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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想象,上海繁華的霓虹燈下,居然掩藏著這樣罪惡。
一棟外表看似破舊的七層小樓,坐落于黃浦江北側的工人聚居區。
而內部裝修則顯露出與外立面極不相符的景象:
乳白色瓷磚嵌之以金色裝飾,瓷磚縫隙也填滿了金粉。
這里既是趙富強公司的辦公室,也是向官員提供吃請、組織賣淫的“小紅樓”。
“小紅樓”的一樓為保安和財務室,四樓以上為核心員工和女性的宿舍,不少女性的父母也在此居住工作;
樓內電梯和不同房間都安裝有刷卡門禁,外人如要進入,還需保安通過對講機聯系趙富強。
多名在此處工作過的信源表示,樓內暗藏了諸多監控攝像頭。
這是一個來自江蘇泰興的小裁縫在上海組織賣淫起家,最終靠性賄賂走上人生巔峰后,水土不服的故事。
最近,中國經營報的記者探訪“小紅樓”,從每層樓繁復的文字描述中和張張圖片中,可以看出,
暴發戶趙富強力圖把這里作出”天上人間“的高端洋氣,結果卻是適得其反。
2020年9月,趙富強被判死緩并限制減刑。
37人分別被判處2年6個月到20年有期徒刑。
趙富強案發后,引發上海市楊浦區政法系統“地震”,牽扯出至少13名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和國企干部。
與趙富強一同獲刑的,有其身邊的9名女性特定關系人及四名女性的親屬。
9人中,宗某、雷某、林某等三人與趙富強先后結婚再離婚,至少6人與趙富強育有子女。
她們大多為“80后”和“90后”,多在20歲左右開始與趙富強有接觸并發生性關系。
趙富強控制這些女性的方式是,一方面強行與之發生性關系,另一方面強迫女性取卵代孕了多名孩童。
這些文化程度不高,反抗意識不強的打工妹幫助趙富強完成了原始積累。
后來,趙富強的商業版圖一再擴大,依然采取這樣的模式,控制更多的女人進行性賄賂,為他的黑金路開道。
當他對招聘來的知識女性,采取同樣性暴力和性控制低級手段,注定折戟。
2000年左右,初中剛畢業的16歲雷某經親戚介紹到趙富強在上海的服裝廠工作,可實際上卻是在一間美發店上班。
在此期間,趙富強與雷某發生性關系后,開始讓雷某接客。
雷某曾表示過,那時年紀小,剛來上海,無依無靠,為了生存跟著趙富強。
作為趙富強組織中財務部的負責人,雷某以夾帶騙簽等方式簽訂租賃合同,犯下罪行。
1989年出生的林某與趙富強在網絡直播間認識,兩人結婚又離婚,其間林某受趙富強哄騙剪斷了輸卵管。
林某也曾參與性賄賂陪侍,她供述說,起初被要求陪睡時,自己不愿意,
但趙富強稱,以前開發廊時,他的前妻為了他去做賣淫的生意,把賺的錢都給他,現在自己是他女朋友就要為他“獻身賺錢”。
之后,林某更成為趙富強的幫兇,參與組織陪侍。
2000年,趙富強在裁縫店外還開設兩間美發店。招募管理多名人員長期從事賣淫活動,以每次150元的價格收取嫖資。
在其經營美發店的六年間,趙富強的前妻之一宗某也在此處賣淫。
2010年,蔣某通過招聘進入趙富強的譽升投資,先后任文員和辦公室助理,隨后與趙富強發生性關系并懷孕。
蔣母丁梅無法接受1990年出生的孩子與年長17歲的趙富強在一起,曾提議流產。丁梅告訴財新記者,趙富強當時威脅如果打掉孩子,就去法院告她。
丁梅記得,趙富強曾攜其前妻雷某來家拜訪,并介紹雷某為自己的外甥媳婦,自己的孩子則是收養的孤兒。
直至女兒蔣某與趙富強辦沒領結婚證的婚宴酒席時,丁梅才意識到趙富強身邊已有多名女性。
丁梅稱,自己在許昌路宿舍居住生活期間,多次聽到趙富強指責女兒一點用都沒有,
女兒還時常挨打,某次挨打后在床上躺了兩天,丁梅詢問原因,蔣某稱為了工作而不愿詳述;
蔣某還被迫寫了金額為100萬元的欠條,如果不按照趙富強要求做事,則被威脅收回經濟來源。
趙富強給每位女性的母親,即他口中的“老媽”,每月3000元;蔣父也在公司內負責水電維修、改造等工程。
蔣某生下兩個女兒后,丁梅原打算離開。
趙富強知悉后將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轉至丁梅名下,利誘之外還有威逼,稱可以通過制造該公司訴訟,控告法定代表人。
“生了一個小孩,就一步步陷進去。”丁梅記得女兒也曾說起,孩子身上流著趙富強的血,上學需要相關手續和證明,能走去哪里。
自2010年至案發,趙富強及林某先后伙同他人招募、管理、控制10名女性,多次向國家工作人員及其他人員賣淫。
這一模式在2015年左右逐漸成熟,彼時趙富強將承租的許昌路632號辦公室翻修一新,組建了以吃請、性賄賂為主的“公關部”。
因運營上海法治天地頻道《平安上海》欄目的上海萬際文化傳媒有限公司資金鏈緊張,經人介紹,2017年1月,趙富強進入投資。
注資以外,趙富強還安排團隊協助拍攝,很快其旗下的“匯吃匯喝美食城”出現在欄目片尾的鳴謝名單中,趙富強公司多個員工名字出現在“出品人”“制片助理”“編導”等名單里。
李文就是在此時進入欄目組做運營。
當時,李文因父親生意失敗而自美回國工作,住進了許昌路辦公室樓上的員工宿舍。
她回憶,趙富強以有人脈能幫助疏通其父的官司為由接近她,然后發生性關系并拍攝照片、視頻。
員工入職一個月內,趙富強會帶隊參觀他投資的匯吃匯喝美食城,還開車帶新入職員工回泰興老家,參觀他捐資修建的富強路。
其間趙富強描述自己如何從一個小裁縫得到領導賞識,摸爬滾打走到現在,
“所作所為都是為楊浦的市容市貌做貢獻”“別的不求,只求為政府增添一些色彩”。
李文對這個普通話都說不清楚的老板心生疑惑,但無論在美食城還是《平安上海》欄目組,她接待參觀的領導都稱贊趙總是“大善人”。
她還曾隨趙富強進入過上海某檢察院。
2017年底,李文自述遭到趙富強持續約一小時的拳打腳踢及多次過肩摔,之后再遭強奸,其間趁趙接電話期間向母親求助。
據判決書,李母事后回憶當時自己阻攔,也遭到毆打。
之后,趙富強派人隨李文至銀行取款,李文暗示銀行員工報警,并在楊浦區平涼路派出所報案。
在派出所的五六個小時里,身上淤青的李文盡管多次求助,警察置之不理,后她被趙富強帶回。
李文稱,這之后,自己受到了趙富強的嚴密看管:房間門口有人把守,手機被強行控制;作為報案人,她被公司員工認為是“背叛了老板”;
其間她還聽到時任平涼路派出所副所長的孫震東在與趙富強通電話時提到自己,“那個姑娘就是要報警”,
還在許昌路632號的茶室遇見過孫震東,后者指著李文稱“這就是報你強奸的那個”。
李文說,被拘禁期間,自己連續十余日遭強制注射催卵針,再被戴上眼罩送至某診所,在未注射止疼藥的情況下取卵。
這一次取卵造成李文腹腔嚴重積水,如同懷孕六七個月,住院治療約一個月。許安稱自己也有類似的遭遇,此次取卵造成兩名女性至今不具備生育能力。
李文與趙富強暫時緩和關系后,她曾勸退多名女助理,還在每次外出時帶一些衣物放在朋友家,最終于2018年6月逃離許昌路。
不過,趙富強很快又找到了已經換了城市和手機號的李文,以裸照、視頻和后續出生的試管嬰兒相威脅。
2018年11月,一封來自受害人控告趙富強強奸殘害女性、使用錢色拉攏腐蝕干部的舉報信交予上海市紀委監委,
兩個月后,楊浦公安分局受理趙富強強奸案。
2015年,1996年出生的,學舞蹈的許安被招聘至上海市楊浦區大連路一間“137國際舞蹈學校”教學。
自認識了舞蹈學校老板大她23歲的趙富強后,許安便放棄去韓國留學的計劃。因為,趙富強稱將舞蹈學校交予她運營。
后來,她成了趙富強的老婆,沒有人知道她經歷過什么。
三年后,設法從舞蹈會所逃離的許安已患有抑郁癥、焦慮癥,身體消瘦得皮包骨頭、雙眼凹陷。
許安被軟禁在舞蹈會所期間,趙富強逼迫許母張蕾提供戶口本,用以給取卵代孕的孩子報上海戶口。
趙富強為表達誠意支付了70萬元購房款。
盡管張蕾仍不同意拿出戶口本,趙富強還是將許安的戶口從張蕾名下遷至趙在許昌路購買的房產處,再報入這兩個并非許安意愿生育的孩子。
戶口甫一報畢,許安聽到平涼派出所的人與趙富強通電話說:“錢還給你了嗎?沒有的話我把她抓起來關48小時。”
許安逃離后,趙富強試圖追回她,以便再報入一名女童的戶口。
為躲避追蹤,許安租住在外,母親張蕾每次去送飯都要先在樓下兜圈子。
有時張蕾發現盯梢后報警,警察也曾表示“你搞不過他的”。
張蕾說,當時趙以夫妻關系和代孕的孩子相威脅,還散發帶有結婚證截圖、人像截圖的尋人啟事,她們覺得就像“抓在懸崖邊上,晃著,不知道怎么上去”。
2019年3月,趙富強又因為在與許安的離婚訴訟中“態度囂張”,觸發了壓倒他的最后一封舉報信。
至此,兩封舉報信結束了趙富強在滬20余年的春風得意。
而彼時正是中央掃黑除惡督導組到上海,對掃黑除惡專項斗爭工作進行為期一個月督導的前夕。
這些被洗腦的受害者后來變成了加害者的女性故事,讓人心驚又倍覺悲涼。
趙富強其實是PUA術高手。
李文回憶,趙富強慣用“低劣”的精神控制法,從工作能力、穿著、長相等方面言辭抨擊,如稱“垃圾、狗屎,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當你被完全摧毀時,他再以圣母的形象出現,說我來拯救你,離了我你就不行,只有我可以幫你。”
“大家都像被植入了芯片一樣。”李文向財新記者回憶,在自己遭到趙富強毆打時,有員工問誰能去救,
趙富強的一個前妻林某曾說,“你讓他打,我們都挨過打,憑什么就她不能打”;
一名女性的哥哥則表示,自己的妹妹挨打時“我們都在旁邊把門關上,就讓他打”;有人下身會刺“趙國強專屬”字樣。在李文拒絕參加性陪侍時,另一名跟隨趙富強20余年的前妻表示,“我們每個人都是愿意為公司獻身付出的,不愿意那是你的事”。
當然,并不是所有應聘者都會留下。判決書記載了一位證人證言稱,她入職后發現公司不正常,工資需簽借款協議,
她受到趙富強短信騷擾,還被要求住在許昌路宿舍,因而工作兩個月即辭職。
李文認為,僅有能夠被洗腦的應聘者才會最終留用。
陷入此案的女性普遍知識程度不高,社會生存能力差,幻想被男人拯救。
一旦輕率跟男人發生性關系后,就走上了被控制的道路,以至于完全喪失了道德價值的評判能力,逐漸走向了罪惡的深淵。
而只有小學學歷的趙富強冷血、貪婪、愚蠢,認知能力有限,想靠”一招鮮,吃遍天”。
而更多的趙富強們,在完成資本的原始積累后,會見好就收,跟以往的惡行切割,會用更加高階的資本運作手法獲取更多的財富,贏得更高的社會地位。
時代的浪潮滾滾向前,小裁縫的發跡史呈現了浪奔浪流的上海灘曾經不為人所知的B面。
一段黑歷史而已。
部分內容參見財新周刊:《滬上“小紅樓”往事》
中國經營報:《上海紅樓主人趙富強的生意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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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姐,前資深媒體人,野生情感磚家,電臺特約評論員。曾經連續三年包攬江蘇省報紙副刊好作品一二三等獎,著有特稿文集《假如沒有這些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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