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金融危機看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內在矛盾

    

    【摘要】 全球壟斷資本主義存在三個方面的內在矛盾：資本的本質是追求剩余價值，由此造成了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全球壟斷資本主義把資本主義基本矛盾擴展到全球范圍；全球壟斷資本主義不僅造成了人的異化，而且造成了人與環境的異化，造成了全球生態危機，成為資本主義社會無法克服的矛盾。要解決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經濟危機、政治危機、文化危機和生態危機，就必須根本改造資本主義制度而代之以新型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社會。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發展為新型的、更合理的高級社會形態取而代之創造了條件。2008年爆發的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和經濟危機為此作了很好的注解。

    蘇聯東歐劇變以后，社會主義力量受到削弱，資本主義似乎贏得了社會制度斗爭的最終勝利。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教授弗朗西斯?福山寫了《歷史的終結與最后的人》，認為人類歷史終結于資本主義制度，資本主義是最完美的社會制度。但是2008年面對席卷資本主義世界的金融危機，他不得不在英國《泰晤士報》上發表文章《美國品牌受損亟待修補》，承認：“自上世紀80年代初里根政府之后，兩個基本的美國理念一直主導著全球思維。理念之一認為低稅收、少管制、小政府的美國資本主義類型是經濟增長的發動機。理念之二則認為美國是全球自由和民主的推動者。很難估算美國品牌的這些特征已經遭到了何種程度的損害。眼下，美國經濟的頹勢似乎拖累了世界經濟。在‘小政府’魔咒的統治之下，華盛頓未能有效地對金融部門實施管制。民主則在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黯淡了。實踐證明，薩達姆并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布什政府立即尋求通過將伊拉克戰爭與一個更為寬泛的‘民主議程表’聯系起來為自己辯護；倡導民主一夜之間成為反恐戰爭的一個重要武器。恢復美國品牌的吸引力這一挑戰和穩定金融體系一樣重大。”“美國亟待做出最大改變的領域是政治”，“對于美國模式的終極挑戰是其改造自身的能力。”
    香港經濟學家馬克?費伯警告說，資本主義整個體系將會倒塌。他說：“最后的瓦解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不知道這會發生在明天，還是5年或10年之后。”不過結局是無法避免的，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趨勢。《資本主義災難》的作者納奧米?克萊因采訪了紀錄片《資本主義：一個愛情故事》的導演邁克爾?摩爾。摩爾說：“資本主義是貪婪的合法化。”華爾街財富現在操縱著國會和白宮；美國l%的人擁有90%的財富；在這30年里，工人平均收入在下降，公司高官的薪水卻是原來的10倍；美聯儲隨心所欲地印錢。
    一、經濟全球化時代資本主義發展到全球壟斷資本主義新階段
    資本主義在經歷了自由資本主義、一般壟斷資本主義和國家壟斷資本主義階段之后，正在進入它的最高最后的階段——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它正在一步一步走近全球新社會形態的大門，這個趨勢越來越明顯了。“帝國主義就其經濟實質來說，是壟斷資本主義。這就決定了帝國主義的歷史地位，因為在自由競爭的基礎上，而且正是從自由競爭中成長起來的壟斷，是從資本主義結構向更高級的社會經濟結構的過渡。”壟斷資本主義在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之后，已經走過了私人壟斷、國家壟斷階段，正在向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最高階段過渡。經濟全球化已經使生產的社會化達到高級階段，生產的社會化與資本主義私有制之間的矛盾迫使國家壟斷資本主義進一步調整其生產關系，向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過渡。
    全球壟斷資本主義是在國家壟斷資本主義的基礎上形成的。在經濟全球化進程中，資本主義國家的全部政治、經濟、軍事、文化活動歸根到底是服從和服務于壟斷資本的全球統治和擴張需要的。資本主義國家在國內盡一切可能，利用一切機會，謀求和保護大壟斷資本的利益；在國外則通過國際談判和簽訂雙邊和多邊條約推動本國壟斷資本的對外擴張，擴大本國壟斷資本在全球市場中的領地，形成新的經濟殖民主義。
    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跨國公司是壟斷資本全球擴張的主力軍，是新經濟殖民主義的急先鋒。跨國公司的經營是國際性的，但其所有權是有國籍的，其利益的代表和監護人是本國政府。資本主義國家在壟斷資本的壓力和操縱下，日益深入廣泛地干預世界經濟和國際政治，承擔起保護和促進跨國公司的國際經濟活動的任務。在競爭日趨激烈的國際市場上，跨國公司為了生存和發展，必須依靠國家的支持。這樣，壟斷資本的競爭和爭奪實際上在某些方面變成了資本主義國家的競爭和爭奪。
    全球壟斷資本主義是以強大的國家壟斷資本主義為后盾，以跨國公司為主力軍，以國際經濟組織為主要調節和指揮機構，以追求全球超額壟斷利潤為目標，向全球滲透和擴張的資本主義。全球壟斷資本主義歸根到底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后新科技革命使生產力高度發達、高度社會化和資本高度國際化的必然產物。
    二、經濟全球化時代資本主義矛盾的總根源
    新型社會形態代替資本主義，并非由于人們的善良的主觀愿望，而是由客觀存在的資本的本性和資本主義制度的本質決定的。
    資本的本質就是生產剩余價值。這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根本動機。生產剩余價值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絕對規律。資本主義必然被新社會所取代正是由這一絕對規律所決定的。
    資本作為無限的貪欲，總要不斷超出自身力量的限制，它只有不斷增殖，才能保持自己的本質。正如馬克思所說：“資本作為財富一般形式——貨幣——的代表，是力圖超越自己界限的一種無止境的和無限的欲望。任何一種界限都是而且必然是對資本的限制。否則它就不再是資本——自我生產的貨幣了。如果資本不再感到某種界限是限制，而是在這個界限內感到很自在，那么資本本身就會從交換價值降為使用價值，從財富的一般形式降為財富的某種實體存在。資本作為資本創造的是一定的剩余價值，因為它不能一下子創造出無限的剩余價值；然而它是力圖創造更多剩余價值的不停的運動。”因此，資本必須不停地運動，不斷地擴張，竭盡全力地榨取更多的剩余價值才能生存下去。資本的擴張本性決定了它力求超越一切空間界限。經濟全球化正是資本的本性的必然要求和體現。生產力在資本主義追逐剩余價值，不斷采用高新技術的推動下迅速發展，必然造成與國內市場需求相對不足的矛盾日益尖銳。壟斷資本為了追逐最大利潤，必須從對國際市場的不斷擴張和壟斷中尋找出路。馬克思說：“資本一方面要力求摧毀交往即交換的一切地方限制，奪得整個地球作為它的市場，另一方面，它又力求用時間去消滅空間，就是說，把商品從一個地方轉移到另一個地方所花費的時間縮減到最低限度。資本越發展，從而資本借以流通的市場，構成資本空間流通道路的市場越擴大，資本同時也就越是力求在空間上更加擴大市場，力求用時間去更多地消滅空間。”不斷擴大商品銷路的需要，驅使資產階級奔走于全球各地，到處落戶，到處創業，到處建立聯系。資產階級由于開拓了世界市場，使一切國家的生產和消費都成為世界性的了。現在，資本主義正在向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發展，正在不斷地把全球經濟都納入資本擴張的體系中，但是正如列寧所說：“資本主義在全世界獲得了勝利，但是這一勝利不過是勞動對資本勝利的前階”。資本的擴張以全球為最大邊界，它就要停止擴張的腳步了，它就要失去其本性了，資本就要消亡了。
    經濟全球化條件下資本主義的變革是在資本主義生產關系所允許的范圍內的局部調整，使生產關系在一定范圍和時期內適應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但不可能改變資本的剝削本質。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形式由私人壟斷、國家壟斷向全球壟斷發展，國有經濟的比重增加，國家對經濟生活的宏觀調控增強，管理民主化，資本社會化，社會福利水平提高等新變化，使資本主義呈現出新的局面。這種生產關系的量變是在資本主義制度所允許的范圍內的變化，而不是質變。全球壟斷資本主義是在經濟全球化時代壟斷資本主義發展的一種新形式、新階段，它為資本主義進一步發展提供了條件。這種變化為資本主義生產的本質——榨取更多的剩余價值開辟了新的發展空間和時間，但也是有限的。它進一步在全球范圍內導致了資本主義各種內在矛盾的激化，加劇了資本主義對全球市場的依賴，也加大了全球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風險。
    三、經濟全球化時代資本主義基本矛盾的新發展
    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是人類社會的基本矛盾。在資本主義社會，這個基本矛盾表現為生產社會化與資本主義私人占有之間的矛盾。
    科技革命和經濟全球化的迅猛發展表明，生產的社會化已經達到了空前的高度。這種社會化大生產已經突破了國界的限制，形成了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經濟基礎。但是，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的性質并沒有因為經濟全球化和新科技革命而發生根本變化，相反，資本主義壟斷性和私有性大大加強。經濟全球化和資本主義跨國公司的擴張產生了全球性的巨額壟斷資本，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調整也促進了全球壟斷資本的形成，資本的積聚和集中程度更高。這就更加激化了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生產的社會化與資本主義私有制之間的矛盾因經濟全球化而加劇了。
    資本主義的歷史與現實表明，資本主義社會一方面創造了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無可匹敵的高度發達的生產力和科學技術。另一方面，生產力和科學技術總是處于創造這些人間奇跡的廣大勞動人民的對立面，加重了人們受剝削、受壓迫、受支配的程度。資本主義開拓了世界市場，促進了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卻使人與人、國家與國家、民族與民族之間的隔閡、對立和沖突加劇。人們的物質財富越豐富，精神生活反而越貧乏。工人越來越成為機器的附庸，成為物質財富的奴隸。工人現在也仍然不過是實現資本增殖的工具，工人創造的財富反倒成為奴役、剝削工人的力量。
    隨著生產力的不斷發展，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以及由此決定的各種社會階級矛盾不斷尖銳激化。它們在資本主義的頑癥和不治之癥——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和金融危機中得到總爆發和總體現。經濟危機使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生產體系陷入連鎖停頓，強制性地毀滅部分生產力，以求得供求重新平衡，從而恢復資本主義再生產過程。二次大戰后，資本主義經濟危機頻繁發生，波及范圍廣泛的大規模經濟危機和金融危機每過8-10年就要爆發一次。例如，1972年經濟危機．1982年經濟危機，1987年金融危機，1997年金融危機．2008年爆發于美國華爾街的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機，都是資本主義基本矛盾的定期體現。這是由資本主義制度決定的，資本主義國家只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不可能根本解決問題。
    在資本主義私有制條件下，各個資本家總是為了追逐利潤而不斷地盲目擴大再生產，擴大信貸，創造復雜的金融衍生工具，結果必然造成經常性的市場供求失衡。正如馬克思所說：“在資本主義社會，社會的理智總是事后才起作用，因此可能并且必然會不斷發生巨大的紊亂。”信息社會也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反而在經濟全球化條件下加劇了生產的盲目性和經濟危機、金融危機的嚴重性和同步性。周期性的經濟危機和金融危機，是“以暴力方式使資本恢復到它能夠充分利用自己的生產力而不致自殺的水平。但是，這些定期發生的災難會導致災難以更大的規模重復發生，而最終導致用暴力推翻資本，……——這是忠告資本退位并讓位于更高級的社會生產狀態的最令人信服的形式”。
    馬克思指出：“資產階級的生產，由于它本身的內在的規律，一方面不得不這樣發展生產力，就好像它不是在一個有限的社會基礎上的生產，另一方面它又畢竟只能在這種局限性的范圍內發展生產力，——這種情況是危機的最深刻、最隱秘的原因，是資產階級的生產中種種尖銳矛盾的最深刻、最隱秘的原因，資產階級的生產就是在這些矛盾中運動，這些矛盾，即使粗略地看，也表明資產階級生產只是歷史的過渡形式。”資本主義生產力的發展，創造著解決資本主義各種矛盾的物質基礎，資本主義必然被更合理的高級社會形態所代替就是由生產力這種最革命的因素造成的，也是由資本主義竭盡所能地追求剩余價值的貪婪本性所造成的。
    四、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發展把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擴展到全世界
    全球壟斷資本的擴張表現為全球市場一體化和區域經濟一體化，形成了資本主義世界經濟體系。資本主義世界經濟體系就是以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為中心，以廣大發展中國家為外圍的不平等的資本主義剝削體系。以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為主導的經濟全球化必然使資本主義基本矛盾進一步加深和擴展。
    列寧指出，資本主義的內部矛盾表現為：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帝國主義和殖民地附屬國的矛盾，帝國主義國家之間的矛盾。這三大矛盾在經濟全球化時代仍然以變化了的形式存在和發展著。
    首先，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仍然是資本主義的主要的階級矛盾。隨著新科技革命和經濟全球化的發展，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產業結構發生了重大調整，由此導致非物質生產部門工人階級隊伍迅速擴大，物質生產部門的工人比重下降。工人階級由以體力勞動為主轉變為以腦力勞動或腦體結合勞動為主。但是工人階級受雇傭、受剝削、受壓迫的階級地位并沒有根本改變，受剝削的程度反而提高了。他們的生活和工作條件的改善，“由于資本積累而提高的勞動價格實際上不過表明，雇傭工人為自己鑄造的金鎖鏈已經夠長夠重，容許把它略微放松一點”。在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兩大對立階級的地位和關系并沒有改變，相反隨著生產力高度發展和分配不公而造成的兩極分化和階級對立進一步加劇，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分化、對立和矛盾正在跨越國界，向全球擴展和蔓延，全球無產階級與全球資產階級的矛盾日益明顯。資本主義在其任何發展階段上，不論是自由競爭、私人壟斷、國家壟斷還是全球壟斷階段都不能改變資本剝削雇傭勞動的本質。在資本主義周期性經濟和金融危機爆發時，最先受到沖擊和受損害最大的還是雇傭勞動者。資本主義建立的所謂從搖籃到墳基的福利國家體系并沒有根本解決雇傭勞動者的社會保障問題，危機到來后，仍然有大量雇傭勞動者失業、財富縮水和生活陷入困境，還有一些人被迫走上絕路。2009年10月，美國的失業率達到10.2%，創26年來的新高。代表大壟斷資產階級利益的政府最關心的是怎樣解救陷入困境的大壟斷財團而不是公民的生活和出路。
    其次，帝國主義殖民體系土崩瓦解之后，在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體系內，原來的帝國主義同殖民地附屬國之間的矛盾演化成東西南北矛盾。在這些矛盾中，無論是東西矛盾還是南北矛盾，主要的斗爭矛頭都指向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蘇聯東歐劇變以后，資本主義陣營進一步擴大，而且現存的社會主義國家都屬于發展中國家，因此，東西南北矛盾實際上主要是南北矛盾即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矛盾。由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憑借雄厚的政治、經濟、科技、文化、軍事實力和舊的不合理的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在經濟全球化中處于主導地位，造成全球越來越嚴重的兩極分化，發展中國家明顯地處于不平等的弱勢地位，不可避免地會使發展中國家與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矛盾進一步激化。
    在生產領域，發展中國家受制于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在許多方面要服從和服務于全球壟斷資本的全球生產要求．成為全球壟斷資本主義再生產鏈條的一部分；在國際貿易領域，發展中國家仍以輸出資源、能源、原材料等初級產品和勞動密集型產品為主，受到產品價格“剪刀差”的影響，處于受剝削受控制的不利地位；在國際投資領域，發展中國家更處于被動接受的境地，無法與發達國家競爭，成為發達國家壟斷資本的投資牟利的場所；在國際金融領域，全球壟斷資本完全處于控制和支配地位，以美元為主導的資本主義金融霸權對外輸出通貨膨脹，掠奪鑄幣稅，甚至可以直接操縱某些發展中國家的金融和整個國民經濟體系，不斷造成金融風暴和政局動蕩；在國際市場上，發展中國家完全處于劣勢地位，被迫接受壟斷資本的不等價交換，并成為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原料來源和商品銷售市場，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占有絕對優勢的市場地位和份額。
    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及其跨國公司依靠上述強勢地位從發展中國家掠奪難以計數的財富和人才，實現資本的積累和財富的積聚，而在另一端則是貧困和落后的積累。這充分表明，馬克思主義關于資本主義積累的規律不僅沒有過時，反而在經濟全球化時代變得更加突出。南北矛盾已經成為當今世界的主要矛盾，并威脅著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全球統治。
    全球壟斷資本主義國家不僅在經濟上掠奪和擴張．而且在政治上推行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在世界各地為所欲為，橫行霸道，激起了世界各國有正義感的廣大人民群眾的強烈憤慨和譴責。以美國為首的全球壟斷資本主義國家也成為全球恐怖主義組織的主要襲擊對象。2001年，美國的“9. 11事件”就是這種尖銳復雜的矛盾的集中體現和爆發。當前，美國已經深陷伊拉克戰爭和阿富汗戰爭的泥潭，侵略戰爭是注定要失敗的。
    第三，在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帝國主義國家之間的矛盾仍然存在并進一步發展。列寧提出的帝國主義政治經濟不平衡發展的規律在經濟全球化時代仍然起作用。帝國主義國家綜合實力的消長變化以及爭奪世界市場、全球霸權的斗爭一直沒有停止并非常尖銳復雜。美國一家獨霸世界的企圖必然與其他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和國際聯盟產生嚴重的矛盾和斗爭，幾個壟斷資本主義國家爭奪經濟優勢、科技領先、市場份額、投資場所和控制能源、原料產地的斗爭互不相讓，一天也沒有停止。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國際協調是有限的，新的矛盾不斷出現。這必然會削弱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的整體控制力量，也預示了資本主義衰亡的命運。
    五、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造成了全球生態危機
    馬克思關于資本主義內在矛盾的分析在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又有新的發展和表現——全球生態危機。資本主義制度是生態危機的根源。
    首先，全球生態危機是全球壟斷資本主義無限追求壟斷利潤最大化的必然結果。因為資本主義生產的唯一動機和目的就是追求更多的剩余價值。全球生態危機是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過度生產和過度消費造成的。資本主義生產目的決定它對自然必然采取敵對的態度，把自然視為掠奪并獲取超額利潤的對象。全球壟斷資本主義在不斷強化資本對人的剝削的同時，也不斷強化資本對自然的剝削。美國學者維克托?沃爾斯認為：“當前全球嚴重的生態問題完全是資本主義國家，特別是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無節制的生產和無節制的消費造成的。”德國的雅各布?莫內塔指出：“為超額利潤而生產、為過度消費而生產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兩根支柱”。“解決全球生態問題的根本途徑是節制資本主義國家的生產和節制資本主義國家的消費，而這是資本主義做不到也不愿意做到的。”資本主義的生產是盡可能降低企業的成本，而不管可能給社會帶來多少成本。這種生產方式竭力將“成本外在化”，即由社會來承擔環境破壞的生態惡果。資本主義存在著經濟合理性與生態合理性的尖銳矛盾。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不僅決定著資本主義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而且決定著資本主義人與自然的剝削與被剝削的關系。
    其次，生態危機是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全球化的必然結果。由于資本主義生產的目的是追求利潤的最大化，它就必然不斷向全球擴張，最大限度地掠奪全球資源，把污染環境的產業甚至垃圾轉移到發展中國家以改善自身的生態環境。這種向發展中國家轉嫁生態危機的生態帝國主義行徑加速了全球環境的惡化，直接威脅著人類的生存與發展。如同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是建立在更多的發展中國家不發達的基礎上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所享有的生態環境改善也是建立在使更多的發展中國家環境污染的基礎上的。在全球壟斷資本主義主導的全球市場體系中，發展中國家為了生存和發展，為了提高與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之間的競爭力，也不得不以犧牲本國的環境與資源為代價尋求出路。當前在應對世界氣候變化方面，發達國家不愿意承擔應有的責任，反而要求發展中國家降低發展速度，發展綠色節能產業，其實質就是不讓發展中國家發展，永遠做發達國家經濟的附庸，永遠做農業國和發達國家商品的市場。這充分反映了在應對氣候變化方面存在的南北矛盾。所謂應對氣候變化不過是又一根揮向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大棒和遏制發展中國家的陰謀。這不僅僅是個科技問題，更是一個經濟和政治問題。
    資本主義的真正任務是創造世界市場和以世界市場為基礎的生產，在此基礎上形成一個世界范圍的資本主義體系和世界范圍內的工人階級。在全球壟斷資本主義階段，壟斷資本的擴張，經濟全球化的發展，表明資本主義正在完成其歷史使命。全球生產力、全球市場的發展必將沖破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束縛，打碎資本剝削雇傭勞動的枷鎖，剝奪剝奪者，完成新的歷史性飛躍，建立新型的自由人的聯合體，在這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
    （《環球視野globalview.cn》第373期，摘自2010年第1期《社會主義研究》）