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習慣于把“對外開放”當成相對于“閉關鎖國”的反義詞,它甚至已經成為今天中國社會一種類似于宗教式的判斷和執著。“閉關鎖國”的語境類似于清末的長辮子,而“對外開放”的語境類似于西洋的領帶。出于自我保護的羊群效應,中國的政策開始執迷于這根套在自己脖子上的領帶而拒絕反思,因為誰都擔心自己被掛上“閉關鎖國”的長辮子。
理性地看,在“對外開放”的另一端不應該是“閉關鎖國”,而是“對我開放”。只有在中國的“對外開放”政策可以換來外國“對我開放”承諾的情況下,才能形成中外之間的“對等開放”,才能形成互利、互補互惠的平等“對等開放”關系。如果沒有“對我開放”的前提,一味地強調所謂的“對外開放”,就會讓中國吃大虧。我們必須在“對等開放”的視角下重新審視“對外開放”的內涵,并賦予“對外開放”新的價值判斷。與中國強調“對外開放”相反,美國不提倡“對外開放”,而只提倡“對美國開放”。
美國一直強烈敦促中國更多地開放金融領域,包括允許外資銀行和證券公司進一步介入中國的銀行業和資本市場,但是,對中國金融機構在美國本土設立分支機構和收購金融機構股權的艱難處境則沒有做出承諾和解決的方案。同樣是打著“開放”的旗幟,美國的精明和中國的天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難怪中國人要請不會講中文的美國人充當“中國經濟顧問”,而沒有美國人請中國那些會講英文的“專家們”擔任“美國經濟顧問”。中國請的這個洋顧問繼續在中國推銷美國國債并敦促對美國有利的事項得以實現,繼續侵害著中國的經濟利益。美國的開放是以美國利益最大化的開放,在這方面中國要學的地方還有許多。
華爾街一位從事并購業務的美國律師坦言,中國企業取得美國銀行10%的股權是極其困難的,企圖取得20%以上的股權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說取得實際控制權了。美國資本可以在中國控股深圳發展銀行,但中國企業在美國卻沒有相同的案例。中國迄今為止沒有出現哪個企業取得超過10%的美國銀行股權,哪怕是美國三流銀行10%的股權。美國金融市場實屬有開放之名而無開放之實,真可謂達到“善閉無關健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的境界。這種巧妙保衛本國金融版圖的監管境界和開放技巧才是真正值得中國金融監管機構認真學習的地方。
因此,有關境外金融機構控股中資銀行的規定,應該在審慎研究之后以立法的方式另行頒布。在此項法律制度完善之前,應該暫停境外金融機構控股和參股中資銀行業務的審批。在全國人大相關法律頒布之后,對于違背法律的參股和控股行為,中國銀監會應該督促外資控股方及時糾正。這樣并沒有違反WTO《服務貿易總協定》中關于金融服務附件中的規定。
中國的市場資源和股權資源是中國經濟版圖的主要內容。面對全球泛濫的垃圾美元,為了保衛中國的經濟版圖,中國需要設置多層的防洪堤。單向的招商引資型的“對外開放”政策應該重新評判。在國際舞臺上中國必須發出“對我開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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