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累,那是給旅游累的。別人遭災,他們去旅游。話雖然難聽點,可我認為八九不離十。大多數人旅途中的感覺,與其說是看個新鮮,還不如說是印證些什么東西。不信問問去過長城的人,有什么感覺。大多數人肯定說很雄偉很壯觀。這與其是他們自個發現長城很雄偉很壯觀還不如說他們聽別人講長城是這樣的,他們去了一看,果然如此。也就是說,對大多數人來說,旅游跟在中學時做理化試驗一樣,目的都不是為了發現些啥新鮮玩意,而是重復印證已有的條規。
我是社會底層的人,自然跟“精英”無緣了。所以上面那段話,無意凸顯自己有多么超凡脫俗。因為我本人旅游也是如此,哈哈。我說的只是闡述一個事實而已。不過有時候我會跟旅游地的小販們聊聊天,我認為這倒是能找出點新樂子來。比如曾在某段破長城下跟村民聊天,完了后對村民挖長城磚頭就有了有趣的理解,從此就不會像CCAV的精英們那樣,認為長城很偉大很壯觀,所以挖城磚是可恥。
某些記者的情況就不大一樣了。說他們是去災區旅游的,估計絕對不承認。他們說自己是要去挖掘“真相”的。可估計連自個兒都不清楚去那里干嘛。腦子里認定這國家的屁民很守紀律,于是一看到有人排隊,心里甭提那個樂啊----瞧瞧,人家果然守紀律嘛;腦子里認定那個國家的屁民很相親相愛,于是一看到有人偕老扶幼,心里還是樂開了花---瞧瞧,人家果然相親相愛嘛,然后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忙不迭的寫報道。
那感覺很熟悉。跟中學理化實驗時,弄出結果來了長舒一口氣,其實不是因為發現了什么新結果,而是印證了教科書的結果。于是這些記者們也無非是印證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當然,說這些記者是游客確實有點冤枉。我覺得他們去之前還是肩負了點什么神秘使命的。比如,他們似乎料定了國內“愛國憤青”們必定會幸災樂禍,于是他們去災區搜集材料時腦袋就繃緊了弦----一定要挖掘出那個國家屁民們的好人好事來。拿定主意回頭教訓教訓“愛國憤青”們。
越往后越神經質,竟成了日本的CCAV來。核事故剛開始就忙不迭的說一點事兒都沒有,民間情緒穩定,政府應對有力,明明挨個爆,又說沒那么嚴重,恐慌的都是屁民。總之就是一副天下唯他獨定的教師爺嘴臉。明明政府救災慢的跟蝸牛一樣,官僚和電力公司老總互相推諉,卻又開始渲染所謂50死士。一如當年國民黨抗日宣傳經常說前線士兵如何慘啊慘讓大家捐款,卻對后方官僚貪啊貪避而不談。這不就是CCAV嗎?這不就是中央社嗎?可是這幫記者更上一層樓,這會成了日本的CCAV了。不然怎么會有記者只采訪一個屁民就得出結論“東京淫民相信政府”。這要擱國內屁民這么說,估計又是一頓“愚民”之類的冷嘲熱諷,但換了日本屁民,那就是日本“官民”關系河蟹的佐證。憑這記者那可憐的智商也很難品味到“相信政府”背后的無奈。不“相信政府”還能相信誰?是你嗎?是鹽商嗎?哈哈。民主黨推出一個流氓,自民黨推出一個流氓,兩個流氓 任 君選擇,選了哪個那就表明屁民支持哪個流氓?估計在記者那容量狹小的腦子里確實只能這么認為的。別忘了,突尼斯總統也是民選上臺的,支持率還有9成,歐盟觀察員也沒發現舞弊呢。可屁民一鬧,那9成支持者跑哪去了?不應該是眾志成城共討逆賊嗎?
一個字兒:累!我替他們累啊。這幫媒體人擺出教師爺的架勢,累不累?他們的意識形態把客觀世界分出一個個的小格子,然后把“好人好事”往里塞,累不累?其實他們俯身跟日本屁民交流交流,或者到日本屁民常去的論壇看看,把自己當成是日本屁民的一份子,充滿了階級斗爭的新鮮氣息的材料就會源源不斷的涌來。只可惜,這幫人認定自己是精英,他們去日本旅游是為了把“見聞”給國內屁民上一堂深刻的“普世”課的。既然要“上課”,那就不免累了。聲嘶力竭,急日本精英之所急,直把他鄉作故鄉,如讓日本屁民看了,情何以堪?
排隊也好,相互救助也好,哪個地區遭災都是有的。同樣的,不排隊,不救助也是有的。這些其實都不是所謂的“人性”,而只是動物性,“利己”和“利他”動物同樣具有,因此這幫肩負著普世重擔的媒體人從這個角度去宣傳他們心中的“日本人”,那無疑是把心中的偶像降低到“動物”的層次。
他們不愿意去思考為什么海地地震屁民的尸體要拿推土機一鏟一鏟的鏟走,而日本屁民卻可以有避難所,尸體也能用帆布裹得嚴嚴實實,這兩國的領導人卻都是“民選”的;他們不愿意去思考為什么有些“日本人”坐飛機跑美國或中國上海去,而更多的屁民們只能“相信政府”;他們也不愿意思考東京電力公司是個什么樣的“公司”,為何能跟首相叫板,這難道不是“民營企業”嗎?不是應該留著道德的血液嗎?不是應該通過自由競爭來給日本屁民帶來福祉嗎?
普通游客回家后一提起去過的地方,總喜歡說“那里的人”怎么怎么樣,而不會區別“那里的小販”怎么樣,“那里的警察”怎么樣。而這些媒體人只會認定“日本人”怎么怎么樣,這樣他們所有自命不凡的賣弄在中國屁民眼里只能跟游客一樣了,于是他們所發的與其說是報道,不如就是游記。
眼里沒有階級,只有籠統的“人”,那世界就跟漿糊一樣。漿糊的特點是什么?河蟹!不喜歡這種河蟹,那就向往另一種河蟹。還能蹦跶到哪里去?還能做出什么充滿活力的新聞嗎?折騰半天依然得出孔老二早就得出的結論,一切問題原來只能通過道德解決,再要么就是“法律”,就是“體制”,然后依舊漿糊。就這樣還拿出來顯擺,累人累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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