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腳醫生”的歸宿
2011-06-20 來源: 瞭望東方周刊
牙幾乎已經掉完、說話時連嘴都兜不住的高令典握著記者的手說:“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只希望政府能夠適當補助點,給碗飯吃,能老有所養,我就知足了。”
文/《瞭望》新聞周刊記者 李紹飛
輪椅上的高令典轉動車輪,吃力地爬上一個不到20度的斜坡。侄女想去推一把,他擺擺手說:“我自己能行。”
64歲的高令典曾是山東省泰安市東平縣沙河站鎮喬村衛生室醫生。
1967年,初中畢業的高令典在鎮衛生學校學醫3年后,背起藥箱走家入戶,開始了自己40多年的鄉醫生涯。
在血吸蟲、麻疹、瘧疾、傷寒等疾病流行的20世紀70年代,高令典承擔著農業生產和醫療服務的雙重任務;在“非典”肆虐的2003年,他每天數次為外地歸來的民工測量體溫、消毒,沒有一分錢報酬。
2009年7月,這位穿梭于村落、救死扶傷了一輩子的老鄉醫患上偏癱,再也站不起來,不得不告別干了一輩子的村衛生室。
作為中國最早的一批鄉村醫生,如今的高令典沒有積蓄,也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唯有依靠侄子、侄女贍養。
高令典所在的喬村約1000人,現有3位鄉村醫生。也就是說,這3位鄉村醫生,正身體力行著新醫改讓農民“小病不出村”的改革目標。那么,高令典的現況將從微觀上向新醫改折射何種信息?
僅次于毛選的發行量
鄉村醫生的身份,曾給高令典帶來莫大的滿足和榮耀。
他現在還能背出那個時代流行于農村的順口溜,顯示了當年在農民眼中的地位名次:一是權、二是錢、三是聽診器、四是方向盤、五是供銷社的營業員。
因此,1964年,當村里通知18歲的高令典去沙河站鎮衛生學校學醫時,他打心眼里高興,左鄰右舍也對這個自幼腿腳不好的窮小子刮目相看。
3年后,高令典畢業,回村當起了鄉村醫生。“那個時候,鄉村醫生沒有工資,和普通群眾一樣掙工分。盡管我有殘疾,但生產隊每天仍給我記一個壯勞力的工分,僅次于當時的生產隊長。”
在高令典的記憶里,那個時候“沒天沒黑地忙”,“沒事,就和大伙一塊種地,有病人了,拎起藥箱子就走。”
高令典說,當年鄉醫看病的準則是:送藥上門,看服到口,不咽不走。“我們看病都是服務到家。”
在血吸蟲病流行的上世紀70年代,高令典說,他每天晚上都要挨家挨戶去采血,夜里12點以后回家,第二天一大早再將采集到的血液送到鎮衛生院檢測。“工作之緊張,常人難以想象。”
他還經受了瘧疾、麻疹、傷寒等疾病爆發流行的考驗。
高令典在這一次次戰役后收獲了良好口碑。一位姓李的大爺還記得當時高令典挨家挨戶采血的事情,他告訴本刊記者:“那年頭,大夫可了不得,哪一家用不上人家?”提起高令典,他豎起大拇指:“老高頭,那是這個!”
其實,鄉醫身份給高令典帶來的榮光,有著特殊的時代背景。
史料記載,1965年6月26日,衛生部部長錢信忠向毛澤東匯報工作。得知中國有140多萬名衛生技術人員,其中70%在大城市,20%在縣城,只有10%在農村,高級醫務人員80%在城市,醫療經費的使用農村只占25%時,毛澤東發怒了。
毛澤東說:“衛生部只給全國人口的15%工作。而且這15%中主要是老爺,廣大農民得不到醫療,一無醫,二無藥。衛生部不是人民的衛生部,改成城市衛生部或老爺衛生部,或城市老爺衛生部好了。”
毛澤東提出,“應該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培養一大批‘農村也養得起’的醫生,由他們來為農民看病服務”。
1968年9月14日,《人民日報》轉載《從“赤腳醫生”的成長看醫學教育革命的方向》。這篇文章第一次把農村半醫半農的衛生員正式稱為“赤腳醫生”,毛澤東批示:“赤腳醫生就是好。”
一年之后,鄉醫群體登上了國家慶典的中心舞臺。從新聞紀錄片《慶祝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二十周年》可以看到,一個由數百名年輕姑娘組成的隊伍進入了檢閱區,她們背著斗笠、挎著藥箱,挽著褲腳,隊列的前邊是“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15個大字。這個方隊即代表著當時分布在全國的數百萬農村醫護人員。
在鄉醫聲望達到高峰之時,《赤腳醫生手冊》的發行量僅次于《毛澤東選集》。
在經濟非常困難的這一時期,依靠合作醫療、赤腳醫生、農村三級衛生保健網這“三大法寶”,中國為數億農民提供了最基本的醫療服務,并贏得世界贊譽。
“超齡服役”
大好形勢在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發生變化。
彼時,伴隨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啟動,生產隊紛紛解散,依托于生產隊的鄉醫群體亦不得不自謀生路。
干了多年鄉醫的高令典對這份工作已經產生深厚感情,他決定繼續自己的行醫之路。
高令典從原來生產隊分配給他的辦公場所搬出,在自己家中開門營業。
他表示,因為出診沒有出診費,病人來診所也沒有掛號費,所以他的職業收入主要依靠注射費和藥品差價。
本刊記者了解到,患者需要打針吃藥時,鄉村醫生一般提取藥費的10%~15%。不過,由于鄉村醫生治療的多是常見病、多發病,而這些病的用藥本身就非常便宜,所以藥品利潤很是微薄。
高令典的同學——沙南村村醫鄭燦明舉例說,他為患者打一針,藥品利潤也就一毛錢,注射費是2元,扣除0.5~1元的針管成本,利潤大致在1~1.5元之間。
即便如此,村民還是會有賒欠,所以鄉村醫生基本屬于當地比較貧窮的群體。
高令典說,從上世紀80年代到現在,他每月的收入基本上在200元左右浮動,最高的一個月收入也不過300元。
鄭燦明表示,他每個月的收入基本在400元左右,效益好時可以拿到500元。“這是因為我們村人口相對較多,所以收入情況略好。”鄭燦明說。
十一屆全國人大代表、河南省開封市通許縣大崗李鄉蘇劉莊村醫生馬文芳告訴本刊記者,根據他在2010年對河南、山東、湖南三個省100個村級衛生室和100個鄉村醫生的調研,其平均職業收入是每月342.7元,收入最低的一位鄉醫每個月僅有50元進賬,大多數生活極為困難。
馬文芳說,他自己的月收入也不過幾百元。
65歲的鄭燦明至今還在給村民看病。
談起自己不“下崗”的原因,鄭燦明說:“為什么現在還在干?多少還能掙個錢,兒女們孝順給你個(錢),如果他自己都沒錢,拿什么給你?”
實際上,鄭燦明自己已經是一身疾病。“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我現在每天都在吃藥。”
高令典更為艱難。收入微薄、腿腳不好的他,一輩子未能娶上媳婦。他自己種著1畝7分地,每年兩季,一季小麥、一季玉米,基本上夠自己食用。癱瘓之后,地也種不了了,完全依靠侄子、侄女贍養。
“老人家一輩子啥也沒撈到,就落了個好名聲。”他的一位晚輩評價說。
馬文芳的調查結果亦說明鄉醫“超齡服役”的情況比較突出:這100名鄉村醫生,其平均年齡為63.14歲,最長者78歲,最年輕的也已53歲,他們的行醫時間平均43.6年,最長者已經行醫60年,從業最短者也有31年。
本刊記者在山東、河南、河北等省的農村了解到,鄉醫們堅持下來的理由大致有兩種:其一,一些老鄉醫干了一輩子,對這份工作已經飽含感情,盡管收入不多,但他們仍渴望發揮余熱;其二,一些中年鄉醫則大多因為缺乏一技之長,又無能力從事體力勞動,只得“委身”于村衛生室。
作為農村三級醫療衛生服務網絡的基礎,村衛生室的作用不容小視——村醫承擔著農村常見病、多發病的診斷治療、兒童計劃免疫、婦幼保健、健康知識宣傳等諸多衛生服務任務。
在2003年的“非典”危機中,像歷史上多次流行性疾病一樣,鄉醫再次沖鋒在前。高令典和鄭燦明都說,那段時間,他們是一天到晚難有空閑時間。鄭燦明回憶說:“每天蹲在車站外面,出外務工的民工一下車,我就得過去量體溫,看正不正常,一天三到六次。同時,我們還要到農民家中定時消毒。”
至于報酬,鄭燦明說他沒有拿到一分錢。高令典表示,他收到了當時村委會負責人寫的一張100元的欠條,但這張欠條至今未能兌現。
在疫病流行期之外,鄉醫的日常生活也并不輕松。在鄭燦明看來,他自己“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隨時準備著”,“不管冬天多冷,下雨下雪,村民一聲招呼,我撂下筷子就得走”。
鄭燦明說,今年大年初一,因為流感,全村十幾個人發高燒,他和同事趕緊跑到衛生室,給病號一個個輸液,連年都沒過好。“人家來砸門了,鄉里鄉親的,咱能不去嗎?”
馬文芳說他的最高紀錄是一晚上起來6次去給鄉親看病。他記得,有一次下大雪,雪把一戶人家的菜窖口埋住了,他沒注意,一下掉進冰冷的菜窖中,爬也爬不出來,喊也無人答應,在菜窖里蜷縮了大半宿,直到第二天天亮才被發現,趕緊送到縣醫院去搶救。
政策“歧視”
更困難的是,鄉醫們日漸感受到政策的“歧視”。
按照全國推行鄉村醫療一體化管理的要求,農村應當建設標準化的衛生室,否則將被取消執業資格。
國務院辦公廳2010年出臺的《關于建立健全基層醫療衛生機構補償機制的意見》規定:“鼓勵各地在房屋建設、設備購置以及人員培訓等方面對村衛生室給予一定扶持,并采取多種形式對鄉村醫生進行補助。”
事實上,由于地方財力有限等原因,村級衛生室建設和購買醫療設備目前多由鄉醫自行出資,僅部分地方政府會有所資助。
此種情況下,有些鄉醫因為無力負擔,干脆自動下崗,個別鄉醫則偷偷在不合格的村衛生室里營業——一旦被發現,他們將面臨高額罰款等處罰。
高令典說,2005年,為了建設符合標準的衛生室,他和4個同事共需投入6萬元,每人攤1萬余元,而他一年的收入不過兩三千元,傾畢生積蓄仍是不足,最終不得不向侄子伸手。
鄭燦明沒有錢建設新的標準化衛生室,遂和3個同事每年花費3000元租下村里的幾間房子,將之進行簡單改造。
東平縣接山鄉鄣城村衛生室醫生徐衍全是山東省泰安市唯一一個“全國優秀鄉村醫生”。
本刊記者在該縣宣傳部門的材料中看到對徐衍全的介紹:“跟隨岳父學醫的他,在衛生室起步階段,賣掉了家里值錢的物件,依靠村里給的幾間破瓦房開起了門診,衛生室的基本設施只有一張桌子和一鋪床。為了省更多錢買藥,徐衍全連藥箱都沒有買,把藥放在房間里,用紙箱裝起來,醫療器械是跟岳父借的。”
徐衍全告訴本刊記者,從醫20多年來,他大部分時間每月的收入都在幾百元,2005年村衛生室一體化管理后,他和同事的收入有了一定提高,基本每月都在1000元以上,辦公條件也有了明顯改善。但他并沒有什么積蓄,因為錢都投入了衛生室建設,衛生室里價值30余萬元的醫療設備都是他和十幾個同事集資購買的。為此,徐衍全連聲感嘆:“堅持到今天不容易。”
鄉醫們還要時刻謹小慎微,以防出現醫療風險。
本刊記者了解到,我國目前對鄉醫群體缺乏醫療風險分擔制度。這意味著,一旦出現意外事故,鄉醫需要獨自承擔責任。這很可能是一筆讓他們傾家蕩產的費用。
鄭燦明講了一個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2009年的一天,村里一個婦女帶發燒的孩子來診所看病,他馬上給打了一針退燒藥。結果,兩人剛出門,孩子突然口吐白沫,鄭燦明趕緊租車將其送到縣醫院搶救,幸好只是虛驚一場,孩子安然無恙。
想起當時的緊張場面,鄭燦明仍心有余悸。“一直到現在,我在接診時都非常注意,稍有疑慮,就勸說病人到更大的醫院診治。”
此外,由于鄉醫臨床執業缺乏防護措施,出現執業性感染的風險很大。但鄉醫群體普遍缺乏相應的健康險、責任險。一則他們自己收入不高,難以自行購買相應保險,二則對于很多地方政府而言,鄉醫的退休保障問題尚未能很好解決,遑論保險。
“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
養老已經成為高令典們的一塊心病。
一般認為,鄉村醫生和民辦教師都是鄉村福利和社會服務的提供者,都曾面臨不公、陷入困境,堪稱中國特定時期的“雙胞胎”。然而,他們的命運軌跡卻大為不同。
1979年10月,國務院決定將全國136個邊境縣的8萬余名中小學民辦教師轉為公辦教師。民辦教師的身份、待遇等歷史遺留問題由此開始得到解決。截至2000年,民辦教師徹底退出了中國的教育舞臺。
在民辦教師問題獲得妥善解決的10年后,鄉醫群體仍遭冷落。
鄭燦明說,科、教、文、衛本來是一樣的待遇,可現在鄉醫和教師根本沒法比。他的妹妹鄭秀娟就是一名鄉村教師,如今,退休的鄭秀娟每個月的退休金有3000多元。“她每天的生活就是哄哄孫子,享受天倫之樂,我還不得不為了每月幾百塊的工資起早貪黑地忙活”。
對于哥哥這類老鄉醫的處境,鄭秀娟頗為同情,她對本刊記者說:“你們多呼吁下吧,確實應該幫幫他們。”
鄭燦明告訴本刊,為養老問題,他和一些老鄉醫曾試圖上訪,結果問題不但沒解決,還為此寫了檢討書。
其實,不但年齡大的老鄉醫希望老有所養,中青年鄉醫同樣關注養老保障。
但據本刊記者了解,對如何解決鄉醫的后顧之憂,國家層面尚無明確政策,地方也還處在探索階段。
東平縣衛生局副局長瞿慶元告訴本刊記者,東平縣參照城鎮企業職工的標準為鄉醫辦理了養老保險,為了讓盡可能多的鄉醫受惠,縣里特別出臺相關政策,將參保鄉醫的年齡由45歲提高到48歲。目前,縣里符合要求的鄉醫基本上都已經參保。而對一些超過參保年齡的鄉醫,瞿慶元介紹,當地主要采取鼓勵其參加新農合養老保險和由村衛生室進行生活補助的辦法。
對此,受訪鄉醫表示,新農合養老保險標準較低,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而村級衛生室大多經營困難,在崗鄉醫工資尚且較低,更不可能拿出錢補助退休的鄉醫。
鄭燦明說他從不敢奢望會獲得和妹妹鄭秀娟一樣的待遇,他只希望政府每月能多少給一些補貼,“能過得去生活,也就可以了。”
馬文芳說:“我們這些老家伙,干了一輩子,不容易啊!”隨后又補充道,如果國家把老鄉醫的后顧之憂解決了,“俺這一輩子也不虧了。”
在今春的全國兩會上,馬文芳已就此提交議案。他建議,國家應該出臺配套政策,根據從醫年限,給予辦理按月領取一定的養老金,出臺鄉醫養老保險指導意見,逐步建立鄉醫養老保險、聘用與退休制度,切實解決鄉醫老有所養的問題。
同時,加快鄉村衛生一體化管理,明確鄉村醫生身份,將鄉村醫生的人事關系納入鄉鎮衛生院管理,規范用人程序,明晰鄉村醫生醫療衛生職能的法律地位,提升鄉村醫生對農村衛生事業的職業歸屬感,提供一定的工作經費和人員工資,保障工作人員基本生活。
本刊記者臨走時,牙幾乎已經掉完、說話時連嘴都兜不住的高令典握著記者的手說:“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只希望政府能夠適當補助點,給碗飯吃,能老有所養,我就知足了。”
網友講述自己身邊的赤腳醫生故事:
網易山東省濟寧市兗州市網友 ip:124.132.*.* 2011-06-20 13:16:47 發表
父親就是一名鄉村醫生,從因30多年,為無數病人減輕了痛苦,無論刮風下雨下雪,隨喊隨到,從我記憶開始,就沒吃過幾頓安穩的晚飯。如今父親老了,眼花了,身體也不好,一月收入也就幾百塊錢,老爺子想不明白,自已付出那么多,到老了,一點保障也沒有,比起民辦教師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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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黑龍江省哈爾濱市網友 ip:221.207.*.* 2011-06-20 19:29:53 發表
前一陣你們還說了一陣什么赤腳大夫只用中醫中藥,真是胡扯。方圓十幾里地的小孩都是那一兩個大夫接生的,婦女的衛生保健、計劃生育的順利進行誰做保障?頭疼腦熱打個點滴到那里去?我們的鄉村醫療是連美國人都要羨慕的。你們真該做個專題,好好數數毛給我們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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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廣西柳州市網友 ip:222.216.*.* 2011-06-20 19:13:34 發表
現在大醫院看病難看病貴,政策對鄉村醫生的歧視,打壓,借著“改革”的名頭把私營醫療群體,城市,鄉村私營診所逼上絕路。醫學院專業的瘋狂擴招,醫學畢業生的路在何方?鄉村低收入群體,留守兒童,老人,城市低收入流動人口,他們的醫療服務從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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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廣東省東莞市網友 ip:113.80.*.* 2011-06-20 17:28:57 發表
父親就是一名鄉村醫生,從因30多年,為無數病人減輕了痛苦,無論刮風下雨下雪,隨喊隨到,從我記憶開始,就沒吃過幾頓安穩的晚飯。如今父親老了,3年前中風邊癱了,身體也不好,也沒了收入了,老爺子想不明白,給村里人多少方便啊,還經常出資或牽頭修橋鋪路,有病沒錢照給醫,幾元幾十元的賒賬一記就是幾年未還,有多少死賬只有他最清楚,常常自已付出那么多,現在自己倒了也沒幾個人來看看他,保障...保障那是遙遠的事,民辦教師簡直是天壤之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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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廣東省潮州市網友 ip:113.85.*.* 2011-06-20 17:01:35 發表
鄙視鄉醫將帶來民族的衰落,現在有個感冒頭痛腦熱的,去個醫院打個點滴,一下就好;然而作為患者,有幾個知道用的是什么藥!就是激素,地塞米松,以降低個人的免疫力為代價,永久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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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江蘇省蘇州市網友 ip:58.240.*.* 2011-06-20 15:40:09 發表
我的老母親就是60年代后期的赤腳醫生,今年64周歲,記得小時候每到半夜那些個生急病的老鄉跑過來叫門,母親總是不厭其煩的為他們看病,解決他們的痛苦,那個時候還要為那些個產婦助產,經常是半夜黑燈瞎火的去出診,有一次夜里出診時自行車絆在倒在路邊的樹根上摔的手臂上都是烏青塊,那時候我記得幫人家助產一個孩子,人家給2塊錢的辛苦費,如果生的是女孩再加2個喜蛋,男孩是3個喜蛋。我們村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是經過我媽的手來到這個人世的,幾年前退休了,我問我媽你咋還在為老鄉們看病呢?我媽說有些個收入較少的老鄉生了病去不起醫院看病,還來我媽這兒看病,因為藥費啊啥的比醫院少一半,我媽的退休費,不,不能叫退休費因該叫生活費吧!居然村里每個月給50元,生活也過得比較拮據,老人要強了一輩子也不愿接受我的資助,反正有空還給那些個老鄉們看看病,和他們聊聊家常,已經習慣了,有幾回鎮上衛生監督所的人過來把老媽的藥品和醫療器械都沒收了,說你已經退休了,就不可以再看病了,這叫非法行醫,老天這是啥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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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山東省菏澤市網友 ip:123.133.*.* 2011-06-20 14:54:00 發表
毛澤東說:“衛生部只給全國人口的15%工作。而且這15%中主要是老爺,廣大農民得不到醫療,一無醫,二無藥。衛生部不是人民的衛生部,改成城市衛生部或老爺衛生部,或城市老爺衛生部好了。”說的好!這篇文章現在人看了誰該臉紅,在往深的看我們會發現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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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易北京市網友 ip:202.106.*.* 2011-06-20 11:49:38 發表
再過幾年老鄉醫就都沒了,國家怎么就差這幾個錢啊,就不能為他們養老。他們也為國家做出過巨大的貢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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