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見到某著名報刊發表了一篇關于我們年輕人的文章。
一看這題目,我想很多年輕人與我一樣,十分惱火。年輕人這是咋了?竟然要用一個“連”字來表達強調語氣。
生活中,說人“連****都不愿意干”,一般都是說人懶惰、眼高手低等等。我就在想,我們這屆年輕人就這么差勁嗎?
懷著這樣的疑問,我認真地閱讀了全文。原來這文章是為了博人眼球,而無中生有的可惡的標題黨。事實上,根本不存在文中所說的“年輕人連國企都不愿去了”,因為文中所說的并非是國企正式工。
“勝利油田一線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年輕工人了,工人年齡結構也出現斷層,四十歲左右的已經成為工人中的‘年輕人’。”勝利油田工人李磊告訴《中國xx周刊》記者。
“一線工人的招募目前主要以勞務派遣形式開展,而如今已很少有年輕人愿意接受這種安排,就算有年輕人來,離職率也非常高,基本上留不下來。”李磊解釋道,“再加上公司近年幾乎沒有招聘,一線工人隊伍青黃不接。”
好一個“一線工人的招募目前主要以勞務派遣形式開展“,看到這里,我只想說,“那真是活該招不到人”、“這不能怪現在的年輕人懶惰、眼高手低,而要怪企業采用的招聘方式”。
眾所周知,在勞務派遣的用工模式中,工人是與第三方公司簽訂的勞動合同,通過派遣的形式臨時性地到用工單位干活。也就是說,勞務派遣工雖然在國企里面干活,但并不是國企員工,因此,也享受不到國企應有的福利待遇。
在實際工作中,勞務派遣工的遭遇往往更為悲慘。
其一,在勞務派遣中,往往夾雜著許多黑中介,派遣工很可能既要受派遣公司和用工單位的B削,還要受黑中介的盤剝;
其二,勞務派遣工在用工單位往往干著最苦最累的活,卻拿不到和正式工一樣的工資。
其三,很多勞務派遣工是用工單位為了規避勞動法、走法律漏洞而搞的“反向派遣”。
更讓人費解的是,因為派遣工是臨時性的、輔助性的工作,《勞務派遣暫行規定》第四條規定:
用工單位應當嚴格控制勞務派遣用工數量,使用的被派遣勞動者數量不得超過其用工總量的10%。
正如網友@大齡初級工程師 所反問的:“你一個油田能有多少個輔助型崗位?”,竟然是“一線工人的招募主要以勞務派遣形式開展”,這其中是否存在著公開的違規違法行為呢?
勝利油田是中國石化集團公司下屬的第一大油氣田,地位可想而知。但卻在招聘上大量采用勞務派遣的形式,這樣的操作和私企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在竭盡全力壓.榨工人的行為。
在六七十年代,國企可不是這樣的啊!那時候,國企不是我們今天所說的“國有企業”,而叫做“國營企業”。
在國營企業里,絕對不存在勞務派遣這種用工形式,工廠里的每一個工人都是國企的正式員工,單位不僅給工人發工資,而且住房、醫療、子女教育也都由單位負責。
在管理上更有《鞍鋼憲法》作為保障,工人要參與管理、干部要參與勞動,整個工廠人人平等。因此,每一個工人都愿意把工廠當作自己的家,愿意為了社會主義事業而努力奮斗。
八十年代之后,在春風的吹拂下,私有企業也開始逐漸增多,勞務派遣的用工形式也開始出現,但還只是少數。
九十年代之后,伴隨著國企工人大下崗,大量的國企工人失業,為了解決下崗工人就業問題,開始大力推行勞務派遣的用工形式。
1999年初,為解決國有企業下崗職工出中心再就業的問題,北京市委、市政府研究決定,在全市采用勞務派遣的方式,將下崗職工組織起來,通過勞務輸出的方式實現再就業。到1999年底,僅半年時間,北京市就建立勞務派遣企業近百家。
當年,國企工人下崗之后,許多人都上有老下有小,為了保證一家老小的生活,即使工資待遇、福利保障等一落千丈,也不得不接受勞務派遣的用工形式。
但今天的年輕人不同,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個物欲橫流的金錢社會,對于資.本的黑心手段見識得多了,面對高房價的壓力,許多人寧愿躺平,選擇晚婚、甚至是不結婚,也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給資.本掌控。
有些人看到年輕人不做派遣工、甚至不愿意給資.本家打工,就開始著急了。一會兒覺得年輕人心態不好、一會兒說年輕人吃不了苦,其實無非是擔心自己腰包會沒錢唄,畢竟資.本家利益受損的話,師爺們的口袋也會變癟。
在我看來,年輕人不愿意到國企做一個派遣工是非常好的一件事,表明現在的年輕人思想進步了,不愿意受資.本的多重盤.剝。
恰逢昨晚閱讀了魯迅先生的《華蓋集*并非閑話》,就摘出他老人家的一段話送給愛瞎指責年輕人的師爺們,奉勸諸位少說點話:
“但是,世上雖然有斬釘截鐵的辦法,卻很少見有敢負責任的宣言。所多的是自在黑幕中,偏說不知道;替暴.君奔走,卻以局外人自居;滿肚子懷著鬼胎,而裝出公允的笑臉;有誰明說出自己所觀察的是非來的,他便用了“流言” 來作不負責任的武器:這種蛆蟲充滿的“臭毛廁”,是難于打掃干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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