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廢棄的農林學校
2021年10月1日,利用“國慶”假日期間,想放松一下心情,到大山里去。一想,盡情地享受那甜美的新鮮空氣,二想,采摘正當時節大自然恩賜的頭等美味食材“凍蘑”。或稱“元蘑”。
當然,我首先想到,那就去我47年前曾教書育人的地方。即,吉林省蛟河縣青背公社農林學校附近的森林之茂地。
當我抱著滿滿希望,驅車行駛百余里,到達目的地,情況確是今非昔比。雖然,那里的油漆路代替了過去的土砂路。但是,并沒給我帶來更多的愉悅。
原因是,道路兩榜各種的樹木與清澈的溪流,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當年,走進深山的幽靜、清香我熟知的幾條小道,也完全被層層連綿到大山里,生長茂密的轉基因的玉米地所阻隔。要想穿透這人為的阻隔,除非我倒退到30年時的年齡,方可輕松穿越。
無耐,這次采蘑菇的欲望連同其他同行人,就此終止。但我曾經走進此處深山目睹橫七豎八的倒木上,從根到梢生長著魚鱗一般誘惑力極強的蘑菇,仍在我的眼前閃動。
其實,回到曾經生活和工作過八年的農林學校去看一看,才是我這次出行的最主要的目的。致于采菇嘗鮮,那只是不可缺的第二位。
這所學校,當年它囊括的就讀生,一是,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共六個班的學生。二是,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就讀,讀到初三的畢業生。每年的在校學生,總數為200人左右。
教職員工分為:校長,一名正職、兩名副職。還有一名大隊輔導員、最后是,任教教師十二名。“農宣隊”成員一名。
我想,如果換到現在,這名農宣隊成員可能會被稱之為,“農業生產顧問”比較合適。
這所學校當時擁有,豬場、鹿場、果場、林場。還開設著豆腐坊,飼養著耕牛若干頭。還種植著水、旱兩種田地。
以上各種所占地面積,由于時間較遠,我就記不清了。如求嚴謹,那只好去查找有關歷史資料了。
談之此時,此校的全體學生與教職員工,不參加校里的勞動是萬萬不可的。于是,上午上課,下午勞動就成了這所學校的常態。
這種常態,常人會說:會影響學校的教學質量,和升學率。或者會以惡言相向:“不務正業,誤人子弟。”
但事實,怎么就那樣的恰恰相反,這所學校年年的教學質量與升學率都要鏖戰全公社之榜首。不免,多次受到各級相關部門的表彰與獎勵,和到此參觀學習。
現實,往往會超級殘酷。特別是到了1979年,恢復高考時,就是這所村級初中15名應屆畢業生,考取蛟河第一重點高中,有2名被錄取。升學率為14%的好成績。
而于此同時,同在一地的鄉鎮級的青背中學,三個班的百余名初三應屆畢業生,同樣考取蛟河一中重點校,競無一人被錄取。升學率為0%的敗績。
在全縣范圍內,又是一個于此同時,有另外5所初三應屆畢業生,共千人無一人被蛟河一中錄取。升學率同樣為零。
的確,當時考取蛟河一中這個重點高中的難度,要遠高于考取其它大專院校的難度。
是的,這所半耕半讀的農林學校,當時的收獲是頗豐的。從小學一年級入學,到初中三年級畢業,學生不拿一分錢。連同學生的書包,用筆用紙等都由學校承擔。并每年都要去資助生活特困的學生家庭。
現在想起來,這所農林學校當時最大的收獲,本人認為,莫過于,由于時代的造就,校領導綜合素質超常能力的發揮,而快速培養起來的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團結奮斗,永不言敗,奮發向上的拚博精神。
這種精神,可以創造任何人間奇跡。這樣的領導,是一切事業成功的勝利保正。
我于吉林師范分校(舒蘭師范)1974年畢業分配到這所學校后,任初中一年級跟班到初三班主任,并兼任語文課教學。后來,改兼數學課教學。有人說,你在這所學校,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勞苦功高。我每次的回答是:“我自己從來不這樣認為。”
是的,僅我個人而言,每年的署假、寒假結束前,都要提前幾天返回學校,為新學期開始去做充分的準備。批改作業與備課到深夜,那是經常的事。
我記得,當時校主要領導有句話,“讓日出和月亮去見證,我校全體師生的努力程度吧。”
的確,在這所學校,就是低年級的小學生們,都懂得和發揚著以校為家、以校為榮。都在時時地發揮著吃苦愛勞為校奉獻的精神。
時間進入21世紀80年代,也許是大氣候的改變、原該校領導的升遷調離,或是繼位該校領導者思維與工作方法的不同,這個半耕半讀的學校,廢除了一切半耕其行為,使教學恢復到全日全讀制學校。
按理,這一大刀闊斧具有一定沖擊力的改制,無疑是對紛紛登堂的拳拳學子們,是一種春天的到來。而這美好的春天,無情地讓那嚴酷的寒冬所代替。
那就是,這所學校從那時起開始一路敗落。升往重點高中以及其它院校,也無一人能及。超趕了已往其它學校升學率為零,的后塵。
這次,我來到此校,頓足足有一個小時。面對的是校門關閉,隔門望去,校內雜草叢生一片荒涼。在我思緒的混亂中,似乎往日那,書聲朗朗,紅旗冉冉,歡聲笑語的場景,又再現我的眼前。
對它,總得有個留守的看護人吧?沒有,就是沒有。它荒蕪廢掉的原因都有哪些?那都不我所能為之的事了。
正在我五味雜全,不知所措時,此校一墻之隔外的一片培植黑木耳地里,出現一對壯年夫婦。我向向我走來的男士打招呼說:“培植這么多的木耳,夠辛苦的。它屬經濟作物能掙到錢。”,他來到我跟前說:“叫二道販子一整,就不掙錢了。”,他接著說:“他們從我這里把木耳買去,通過幾道滲假,再賣。賣得比我這里賤得多。…”。我補充一句說:“那就是說,辛辛苦苦種木耳的掙不到錢,而不種木耳的二道販子確掙大錢?”…
在我與他滿臉都處有極度惆悵那一刻,他突然說:“唉呀,你不是張國清,張老師嗎?”。他又說:“在我上小學二年級時,你己經調走了。”,他還說:“那時的學校,雖然有勞動,累一些,但有奔頭…”。
看來,我這位同校小學一級的學生,記憶力還是滿不錯的。我決定,在我有生之年,要經常到他那里去。交一個忘年之交之好友,起碼能幫助他推銷一點他那貨真價實,沒有污染,沒有欺詐,大山里大片綠色的黑木耳。
四十七年光似箭,校園盛景浮眼前。
幾度改革教育路,時至該懂圣與賢。
(待續)
吉林蛟河 張國清
2021年10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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