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的中國青年,更加自信自強、富于思辨精神,同時也面臨各種社會思潮的現實影響,不可避免會在理想和現實、主義和問題、利己和利他、小我和大我、民族和世界等方面遇到思想困惑,更加需要深入細致的教育和引導,用敏銳的眼光觀察社會,用清醒的頭腦思考人生,用智慧的力量創造未來。
要立足黨的事業后繼有人這一根本大計,牢牢把握培養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這個根本任務,引導廣大青年在思想洗禮、在實踐鍛造中不斷增強做中國人的志氣、骨氣、底氣,讓革命薪火代代相傳!
——引自習近平在慶祝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成立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2022年5月10日)
知青上山下鄉,這件事情對于當今知識界而言,幾乎是一個禁忌,所以談論它是有較大風險的。上世紀末,傷痕文學盛極一時,我們所聽到的知青上山下鄉幾乎與遭到迫害劃等號。雖然后來文學界逐漸有人開始反思這股風氣的不正常,寫出了與傷痕文學結論完全相反的尋根文學作品,但終究傷痕之風已成,后面說什么都沒用了,以至于這么多年以來,我們竟很難找到幾個能心平氣和討論這件事情的人。可這件事情對于當代社會而言,是有其重大意義的,特別是對于當代大學生而言,對于他們人生方向的指引有其重大意義。所以還是覺得應該把我自己的經歷以及思考寫下來,以供更多人學習、交流、討論。
我是一名90后,當然沒經歷過六七十年代知青上山下鄉的事情。但我的學習成長經歷卻一直跟老知青息息相關,這也就增進了我對這件事情的好奇。大學期間,我曾多次參加大學生“三下鄉”、“支農支教”、“社會實踐”等活動,所到之處遍及好幾個省,所見所聞幾乎囊括了當代社會底層的種種現象,這也就促成了我對當年知青上山下鄉的很多現實性思考,以及社會意義所在。
2010年,我到廣東上大學,陸續參加了十幾次學院青年志愿者協會組織的下鄉活動,每次下鄉的內容各有不同,圍繞學校周邊方圓百里之內幾乎走了個遍。我們有時候關愛老人,到敬老院獻愛心;有時候關愛留守兒童,做一些支教活動,給他們送一些書筆文具等等;也有時候下鄉幫助勞動力匱乏的農戶收割莊稼。時常會聽村里的老人談論當年知青插隊的事情,說到最后,老人們總是會有這么一句感慨:“當年的知青能吃苦耐勞,現在不行咯。”現在究竟指什么,是指我們這些大學生嗎?也許只有這種猜測比較符合事實吧。
從這些活動中,我一直在思考:我們上大學究竟是為了什么?為什么在老人們看來,我們似乎就是一群“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弱書生呢?而事實也真就如此。我不敢說當代青年有多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是不是一種常態,但當代青年的生活方式還真是能不出力就不出力。去年網上對“躺平”一詞爭得面紅耳赤,卻是無數青年的真實寫照。當社會就業成為一大難題時,“躺平、啃老”便成了青年們的一種選擇。很多人批判,年紀輕輕怎么可以這樣呢?國家建設還大量缺人,你這一躺平、一啃老,算怎么回事?可問題是,青年即便不躺平,他們就有出路了嗎?送外賣?搬水泥?還是上流水線?哪一條能看到希望?
上學的時候經常聽人討論這個問題:刷盤子還是讀書?不管誰站出來,答案都是讀書,因為讀書才能看到一點希望。可無奈的是,大學畢業后,很多人面臨的依舊是這個問題!送外賣還是讀書?搬水泥還是讀書?上流水線還是讀書?亦或者,這一切都沒可能了,不管是選擇前者還是后者,都看不到一點希望,最后只能躺平。所以去年網上對于“躺平”的批判那么多,我卻不急于下結論,雖然我還年輕,但我所經歷的、所看到的已經不少了,很多問題真的需要好好思考。坦白講,如果青年還有的選擇,鬼才愿意躺平呢!問題是,他有的選嗎?
2012年暑假,我參加了為期一個月的貴州支農支教活動,當時和我一起參加這個活動的人多達六七十位,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大學生。我們聚集到貴州一個比較偏遠的農村,每天的工作就是教大山里的孩子們學習各科知識,以及幫助農戶干農活。那段時間正好遇上土豆成熟,很多留守老人無力挖收,我們便下地幫助老人們挖土豆。貴州地方的土豆都是跟玉米套種的,土豆成熟了,玉米卻未成熟,所以挖土豆時,不僅要盡量確保土豆不挖壞,還得確保不把玉米給挖斷了。這種事情對于農村來的學生難度不算太大,可對于城里來的就太煎熬了。不要說一天頂著太陽很難受,能堅持挖一整天,并把土豆背回農戶家的都不多,更何況在玉米地里不挖斷玉米這種“高難度”動作,簡直就是赤裸裸地考驗人的耐心。沒干幾天便有農戶上門反映:“你們這群大學生不行啊,雖然很感激你們幫我們收土豆,但你們把玉米挖斷得太多了。”說到最后,老人也很無奈,順嘴提了一下當年知青插隊到他們那里的情景,一開始跟我們差不多,但待上幾個月后,那些知青對于干農活便得心應手了,也沒有人還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狀態,為農村做了不少貢獻。我們聽后都感慚愧!
可是,當我回到學校,把自己的這段經歷說給朋友聽時,他們都嗤之以鼻,覺得我那是在浪費自己的青春,即便在城里無所事事,最后至少能混口飯吃,也好過這種無意義的體力勞動,既得不到農戶肯定,又把自己整得黑黝黝,何苦呢?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跟這些朋友已經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了。我認為,那一個月的支農支教給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課,讓我知道了農村需要什么,而我們需要什么,但在那群朋友看來,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因此我們分道揚鑣了。這些年回想起來,我一直不后悔自己的大學生涯經歷了那么多,有同班同學調侃我:“大學過得很灑脫,視專業如浮云。”我笑了笑,沒回答。
這跟知青上山下鄉有什么關系呢?大有關系。很多人以為當年的知青上山下鄉是害了他們,殊不知,在那個時候,知青全都擠在城里無所事事又是一種怎樣的悲哀。說句難聽話,如果歷史真那樣發展了,必定又有文人會說:“那時的中國不懂得人才利用,讓很多知青長廢了,養出一身毛病,簡直就是白白浪費了幾十年國家發展的大好機會!”文人就是這樣,一支筆在手,想寫什么就寫什么,信馬由韁任意馳騁,誰在乎這種無恥讕言會對歷史造成怎樣的困擾呢。
事實上,當年的知青上山下鄉,跟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有很多相似之處。那時的中國,工業水平不發達,城市就業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不管你是進工廠,還是做點什么別的,都沒有太多路可走。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是農村這片天地閑置了下來,是一個大有可為的地方。哪怕到了今天,農村很多問題無人解決,無數青年卻“躺平”了。比如:我們的工業都已經是世界領先水平了,關于提高農業發展、促進鄉村振興的一些科技有嗎?互聯網?人工智能?還是機械化?我國是一個山多平原少的國家,面對那么多山地,有人想過怎樣將其變成豐產良田嗎?農業生產不出足夠多的糧食,我們就不能算是可以獨立自主,和平時期看不出問題,一旦遇到競爭較量,短板立馬就凸顯出來了,誰來補這塊短板?
而這樣一些問題,當年知青上山下鄉還真就把它給解決了!
2014年,我大學畢業到昆明工作,跟昆明地區許多老知青交流時談及此事。他們對于知青上山下鄉充滿著深深的懷念之情,將自己插隊的農村稱為“第二故鄉”,很多人現在老了,每年還會回到那里去看看,跟當地同齡的農民朋友談天說地。我問他們:“當年你們上山下鄉,除了增加農村勞動力以外,有沒有給農村帶來點別的東西,比如你們所學到的一些知識什么的?”老知青一個個爭先恐后地回答:“有啊,當然有,多了去了!”然后便紛紛舉出各種例子。比如:改良農具,像播種機、犁田機,甚至有些地方還用上了機械,那些小的改良就更不用說了,多如牛毛。正是知青上山下鄉,親自體驗了各地農村不同的土質、氣候環境等,然后用自己的所學因地制宜,改良出了更符合當地農村使用的工具,從而大大促進了農業的發展,極大推動了農業機械化進程。我們現在耳熟能詳的“北大荒”已經成了中國的糧倉,它是怎么來的?就是知青上山下鄉因地制宜弄出來的,整整造福了中國幾十年,還將繼續造福下去。
此類事情,我在貴州支農支教的時候就想過了。當時農戶挖土豆的鋤頭只有巴掌那么寬,卻將近有一厘米厚,對比我們老家那種二十多厘米寬,兩三毫米厚的鋤頭,雖然名字都叫鋤頭,樣式卻懸殊如此大,這是為什么呢?地理環境造成的。貴州山多石多,一鋤下去都是石塊,鋤頭如果比較寬比較薄的話,估計挖不了幾鋤就得崩壞;而我們老家雖然山也多,但石不多啊,都是青沙土,松散好挖,一鋤下去能挖很多,鋤頭如果比較窄比較厚的話,就會變得又費力效率又不高了。類似這樣的問題,你不親自到當地干一段時間農活,怎么可能發現得了呢?你如果發現不了這些問題,又拿什么來改良農具,促進農業生產?
所以這個問題看似很小,卻關乎國計民生。為什么我們現在的大機械化農業生產只能集中在“北大荒”,以及新疆建設兵團等極少數地方,而其他地方卻用不了?不就是因為缺乏懂技術的人才嗎?沒人實地研究,坐在辦公室里又能發明出什么東西來呢?河南河北一帶最近這些年秋收后,秸稈都是一個大難題,燒又不給燒,堆放又占地點,有人出來解決嗎?其實從這個方面也不難想到,當年知青上山下鄉給農村帶來的,不僅僅是勞動力,還有農業現代化的進程!我們現在所使用的這些農業機械,大部分都是那個時候人們摸索著搞出來的,后來各家田地不集中,變小了,很多大機械用不上,然后只能輕型微型化處理,就成了今天農業生產的利器。這就是當年知青上山下鄉給農村留下的一筆寶貴財富!
有本事、有貢獻、有自我思考意識的知青都體會到了“廣闊天地,大有作為”是什么意思。反而是那些整天凄凄哀哀自己如何遭到不公正對待的文人,最后就留下了一地傷痕,不斷向世人控訴。其實想想也挺可憐的,自己學了那么多知識,最后卻把自己困斃在了知識的囚籠里,未嘗不是一種人生的悲哀呢?思想這種東西,你如果心向光明,不久后便能看到一片光明;你如果心向黑暗,那么不管過了多久,你所面對的依舊是一片黑暗,不提則罷,一提都是淚水。
2016年,我在某農場勞動,便經歷了類似于知青上山下鄉的事情,好與壞暫且不說,單就對于人的思想改造這一點,聽起來就知道有多艱難了。我相信當年的很多知青上山下鄉也有這樣的感受,毛主席說:“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可自己真正身處那片廣闊天地時卻發現,不僅沒有什么作為,反而還時不時遭到農民朋友的嘲笑,“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等等,這種內心的掙扎是劇烈的,搞不好某些人就要直接崩潰,乃至懷疑人生了。怎樣過思想這一關,使自己正確認識農村這片天地,從而以極大的熱忱投入到每天的日常勞作中?這已經不是一個知識多少的問題了,而是一個思想、心態能不能打開的問題。
看過《決裂》這部電影的人,應該還記得影片中的那位女老師吧。校長組織同學們上山砍竹子蓋學校,那位女老師也在其中,可當她看準一棵竹子要砍的時候,卻被前來幫忙的農民大爺叫住了,說她要砍的這棵竹子還沒長成,太嫩了,不能蓋房子,順便農民大爺還來了一句:“虧你還是老師呢!”那位女老師一下子感到無地自容。這種事情看起來只是簡單的一個“術業有專攻”的問題,但放到特殊的環境中,其殺傷力卻是驚人的。幸虧那位女老師看得開,農民大爺遞過來一杯水后,她的心態馬上就轉過彎來,繼續投入到勞動中。可現實中,并不是每個人都像那位女老師一樣心態好,說不定就因為農民伯伯這么一句無傷大雅的調侃,一些人心態就崩了,覺得自己被迫害了,就寫了傷痕文學。當代青年因為心情不順,各種惱怒癥,或者暴脾氣什么的就能爆發出來,你可想而知,思想、心性的改造何其艱難了。我一點也不懷疑當年的知青有人因為此類事件,在后來的社會中不斷控訴自己當年是怎樣遭到迫害的,搞不好就差沒死成。
在我進農場的前期,基本上每天都投入到勞動中來,疏花疏果、堆肥施肥等,一直不知道進農場學習究竟學點什么?有人說:“來農場,如果你只看到農場的勞動,那恰恰說明你的無知。”好啦,除了勞動還有什么呢?無數的思考,乃至思想的進步,都是在勞動中一點點積累起來的,不看到勞動又能看到什么?回想當年的知青,他們上山下鄉后,全身心投入到農業生產勞動中,不看到勞動又能看到什么呢?從農場離開后的這些年,我大概知道了,勞動是拉近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紐帶,是體會自然、社會變化的關鍵,也是自己立志改造世界的起點,說到底,勞動是為了自己思想的成長做鋪墊。如果這一切都體會不到,只知道勞動就是勞動,那還真是無知了。
在進農場的中后期,我們一直在說要成長,要進步。這些話放到當年的知青身上,幾乎也是一樣的!“廣闊天地,大有作為”如果僅僅只是一句口號,那國家建設靠誰?社會主義建設又靠誰?如果知青上山下鄉僅僅只是去搞點農業生產,提高點糧食產量,那國家還怎么發展?我們還哪來那么厚實的工業、農業基礎?農村再怎么貧困落后,養活全國八億多人民問題并不大,如果知青上山下鄉僅僅只是提供勞動力,那最多算是錦上添花,對農村發展并沒有多大幫助。可事實并非如此,正是知青上山下鄉,極大促進了我國農業機械化的進程,這種推動力根本就是雪中送炭啊!所以,知青上山下鄉既使農村得到了成長,更使自己的身心得到了成長。文弱書生究竟能在城里干什么?我們不知道,看看今天“躺平”的青年一代,我們很難想象這會是有希望的。可反觀當年返城之后的知青,無數人意志堅定,幾乎成為各大公司搶破頭皮都需要的人才,就知道知青上山下鄉有什么樣的成長與進步了。
知青上山下鄉的電影有很多,我相信當年那些知青看著這些電影,也會有我在農場聽著別人說成長一樣的感受。電影里的人也是知青,他們做得那么好,我為什么就做不好?人比人,往往會氣死人。所以,知青的壓力很大是事實,但真正走出來的知青,后來很多成為國家棟梁之材也是事實,傷痕文學所說僅僅只是成長不好、又心里難以釋懷的那部分人,甚至是少部分。
我看知青上山下鄉,就像看一本豐富的人生哲理書一樣,跟著毛主席的思路走,他想要青年成長為什么樣?全在知青身上。當年的知青,如今已是國家的棟梁之材,不僅能夠獨當一面,在各個崗位上發光發熱,而且能夠為社會做出最理想最明智的選擇!這不就是共產主義事業的接班人嗎?
我們現在很多青年迷茫了、躺平了,回想一下,我們所缺失的,不就是當年知青從插隊農村的經歷中所獲得的那一部分嗎?所以,當代青年真應該好好學一學知青上山下鄉這一課。我記得以前的老課文中有一篇,題目叫做《農村是一所大學》,就是一名知青根據自己的插隊經歷寫成的,看過之后,相信很多人會有一種內心通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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