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2年參加工作,1985年當鄉黨委書記,到2000年給朱總理寫信反映“農民真苦、農村真窮、農業真危險”時任了四個鄉鎮的黨委書記。一個鄉黨委書記,我為什么要給總理寫信呢?因為我回顧從1982年到2000年十八年工作,只有80年代做了一些有意義的事,整個90年代基本上做的都是沒意義的事或者大多是錯事或是把好事做成了壞事。因為我這個黨委書記做不了或做不成好事了,很無力很無奈才給總理寫信的。
現在在縣鄉村工作的同志,請閉上你的眼睛,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問問自己干了些什么有意義的事情?能拿出來抖抖的、經得起歷史檢驗的好事,做了幾件?
中央提出擴大內需促經濟增長方式轉變、要求以小的增量投入激活農村巨大存量很多年了,從新農村建設到新型城鎮化再到鄉村振興走過了二十年,請問:領導們辦的新農村建設試點或新型城鎮化試點或鄉村振興試點,有一個典型是以較小的增量激活農村巨大存量的嗎?說實在的,真的一個都沒有啊!
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領導們手里的錢都多,自己掛名辦點都是用巨額資金堆,當然不會探索以小的增量投入激活巨大存量的鄉村振興之法,找不到以小的投入激活巨大存量的鄉村振興之法,又何以擴大內需促經濟增長方式轉變呢?民間和基層干部因為沒有錢,倒是搞出了一些“以小的增量投入激活巨大存量”的好典型,但因為不是領導們”親自”辦的試驗點,領導們太忙,對民間和基層的自發探索,一般都半懂不懂的,還有就是不想真心實意的放權讓利,要么不推廣,要么一推廣就變型走樣了。
我講兩個故事給你們聽。
故事一:發生在中部省的某一個縣級市,書記從外地調來不久,就把所有的市屬國有資產打包,抵押給幾家銀行貸了十多個億,此招讓全市干部為之一震,驚為天人,權威一下子起來了!接下來,就是搞鄉村振興示范村建設和市區形象工程,各級干部累的像“死狗”,二三年時間,十個億的活錢變成了死錢。錢沒了,官沒升,怎么辦呢?逼鄉村干部拆農村房子,搞土地指標,把基層干部逼的像“瘋狗”。搞了四萬多畝建設用地地指標。為了搞到土地指標和把已經搞到的土地指標賣個好價錢,市政府禁止所有鄉村兩級用集體建設用地搞發展,村集體有可用的建設用地也不準用,更不準集體建設用地“同地同權同價”入市,集體建設用地只能市政府用、建設用地指標只能市政府收儲后獨家買賣。土地指標的價格由每畝三十萬降到了十萬元以內了,再降就虧本了。
全市每月都等賣地的錢發“工資”。這個市委書記來到該市三年,千方百計謀發展,但本質上只做了一件事:形象工程,但付出了兩個代價:第一,把原有的市屬國有資產“抵押變賣”了;第二,把農民的集體建設用地收刮干凈、并一次性便宜賣掉了——實際是把該市的鄉村未來幾十年的發展權一次性賣掉了。正在這么干的縣市區,還少嗎?!
故事二:發生在西部某省的一個縣,書記是由縣長升任的。第一招:也是把國有資產打包在銀行抵押貸款了一大筆錢;第二步,用這筆錢設立了“土地銀行”搞沙漠治理;第三步,鼓勵農民及農民集體造林治沙——在沙地上植樹造林,誰造林造地歸誰所有,達標的林地或農地每畝可在“土地銀行”抵押貸款1—3萬元(30年長期貸款,前15年無息,15年后低息),10年該縣共造林治沙22萬畝;第四步,利用土地占補平衡的政策,向國家申請(獎勵)建設用地指標15萬畝,價值300億以上。該縣用十年時間把”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兩山理論落在該縣的土地上生根開花結果了,一個本沒有多少生機和發展機會的西部窮縣,變成了充滿希望的福地,全縣干部群眾精神抖擻,既有成就感,又有幸福感,全縣上下一片祥和!
這兩個故事,都發生在中國的大地上,第一個故事放在歷史的長河中考量,其實就三個字:瞎折騰;第二個故事放在歷史的長河中考量,配四個字:功在千秋!只是,在當代的中國,第一個故事的占絕對多數,第二個故事百分之五都沒有了!
鄉鎮及村社的眾兄弟姐妹們,你們也停一停,想一想,天塌不下來的!中央振興鄉村的錢下到農村,全部活錢變死錢了,你振興個啥鄉村!你搞扶貧把人扶的都想當貧困戶了,你扶得過來嗎?把村集體建設用地都收刮干凈了,都便宜賣掉了,只種莊稼,咋能振興鄉村呢!偌大一個中國,千萬個鄉村干部,政策和法律給予鄉村的自主發展權被縣市區收走了、賣掉了,竟無一個人站出來高聲反對!唉!
說句大實話,心里話,現在是中央財政對三農支持最大的時候,也是政策法規對三農發展支撐最給力的時候,與此同時,現在也是三農或鄉村振興最死氣沉沉的時候,是“千金”撥不動四兩的時候!
世界正處于千年大變局之際,真的需要有些人站出來多干些經得起歷史檢驗的事了!低級紅高級黑真的搞不得啦!何況,我們每個人的職業生命是很有限的,一定要用有限的生命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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