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近半個世紀以來,宋代歷史的研究己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注意,甚至在國際學術界出現了宋史熱,形成了宋史研究的國際性合作的局面。其中美國學者斯塔夫里阿諾斯在《全球通史》說道,宋朝值得注意的是發生了一場名副其實的商業革命,其根源在于中國經濟的生產率顯著提高,中國首次出現了主要以商業而不是以行政為中心的大城市,對外貿易量也遠遠超過以往任何時期。
國外有的學者甚至認為,宋的資本主義已經發生發展。一些中外學者這樣描述宋的經濟奇跡。
一千多年前全世界只有中國有人口超過百萬的大城市,當時十一世紀的歐洲倫敦、巴黎、意大利的威尼斯、佛羅倫等城市的人口都不過萬。而中國首都一百五十萬,超過二十萬的城市有六個,十萬以上人口的有四十六個。一千年前的中國城市就巳經有施藥局、慈幼局、養濟局、漏澤局等等福利設施,這是城市“高級現代化”的特征。
一千多年前中國華北的鋼鐵年產量一百二十五萬噸。公元一七八八年,歐洲工業革命開始,英國鋼鐵年產量也就才七萬六千噸。
一千年前(十一世紀)中國開始使用紙幣,而歐洲十七世紀,即公元1661年瑞典才發行紙幣。
一千年前中國的經濟總量最高的時候占世界的百分之八十。當時世界與中國的差距不是一倍,而是十幾倍,一千年前中國的經濟遙遙領先于世界。
有不少學者認為,宋朝獲得龐大的財政收入并不是靠加重對農民的剝削。構成財政的主體已不是農業,而是工商業。農業社會已開始走向工商業社會。直到清末才再一次出現工商業收入超過農業稅。
宋還擁有一百六十萬軍隊。這已是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
按理說,落后才會挨打,宋總該強盛了吧,不該挨打,不該亡國了吧。為什么卻恰恰相反,經濟和軍事居世界首位的宋,卻開創了華廈首次被異族整體滅亡的先例!
當時宋的敵國有遼、西廈、金、元等。雖然宋不能征服這些敵國,但從力量對比總不至于最終潰不成軍且窩窩囊襄地亡國。對于宋富而不強反而走向亡國的原因,眾多歷史學家有三種說法。
第一種說法是,宋朝在邊境進行消極防御,而把防范重點放在對付內部可能發生的意在推翻朝庭的農民起義。宋太宗就曾明確說明了這一態度。他的邏輯是:“國家無內患,必有外憂;若無外憂,必有內患。外擾不過是邊事,都可以預先防備。只是奸邪難以覺察,若為內患,深為可怕。帝王合當用心于此”。所以,只要哪個地方出現饑荒,朝延就迅速從京城派軍隊開到那里駐扎,隨時準備鎮壓可能發生的饑民暴動釀成的農民大起義。與此相反的是,在邊境對來犯之敵卻反應遲緩,完全采取消極守勢。歷史上把這一政策概括為“守內虛外”。同時,朝廷為了防范軍隊作反,崇文抑武,文人精英掌控軍隊,而武將沒有軍隊管理權,以至軍隊不尚武、無以能戰,一觸即潰。
第二個說法是社會頹風盛行,高度的富裕不能轉化為提高綜合國力,而是從上到下沉于聲色犬馬,歌舞升平。
第三個說法是宋朝茍且偷安,予“歲幣”與敵國議和,花大把的銀兩出錢買和平。宋朝與遼、西廈、金、元等鄰國普遍實行出錢買和平,這一政策模糊了人們對民族危機的認知,造成了民族心理的脆弱,最后不經一戰而亡國。
多么沉重的教訓,多么令人震撼的歷史!
宋的亡國給我們帶來太多的思考。
——宋的經濟、科技、社會制度、文化等,其先進和強大,在世界上可以說是無以倫比的,但宋的亡國是不是應當引起我們重新認識什么是“強大”?或者說,我們是不是應當對“落后就要挨打”里的“落后”這一涵義進行更深刻的反思?
——宋的經濟、文化、科技、社會制度、等等方面的發達,當然離不開眾多的世界一流的文人精英的作用和貢獻,同時也肯定造就了大批的文人精英。而且宋也走向了文人精英治國,甚至軍隊也交給了文人精英。但是,為什么一個強悍的民族居然會變成沒有血性呢?這與文人精英治國有多大關系呢?或者說,以民族強大狀態為要求的話,那么與之相應的文化是不是必須具有血性呢?如果這些問題是有必要思考的話,那么我們是不是已經明白當今時代的我們的文化血性呢
——對于宋史的研究,自古以來在歷史觀上都出現了嚴重的不足或錯誤,甚至在當今主流學者那里,還普遍適用著“拼圖式”的方法,忽略了文化的血性。比如說,2007年1月出版了一本《宋史》,“被學術界譽為斷代史研究的抗鼎之作”。在對于我強敵弱而簽訂花錢買和平的“澶淵之盟”作出這樣的評價:“澶淵之盟后,宋的北方州縣得以安定,生產有所恢復和發展,‘生育番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識干戈’,這一和平局面維持百年之久。另外,宋開放對遼的榷場貿易,利用經濟優勢,賺回大批錢物,以補償對遼的歲幣損失。
……澶淵之盟有它積極的一個方面”。顯然,這種因畏敵而出錢買來的“和平”并不是我們普遍理解的和平。雖然對敵國的“歲幣”損失可在加強與敵國貿易中“補償”,但這種認識實際上是以商業邏輯來衡量民族的根本利益,更何況澶淵之盟本來僅僅是宋真宗投降情緒或畏敵的結果。這部《宋史》把“澶淵之盟”評價為“有積極的一面”,掩蓋了宋真宗的投降畏敵情緒,而且讓人感覺到花錢買和平的國策有可能具有積極意義。我的觀點是,對于喪權辱國花錢買來的和平,敵國認為這個“和平”是因為他們的軍事行為的結果而大長志氣;而自己的邊民卻“不識干戈”,這對民族的前途毫無“積極”可言。我認為,把“澶淵之盟有它積極的一個方面”改為“宋茍且偷安的澶淵之盟,給宋遼邊關的經濟帶來了畸形繁榮”。這里不能有“和平”和“積極”用語,因為事實上不正是這個“和平”、“積極”醞釀著宋最后的亡國嗎?!
很顯然,我們的文化觀和歷史觀出現了問題。這是非常要命的!
我們的文化觀和歷史觀應當具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則,那就是要維護民族的健康心理和文化的血性!
摘自曾罡《臣人落地抓把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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