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土地是焦作市西部一個以農副產品銷售批發為主的大型綜合市場。11月6日是個星期天,我和妻子來到金土地買菜買肉,期間和幾個商販們做了一些交談,了解了一些疫情對經濟影響的實況。
“影響大著呢,都不流通了”
在一個菜攤前,我問攤主:疫情對你的生意有影響沒有?“咋沒有,影響大著呢。”沒想到他竟這樣回答,著實讓我吃了一驚。他感覺到了我情緒的變化,從攤位上站了起來:“封的封,斷的斷,都不流通了。你想要的什么(品種的菜),進不來,你給多少錢都沒有。原來一塊錢哩,現在出兩塊人家也不一定給。”
他是搞批發的,走的是飯店賓館酒店,因為疫情,“進不來”,“卡”了他的殼,生意不好。
“賣了五個燒餅,歇了二十來天”
在一個燒餅鋪前,我買了六個燒餅。聽見我和他們拉家長,夫妻倆停下手里的活計,熱情地和我拉扯了起來。
“大清早剛開張,賣了五個燒餅。市場和防疫的來了,說是密接,叫居家隔離。回家了,前后歇了二十來天。”妻子笑著這樣告訴我:“關門了。”“那你不關門咋弄?”丈夫瞥了她一眼。
“一會兒封哩,一會兒緊呢,光今年來來回回就歇了一個多月。”這一個月對他們是個什么概念呢,假如一個月他們能掙七八千的話,那么歇了一個多月,就意味著他們家少收了萬把塊錢。
“他心里面沒底,縮手縮腳的”
沒想到他這么健談,更沒想到的是他對經濟知識這么熟悉。手撕烤鴨店的老板是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身村不高但敦敦實實,油光黝黑的胖臉上留著一圈濃密的短胡須。
“現在是看的多,問的多,買的少,買多的少。”我和他剛搭上話,他就興奮地滔滔不絕:好的時候,掙錢容易,掙的也多,消費起來大手大腳的,敢花敢買,買的還多,年輕人來,根本就不跟你講價錢;現在疫情了,關門停業,開不下工資,你叫他消費,他心里面沒底,(花錢)縮手縮腳的。連年輕人也不敢大手大腳,過去他一次買兩只烤鴨,現在他只敢買一只。能不買的不買,能少買的少買,能省就省,年輕人也會過日子了。”
我說:“大家都有顧慮了。”他說:“是這個意思,預期不好!”
“俺家種了好多白菜蘿卜,今年批發的都不來”
出了金土地,街道的兩旁依然有賣菜賣水果的,他們大多是周邊郊區或者縣里的農民,開著三輪車進城來賣菜做生意的。
“便宜了,便宜了,白菜便宜了,五毛!五毛!”聽見叫賣,妻子動了心,剛才在市場里,她問了幾家,大白菜都是八毛錢一斤。她下車走過去,“這么好的大白菜”,她一下買了四顆。
今年的大白菜怎么這么便宜,我有些疑惑,我印象中,往年這個時候的白菜蘿卜大都在一塊錢左右,這兩年還有一塊四五的呢。“這是你們自己種的?”我有意識地問了一句。“俺家種了好多白菜蘿卜,今年批發的都不來,疫情哩,車進不來!”他沒有辦法,只得自己進城來賣,菜出不去,價錢自然起不來,今年他家收入肯定減少了,虧本不虧本都不好說。
“冬棗便宜了,十塊錢六斤”
“自家種的有機花菜,五塊三斤!五塊三斤!”“自家種的純正有機花菜,一塊三一斤,便宜了,便宜了!”“山上的沙瓤薄皮西紅柿來了,又沙又面!”“香蕉便宜了,又面又甜。冬棗便宜了,十塊錢六斤!十塊錢六斤!”
回來的路上,時不時的有小商小販們在擺攤,妻子聽了他們的叫賣,感嘆道:這東西都便宜了。前些時候,花菜還三四塊呢,貴的時候還五六塊呢。”“這都是疫情鬧的唄。”我問過小商小販們,心里有點數。焦作市里的疫情沒什么,但下面武陟、博愛、溫縣還在封控呢,沁陽聽說也發現有陽性什么的。
天色漸漸暗了,他們還在叫賣,但每個攤位前,幾乎沒有什么人。沒有人,他們的價錢都抬不起來。
“其實大疫之下,我們每個人都是受害者”
回到家,我們都餓了,妻子拿出燒餅要吃,她剛撕開燒餅就叫了一聲:“唉喲!這餅咋這么假呢,都兩張皮!”我撕開來看,燒餅的中間是空的,兩邊真的是薄薄的一層皮,看來鋪主也知道偷工減料,應對災情。
我忽然想起了在金土地市場里那個手撕烤鴨店的老板,我要一只烤鴨,他從烤爐里取出一只,我嫌黑,烤得有些老了,我讓他又換了一只。現在明白了,他的生意不好,買的人少,烤的時間長,他企圖將烤老的蒙混過關地賣給我,他動了一點小心思。
但我想了想,告訴妻子:“其實大疫之下,我們每個人都是受害者!我們不能怪他們。”我們每個人都必須分擔災難。
其實,我接觸的每個店家鋪主老板,都沒有悲戚、也沒有愁苦,還都熱情開朗,他們平靜地面對疫情,快樂地工作生活,對未來依然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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