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網友們對戚發軔的評價,也是對科技改革的評價
剛在《鳳凰網》上看到《光明日報》文章“戚發軔曾對德國人透露:中國載人航天有速成竅門”,對于毛澤東和以錢學森為代表的老一輩革命家和科學家創建的中國航天事業取得的偉大成就,無論如何歌功頌德都不過分,我感興趣的是網友們如何評價戚發軔先生以及中國的航天事業。由于文章剛出來不久,評論的網友為數不多,但也是來自全國,從中我們既感到了網民們憂國憂民的情懷和愛國的熱情,同時也看到了所謂的教育改革帶來的諸多無奈,這些也許是在以后的不能停滯和倒退的改革中需要特別糾正的問題, 也是每一個有良知有人性的中國人需要認真反思的:
2010/08/27 14:42 廣東省佛山市網友 mrxiao
老前輩啊,現在的我們有愧于你們啊!悲!!
2010/08/27 14:52 湖南省郴州市網友
生命的證據學之大者,國之重器!民族脊梁!民族希望!
2010/08/27 15:42 網友 dasng2012
你生在幸運的年代,大學畢業就分到研究院,我們畢業就失業。沒辦法只好養豬。你們好好干吧,我們養豬支持你們。
2010/08/27 16:18 四川省涼山州西昌市網友 彈鋼琴的雪花
毛時代的科技人員,為中華之崛起而拼搏的實干精神!
2010/08/27 15:27 天津市網友 忽必烈汗
老前輩!面對你們我們問心有愧,我們已經全然沒有了你們當年的那種精神!我們成了跟在別人后面爬行的懦弱者,我們失去了趕超世界先進水平的那股精神!!!
2010/08/27 15:42 河南省濮陽市網友 WEI000000
中國保持此種精神將無敵于天下!
2010/08/27 15:41 北京市網友 相信黨
標題很無聊;內容很感人。
2010/08/27 15:26 湖北省武漢市網友 nonamesword
知識分子是中國的脊梁,我是說當時的,不是說現在的。
2010/08/27 15:50 河南省鄭州市網友 shanhanbing
歷史就是悖論……條件好了不思進取,人之常情啊,總之不要回到那個年代了
2010/08/27 17:59 浙江省臺州市網友 techie3000
媒體應該多報道這方面的事跡,哪還有李一這種人出來興風作浪嗎?
2010/08/27 17:56 湖南省衡陽市網友 豐雪飄
沒有好的環境,能造就一批科學家么?
光明日報
戚發軔回憶中國航天發展史(光明日報 記者 王斯敏攝)
如果有人為戚發軔立傳,這部傳記看起來一定像一部簡寫版的新中國航天史。
這位神舟一號到神舟五號的總設計師,幾乎從未錯過任何一個航天事業的重大節點:新中國第一發導彈“東風一號”,新中國第一枚三級運載火箭“長征一號”,新中國第一顆衛星“東方紅一號”,新中國第一艘試驗飛船“神舟一號”,新中國第一艘載人飛船“神舟五號”。據說,他的名字是遼寧復縣西瓦村一個私塾先生起的,等他上了中學之后才知道,“發軔”的意思是“新事物開始出現”。
2010年,是東方紅一號衛星發射成功40周年。紀念座談會上,戚發軔的發言最長。“很多人準備了稿子,我沒準備。”他記得當年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可以連續講幾個小時,說到關鍵處,會有淚盈于睫。
別人都可以去,只有戚發軔不能去
“東風二號要加大射程、提高運載能力。但我們當時確實沒有經驗,1962年去酒泉基地發射時,點火不久就掉下來了。那時候對我們刺激特別大,你說辛辛苦苦干了這么多年,上去眼瞅著就掉下來了。當時我們覺得無地自容,覺得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
1957年,北航畢業、剛剛分配到國防部第五研究院一分院(中國首個專門研究導彈和火箭的研究院)的戚發軔,從來沒見過導彈。
“當時沒有學導彈專業的人啊,只能找學航空的人。我們是搞導彈的單位,但很少有人見過導彈。”這個百十人的導彈骨干隊伍里只有一個人見過導彈、研究過導彈,這就是五院(今空間技術研究院)第一任院長錢學森。
一個簡陋食堂成了教室,老師是錢學森,學生是包括戚發軔在內的新分配大學生,課本是錢學森自編的《導彈概論》。除了自力更生,當時還有援助中國的蘇聯專家在,也算是一個“拐棍”。雖然創業艱難,但是干勁無窮。
1958年,好消息來了——研究導彈的年輕人可以到莫斯科茹可夫斯基航空軍事工程學院學習!只是蘇聯人不接受軍人到軍事學院學習,他們只好脫下軍裝,準備通過高教部去莫斯科航空學院學習。但不久,一個壞消息也來了——蘇聯方面再次通知,別人都可以去,只有戚發軔不能去!
“我都準備好了——婚也結了,衣服也做好了。但是不能去。因為什么呢?因為我是學總體的,其他搞強度的、搞工藝的、搞材料的、搞氣動的都可以去,只有搞總體技術的人不能去——怕獲取核心技術。”
東方紅一號發射成功后的喜悅。(前為戚發軔)
所謂“總體技術”,在航天技術里是指用最可靠的技術、最少的代價、最有利的配合、最有遠見的前瞻性,制定出最可行方案的一種系統工程方法。通俗地說,學總體的人就是準備干總設計師的人。導彈技術涉及國家核心利益,蘇聯人怎么會讓一個中國人去觀其全局,然后再研制出自己的系統呢?戚發軔受的打擊不小。春秋中文社區http://bbs.cqzg.cn
但更大的打擊還在后面。由于中蘇關系惡化,不久蘇聯專家也全部撤出了中國,并帶走了有關資料。當時首枚導彈“東風一號”已經在研制中,這種不負責任的突然“撒手”,從小處講是要留下一個“爛尾工程”,從大處講是想人為切斷中國的導彈研究進程。
春秋中文社區http://bbs.cqzg.cn“這件事對我個人、對我們航天戰線來講是莫大的刺激,既是一種屈辱,也是一種激勵。‘自力更生’的航天精神就從那時候開始——靠別人靠不了啊,只能靠自己。”
蘇聯專家曾留下這樣的警告:作為推進劑的“液氧”,必須用蘇聯的,中國的“液氧”雜質太多。中國人不服,“液氧”的沸點是-183℃,怎么從蘇聯運?如果不全程高壓就變成“氣”了,這是在設障。他們堅持用自己生產的“液氧”發射,到底把“東風一號”送上了天。
“東風一號”用了蘇聯的圖紙資料,“東風二號”就完全沒有任何經驗可借用了。“東風二號要加大射程、提高運載能力。但我們當時確實沒有經驗,1962年去酒泉基地發射時,點火不久就掉下來了。那時候對我們刺激特別大,你說辛辛苦苦干了這么多年,上去眼瞅著就掉下來了。當時我們覺得無地自容,覺得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這次發射失敗在當年是機密,戚發軔和同事帶著政治和技術上的雙重壓力回到了北京,再接再厲。兩年后,“東二”成功發射了。
“東二”算是中國人自主研制的第一枚導彈。過了這一關,中國導彈和火箭研制之路才開始順利起來。“東二”發射的同年十月,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戚發軔接著就參加了“兩彈結合”。1966年十月份,兩彈結合成功。接下來的“東風四號”、“長征一號”,他負責了結構和總體設計工作,都順利發射成功。
這些成功留給戚發軔的印象都不如“東二”失敗那么深。幾十年后,戚發軔在一次政協會議上說,“科學實驗要經得起失敗、寬容失敗,我們現在最大的壓力就在于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不允許失敗哪有人敢創新?”只有和航天相伴一生的人才能指出行業中癥結所在,戚發軔這段大實話在網上廣為流傳。
發射衛星動員誓師大會(資料圖)
德新社的報道寫道:中國人過去被大大低估了
“搞衛星的和搞運載火箭的還不同。到了‘星箭分離,衛星入軌’這一步,人家運載就完成任務了。當時一喊‘星箭分離’,基地司令就一拍我肩膀——‘小伙子,成啦!’我說不成,還得等著,還沒聽到《東方紅》 樂曲呢。”
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研制與“文化大革命”幾乎同時開始。就因為這個原因,在戚發軔接手總體設計工作之前,“東方紅一號”總負責人的崗位已經幾易其主。
前幾任分別是趙九章、錢驥、孫家棟。趙九章因為“文革”的不公平待遇而自殺,錢驥、孫家棟則因為莫須有的原因而被迫卸任。當時掌權的“工人毛澤東思想宣傳隊”提出了一個辦法——按“巴黎公社”原則,普選負責人。投票結果,戚發軔票數最多,當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組長”。
技術壓力非常大。衛星天線要做展開試驗,但當時既沒有設備也沒有試驗場地。設備只能自己改裝,場地是向中科院力學所借的一間倉庫。這種實驗危險性大,衛星天線一旦折斷就會傷人。戚發軔只能給同事們每人找個了包裝箱蓋兒當護板,從縫隙里觀察衛星旋轉時天線的反應。就這樣找到了天線折斷的癥結。
更大的壓力是政治壓力。第一顆衛星,第一次上天,還要播放歌曲,播放的還是《東方紅》!這種壓力若以戚發軔大實話版本演繹就是:“(衛星)要是唱著東方紅掉下來了,這不相當于紅太陽掉下來了么?這簡直是殺頭之罪。”
所有的相關人都加入了這場有關《東方紅》的討論,也包括錢學森。有人提議加一個過載開關,衛星達到第一宇宙速度就接通播放東方紅,達不到就不接通。有人不同意這個提議:過載開關也是新的,可靠性如何保證?萬一該接通時不接通怎么辦?最后,錢學森只好把這個問題帶到北京,請周總理決定。
1970年4月14日,周恩來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接見了錢學森、任新民、楊南生、戚發軔等一行。在聽完匯報后,周恩來點了戚發軔的名字。
“衛星可不可靠呀?”“可靠。”“上天以后,《東方紅》會不會變調?”
戚發軔沉吟了一下,“凡是能想到的,凡是地面能做實驗的,我們都做過了。”
“那這樣吧,你們回去寫個報告,交中央政治局討論決定轉場時間。”
這下戚發軔緊張了,大實話也上來了:“總理,不行啊。衛星與運載火箭已經對接、水平放在運輸車上等著轉運到發射陣地了。我們只做了四天四夜橫放試驗,電解液不漏。再久了就無法保證電解液不漏。”
“為什么不多做幾天試驗呢?”
語氣已略帶責備。
1970年4月24日,東方紅一號衛星發射成功。(資料圖)
戚發軔馬上回答:“原因在我,是我們搞總體的沒有向負責電池的人提出這樣的要求。”
周恩來當時說了一段話,至今戚發軔還能一字不落地重復:“你們搞總體的人,應該像貨郎擔子和赤腳醫生那樣,要走出大樓,到各研制單位去,把你的要求老老實實告訴人家,讓人家知道應該怎樣做工作。”當向記者談及這段話時,這位在研制“東方紅”過程中曾暈厥、曾闌尾穿孔、曾被抄家的總設計師真誠地說,“我很服氣。”
報告仍舊得寫,不過有了“四天四夜”的限制,一切就要從速。當夜的國防部大樓,若干辦公室通宵亮燈——任新民負責運載火箭的一級二級報告,楊南生負責運載火箭三級報告,戚發軔負責衛星報告。三人寫完要交錢學森,錢學森改后要交國防科委副主任羅舜初,羅舜初改后要交國防科委主任王炳璋,王炳璋改后要在15日凌晨6點前送到周恩來手中。層層接力終于換回了一個重大批示——“政治局同意衛星發射安排”,也換回了一個重大要求——“萬無一失”。春秋中文社區http://bbs.cqzg.cn
1970年4月24日9時35分,“長征一號”載著“東方紅一號”直上云霄。一聲“衛星入軌”,全場沸騰。
除了戚發軔。“搞衛星的和搞運載火箭的還不同。到了‘星箭分離,衛星入軌’這一步,人家運載就完成任務了。當時一喊‘星箭分離’,基地司令就一拍我肩膀——‘小伙子,成啦!’我說不成,還得等著,還沒聽到《東方紅》樂曲呢。”
酒泉發射基地已是一派狂歡景象,祝捷大會馬上開始。有人喊,“戚發軔,上去說兩句啊!”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十五分鐘長似一個世紀,9點50分,國家廣播局來電:“收到衛星播送的《東方紅》樂曲,聲音格外清晰洪亮。”他仍舊忍著,一言不發。
90分鐘后,衛星繞地一周,新疆喀什站報告:收到太空傳來東方紅樂曲。萬千感情瞬間決堤,他站起來大喊一聲:“我們成功了!”已是哽咽難言。
新華社馬上發出喜報,天安門廣場上手握毛主席語錄的人們開始狂歡慶祝,街道和鄉村的百姓團團圍坐在收音機旁收聽《東方紅》,《參考消息》將所有外媒報道集中了一整版,其中德新社的報道寫道:中國人過去被大大低估了。
那一天如在眼前,滿頭鶴發的老科學家說起來,眼中盡是氤氳之色。“真不容易啊,那時候的負責人沒有任命,也沒有人在乎這個,就憑著一股愛國熱情干。”在一個派別林立、人心復雜、氣氛壓抑、組織渙散的特殊背景下,一群知識分子竟被“家國天下”這么形而上的理想緊密地集合在一起,如何不算一個奇跡。
幾十年后,當這段歷史要刻在為紀念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成立四十周年而建的“百星墻”上時,人們竟不知該在“總設計師”一欄中填上誰的名字。為了確定這個問題,中國空間技術研究院的領導提出了一個原則:發射時誰負責誰就是總師。按照這個標準,總師是戚發軔。
戚發軔說,我不同意。“‘東方紅一號’當年沒有任命總師,只有前仆后繼的科學家群體。即使寫一個人,也應該是孫家棟。”“百星墻”最后刻上了戚發軔和孫家棟兩個人的名字。
他很少說這樣有些“煽情”的官話,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的大實話:“他們老讓我講,我說我沒啥可講的,我就是‘第三個饅頭’,前面人家都干那么多事了。”
戚發軔(右)和中國航天科技集團原總經理張慶偉(左)、神舟飛船總指揮袁家軍(中)商討航天科研。
我的竅門告訴你,你也學不去
“一個德國同行問我,你們一年發射兩艘飛船,這么快,有竅門么?我說我的竅門告訴你,你也學不去。俄國人規定,搞載人航天產品,不能晚上加班,你們德國人規定,周一和周五不做重要的精密性工作。而我們中國人呢,白天、 晚上、星期六、星期天就是這么干。他喊:‘你那是違法的!’我說,‘為了迎頭趕上,我們只能這樣干了。’”
1992年,中央第三代領導集體正式批復載人航天工程可行性論證報告,決定走有中國特色的載人航天之路。隨后,載人飛船立項,戚發軔被任命為神舟系列總設計師。春秋中文社區http://bbs.cqzg.cn
在之前的二十年中,戚發軔一直在“放衛星”——“東方紅一號”、“東方紅二號”、“東方紅二號甲”、“東方紅三號”、“風云二號”,“中星22號”,已經磨煉出一支同甘共苦、團結協作、顧全大局的通信衛星研制隊伍。那一年他59歲,即將退休,最大的愿望是“每天能回家陪老伴兒吃晚飯”。本以為自己的職業生涯就這樣完美謝幕了,原來濃墨重彩還在后面。
到處可見這樣的新聞題目——“戚發軔:花甲之年掌帥印”;系統內也有這樣的疑問——“戚發軔一個老頭帶一幫年輕人,能行么?”他自己心里也很忐忑,花甲之年重新披掛上陣、拓土開疆,這確實為難。但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不服從組織安排的時候,六十歲也一樣。
任務是“爭八保九”(爭取1998年保證1999年發射神舟一號);困難是兩個,一個是“文革”造成的人才斷代,所謂“老頭+小伙”的隊伍,一個是很多關鍵技術沒有經過太空環境下的考驗。“神舟一號”要解決的關鍵是艙段連接和解鎖技術、調姿和制動技術、升力控制技術、再入防熱技術以及回收著陸技術。七年一劍,戚發軔打的是持久戰。
1998年初冬,展現在黨和國家最高領導人面前的北京航天城,一派繁忙景象。“當時形勢確實很好,幾艘做地面試驗的飛船也拉出來了,做力學試驗的、做電性試驗的、做熱真空試驗的,如火如荼啊。”在江澤民同志的這次視察之后,“神舟首飛”與“五十年大慶”、“澳門回歸”一起列為1999年中國的“三件大事”。
1999年11月20日6點30分,中國第一艘無人試驗飛船“神舟一號”升空。10分鐘后,青島站完成雙向捕獲:飛船準確入軌。
張萬年將軍當場致賀詞:“‘神舟一號’飛船成功發射,標志著我國載人航天工程取得了重大突破,是中國邁向新世紀的一座新的里程碑。”大廳里頓時掌聲雷動。
場景似曾相識,人也還是老樣子——戚發軔剛聽完賀詞就馬上乘專機從酒泉趕回北京航天指揮中心,監測返回情況。他要等船行一天安全返回指定區域,才會覺得大功告成。
和航天英雄楊利偉親切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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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之后,中國航天事業日行千里。2001年1月,神舟二號發射;2002年3月,神舟三號發射;2002年12月,神舟四號發射。速度之快,世界驚嘆。
“一個德國同行問我,你們一年發射兩艘飛船,怎么這么快啊?你們有什么竅門么?我說我的竅門告訴你,你也學不去。俄國人規定,搞載人航天產品,不能晚上加班,只能白天工作。你們德國人規定,周一和周五不做重要的精密性工作。而我們中國人呢,白天、晚上、星期六、星期天就是這么干。他喊:‘你那是違法的!’我說,‘為了迎頭趕上,我們只能這樣干了。’”
他的頭發全白了,“陪老伴吃晚飯”的諾言從未兌現。“神舟二號”之后,他也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2000年,他的夫人姜福玲被檢查出肺癌,當時已是晚期,醫生預測只有三個月到半年的生命。
這位一生默默支持丈夫無怨無悔的女士,在病床上迎來了和愛人團聚最多的時光——每天晚上十點,戚發軔都會從航天城匆匆趕回,陪伴她一個小時。“神舟二號”正在攻堅,這一個小時已是奢侈。
大出醫生的意料,她一直堅持了十三個月——直到“神舟二號”發射成功之后才辭別人世,如同竭盡全力地給了丈夫最后的支持。
“她這一輩子,就在為我作犧牲。”除了“東方紅一號”,這是另外一件一提起就讓戚發軔淚水難抑的事情——即便是十年之后的今天。
跟老戚辦事,吃不了虧
“以前我們搞衛星的時候,除了電源系統,其他系統都是我們五院自己研制配套的,統籌非常簡單。現在呢?我們搞總體,上海八院負責一部分,部隊的航醫所負責一部分,有效載荷部分是由中科院負責。他們都不屬于你的編制,行政上不 受你的領導,工資獎金也不是你發的,人家能都聽你的?很難很難啊。那靠什么?那就靠公正公平公開唄——跟老戚辦事,吃不了虧。”
戚發軔漸漸感到另一種艱難。
不是那種從零開始研發導彈的艱難,也不是頂包裝箱做衛星試驗的艱難。中國航天已經有了完整的人才梯隊、雄厚的技術積累、一流的設備水平,曾經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中國正在面臨社會轉型,計劃經濟退出歷史舞臺,市場機制日漸成熟。1999年,和“神一”發射幾乎同時,中國航天科技集團成立,體制和機制都在進行著新的解構與結構。
在發射基地,戚發軔意氣風發。
“神舟五號”有13個分系統、600多臺設備、70多萬個軟件程序、300多根電纜、80000多個接點,還有300多個協作單位。“以前我們搞衛星的時候,除了電源系統,其他系統都是我們五院自己研制配套的,統籌非常簡單。現在呢?我們搞總體,上海八院負責一部分,部隊的航醫所負責一部分,有效載荷部分是由中科院負責。他們都不屬于你的編制,行政上不受你的領導,工資獎金也不是你發的,人家能都聽你的?很難很難啊。那靠什么?那就靠公正公平公開唄——跟老戚辦事,吃不了虧。”春秋中文社區http://bbs.cqzg.cn
王道本乎人情。在中國,一個機構領導者的人格魅力與道德示范往往會彌補制度上的欠缺,并帶動敬業作風的形成,戚發軔也許就勝在這一點上。
軍旅作家李鳴生曾在一篇文章中記錄了他請戚發軔看電影的情形。“電影開映后,戚發軔神情專注,臉上表情十分豐富,看到高興處,竟拍手叫好,像一個終于逃離了學校和家長的孩子!沒過一會兒,他就對著我的耳朵悄悄地說,坐在電影院看電影,感覺真好!當年我們看電影都是在露天壩里看,我簡直沒想到,現在的電影院都發展到這么高級了!看來,以后退休了我得多看幾場電影。”
20分鐘后,一個電話又把戚發軔叫回了航天城。那是2003年8月,距“神五”飛天還有兩個月。
他在技術上已經非常鎮定。2003年同年,美國“哥倫比亞號”7名宇航員罹難,巴西“VLS-1”火箭爆炸導致21名工程技術人員遇難。有記者問他,如果飛船在上升和返回過程中出事了怎么辦?他回答說,“神舟五號”有8種救生模式,180多種故障對策。計算機的70萬個程序中有30%是在正常情況下使用的,另外70%都是在故障情況下發揮作用的。
春秋中文社區http://bbs.cqzg.cn10月15日,“神舟五號”發射成功。戚發軔對現場采訪的記者說,“‘神六’肯定會交給年輕人了。”
他還說,他很想念妻子姜福玲,見證中國第一艘載人飛船升空,曾是他們共同的愿望。
2009年共和國的六十年大慶,戚發軔作為科研行業代表登上了“科技創新”方陣的彩車。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西裝,滿頭銀絲在鏡頭中很醒目。游行的群眾隊伍在彩車旁邊整齊地呼喊著口號:“科技探索,強我中華”,誰都能看出戚發軔的表情里有萬千話語。四十年前,一個銀光閃閃的72面近似球體開始頻繁地出現在科普場館、科學讀物和文藝作品中,成為雕塑、成為模型、成為影像,成為了科學的象征,成為了人們回顧“文革”十年時少有的能津津樂道的話題,成為了一個民族即使陷入浩劫也未喪失元氣的標志。四十年后,“神舟”與“飛天”成為中國社會話語系統的關鍵詞之一,成為連婦孺老幼都在談論的熱點,成為某種大國崛起的象征。
科技改變一個民族,戚發軔深知。
戚發軔與同事在工作中(資料圖)
戚發軔等人慰問錢學森(資料圖)
戚發軔進行講座(資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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