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齊魯臺“一天零一夜”中悲憤的看到,形同江西宜黃自焚的慘烈一幕再現湖南:一邊是挖掘機從畫面左方開來,鏟斗揮舞,一邊是一個老人在房頂點火自焚,瞬即一團“火球”沿著房頂的斜坡滾到地面,場景之慘烈讓筆者一夜無眠。
事件發生于4月22日上午8點30分許,地點為湖南株洲云龍示范區學林辦事處橫石村上于家組11號。自焚過程被現場一位村鄰拍下,視頻長2分35秒,記錄下自焚者從點火、燒成火人、滾下房頂,到撲火以及被擔架抬走的全過程。汪家正的女兒汪海燕向“新京報”記者證實了視頻的真實性,她說自焚者是她的父親,58歲,系橫石村上于家組11號的主人。視頻中站在房頂的另一青年男子,是她31歲的弟弟汪紅宇。
據汪海燕介紹,4月22日凌晨5時許,其母言竹根、弟媳胡靈芝帶著侄兒在家中睡覺,“一兩百人的執遷隊伍破門進入,把我媽、弟媳強行拉出去,把才8個月大的侄兒扔在地上不管。”當晚并未宿在此處的父親汪家正和弟弟汪紅宇聞訊后趕到現場,雙雙爬上房頂,其中父親汪家正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汽油瓶。但拆遷并末因此而停止,直至自焚事件發生。“我父親是在挖掘機已挖到樓下的情況下,被迫點火自焚的。”
事發后,汪家正被當即送往株洲市中醫院重癥監護室緊急搶救。據汪海燕介紹,送到中醫院后,政府又緊急請來專家為父親會診。醫生告訴她,父親的燒傷面積達到百分之七十八,肺、肝、脾部受到損壞,并有吸入性損傷,另外還有多處嚴重骨折。“醫生說,父親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只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還說即使搶救過來了,以后也可能是植物人。”
汪海燕說,自焚事件禍起強制拆遷。她介紹,汪家所在的橫石村,是株洲“職業教育城”建設項目的一期工程,占地近兩萬畝。其中橫石村涉征地農戶194戶。汪海燕介紹,他們家面臨拆遷的兩棟連體兩層樓住房,建筑面積600多平方米。昨日為進一步求證相關事宜,記者拔通了株洲市田心公安分局局長王波的手機,但王波說“我正在開會”,隨即掛斷了電話。
雖然因為汪家正的自焚,強拆得以暫時中止,但強拆引發的悲劇,還是給人們留下了深深的思考。
螻蟻尚且貪生!筆者絕對相信汪家正不會是因為活夠了,才讓自己變成了火球。之所以非要自焚,那只是一種無奈,他們是在無助的情況下,為維護自己的權利做出的最后努力。這樣的悲劇在全國發生的太多了:往身上潑灑汽油如此,躺倒在推土機前如此,自制燃燒瓶、“土炮彈”也是如此。面對強大的拆遷力量,雖然明知這種“沖動”恰如以卵擊石,就是自焚也難以保住自己的房子,但希望能驚醒一些地方官員,讓更多的居民少受損失,也就死亦瞑目了。
在筆者想來,如果被拆遷的地方屬于國家工程,我們善良的人民是不會抗拒的。之所以抗拒,是因為一些地方官員或是為了新建辦公樓,或是為了擴建新城,或是為了某項政績工程,更或是為了純粹的賺錢……在此種情形下,又不切實地給拆遷房以合理報酬,自然會激發他們的不滿,乃至抗拒,也就理所當然了。
不要以為“釘子戶”是刁民,也不要認為他們“人心不足蛇吞象”。每一個人都像鳥兒一樣,天生具有捍衛自己利益的權利,當自身利益受到侵害時必然會做出本能反應。可一些喊著“執政為民”、“以人為本”口號的官員們,卻恰恰看不到這一點,總以為“釘子戶”們的反應不合理,太過分。于是,就發生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違法違規強拆事件……
在強權下,多少弱勢群體有家難回,流離失所;在強權下,有多少人被打傷打殘,甚至被活活打死;在強權下,又導致多少人長年上訪。暴力拆遷就像“牛皮癬”,迅速傳染,成為明火執仗危及社會穩定的根源,令人震驚、窒息。一樁樁,一件件,數不清,道不盡,《憲法》、《物權法》擋不住!中國式拆遷已演變為利益集團瘋狂掠奪中低收入群體財富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民眾淪為“奴隸”,以至于去年10月“中國血房地圖”在互聯網上出現,地圖用標簽方式,將2003年以來媒體報道的發生暴力拆遷地方標出來。只要點擊圖標,一件件強拆就重現眼前。
是誰在如此毀壞民眾家園?是誰能把民眾逼得無處伸冤?在這場利益博弈中,令人心寒的是這背后透出的法制凄涼,更可怕的是上級部門的裝聾作啞。如此,不知明天還會有多少強拆發生?于是,就有老百姓哭問:“有人管這個事嗎?”這個問題還真難回答。當官帽由老百姓決定時,就絕對有人管;但官帽的決定權不在老百姓手中,老百姓就只能懷念那些曾經和老百姓是魚水關系的共產黨人了:“現在,有這樣一些人,好像得了天下,就高枕無憂,可以橫行霸道了。這樣的人,群眾反對他,我最歡迎。共產黨是要得到教訓的。”
山東省陽信縣國土資源局 邱海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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