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國家博物館前的孔子像倒掉了,倒掉了,說是在晚上偷偷地“倒掉”的。聽說而已,我沒有親見。但我卻見過未倒的孔子像,灰不溜秋滴夾雜在天安門廣場的各種雄偉建筑之間,很不協(xié)調(diào)。即便落山的太陽也照不著這位老頭歇腳的地方,因為他的前面是毛主席紀念堂,孔子像剛剛立起的時候,有人寫過一篇《站著的孔子和躺著的毛澤東》的文章,從精心草擬的題目就能聞到作者的良苦用心。但是躺著的毛澤東也比站著的孔子高!我以為。
然而一切天安門廣場的建筑之中,我知道得最晚的就是這孔子像。我的祖母死的早,祖父常常對我說,咱們老家有個叫石作蜀的人就是這孔子的學(xué)生,還是七十二賢人之一!孔子本來是想做官的,但一直仕途坎坷,后來就做了學(xué)問,做學(xué)問還是很不錯的老頭,四處傳播他的思想,搞得人都聰明起來了,當?shù)氐恼缓霉芾恚桶阉s走了,這樣他就四處漂泊,四處傳播他的思想,各地政府發(fā)現(xiàn)了它的危害,準備合起來請他喝咖啡。這時他急了,為了生存,轉(zhuǎn)變了思想,四處傳播讓人人都做順民,聽話。于是在以后的各個時期他都被一種叫做統(tǒng)治者的物種利用。讓人們都學(xué)習(xí)他,學(xué)習(xí)他做順民的精神,那樣就能活下來,盡管活得窩囊,但好死不如賴活著嘛!他的學(xué)生們?yōu)榱思o念他,收集了他的言論和思想。就叫《論語》。當然嘍,有些是不能收集在《論語》里邊的。就和《毛澤東選集》第五卷一樣,有時候能出,有時候是不能出的。總而言之,孔子像終于中了“法海”們的計策,被裝在一個小小的鐵柵欄里了,還立在國家博物館前,像個看門的老頭。
此后我惟一的希望,就在這孔子像的倒掉。后來我去了天安門廣場,看見這灰不拉幾的像,心里就不舒服。后來我聽說,立像的人其實很有思想的,孔子有思想,毛主席也有思想,大概是想用孔子的思想和毛澤東思想來個大PK,和雷峰塔一樣,估計也是錢王兒子造的。那么,這種PK的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然而我心里仍然不舒服,仍然希望他倒掉。
現(xiàn)在,他居然倒掉了,則普天之下的人民,其欣喜為何如?
這是有事實可證的。試到城市、鄉(xiāng)村的山間海濱,到菜市場、大公園、火車站、拆遷辦,探聽民意去。凡有田夫野老,蠶婦村氓,除了幾個腦髓里有點貴恙的之外,可有誰不為毛主席抱不平,不怪“孔子”太多事的?
孔子本應(yīng)該只管自己教書,混點油水罷了。老百姓愛戴毛主席,是毛主席關(guān)心老百姓,真真正正地為人民服務(wù)。和別人有什么相干呢?他偏要放下書卷,橫來招是搬非,大約是懷著嫉妒罷,——那簡直是一定的。
聽說,后來上帝也就怪孔子像“多事”,天災(zāi)人禍不斷、人間上演自焚,以至荼毒生靈,想要拿辦他了。誰思來想去?,終于把一切歸結(jié)在這孔子像上,據(jù)說是這孔子像破壞了當?shù)氐娘L(fēng)水,本來想順風(fēng)順水的,結(jié)果事與愿違,還落個不好聽的罵名。我對于上帝所作的事,腹誹的非常多,獨于這一件卻很滿意,因為“人間自焚”一案,的確應(yīng)該由“那誰”負責(zé);他實在辦得很不錯的。只可惜我那時沒有打聽這事的具體細節(jié),或者在《李可樂抗拆記》中,但決不是民間的傳說。
國富民窮時節(jié),市井間所多的是“富人”,卻為富不仁,橫行霸道,混到通紅頂之后,無論是哪一只,都不是好鳥,揭開他們的發(fā)家史,里面就有黑的,有灰的;倘是再深究,沒有問題的極少極少,有些就活脫脫一個罪犯。好在歷史是人民寫的,此改革非彼改革,人們發(fā)現(xiàn)改革什么時候被人帶上了引號!變成了一場赤裸裸,更要命的是“合法”掠奪和搶劫,人民覺醒了,人民不干了,有志之士慢慢地在剝開它們的外衣,提醒真正的共產(chǎn)黨人,于是就有了薄熙來、王立軍這樣的鐵腕人物,也跳出來了為了“他們的理想”和不務(wù)正業(yè)的“彈鋼琴”教授。其實多時候是獸叫。試圖影響中國的法治!也有一些試圖玩法律的人差點被法律玩死!既諷刺又給力!
中國的歷史事件有時候是驚人的相似,袁世凱的皇帝夢不足百天,孔子像從立到倒也是不足百日。是歷史的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莫非造像的時候,竟沒有想到那像是終究要倒的么?而真正推到它的力量就是
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