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發動戰爭的原因
俄官方說法大致是:1.烏政府實際上是美國的傀儡政府,早已失去了民族性、徹底失去了主權。2.烏政府受外國指使一直侵犯俄權益,一直是反對俄國的,烏長久以來一直謀求加入北約,這威脅了俄的安全。3.烏政府對頓涅茨克、盧甘斯克有著種族滅絕行為,需要使兩州獨立。也就是說俄要反美霸權、解放兩州、保衛俄國。
俄烏雙方的恩怨是有歷史積淀的。歷史上,烏克蘭并沒有長時間的處于統一狀態而是被波蘭、立陶宛公國統治西部地區,沙皇俄國統治東部地區。西部地區信仰天主教,烏克蘭語也被保留,東部地區信仰東正教,被強制要求說俄語,這也導致了東西兩地對俄民族認同的程度有巨大差別,當然我們也不能忽略歐美各國在挑撥二者間關系上的努力。再加上后來的克里米亞半島等問題,也使俄烏關系更加惡化與不穩定。
但這些因素并不必然導致戰爭發生。我們需要進一步分析俄羅斯的內政外交。
經濟上,俄羅斯的經濟結構比較畸形,國家經濟高度依賴能源、軍工、金融等部門,尤其是能源出口方面。但之后的技術進步與西方制裁等因素使俄能源收入降低,從而影響了其產業結構調整,經濟低迷。對外經濟上,俄主導的歐亞經濟聯盟追趕不上世界經濟體系分化組合的潮流,使得俄面臨在新一輪工業革命與產業調整中逐漸淪落到邊緣地位的風險。可以看出,俄國依靠能源帶來的收益并不穩定,而且其能源所帶來的收益并沒有運用到實體行業上。長期的制裁加經濟危機,使俄國的經濟并不樂觀,這些又會死循環般的影響俄國的出口和經濟結構改革。
社會上,由于西方的制裁與俄畸形的經濟體、過分的依賴能源和世界市場導致其失業率較高且青年失業率遠高于社會失業率。而這個失業現象又一時難以解決。俄羅斯的貧困人口減少也慢于經濟增長,尤其是石油價格下降后,俄經濟疲軟,通貨膨脹,居民生活成本增加。俄羅斯能源依賴型經濟發展模式還導致了本就不平衡的各地發展進一步擴大差距,一些偏僻但能源豐富的地區人均收入相對更高,而廣大“去工業化”地區一直困于經濟發展舉步維艱的難題。俄羅斯國內還有許多少數民族群體以及大量的中亞裔勞務移民,受國內濃厚的民族主義氛圍影響,他們往往淪落為社會邊緣群體,其政治經濟權益難以保障,也不易融入俄羅斯社會。居高難降的失業率與貧困人口,居民生活成本的增加,國內貧富不平衡與階級固化,還有那尖銳的民族矛盾都是促使普京鋌而走險的原因。
政治上,普京建立一個權威主義主導的垂直權力體系。另外,普京上任以來還整合了當時俄羅斯社會上各種思想,提出了新的“愛國主義”與“可控民主”,改變了葉利欽時代以來國家社會缺乏統一主導思想的思想紊亂局面。這種權威主義與愛國主義思潮也影響了俄羅斯人民的判斷,西方制裁的越久,他們的愛國情感就越高,對普京的支持率也就越高,而普京也樂意運用這個“硬漢”形象來維護自己的統治。
上文我們分析過俄羅斯帝國主義的特點,經濟上愈孱弱,就愈想通過政治乃至軍事手段來達成其目標。國內矛盾的加重導致俄羅斯更加倚重這一點。
國際層面,美帝在911之后以反恐之名四面出擊,卻深陷伊拉克、阿富汗泥潭,最終不得不撤退。2021年狼狽撤出阿富汗的場景成為美帝戰略收縮的經典畫面。在特朗普當政時期,美國延續了奧巴馬當政時期在全球收縮的戰略,并且在“美國優先”的旗幟下走得更遠。特朗普的主要策略是在美國實力相對下降的態勢下,讓盟友分擔更多的責任,巧妙利用各種資源實現“霸權護持”。
在美帝緩慢衰落的同時,普京領導下的俄國在外交上則是相當進取的。
對獨聯體國家,普京上臺之后在軍事、經濟、政治等方面積極推動獨聯體地區國家的一體化,尤其是軍事防務一體化進程,為此不時使出“大棒政策”,以維護俄羅斯在獨聯體地區的絕對主導權,甚至不惜干涉獨聯體國家的內政和犧牲這些國家的主權,這在俄格關系、俄白關系上表現明顯,同時堅決反對美國對獨聯體地區的染指。普京的這種大國沙文主義做法,很多獨聯體小國是不滿的。2022年的中亞-俄羅斯峰會上,塔吉克斯坦總統埃莫馬利·拉赫曼直接對普京說,希望俄羅斯“不要像前蘇聯那樣對待中亞國家”。
而“克里米亞入俄”事件,普京更成為國內“萬民敬仰的英雄”,而付出的代價僅僅是西方國家加強對俄羅斯的制裁。對普京而言,這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這刺激了他發動類似行動的野心。
在中東地區,普京年代也加快了重返中東的步伐,莫斯科和大馬士革的關系重新得到加強,敘利亞在俄羅斯中東戰略中的地位也愈加突出。在敘利亞危機問題上,俄羅斯多次展示了對阿薩德政權的高調支持,甚至不惜冒與西方國家對抗的危險而以反恐名義直接出兵,表明莫斯科在敘利亞有著重大利益。
俄羅斯高調宣稱北約東擴是其出兵的重要理由之一。而美帝戰略收縮、重點轉向亞太,普京進攻性的外交政策屢屢得逞,恐怕才是促使其發動俄烏戰爭的重要原因。烏克蘭只是表達了加入北約的愿望,而芬蘭、瑞典去年真的啟動了加入北約程序,普京卻很淡定,因為此時已經時移勢易。看來,“硬漢”普京也是一位現實主義大師。
普京大概認為克里米亞事件還會重演一次。這一次他失算了。
俄烏戰爭的影響
作為侵略方的俄國。俄國的戰爭機器一旦開動起來,便賦予政權以更大的支配理由,國內的資源就會在國家權力的支配之下被進一步整合起來,國內的資產階級也就不得不更加以政權為中心團結起來。而國家政權也就越來越要扮演資本家的總控制者的角色。它使得這個疲弱的帝國主義政權原先搖搖欲墜的統治基礎變得略為穩固了。這種國家資本主義并不符合所有個別資本的利益。如果國家政權具有較強的統籌能力,也能在客觀上提高這些資本作為整體的競爭能力,盡管這種競爭能力要以軍事能力作為它的暫時的衡量標準。外部環境更加嚴酷,國內的資本卻正在被逐一收編,受損的個別資本家必然多于受益的資本家。這種由國家權力整合大小資本的形態業更接近于一種國家資本主義的形式,它更像二戰前和二戰中的德國,通過戰爭機器的開動實現了一步步的法西斯化。
同樣地,烏克蘭國內的資本也在戰爭機器之下被更加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但由于作為戰爭一方的弱勢方,烏克蘭大量依賴外來援助支持它的戰爭系統,所以國內資本的進一步整合過程又是和與國外資本的更加緊密結合相互伴隨的。這使得烏克蘭的國內資本一方面以基輔為中心被整合起來,另一方面也在以柏林、倫敦、布魯塞爾、巴黎和紐約為中心整合了起來。它一面實現了內部的統制經濟,另一方面也加深了自身經濟的附庸性質,它更像二戰期間的重慶政權。
在世界范圍上看,這場戰爭當中未直接參戰的各方其實都面臨著國際競爭加劇、帝國主義矛盾尖銳化的整體形勢。這場戰爭只是這個矛盾運動過程當中必然要發生的一段較為劇烈的表現形式。削弱各對手的政治、經濟影響力是其中兩個場外大國的如意算盤。另一個場外國家集團則被迫接受了更不利的競爭條件。這場戰爭既是在帝國主義矛盾尖銳化過程當中不可避免的,也意味著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越發不可調和。
無論戰爭的結果如何,它終歸是要結束的。但是它結束得越晚,帝國主義之間的矛盾就越要在這個矛盾的迸發點上發泄他的戾氣,而其他未直接參戰的列強或許可以獲得一定的戰略緩沖來緩解自己的國內矛盾和所面臨的國際矛盾。所以,戰爭久拖不決,不利于當事的兩個國家的人民,卻有利于全世界的其他帝國主義在稍微減小了的壓力之下茍延殘喘。從這個意義上說,這場戰爭是一個減壓閥。
回溯近200年的資本主義歷史,人們會發現,逆全球化現象總是伴隨資本主義的周期性危機發生,在逆全球化潮流推動下,貿易保護主義、民粹主義、民族主義乃至法西斯主義等經常成為在資本主義自由競爭中失敗的國家的不自覺選擇,而這些逆全球化思潮又會加劇列寧所說的“戰爭與革命”現象的循環往復出現。
2008年的金融危機,是資本主義的又一輪蕭條收縮期,當前的種種逆全球化表現,均可從金融危機的不斷深化中得到合理的解釋。
身處兩次世界大戰之中的人們,很難想象一戰前的全球化水平曾達到什么樣的高度,這樣的全球化水平直到20世紀70年代末才恢復。泰坦尼克號的沉沒,正是那個年代結束的絕佳象征。俄烏戰爭,只是深化了2008年開啟的這一輪全球化逆轉歷程。烏克蘭,作為“中歐和東歐的十字路口”,搖身一變成為路障。這個路障,將阻礙歐洲與俄國的聯系,阻礙東方與西方的聯系,路障兩邊,正在逐漸形成對抗的兩大帝國主義集團。
結語
列寧有一句經典的話:戰爭引發了革命,革命制止了戰爭。這里的戰爭是指帝國主義戰爭,列寧指明了我們應如何對待帝國主義戰爭的問題。
1973年,周恩來總理在十大報告中莊嚴宣告:“國家要獨立,民族要解放,人民要革命,已成為不可抗拒的歷史潮流。”周總理談的是帝國主義時代的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應該積極參與支持的幾件大事。
反對帝國主義,反對霸權主義,反對帝國主義戰爭,支持衛國戰爭和民族解放戰爭,捍衛世界和平。帝國主義是人類和平的最大威脅,是吞噬無數生命的最大惡魔。帝國主義不僅剝削無產階級和勞動者,還會剝奪他們的生命。而制止帝國主義戰爭、捍衛人類和平的唯一力量,只能是覺醒的無產階級。形形色色的機會主義者指望在帝國主義的爭端中選邊站,趁機分一杯羹,最終只能淪為帝國主義可恥的幫兇。
帝國主義戰爭的陰云從未散去,善良的人們,要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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