衛生所，得有個過程，再等等吧！好象已經兩年多都過去了，過程還不能結束似的！不就是要延長一點線路嗎？重裝一下機器嗎？有多大的困難！而在近五年內，老人們早已開始陸陸續續去向馬克思報到了。僅以我所在的這棟樓來說吧，全樓75名老干部，近年來就“仙逝”了20名。是不是要再等到其余的老家伙都“走”光了，全“報銷”了，那早已安裝上的緊急呼救系統才能開通？可是到了那個時侯，還有必要開通嗎？為什么這種很簡單的事情反而很難辦呢？不就是個不起眼的半拉子工程么？在大家議論紛紛之時，我們忽然明白了，這對所里的領導來說，這半拉子工程的確是太不起眼了。他能算是什么政績呢？民政局看不見，安置辦公室也沒提要求，默默奉獻，默默無聞，吃力不討好，何苦來哉！都“走”光了，全“報銷”了，那才好吶，省心了，省力了，何樂而不為？明明是事關大眾切身的“公共利益”，暗暗地變成可能影響自己的“個人利益”，傻瓜才去干呢！傻瓜才去出頭呢！典型的百分之一百的不作為。正是：拔一毫而利天下，非不能也，是不為也。為而無名，為而無利，為而無政績，為而無效益。。。。。。。不必，不必！
同志哥，一個幽靈在“公共利益”與 “個人利益”中間游走著，你們要當心啊！
（2011/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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